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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雪看著弟弟可爱的娇憨样子便柔声道:“好!”
千羽登时高兴得拍起手来,千山雪微微叹息,他记得三岁那年父皇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郑重地说:“雪,你弟弟身子弱,又先天里带了胎毒寒气,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顾他,国家的大任就教给你了!”
千山雪亦郑重的点头,他自小便一诺千金,明知道应承了父王就会少了许多玩乐的时间,但他仍应了,并且努力的去学习,去锻炼,从小便要求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继承人!
想了片刻回过神来,便让千羽自己去玩,自己迈步来到三爹爹的房里,可恰司渚清也在,於是一小两大对拆起招来。
赵广的招式大开大合,走刚猛一路,而司渚清则灵巧机变,走诡计一路,因此两人时常起争执。
赵广正在招千山雪一路自创的赵家枪法,司渚清在一旁斜眼看了,取笑道:“你这枪法看著精妙,其实也不怎麽样?”
赵广收了枪势,怒道:“你那从背後偷袭的方法就好?”
司渚清轻笑道:“三哥何必动怒,我只是说你这枪法在马上倒好,如果落在平地要吃些亏而已!你看我的,雪,注意了,我要偷袭你!”
千山雪急忙凝神,但司渚清总出出奇不意的出招,还没等他反应过就打到眼前,逼得他连连後退,激起了千山雪的好胜之心,遂一心反击,不过只能接得了十几招。
司渚清收住势摸著他的头道:“雪,你知道自己为什麽总防不到爹爹吗?”
千山雪拧眉不服气地说:“再来!”
司渚清笑道:“傻孩子,若不是发现自己的弱点,便是再打一千次你也会输的!”
千山雪这才敛容,听司渚清教诲。
司渚清得意地看了赵广一眼道:“偷袭在於快,狠,准!三字口决,所以你必须在敌人出招前便快过他出招,并且把握他下一招会落在哪里,只有考虑得长远,才能战胜敌人,千万不能心浮气躁,知道吗?”
千山雪恍然大悟大悟,果然再拆招时大有进步,三对拆了一会儿,居然便过来请赵广和司清清过去,说是良国太子还有特使过来拜访,让他们去见客。
千山雪最不耐烦见外人,於是独自一人来到後花园练剑。
练习了半晌,额上微微冒汗,白嫩如敷粉一般的脸上又增了几分红润的气色,剑尖所指之处,树叶飞卷,惊得飞鸟相鸣,更显得这如玉般的孩子丰姿神朗,夺人心魄。
正在专心的练剑,忽然有一粒石子破空而来,千山雪顺势一挡,把石子击落,不由得微微纳罕,不知这宫里还有谁有此臂力?
转头看去,却看到廊上有一个黑衣金冠,浓眉飞扬,一脸骄傲的少年正微微笑著看著他,看穿戴十分尊贵,千山雪一时不知道他是何人,只是觉得他这样直直的盯著自己末免无礼,於是冷哼一声,摘下一片树叶反击过去。
少年举手想要挟住,不料千山雪力道甚大,树叶划破了嫩白的手指,湛如了血珠子。
急得一旁边的侍卫叫道:“太子,你受伤了?”
听到别人叫他太子,千山雪这才明了原来他就是良国的太子西门决,想起良国出尔反尔的行为,不免有些不耻,於是不再看他。
西门决看著那如花如冰的娃娃竟用那墨玉一般的眼珠斜视了他一下,不由得心跳加速:“你可是琉国的太子千山雪?”说著也不顾手上的血,跑过来要拉千山雪的手。
千山雪後退一步,冷冷地说:“雪不喜欢与外人肢体接触,告辞!”
西门决是良国的太子,从小锦衣玉食,一呼百应,哪里受过这种气,一时脸色变绿了,那侍卫正要上前替主人出气,西门决却忽然对著千山雪的背影笑了:“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喜欢的!”
千山雪却不知道因为他这一句话,害得居森丢了性命,赵广重伤在身,琉国险些亡国。
立秋刚过,忽然前线来急报,说夏国又集结兵马骚扰边疆,扬言要一雪前耻。
居森拍案而起,摩拳擦掌地说:“我正是几年没动手了,他倒自动送上门了,咱们又有了铁蹄相助,这次必直捣黄龙,杀他个痛快!”
赵广司渚清也连声附合,居然和千问放下心来,倒是在一旁边听政的千山雪剑眉微皱。
千问宠爱地问道:“雪,你是不是想说什麽?”
千山雪想了想说:“孩儿只是觉得琉国的铁蹄配置不精良,而且训练的时间太短,只怕。。。。”
居森大刺刺地说:“放心吧,有几个爹爹在,还有良国这个盟友,还有什麽打不赢的!”
千山雪展开眉绽出一抹笑意:“那孩儿就预祝爹爹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一家人聚在一起喝了离别酒,吃了送行饭,千山雪和千羽已经倦极,早早的回房休息,却不料,这竟是他最後一次和居森同桌吃饭。
这场战打得很艰苦,从秋天打到来年秋天,整整打了一年,司渚清留守後方,负责传递情报,但他早就急得不行,想上战场和敌人厮杀一番,但是他不能,只能苦苦地等著。
千问总是秀眉微颦,连带得千羽也不敢胡闹了,整个皇宫,可以说整个琉国笼罩在一片惊张沈闷的气氛中。
又一年过去,千山雪已经八岁了,他每天更加用心的苦练,多次求居然让他上战场,但都被厉声拒绝了,因为夏国的迂回战术,死拖著战线拉长,让琉国的军队来回奔波,虽没有少杀敌,但也人困马倦。
居然已经发了求助信给良国,但是一个月过去了,却没有半点信讯,这是一个不好的预示。
负责收情报的司渚清已经半月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前面的信息了,只得放出信鸽,冒险一试。
半个月後,信鸽终於返回,战报上说居森带兵在外巡游的时候突然遭到夏国军队的袭击,诸位将士奋勇杀敌,逃出生天,紧接著边城却遭到了良国大军的进攻。
赵广立即支援,但夏国有铁蹄精锐,良国又忽然判变,让他苦战半月仍末克敌。
这个消息十分不好,居然立刻封锁信息,不让传到民间,以免引起人心浮动,司渚清负责押运粮草,赶去支援两支受困的队伍。
十日後,第一批援军到达前线後方,十二日第二批援军到达,两批援军率先出战,冲破了夏国的封锁防线,赵广被救出已经身负重伤,但是良国仍以十万大军围住居森。
千山雪终於忍耐不住,孤身一人骑著白马直闯前线。
他用计收卖了良国的副将,然後调虎离山,迅速出击,终於把困在包围圈中一个月的援军救出,但自己的五万人马仅余不到一万,更重要的是居森已经伤重气微,恐怕撑不到回家了!
千山雪听不进去将士的赞扬,他守在居森面前,悉心的照料,好几次几乎红了眼圈,但面对居森时仍装出笑脸,他心怀刻骨之恨,但此时不能逞强之时,唯有赶紧撤退,保存实力。
残余的一万人加上赵广的三万人,不够良国一半,况且还有夏国不时的骚扰,全军不得不加快进程,但是居森的病却是一日比一日重了。
他叫住千山雪,努力地吸气,面戴微笑:“雪,二爹爹知道自己不行了,有些话要交待你!”
千山雪忍泪拼命的摇头:“二爹爹,你不会有事的,雪不会让你有事的!”
居森轻笑著摇了摇头,抚著他的脸道:“雪,二爹爹知道你一向聪明懂事,二爹爹很骄傲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还有,”他深情地看著琉国皇城的方向:“你娘!年轻时二爹爹曾经做了一些对不起你娘的事,虽然你娘原凉了我,但我心里始终不能原凉自己!这次能。。。咳咳。。。能为保护他们而死,二爹爹总算死也瞑目了!”
居森说著,脸上泛起了异样的神彩,千山雪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一向镇定的他竟然手微微颤抖:“二爹爹,你好好休息,不要说了。。。。”
居森拉住他的手道:“不,我快不行了,雪,你听我说完。回去告诉你娘,说我给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你长大了,爹爹们也老了,病了,以後弟弟和你娘就。。。就托付给你了。。。。”
千山雪终於流下了泪,再去摸居森时手心虽暧著,心跳却已经停止了!
“二爹爹!”十岁的千山雪仰天长啸,怒吼道:“我一定替你报仇!”
但是良国却是狡猾之极,他们在盘龙欲突袭,和夏国左右包抄,登时将残余的三万士兵团团围住。
千山雪目眦欲裂,立刻要了战,但被司渚清死死的抱住。
“雪,你没有实战经验,三爹爹又受了重伤,四爹爹根本顾不了咱们,不要冲动,再给他添烦麻。
千山雪如一头暴躁的小豹子,几乎快发了疯。
这些人却十分奇怪,只是围住他们,也不进攻,也不後撤退,倒叫人莫名其妙中又带著不安,似乎有什麽重大的阴谋一样。
不错,良国此时已经向琉国发了信函,要求琉国向良国及夏国称臣,每年向良国进贡丝绸一万匹,茶叶五百担,瓷器五百捏,白银一万两,黄金五千两,向夏国进贡的数目减半,否则将把赵广,司渚清及千山雪全数消灭。
千问知道此事,急怒攻心,一病不起,而居然只得忍耻应了这些条件,他不能让自己的亲人生命受到威胁。
夏良两国接到求和称臣表後,立即退兵,这五万残军才得以逃脱回国。
居然和千问站在宫门外迎接归来的军队,等了一刻锺,远远看著黑色的长龙沿著街道缓缓而来,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白,千问不由得居然握住了的手, 心中的恐慌更甚。
在漫天大雪中,那黑压压的盔甲上也捆绑著几道白,又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盒子埋没在队伍之中,在漫天雪中显得分外刺眼,那黑色盒子渐渐明朗,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千问脸色惨白著,唇间的血色慢慢退去。
队伍里的人脸渐渐清晰,千问在寻找著那一张熟悉的面孔,齐集万人的大街之上只剩下呼吸和呜咽的声音,空气粘稠得无法呼吸。
他找了很久,看到了司渚清,看到了赵广,看到了千山雪,但是,唯独没有,居森!
司渚清手臂上绑著刺目的白带,他行礼,用死水一般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千里候,战死。”
千问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居然呕出一口鲜血,几乎也要晕倒,他的弟弟,一向骄傲飞扬,怎麽可能会死?
千里雪重重的跪在雪里,所有的将士,百姓一齐下跪,为这位为国捐躯的王爷行三跪九叩大礼。
这次琉国的惨败,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沈重的打击,居然下令举行国殇,国殇三月,此间全民戴教,不准婚嫁喜乐。
千问听了千山雪带到居森的话,更是伤心欲绝,病情更重,而赵广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几乎等同废人,居然也是拖著病体,整个皇宫一片愁云惨淡。
千山雪本来就很少笑,从自以後,更无笑脸,只把仇恨埋在心中,有朝一日要取夏良两国国主的狗命,以报这国仇家恨。
三年後,十三岁的千山雪已经出落得萧轩松朗,如日月光辉全集一身一般,只是一出门,便引得男女老少无不驻足观望,说他倾国倾城一点也不为过。
但他却很怒这种现象,自己打造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必要时戴在头上,他正在整顿军队,恢复生产,大力发展民兵,但由於每年被抽掉几乎三分之二的财物用来交赋,琉国想要重振,实在是十分困难。
赵广的病情时好时坏,太医诊断过不过四十,居然更是折寿十年,恐怕也是性命不长,千问忧思甚深,虽然体弱,倒因为养著,反而不大常生病。
千羽自战事以後,便不再如小儿般玩乐,虽不学习武习,但也勤学苦读,为父母分忧,著实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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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