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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詹试图为老板挽回形象:“老板并没讨厌你。”
黎落的反应只是坦然地笑了笑,老詹心底颇不是滋味。
等了半晌,高希没任何问题,老詹便说:“黎小姐医院去了,小吴开的车。”
他不动声色,老詹猜不准老板的心思,只得退至一旁静等吩咐。高岩岩泡好咖啡,高希浅尝一口,便放下。
“哥,不好喝吗。”
“有什么事直说。”
高岩岩讪笑:“哥真英明,那个黎……哥打算怎么处理。”
“你有好的提议。”
“应该把她送进去,害爸爸的人都不能轻饶。”
“不要忘了,她跟爸的婚姻还在,这个时候把她送进去你让别人怎么想。岩岩,我自有打算,你要真不喜欢她这段时间可以搬出去住。你不是喜欢那幢别墅吗,现在已经在你名下,你想怎么处理都成。”
“你的意思是就算她下毒害爸爸也不会遭到任何制裁对吗。”
“没任何证据指向她,口说无凭。你不是嚷着去旅游,怎么又改主意,这样折腾。”
“还不是年华,明明定好的行程,也不知发什么神经忽然改变。”高岩岩抱怨。
高希不予评价,自己的妹妹性子如何他了解,她和慕年华争争吵吵也过了这些年,先前不插手,现在也不会插手。
“哥,你和夏琳什么时候才结婚啊,我都快要等不及了。”
“你不去旅游的话,这几天她生病,我也很忙,你过去陪陪她。”
这就这个时候黎落疾步走进来,看到高家兄妹在聊天,脚步一滞。高希抬眼望去,触上她的目光,脑子忽然就浮现那模糊的画面,随之以前的画面和昨晚的梦境重叠一起。
察觉高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黎落一怔,心想昨晚的事他不会记起来了吧,若真这样,他会不会指责她故意勾引?
被高希犀利的目光紧锁着,难免不心慌。高岩岩则露出不屑地笑,冷哼一声:“哥,我去看嫂子。”
高岩岩蹭蹭走出去,黎落受不了高希的眼神,往楼上走去。高希还是瞧着她,忽然追了上去。黎落一踏进卧室,他就闪进来,随即关上门。黎落被他吓得半死,脸色很不好。
“你来干什么,如果你想知道他是谁,对不起我无可奉告。”黎落先发制人。
高希观察着她,她口气冷淡,眼神不见任何不妥,难道昨晚真的只做了一场梦?他疑惑,可梦中的真实感好比身临其境。他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结果很遗憾,她就这样微微仰着头和他对视。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她目光流转,伸手对他说的那句话,那时他确实被她的美艳给震撼到了。他不知道,一个女人能给人如此强烈的视觉刺激,她做到了。
“我忘了东西回来取。”黎落绝对不与他对垒,这样对着看,输的人只会是她,乘着败象未显,她转身往里走。
高希却不肯放过她,追在她身后。黎落心惊肉跳,他要做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平和。
“听说夏小姐生病了,好些了吗。”想起昨晚的事,对夏琳有了一点小愧疚,她无心伤害夏琳,无意中却伤害了。
“你关心她?”
黎落一僵,硬着口气说:“她是好女孩,值得每一个人去关心。”
“黎落,我父亲醒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那个想法。”
“就那么迫切地想离开?”
“我和他这样将就,他痛苦我也痛苦。”
“昨晚……”
“你喝醉了。”
“你帮我收拾的?”
“自然不是我,凡是有老詹。你若有疑问问他好吗,我赶时间。”黎落慌慌张张想要离开。
“为什么怕我。”高希没轻易放过她。
黎落被他逮着反而镇定,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怕你们高家每一个人。”
高希忽然就笑了,松开手,“怕我们每一个人,我们家是火炕,还是说是吃人猛兽或者是万人唾弃的小人。为什么要怕,除非心里有鬼。”
是的,她心里有鬼,她恨不能再也不要和他碰上面,恨不得那只是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境。
“真有鬼。”
黎落逼视他:“怎能没鬼,继子年轻优秀,身家过亿,我怕自己会爱上你。你说继母爱上继子,这算不算豪门中的丑闻?”
“你会吗。”
黎落掩饰虚弱,笑说:“你也知道,我是小姐,爱慕虚荣见异思迁就是小姐的本性。至于会不会,答案显然易见。”
不想她这样回答,自暴自弃还是掩饰什么。高希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就像她说的,她是小姐,小姐的话怎能相信。他很想撕裂这张面具看看她内心的想法,看看她是不是真如自己所说的,同样,他对她始终不肯说出来的情人很感兴趣。
“抱歉,我赶时间,让一下可以吗。”
高希不拦她,听着她蹭蹭下楼,再也听不到声音他才走下楼。老詹唯唯诺诺地守在楼下,高希忽然说:“以后叫她太太。”
老詹一愣,“可老爷子说……”一开始他也唤黎落为太太,怎奈佳人不高兴,老爷子又宠她便允了黎小姐的称呼,今天老板的态度太可疑,老詹抹了一把汗。
“我说了算。”
老詹无语,高家如今确实他说了算,只是要改口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一轮的美人为太太,总觉别扭。老板的意思他也不好违背,只能安慰自己慢慢去适应。
高旻文醒来,神智受毒物影响,意识不清,已经不记得黎落。所以他不会知道,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第三任妻子。仅存的意念,便认定她是高希的女朋友夏琳。于是他问:“你就是老大家媳妇,长得不错。”
黎落心惊,下意识地想去解释,他又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她的话就哽在喉中。他休息时,黎落去找主治医师,把他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李医生年五十左右,疑难杂症见得也多,高旻文的情况也清楚。他不隐瞒:“他还能记得某些人和事,这情况已经很乐观了。”
“更坏的会怎样,会要人命吗。”
李医生指指脑袋:“毒物侵蚀大脑的时间较长,智力受到严重的影响,只能看后期的康复治疗。”
黎落和李医生聊得越多,她的心越阴霾。而高希、高岩岩、就连几乎不现身的高晟都来了,围着医生询问情况。这其间,高旻文又醒来一次,看见黎落眼里放光。初醒的他虽虚弱,但话的内容无不震惊在场人,他对黎落招手道:“老大家媳妇。”
而黎落像是被钉子钉入柱子里,忘了动作,忘了呼吸。高旻文还不自知,喊得认真。
她艰难地看向高希,他紧紧抿着双唇,面色难看。他身边的高岩岩,两眼冒火,只有高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高旻文还在喧嚷,抱怨不断。黎落站着不动,虚弱解释:“李医生说他的神智受了影响才会这样。”
这解释落在高希眼里坐实了早上她说的那番话,她当他傻吗,就算老爷子意识不清,如不是受她挑唆,老爷子怎么喊她儿媳妇?她究竟要不要脸。
他竟忘了,她是小姐。高希气得紧拳,眼色更冷。高岩岩瞧着这情况,心里高兴,只要高希动手,眼下父亲这情况,黎落自然没办法继续在高家‘作威作福’。
她假惺惺地扯着高希衣袖:“哥,别生气了,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生气掉价。我去跟爸解释。”
他们先后和高旻文招呼,他谁也不理,后他又嚷累了催他们离开。走出医院,高晟幸灾乐祸:“生什么气,虽说她是我们后妈,可漂亮啊,说不准床上功夫也了得,长得也水嫩,年纪也不大,不比那些女明星差。”
高希眯眯眼:“是吗,你那些风流债需要我一桩桩跟你算吗?”
高晟讨饶:“我就说说,她算谁啊,当然比不过我的夏琳嫂子。”
“白混了。”高希哼了声,冷冷地走人。
下午老詹劝她回家休息,黎落也不愿在医院逗留。回去的路上,老詹为高希说好话:“你也别怪老板,他也不容易,公司那么忙,高晟又不成气候,董事会一班人马对总裁职位虎视眈眈。而且,近期公司财务出了点问题……”
黎落诧异,不明白老詹为什么要跟她说起这些。老詹说这番话自有他的打算,老板的脾气他了解,肯定不会为了拉拢黎落去讨好她,老板不屑的事他这个下属就得为他考虑为他做。
“很麻烦吗。”黎落问。
“问题不大,还能应付。”
“公司现在谁主事?”
“老先生出事,老板就接任了副总裁一职。”
“一定很辛苦吧。”
“可不,谁不对老板坐的位子虎视眈眈,恨不得整出事把老板拉下来。”老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讲明了高希的现况。此刻正路过北京路,老詹指着远处已经快完工的裙楼说:“那就是我们公司开发的,这也是老板亲自指挥的一个项目。”
这处裙楼,黎落是知道的,中高档商住楼,宣传力度很大。她没想过到的是这竟然和高希有关系。当初还有姐妹说等她赚大钱了,一定要在这里买一套房。
想起这些事,黎落苦笑,当目光触及楼下围观的群众,忍不住问:“那些人在做什么,工地的人吗。”
老詹也看过去,摇头:“不知道,我去看看。黎小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等了一会儿,老詹走回来,对她说:“有民工闹着跳楼,我已经通知老板。”
“报警了吗。”
“警方已经介入。”
“就没有人去劝他下来吗,什么事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在想办法,你也别担心,这件事原本也没我们什么事,不过承建商下面一个施工队长卷款逃了,工人要不到工钱才闹事。这类事件不是第一起,没几个会真的跳。”
黎落慢慢地消化老詹的话,老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也在这时高希来了。他皱着眉大步走来,看了她一眼就往人群里走去。
“你要过去吗。”
“你没眼睛看不到?”他讽刺。
“老詹说这不关公司的事。”
“但最后还是脱不了关系。”高希头也不回。
黎落担心,高希的脾气会不会使得没真要跳楼的人给气得真跳下来?她紧张地望着他,看见他和穿着制服的人交流。时间漫漫而过,她的心一点点地揪紧,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楼上的人平安。
就在她出神之际,身前忽然串出来一个人影,在她脚下磕头:“高太太您帮帮我救救我儿子吧,他在这工地做工一年了,工钱没能拿到。我知道您是好人,您发发慈悲,好人会有好报的。”
黎落被这妇人的阵势慑住:“我怎么救他。”
“你只要跟他说发他工钱就好了,他只想拿到属于自己的工钱。”
如果钱能解决,是不是好办得多?黎落以为给钱很容易,扶起妇人安慰她:“你别急,欠的工钱肯定会给的。”
“高太太,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没找错人。”
黎落心里五味陈杂,只希望自己能帮到她,避免不幸发生。
她领着妇人去找高希,高希冷冷地看着她。倒也没当场给她难看,还安慰妇人几句,也不知是不是真心,反正说的话很诚恳。
黎落望着楼顶,“只要把工钱给了,他就不会跳了。”
“当真这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