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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菊簪唤来一名小丫环捧着琴,自己扶着风倾雪,走到园中,万紫千红,清香阵阵,微风拂面,赏心悦目。
“公主,琴放哪?”菊簪扶风倾雪坐下问道。
“放桃树下那张桌上吧。”风倾雪又站起身来向桃树走去,春风拂过,偶有落英纷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不由想起那一日,意遥以桃花为簪,与她挽发,桃花啊……
“菊簪,你去做你的事吧,我想独坐一会儿。”风倾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琴弦。
“好,一会儿我就回来。”菊簪点头道,然后转身离去。
有琴真好!风倾雪无言的轻笑,十指飞舞,一曲《倾泠月》便倾泻而出,清雅却又带着一种惑人的魔力。
当一曲弹尽,再抬首时,发现兰佩领着一名青衣少女及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跟前,正想问何事,却听得那孩子似呢喃一般的叹道:“原来白天也可以看到月亮啊!”
风倾雪闻言不由浅笑出声,“你说这个吗?”
她指指额际那一枚玉月,这孩子看到的是这个吧。
兰佩身后的青衣少女趁机上前行礼,“柳摇见过公主。”
又从身后拉出一个小男孩,低声吩咐着:“快向公主行礼。”
然后又禀告道:“公主,这是将军刚收的徒弟,将军特意吩咐要领来给公主看看。”
可那孩子却呆呆的看着风倾雪,对柳摇的话似没听到一般。
“徒弟?”风倾雪看着那个孩子,约五、六的模样,十分的瘦弱,不由心生怜爱,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那孩子似乎挺想亲近她,马上走到她面前,眼睛睁得圆圆的,直盯着她,鼻子还使劲的吸了吸气,看着他那怪模怪样的,风倾雪不觉好笑。
“是个聪明的孩子。”风倾雪仔细的看看孩子,很瘦,肤色黄黄的,身量也不高,仿佛未曾吃饱过一般,但一双眼睛却特别的大,且特别的黑、特别的亮,如两泓流动的墨玉,深深幽幽的,还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仿佛动一下,那小脑袋中已生了一堆的主意。意亭看中的是这双眼睛吧,里面有智慧之光!
许是听到赞美,那孩子脸一下红了。
“还害羞呢。”风倾雪指指他的脸蛋……
“害羞?”柳摇不由上前看一眼,然后道:“听说他想抢将军的龙渊宝剑,给将军抓住了,也不知将军怎么想的,竟说要收他做徒弟。”语气中难掩那一份蔑视。
“抢龙渊宝剑?”风倾雪笑笑,“勇气真不小呢。”
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是龙渊宝剑?也不过是一场机缘罢。
看看他身上那半新不旧的衣服,不由道:“衣服太大了。”
“哦,还没来得及做新的,等裁缝来了就给他量身做。”柳摇赶忙答道。
“其实是他太瘦了,吃过很多苦吧?”风倾雪牵起那双瘦得皮包骨的小手,这么小的孩子,一双眼睛里却已盛满了世情,他的成长岁月又是怎样的?
抬头,却望进那双大大的墨黑色的眼睛,依然骨碌碌的转着,但里面多了一层水光。
“几岁了?叫什么?”风倾雪又问道。
孩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神情间竟似极为不好意思。
“叫殷狂吧,七岁。”清朗的声音从后传来,秋意亭大步而来。
“将军。”兰佩与柳摇行礼。
秋意亭挥挥手,示意退下。
“殷狂?”风倾雪喃喃念着。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兰佩、菊簪、殷狂都出自小山这首词中,可是后面那一句却是: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意亭,你何苦如此?
“倾泠,你不是有个弟子塔瓦儿吗,我今天也收一个徒弟,二十年后,看看谁的弟子能为皇朝天下兵马大元帅!”秋意亭看一眼刚收的弟子殷狂道。
“塔瓦儿可算不得我的弟子,”风倾雪摇摇头,“我不过赠给他几本书罢,成不成材完全靠他自己。”
“得你的指点便是你的弟子,而能得你指点的人必不是庸才,我等着他们相遇的一天!”秋意亭回首看向她。
“意亭,你喜欢的并不一定别人也中意,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也许人家根本不希罕呢。”风倾雪叹一口气。
“殷狂,你想不想当英雄?当天下第一的英雄?当天下兵马大元帅?”秋意亭却转向殷狂问道。
而那孩子却似给问傻了,呆呆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殷狂,你愿当天下第一的英雄吗?愿与塔瓦儿争夺天下兵马大元帅吗?”风倾雪也温柔的问他。
“愿意!我要当天下第一的英雄!我要胜过塔瓦儿,夺得天下兵马大元帅!”不知为何,那孩子却回答了风倾雪。
“好!这样的人才配成为我秋意亭的弟子!”秋意亭赞道。
风倾雪移开目光,轻轻叹息,二十年后,蒙罗的那个塔瓦儿将要和这个孩子相争吗?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吗?
再回神,眼前已只有秋意亭一人,正折一枝桃花放在琴弦上。
“意亭,你此次来杭州所为何事?”
“倾泠,我以为你根本不想知道呢。”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无故出现在这歌舞升平的杭州之地的。”风倾雪看着他。
秋意亭一笑,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倾雪,为何你总是如此了解?”
风倾雪看着琴上那枝桃花不答。
“我此次来杭是为安置安郡王的。”秋意亭也不在意。
“安郡王?”风倾雪眉头一皱,忽然间明白了,“安泳犯事了吗?”
“安亲王贪污受贿,削其亲王爵位,贬住杭州,永不可参政!这是皇上的旨意。”秋意亭淡淡陈述。
“贪污受贿?我想不止这些吧?以他亲王的身份,受些贿赂,皇上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稍惩示警,但削爵位、贬杭州、永不参政,让他徒作一个挂着王爷名号的闲人,而且还派人来安置他,我想他一定还犯有其它事,所以皇上才如此难分重轻的处置他,若不是因为他是安王最后的了嗣,皇上怕不是早斩了他吧!”风倾雪拾起琴上那枝桃花,一瓣一瓣的扯着。
“听说刑部很多案子都牵涉到他,但最重的一笔却是他买凶行刺宜亲王!”秋意亭看着她指间的落红道。
“行刺宜亲王?好大的胆子!”风倾雪喃喃道,“安王英雄一世,定想不到自己仅有的两个儿子却是如此结果吧?”
“我奉命为安郡王在杭州建一座王府,再过一、二十天即可完工,到时我即带你回京。”秋意亭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扯那些花瓣。
“这一座王府定是不同一般吧?”风倾雪却笑笑道,带着一份不捉摸的嘲弄。
“不,这就是一座王府,皇上要他平平安安的在此度过余生,同样也要杭州平平静静的。”秋意亭道。
“难怪皇上派你来,这两方的平静可就看你的了。”风倾雪站起身来,拂落一身的残红。
“倾泠,你可想见他?”秋意亭问道,毕竟那是她的弟弟。
“不必了,死人复活,别吓着了他。”
风倾雪头也不回离去,兰佩已走来扶住她,立在满园春花之中,正是一幅“侍儿扶起娇无力”,看呆了身后的秋意亭。
四月初二晚。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好风如水。
“二公子,进屋去吧。”鹿儿对坐在院中桃树下已一天的秋意遥道。
“倾雪已离开二十天了。”秋意遥轻轻道。
“公子,我们可以去找公主啊!”秋童道。
秋意遥却不理他们,只是从袖中取出玉箫,抚着箫上那点点血痕,自倾雪走后,他便一直未曾碰过这支箫了,今夜,他忽然想吹箫,很想吹那曲《倾泠月》。
“公子……”秋童直觉的想阻止他,但箫音已起。
这一次的《倾泠月》不同于那一天与风倾雪同奏时的飘然出尘,而是哀伤缠绵,闻者销魂断肠!
“哇!”吹到一半时,秋意遥忽然一口鲜血吐出,全染在箫上。
“公子!”秋童马上去抽他手中的玉箫。
箫还没抽出,秋意遥又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瞬间,整支箫便已是通体血红!
“公子!你干么吹这支曲子!你吐的血还不够吗!”秋童大声的说道,声音已带着哭意。
“公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鹿儿给吓傻了,哭着叫道,若公子有什么事,那公主怎么办?
可是这一次,秋意遥的血竟似止不住一般,吐出的血染红了箫,染红了衣,好似要将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尽!
“我没事,你们不要着急。”秋意遥安慰着他们,站起身来,却是眼前一黑,然后周围的一切都感觉那么遥远,一切都那么寂静冷清,仿佛间还听到秋童嘶哑的叫声“公子!”。
可是慢慢的都远去了,都听不到了,所有的感觉都消逝前,一张脸浮现在眼前。倾雪,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公主,你看这个,将军叫送来的!”菊簪喜哄哄的对风倾雪道。
正在灯下看书的风倾雪闻言抬头扫了一眼,只见菊簪手中捧着一尊手掌大小的白玉观音像。
“将军信佛了吗?叫你供着?”风倾雪淡淡的道。
“才不是呢,公主,你仔细看看!”菊簪将玉像捧到风倾雪面前,让她好看清楚。
“有什么好看的,观音像还不都一样,嗯?”风倾雪眼光落在玉像上,忽然征住了。
“公主,这个好象你对不?”菊簪见风倾雪终于发现了,不由开心的笑道。
“是有几分像,这从哪买来的?”风倾雪接过玉像,细细把摩,这玉像眉眼间与她果是有五、六分的相似。
“不是买的,是请人雕的……”
菊簪话还未说完,却听得“砰!”的一声,风倾雪手中的玉观音毫无预警的摔在地上,裂为三段。
风倾雪只觉得胸口一阵锯心的痛,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软绵绵的倒向地上,无意识间,手一伸,撑在地上,才稳住了上半身,跌坐于地,而手却撑在那碎裂的玉观音上,碎玉锋利的边缘将她的手心割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马上涌出,滴在白玉上。
手心的痛却怎么也比不上心口的痛,那痛若一枚针,尖锐的、持续的往心的深处插入,痛得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全身一阵冰冷,额际已冒出密密的冷汗!
“公主,你怎么啦?”兰佩与菊簪见她突然间脸色苍白如纸,眉心紧皱,眼神涣散,似毫无意识,又似忍着极大的痛苦,皆不由心中一慌,公主出什么事了?
风倾雪抬起手掌,看着掌心的鲜血,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白玉上,却似元神出窍,恍若未见一般,毫无反应。
“公主,你受伤了!”兰佩一见她手心的血不由颤声嚷道,“菊簪,快拿药来!”
“哦。”菊簪马上起身去找药。
“公主!你醒醒!你这是怎么啦啊?”兰佩见风倾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