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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
黎落摇头;她不需要老詹的道歉;也不想再听到有关昨晚的讨论。她问:“你们老板呢。”
“他一早就去海边了。”
“今天没安排吗。”
“晚上陪领导们吃饭。”
黎落笑了下,筷子搅着精致的拌面;没什么食欲。她很想附和老詹的话题,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老詹看出她不感兴趣,又担心她因自己误会老板。老板对她并非完全的无动于衷,虽不明初衷,老詹欣慰之时又担忧。黎落年轻漂亮,名义上虽说是高旻文的妻子,高旻文出事后这个头衔如同虚设,万一他们摩擦出火花……
老詹不敢想,也不好直接说出他的担心,只得婉转含蓄道:“黎小姐,老板这人什么都好,是女人喜欢的类型。夏琳小姐也是男人喜欢的类型,优秀的两人还真不知他们的孩子会传承谁的基因。”
“都好。”
“呵呵,黎小姐喜欢小孩吗。”
“说不上来,没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我还是比较向往独居。”黎落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老詹心想你都不吃,只能开玩笑的口吻问:“黎小姐在减肥吗。”
黎落笑笑,反问:“你看我还需要减吗。”
老詹心说,你的身材已经足够惹火,一般男人没几个能抗拒得了这个诱惑。
从中餐厅出来,她也不想回房间,于是踏出酒店往海边走去。走了百来米,她停下来。她应该避开他的场合,可恨的还期待着想见见他,远远一眼也好。这个念头,黎落感到恐惧。刚才老詹的话,她不是不清楚,他话说的隐晦,她能懂。黎落想,老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站了片刻又回走,在大厅遇上刘先生,他的语气隐含着微微的责怪:“以后不要在酒桌上逞强,男人们的世界烟酒很正常,保护好自己。”
他是不是怪高希没帮她?那种场合,高希要帮自己的处境更难堪。她笑着看向刘先生:“我和他的身份更适合各安一角,他要真为我解围,你该知道的流言可畏。”
“你呀……”刘先生语气隐隐宠溺地味道,“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
刘先生失言,莫可奈何地看着她。
“能不能提个问题。”黎落问。
“你说,我言无不尽。”
“为什么总是帮我,可怜我吗。”
“看来你真不记得我了。”刘先生无奈,“找个地方坐坐吧。”
黎落同意他的建议,便随他去一处偏厅雅座。刘先生开始回忆,他说他是在千禧年初回家过年,在拥挤的火车上遇见她的。那时候她哭得眼睛红肿,还误将他当坏人。
说到这,刘先生笑着问:“坏人长我这样吗。”
黎落回忆起当日的情景,记不得有这样一个人被她冤枉过。大概那天的心情太糟糕了,根本不去留意身边的人,也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我还没见过哭得那样伤心的孩子,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觉得痛不欲生,这些年她极少去回忆,以为那是一道不能碰的伤疤。今天被一个亦友非友的恩人问起,彼时的痛早已不复。
“那天刚好被男朋友抛弃。”
“早恋的孩子。”刘先生笑笑,也不问。
“其实现在想起来觉得挺幼稚的,当时以为会恨他们一辈子,现在他们的样子我都记不清了。”
忆起往事,黎落笑了下。
刘先生也说:“感情会随着人的心境而改变。”
“也许吧,那时候看到他和自己最亲的姐姐拥抱接吻,觉得天都塌了。”
“你姐姐?”
“不是亲姐姐,我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她很讨巧,父母喜欢她,亲朋们也喜欢她,后来就连我男朋友也爱上她,那时我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他们亲生的。”
“她这算横刀夺爱吧。”
“怎么说呢,如果他们不欺骗我,坦白他们两情相悦我也没那么生气和难过,偏偏他们在我面前像陌生人。发现他们在一起后,我就离开了家来到这里,阴差阳错的进了人间。”
“再也没回去?”
“没有,一次也没有。开始有这想法,那时年幼一想起他们的背叛,就很难接受。时间长了不联络,也就淡了念头。可能是我感情淡薄吧,相见不如不见。现在的我,他们肯定不想见的,我不能光宗耀祖。我那个算是姐姐吧,她人缘好学习好,现在应该也不差。”
“你不想知道他们现状吗。”
“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没有不思念子女的父母。”
黎落笑笑:“也许我现在淡视感情多少受到过他们的影响,所以现在他们想念我就想吧,见了反而添堵。”
这个话题她不愿多谈,今天说这么多已是破例。她借着昨晚的事问:“你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对高氏印象不好吧。”
“你很在乎嘛。”
“没办法呀,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关心他们关心谁。”
刘先生被她逗乐:“你呀。”
她也是同刘先生闲聊中猜测高希此行目的,实在没必要她作陪。刘先生有事和她告辞,黎落拦下一辆的士往闹市区方向驶去。
她去过很多地方,大城市小城镇,这里还是第一次来。走在早市中,她的心情莫名的复杂。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人启口那段难看,却轻轻松松说出来。她也曾以为一生只会爱他,现在却连他的脸庞轮廓都记不得了。曾以为永远不会感兴趣的人,却对他存了非分之想。
人心还真善变,她想。
早市的店铺几乎都是大门紧闭,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开了门,走近了才发现是婚纱影楼。她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穿在模特身上漂亮的婚纱,她忍不住用手机拍下照片。
听杨桃说,她的婚礼排场很大,可惜她吝啬笑,即使这样还是把那个人迷的神魂颠倒。杨桃夸张的说辞,黎落不以为然。
店员见她笑容满面迎出来,走来为她介绍:“这位小姐,这一款是我们新到的货,全国也就三件。”
“不好意思打扰了。”黎落欲转身撞上身后的人,她连连道歉:“对不起。”
没得到对方的回话,黎落抬头,撞上的居然是高希。她没忘记老詹说的话,对于他出现这里,黎落倍感困惑。
“你到底长不长眼睛。”
黎落对着婚庆店的店员尴尬地笑了下,高希寒着一张脸,店员不敢招惹灰溜溜走人。
“你不是去海边散步了吗。”
“我就不能来这里?”
“那你继续。”说完欲走,被他拉住。
第一次没任何酒精煽动下,他皱着眉握住她的手。黎落脑袋发懵,条件反射地挣扎。他不耐烦地警告:“再给我动来动去信不信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勾引我?”
黎落怔了半晌,有些哭笑不得:“你应该知道,我不怕。”
“是吗,回去你就跟我爸说我们的事。”
黎落花容失色:“你疯了。”
“我没疯,你不敢说我来说。”
“你到底要做什么。”
“也没想做什么,赔我一个孩子,这是你欠我的。”
“只要你愿意,肯为你生孩子不求名分的前赴后继。”
“这是你欠我的。”
黎落急疯了,她不明白紧紧握着她手的人是不是高希。她不认为他会对没机会来这世界的孩子有好感,现在他居然说她欠他一个孩子,要她还他一个孩子。她见过荒唐的,没见比他更荒唐的。
“你不嫌我脏?”
“据我所知,我父亲在那方面已经不行了,我猜这也是你答应嫁他的一个首肯条件。”
黎落脸色煞白,这种隐秘的私事他居然也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别做出一副我欺负你的可怜相,我不会心软的,现在乖乖跟我回酒店。”
下车走进酒店,他走前她跟后。老詹正要外出,看到两人一同回来不免惊奇,瞧见高希沉着一张脸,他不敢问。
一走进电梯,黎落再也忍不住:“你没中邪吧,我建议你去心理诊所看看。”
“怀疑我的可信度。”
“他知道我怀孕才出的车祸,我不知道那件事给你带来这样大的伤害,如果知道死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说下去。”
“我骂你不是好人,其实我骂的是自己。我已经嫁你父亲,却还对你抱有非分之想。”
“继续说。”
“高希,我们已为一个错误伤害了最无辜的人,这个错误到此为止,别再错下去了。”
“我就活该吗。”他责问。
“你恨我怨我都行,是我的错。我希望你能为夏琳想想,你要和她结婚,现在这样算什么。”
“别说得冠冕堂皇,你心里也这样想。”
她被他拉着跌跌撞撞,走到她住的房间门口,他伸手:“房卡。”
黎落愣了一下,在这一刻,她像是豁出去了似地踮起脚尖,轻轻地咬他的下巴。高希怔忪,反应过来黎落早逃开,他欲追,嘴上的痛感使得他清醒。
黎落在楼梯上奔命,高希的电话不紧不慢地追来。她没听到他追来,才敢停下倚着墙壁喘气。
她略迟疑还是接起。
他说:“我不过试试你,这就怕得逃了。”
黎落都不知道是不是要骂他,也不知他话里真假。她质问:“你的试探可真别出心裁。”
“没办法,谁让我是他的监护人,我有这个权利。”顿了顿,他继续:“晚上陪我去见一位客户。”
“我不去。”
“要我亲自请你?”
“我去。”她妥协。
“乖,我喜欢听话的。”
挂了电话,高希想,真疯了。
☆、第三十一章
她万万没想到;她和他重逢在陪高希参加晚上的宴席场合上。看到江骏那一瞬;黎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她知道没看错,记忆模糊不代表彻底洗去他曾经存在的事实。
“旧情人?”高希把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大舒服。
“算是吧。”她不知道江骏算不算;严格意义来讲;他们连手都没牵过。
“需要我避让吗。”他绅士地询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故意的是不是。”黎落压低声音。
高希无辜:“你到说说我怎么故意。”
“你不是把我的前尘往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吗。你敢说今晚你不是故意带我来给我难堪的;你敢说吗。”
她的指责,高希没半点愧疚之心;他说:“我只关心感兴趣的事;他和我没半点关系。再说了;就算知道他和你纠缠过又如何;我没义务告诉你。”
黎落愣了一下,是啊,他没义务。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你是想我误会你念旧情还是想我认为你是个长情的人。”
黎落抿唇,她的心情挺平静的,静静地看着江骏一步步走近。
对于再遇黎落,好像在他意料之中。
他喊她:“落落。”
“江大哥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谁说她长情,只是没做好准备。
“是啊真巧。”江骏附和,转而和高希寒暄。
黎落没有离场,无聊地看着他们虚伪的客套。分开时,江骏说:“结束了我去找你,留个号码给我。”
“OK。”黎落很爽快:“你号码多少?”
江骏报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如果没经历过背叛,黎落会认为他专情而长情的人。
“过会儿联络。”
宴席散了,黎落喝得面满通红。她听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