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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宾客们纷纷往前院方向行去。
项刚道:“拜寿了,咱们也过去吧。”
一行四人,也跟着宾客们行去。
到了前院还往后院走,寿堂所在大花厅,座落在一进后院里,老远就瞧见了,布置得富丽堂皇,喜气洋洋。
来拜寿的都是宾客,可是无论到哪儿,宾客都分三六九等,有身份有地位的先进入寿堂。
项刚、花三郎、肖家父女当然是直进厅堂。
寿堂里已经有客人在了,不多,只有三个,那是南宫玉、提督东厂的熊英、提督西厂的阴海空。
项刚跟花三郎一进花厅,熊英、阴海空双双返过来见礼,花三郎、肖家父女也给两位督爷见了礼。
熊英一双目光老盯在花三郎脸上,显然他也奇怪花三郎为什么会来,想问,碍着有别人在,尤其有西厂的对头在,又不便问。
花三郎给他来个装看不见。
该进来的宾客都进来了,一阵鞭炮声中,老寿星在下人们搀扶下出来了,论年纪他还没有到用人搀扶的时候,可是有钱有地位的老爷得这样,不然显不出身份来。
老寿星一出来,花三郎就心头猛震,没别的,这位老寿星,活脱脱的就是那个“白云观”前冒充陈铁口的陈铁口,除了这位的肤色白净一点之外,浑身上下再无分别。
要肤色黑好办,只要是处身武林,稍微懂一点化装术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办。
花三郎忙一扯项刚:“项爷,什么都不用等了,就是他。”
项刚一怔:“老弟,你没弄错?”
“绝对错不了,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
“居然有这种事,居然有这种事,这么多年来,我可真是走了眼了,老弟,给我个面子,等拜过寿以后再动他。”
“行!”
老寿星含笑跟众宾客打招呼,众宾客也是一片上寿声,花三郎就站在项刚身边,老寿星看得见花三郎,但是他只含笑跟花三郎打了个招呼,别无一点不对的神色,等他走过去了,花三郎才道:“这么看,该是他的掩饰工夫高人一等。”
项刚道:“又何只一等,老弟,拜完寿后,我通知南宫不用再费事了,你看我眼色行事。”
“是,项爷!”
拜寿不麻烦,宾客虽多,半个时辰左右也就完事了。
热热闹闹,喜气洋洋,谁也没想到,片刻之后,会出大事。
拜完了寿,眼看着南宫玉就要走近老寿星。
项刚忙打眼色微摇头。
南宫玉诧异地走了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不用费事了,花老弟已经认出是他来了。”
南宫玉一怔:“真的?这真叫人难以相信,这真叫人难以相信。”
寿堂事了,自有下人们恭请众宾客人席,寿宴设在几个院落里,老寿星则往后头歇息去了,等开席时再行出来接受杯酒祝嘏。
项刚一施眼色,带着花三郎往后行去。
南宫玉没跟过去,可也没走。
肖铮父女是西厂的人,花三郎现在是为东厂办事,当然不便跟去,不但没走,还跟阴海空嘀咕了一阵,当然,阴海空满面震惊地也留下了。
熊英能提督东厂,自不等闲,一见这情形,自感纳闷,但在场能问的,却只有南宫玉一个,他只有去问了南宫玉。
南宫玉没主动告诉熊英,可是等熊英来问她的时候,她却一点也没隐瞒的告诉了熊英。
熊英听完,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往后赶去。
老寿星由成群的下人侍侯着刚进后堂,项刚带着花三郎也跟了进来。
老寿星一见项刚,连忙前迎:“总教习……”
项刚道:“金老,恕我擅闯后堂。”
“这是哪儿的话,金家还有什么地方,你总教习不能到的,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倒是贱辰承蒙总教习辱临,实在太不敢当,太不敢当,坐,坐,请坐。”
连话声都一模一样,这下越发错不了了。
项刚道:“请金老摒退左右,项刚有事要请教。”
“行,行,你们出去,你们出去。”
金府的下人刚出去,后堂里闯进了熊英。
老寿星微一怔:“呃,熊督爷……”
熊英强笑一招呼,立即转望项刚:“总教习……”
项刚道:“你知道了。”
“是的,刚问过南宫姑娘。”
“那你站在一边儿,等我跟金老说话。”
熊英一急还想再说。
“怎么?有我出面,你还不放心。”
熊英哪敢再说,忙躬身一句:“不敢!”退向后去。
老寿星见这情形有点怪,又不便问,似有点不自在。
项刚那里又说了话:“金老跟我这位老弟认识认识。”
他摆手向花三郎。
老寿星忙道:“刚就想问,总教习换了护卫了,这位老弟好人品。”
“不,这是一身兼东西两厂总教习的花三郎,花总教习。”
老寿星一怔,赔上满脸歉疚的笑:“呃,失言,失言,原来是花总教习,幸会,幸会。”
项刚道:“金老以前没见过吧。”
“初会,初会,花总教习恐怕是刚任职三厂,要不然我绝不会没见过。”
说话到这儿,下人把花三郎送的贺礼找来了,他要交给老寿星,项刚伸手接了过去,支走了那名下人,打开取出那只鞋。
老寿星一怔直了眼:“项总教习,这是……”
项刚道:“金老认识这只鞋吧。”
“认识,当然认识,这是我的鞋啊,还是前几年在南大街瑞祥订做的,怎么会跑到这位花总教习手上去了。”
“金老不明白么?”
“项总教习,我还真糊涂了。”
“那么,老弟,你把这只鞋的来龙去脉,说给金老听听。”
花三郎答应一声,当即把这只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了花三郎的叙述,老寿星满脸惊恐瞪大了眼:“会有这种事,会有这种事,这么说,花总教习认为那个冒充陈铁口的,是我?”
花三郎道:“金老,鞋对,人也不错,这怎么说。”
“鞋对,人也不错,不,不,花总教习,你弄错了,我是个不会武的人,也是足有快一个月没出过门了,人绝不是我。”
“呃!金老是说我看错了。”
“不敢,不过家里这些人都可以做证,我的确快一个月没出过门了。”
花三郎道:“如果我养着这么些个人,他们也能事事为我作证。”
老寿星忙望项刚:“项总教习,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了,难道你也认为……”
“我并不认为什么,我来只是想听听金老合理的解释。”
“项总教习,别的不冲,就冲我跟九千岁……”
“金老,现在有我项刚在座,那就表示一切自有我扛,一切不枉不纵,不是你,任何人拿你没办法,是你,九千岁只怕也护不了你。”
“这……可是我这鞋……对了,两位等等,我去看看我的鞋去。”
项刚道:“熊英陪陪金老。”
“是!”
熊英恭应一声,“陪”着老寿星进了里间,没片刻工夫,熊英又“陪”着老寿星出来了,老寿星一脸惊异:“怪了,我那双鞋不见了。”
花三郎笑笑道:“金老的鞋别人能穿,这是第一巧,偷走了金老的鞋,恰能穿,而又十分象金老的人穿,这是第二巧,金老,世上有这种巧事么。”
“这,这我也糊涂了,可是……两位,绝对不是我呀。”
“金老,当然搁谁谁也不会承认,不过你总得给我们个满意的解释,对不?”
“满意的解释……这……”
老寿星一顿忙接问:“对了,花总教习,你是哪一天什么时候上‘白云观’去的。”
花三郎把日子、时辰告诉了老寿星,老寿星两眼一亮,笑道:“那就好办了,我另有证人可以证明,花总教习在‘白云观’的时候,九千岁正在我这儿做客,一直到晚上才走,两位如果不信,尽可以去问九千岁。”
这话,听得项刚跟花三郎都一怔,别的都能编,但牵涉了刘瑾在里头,应该不会假。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以花三郎来说,他自信绝不会看错,这个老寿星,的的确确是那天“白云观”前冒充陈铁口那个人,但是那个时候老寿星却在家里招待贵宾刘瑾。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老寿星能分身。
对项刚来说,刘瑾当时到金府来做客的事绝对可信,因为任何人不会傻得编这种谎。
而事实上他却又绝对相信,他这位老弟花三郎一双眼绝不会看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刚他也糊涂了。
就在这时候,花三郎突然一把扣住了老寿星的腕脉。
老寿星陡然一惊,叫道:“你这是……”
花三郎立即松了手,道:“金老,恕我们孟浪,我们渎冒,告辞。”
项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为之一怔,然后就准备跟花三郎一块儿出去。
只听老寿星叫道:“站住。”
花三郎站住了,项刚自然也站住了。
老寿星涨红了脸,身子都发了抖:“你们这样就想走了?”
这一句话问惊了熊英,只因为花三郎是奉他之命办案,如果说老寿星上刘瑾那儿告一状,头一个吃不完兜着走的,当然是他熊英,所以他慌了手脚:“金老,是我疏忽……”
老寿星抬手拦道:“熊督爷你别打岔,让我先问问这位花总教习,我究竟是不是你要抓的那个人?”
姜是老的辣,花三郎一听就知道回答这句话的后果,但是他不能不据实回答。
他道:“目前我不敢说金老是。”
老寿星马上又涨红了脸:“有你这句话就是,我金某人虽不敢说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京城总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你们这样诬蔑我,冤枉我,到头来说不是,就这么一走算了。”
花三郎就知道他会有这一手,道:“金老……”
老寿星道:“你别走,跟我一起见九千岁去,我要请九千岁还我个公道。”
熊英一听这话吓白了脸,忙道:“金老……”
项刚突然抬手拦住了熊英的话头,肃然道:“金老,你可信得过项刚?”
姜既是老的辣,老寿星他当然够火候,道:“项总教习你这是什么话,你跟九千岁的关系不同,信不过你就是信不过九千岁。”
项刚道:“好,承蒙金老你赏项某人这个脸,你只管放他们走,花三郎是得到我的同意来查案的,天塌下来自有我项某人替他顶着,九千岁那儿自有项刚陪金老你走一趟,项刚的总教习府,你知道,什么时候见九千岁,你派个人通知项刚一声就行了,项刚绝不会比你金老到得迟,容先告退。”
话落,左手拉住花三郎,右手拉住熊英,大步行了出去。
老寿星只有站在那儿发怔的份儿。
他知道,天大的事,只要有这位“霸王”总教习顶,就会不了了之,可要是得罪这位“霸王”总教习,那比得罪了刘瑾还糟,京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句话:宁可得罪刘瑾,不可得罪霸王。
一出后堂,熊英忙向项刚躬身:“谢总教习。”直起腰,他转脸就埋怨花三郎:“你是怎么搞的,也不先把事情弄清楚……”
项刚浓眉一轩:“你这是训谁,谁怎么搞的,谁没先把事情弄清楚,是我准他这么查的,你最好先把事情弄清楚。”
当头一棒,熊英硬没敢再吭一声。
项刚转脸望花三郎:“老弟,究竟怎么回事。”
花三郎脸色有点凝重,道:“项爷,我从他的脉象查知,他一如常人。”
“呃?”
“这有两种解释,一是他根本不会武,没练过武,二是他已经能收敛到归真返璞的境界了,令人作辣的是,这两种解释都不符合我所发现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
“那假扮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