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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来的,没根儿,不好找。
“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吗?”
“不知道,他没说,小老儿也没问。”
“房子怎么能赁给不知根儿,不知底儿的人?”
“您不知道,他付租钱很大方,没还价,一付就付了一年,所以,所以……”
“所以你也就没多问?”
老头儿不安地点了点头,
花三郎插了一句:“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不清楚,只知道有时候他在家一待就是好几天,有时候一出门也是好几天。”
“房子赁了多久了?”
“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训练信鸽认地方,够了。
“贷这么大一座宅子,只他一个人?”
“这……”老头儿怔了一怔:“他有朋友来往,不过不常见。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
“也没家眷?”
“没看见过。”
那中年人突然道:“陈大爷,您是不知道,我早出晚归睡得迟,经常夜里看见这座宅子里灯火通明,人声很乱,象是有不少人。”
老头儿道:“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可是没见有那么多人进出啊!”
中年人道:“那就不知道了。”
花三郎道:“许是夜里又走了。”
中年人忙点头道:“对,一定是。”
花三郎目光一凝道:“从来没隔墙探头,往这边看看究竟?”
中年人一惊红了脸:“没有,没有,我怎么敢。”
“真没有?”
中年人低下了头。
“说实话,没人怪你,我们要查的,就是住在这儿的那帮人,如果从你嘴里能得到什么,不会没你的好处的。”
中年人抬起了头,嗫嚅道:“有……有过一回。”
“看见了不少人,穿的都是黑衣裳,好象还有女的。”
“好象!”
“隔太远,看不清楚,也不敢细看。”
“这么说你只是看见有不少人,有男有女,别的什么也没看见喽?”
“是,是。”
“听见什么没有?”
“也没有,听不真切。”
“那么,你们要是想找这些人,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喽?”
“您说的不错,我们还真不知道。”
花三郎转望项刚。
项刚道:“这些人里,难道就没一个你们常见的人?”
老头儿、中年人齐声道:“没有,真没有。”
“经常看见过鸽子起落么?”
“这倒有,经常看见。”
“打昨儿晚上到如今,这座宅子里,有没有什么异状?”
中年人道:“没留意。”
老头儿想了想,才摇头道:“没有。”
项刚皱了眉,摆摆手道:“你们回去吧。”
两个人如逢大赦,千恩万谢地走了。
项刚咬了咬牙道:“这帮人简直是既机警又奸猾。”
花三郎道:“没想到这一趟毫无收获。”
他没告诉项刚,他拾到凤钗的事。
项刚道:“老弟,回去调派人员,住在左邻右舍,暗中监视,你看有必要吗?”
花三郎沉吟了一下:“也好,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他是想到,也许会有人来找那根风钗。
回到了霸王府,项刚立即下了令。
花三郎坐了一下,以侦查为由,告辞走了,他没往别处去,却又找文中奇了。
文中奇还在床上躺着,花三郎说了经过,把凤钗递到了文中奇手里。
文中奇接过凤钗,看了半天,道:“三少爷,这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借重文老的渊博,能看出它的来路。”
文中奇凝望着那枝凤钗良久,道:“三少爷您这是考我了!”
花三郎道:“文老说笑了。”
文中奇道:“很抱歉,三少,我看不出它的来路来,因为我压根儿没见过这种凤钗,不过从它的品质、手工来看,任何人不难看出,它不是来自一般寻常人家。”
花三郎沉吟道:“到目前为止,所掌握的几样东西,都不是来自寻常人家,难道说……”
文中奇截口道:“三少,这么一来,似乎不难查了。”
花三郎苦笑道:“可是到现在还茫无头绪啊。”
文中奇道:“很明显的,这是个实力庞大、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组合,三少是不是能试着把他们跟当代几个大世家扯得上关连。”
花三郎沉吟一下道:“当代几个大世家,都有可能,但都不会是他们。”
文中奇微愕道:“三少这话……”
花三郎道:“撇开华家不谈,塞外铁家、黄山白家、中州金家、冀鲁陈家,都是忠义传家的豪杰世家,他们都可能跟奸阉周旋,但是他们如今已不过问世事,如果有这个心,早就付诸行动了,而且这几大世家我熟得不能再熟,只要跟他们有一点关连的事务,绝难瞒过我的两眼。”
文中奇道:“象这样的组合,这样的实力,这样的训练,再加上所掌握到的几样东西,如果跟当代几个大世家扯不上关连,就只好从王公大臣府着手了。”
“王公大臣府?”
“三少,庙堂之上,毕竟还有忠肝义胆的人啊。”
花三郎皱眉沉吟:“会是这样吗?”
“怎么不会,三少你不也是受人所托吗?”
这话听得花三郎心里一跳。
对啊,他都能受人所托,怎见得别人就不能受人所托呢。
定了定神之后,他道:“多谢文老提醒,我朝这方面去试试看。”
离开文中奇那儿,他本要回霸王府去,但走到半路他又拐了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南宫玉。
南宫玉在京城之中,交游广阔,经常出入几个王公大臣府,跟几个王公大臣府的女眷,熟得不能再熟,凤钗是女人发饰,也许南宫玉能认出也说不定。
抵达南宫玉的住处,那座小花园永远是那么宁静。
花三郎喊了一声,两个巧婢跑来了一个,见着花三郎一怔:“哟!是您哪。”
花三郎道:“是我,南宫姑娘在吗?”
“您来得真巧,我们姑娘刚回来,婢子给您带路了,”
把花三郎带上了小楼,南宫玉正在沐浴,姑娘们都是这样,只出一趟门,回来非洗澡不可,其实哪会出那么多汗,即使有汗,那也是香汗,又有何妨。
花三郎坐了一下,一杯香茗才喝了两口,南宫玉出来了。
浴罢娇慵,娥眉淡扫,益显清丽动人,未语先现梨涡:“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花三郎站起来说道:“好说,南宫姑娘怎么客气起来了。”
“好久不见,可算稀客了,怎么能不客气。”
花三郎怎会听不出这话意,歉笑道:“最近太忙了,出了些事,南宫姑娘恐怕还不知道。”
南宫玉缓缓坐下,道:“虽然不知道,可是这些天的情形,三厂高手都出动了,我猜也能猜出了几分,十之八九是三厂出了大事。”
花三郎道:“姑娘猜的不错,三厂的确是出了大事……”
他把经过情形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南宫玉一双美目都瞪圆了:“原来是肖府出了事,这怎么会,这怎么会……”
“事实上,这种事的确已经发生了。”
“这么多天了,三厂的高手都出动了,难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不是没有一点头绪,花三郎把掌握的几样东西告诉了南宫玉,最后取出了那枝凤钗。
南宫玉接过凤钗,娥眉微皱,仔细看过之后,道:“我看得出,这枝凤钗确非寻常人家所能有,不过京里王公大臣的女眷头上,我没有见过这种风钗。”
花三郎原是抱一线希望而来,如今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这些东西明明不是一般人家所有。
不是出自几个大世家。
也没有人在几个王公大臣府看见过。
那么,这些东西究竟出自何处呢?
花三郎正自沉吟,只听南宫玉道:“武林中……”
花三郎摇头道:“我想过,不是来自武林。”
南宫玉道:“那除非是来自深宫大内。”
南宫玉是这么脱口而出。
花三郎也没在意,也难怪,这些东西怎么会来自深宫大内,深宫大内有谁管这个,官家既容了刘瑾,当然就不会派出人来跟刘瑾作对。
如果官家有意思对付刘瑾,他不但不会这么容刘瑾,也大可绳刘瑾以国法。
这些东西究竟来自何处呢?
花三朗在南宫玉这儿毫无所获地走了。
然而,花三郎没留意的事,南宫玉却留了意,送走了花三郎,她不住地沉吟自语:“深宫大内,难道真会是——”
话声一顿,她肃容传令:“缩小范围,命十旗注意宫禁的出入。”
第十八章真假公主
花三郎离开了南宫玉的住处,脑海之中既是一片混乱,又似乎是一片空白。
手中掌握了几样东西。
却等于是一无所有一样。
找不出这些东西的来处,就无法找出那帮人的藏身所在,也就无法营救肖家父女。
日子拖一天,就一天对肖家父女不利。
花三郎心急如焚,但是急又有什么用呢。
分明,这帮人也在京城里,就眼下的情势来看,在三厂高手的严密部署下,这帮人也离不了京城。
但是,他们究竟躲哪儿去了呢?
京城里该搜的地方都搜了,哪儿能让他们藏身呢?
正走着,想着,倏觉一缕极细的破风之声袭到。
花三郎觉察的时候,那破风之声已近“太阳穴”要害,匆忙间矮身低头,破风声擦顶而过,然后他一个大旋身搜索四周。
看见了,对街一个黑衣人刚垂下手,但却装得若无其事。
他若无其事,花三郎也若无其事,迈步向对街走了过去。
花三郎这一过街,黑衣人沉不住气了,撒腿就跑。
花三郎立即就追了过去。
黑衣人不走大街,专钻小胡同,但是他脚下毕竟不及花三郎快,跑了两条胡同,花三郎已追近他身后三丈内,眼看伸手可及。
就在这时候,只见前面一条横胡同里转出一条白影,那黑衣人似乎大吃一惊,疾快地伸出了手,而就在这时候,那白影伸手一晃,黑衣人一跟头栽倒。
花三郎同时赶到,抓起了黑衣人,却发现黑衣人的鼻出血,已然气绝。
完了,一条线索又没了。
再看那白影,却看得花三郎猛一怔。
那白影,赫然是位一身白的美姑娘。
真是一身白,从头到脚,除了一头秀发乌黑发亮之外,再也找不到一点别的颜色。
就连那头乌黑的秀发上,都绑了一条雪白的纱巾。
那张娇靥,美艳绝伦,凤目凝威,娥眉带煞,几乎令人不敢仰视。
南宫玉清丽,肖嫱美艳,而这位白衣姑娘,似乎跟南宫玉、肖嫱都不相同。
花三郎这儿犹自发怔。
只听白衣姑娘冰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急忙一定神道:“我正要请教姑娘。”
“问我,笑话,你不在后头追赶他吗?”
“不错,我是在追他,但是我没想到姑娘会用重手法杀了他。”
“他要出手,我为什么不能自卫?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么不堪一击。”
人家这么说,花三郎还能凭什么怪人家?苦笑一声道:“算了。”
丢下了黑衣人,花三郎转身要走。
“慢着。”白衣姑娘一声轻喝。
花三郎转过了身,又转了回来。
“你为什么要追他?”
花三郎道:“他用淬过毒的暗器暗算我,我自是要追他!”
“他用淬过毒的暗器暗算你,你跟他有仇?”
“也许。”
“也许,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也许?”
“我本人可以说跟他扯不上仇怨。”
“那么谁跟他扯得上仇怨?”
“三厂,他们对付的是三厂中人。”
白衣姑娘目光一凝:“你是三厂中人?”
“可以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