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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厂,他们对付的是三厂中人。”
白衣姑娘目光一凝:“你是三厂中人?”
“可以这么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这位姑娘挺爱训人的。
花三郎居然也听了:“不错,我是三厂中人。”
“原来如此,我正愁这个人没办法料理呢,现在好办了,你是三厂中人,这个人又是暗算你的人,你料理吧!”
她要走。
花三郎下意识地脱口叫道:“姑娘……”
白衣姑娘冷然回身:“告诉你,这件事既然牵涉到官府,我就不能过问了,不错,人是我杀的,可是我等于是替你出了气,雪了恨,谁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话落,冷然转身走了。
花三郎又怔住了。
等白衣姑娘走得拐了弯儿,花三郎低头再看黑衣人,这次黑衣人的尸体没有蚀化,那是因为他是被人击杀的,而不是服毒自杀的。
花三郎想走,旋即他又停住了,蹲下身遍搜黑衣人全身。
除了一小革囊淬过毒的银针外,别无长物。
灵机一动,花三郎又捏开了黑衣人的牙关,伸两指进去一摸,掏出了一颗如米粒的蜡丸。
显然,这就是那种毒药。
扯下黑衣人一块衣裳,把那颗蜡丸包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
一阵衣袂飘风声传了过来。
扭头一看,两名西厂大档头如飞而至,两人一怔,忙躬身施礼:“总教习。”
花三郎站了起来:“你们——”
“有个白衣女子报案,说此地出了人命。”
花三郎怔了一怔,心想这位白衣姑娘真周到,当即道:“就是这个人,你们料理一下吧。”
“是!”
花三郎走了。
两名西厂大档头俯身去抬尸体,忽地身躯一震,双双趴了下去,没再动一动。
身后出现个人。
赫然是那位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那动人的香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眉宇间也浮现起一股冷肃的煞气,望之懔人。
好不容易碰上的一条线索,等于被白衣姑娘横里伸手给斩断了。
当然,在花三郎眼里看,她不会是有意的。
人家说了,是出诸自卫不得已。
其实,即使白衣姑娘不出手,那预藏在嘴里的毒药,也会要了对方的命的。
不过,若能及时阻拦,也许能保住对方不死,可是人家白衣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呢?
说来说去,花三郎怪不到人家头上去。
而且,花三郎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费花三郎思量的,只是那位白衣姑娘的来处。
以前没见过。
京城里真是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位白衣姑娘,究竟是外来的呢?还是京城地面上的人物呢?
正费着思量,眼前又是白影一闪。
花三郎下意识的连忙停了步,定睛一看,心头不由一跳,赫然正是那位白衣姑娘。
真是想着谁,谁就来了。
花三郎刚一怔,只听白衣姑娘道:“我原以为京城够大,现在看看,京城还真小。”
花三郎定了定神道:“谢谢姑娘。”
白衣姑娘微愕道:“谢我?谢我什么?”
花三郎道:“谢谢姑娘通知西厂的人,来帮我料理尸体!”
花三郎说的本是客套话。
殊不知白衣姑娘听了以后,脸色微一沉,冷意逼人地道:“你弄错了,我可不是为了帮你,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我身为官家子民,遇上这等重大命案,理应通知官府。”
“但是姑娘无形中等于帮了我的忙。”
“那是你的想法,我只是尽一个做百姓的本份。”
花三郎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迟疑了一下强笑道:“那么我并没有错,站在官府的立场,我也该谢谢姑娘。”
说完话,他一抱拳,想走。
只听白衣姑娘又道:“你真是三厂的人?”
“是啊,难不成姑娘以为我是冒充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不象三厂中人。”
“姑娘是指我的衣着?”
“衣着随时可以更换,也不能代表什么,若以衣着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份,那跟以貌取人的道理一样。”
“那么姑娘是……”
“你的言行、举止、神态、气度都不象是三厂的人。”
“呃,三厂中人有什么特殊之处,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么?”
“三厂中人的确有他的特殊之处,也的确跟一般人不同,也许是他们的工作、职务的关系,每个人都桀傲凶残,每个人都带着一身煞气!”
“跟三厂人相处这么久了,我倒没觉出。”
“那是因为你置身在三厂之中,等于是当局者迷,你不是我们这些人,所以你也无法旁观者清。”
花三郎呆了一呆道:“我倒没想到那么多。”
“我举个例子来说吧,就象刚才的事,你所追赶的人,让我为了自卫出手打死了,若是换个别的三厂中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放我走,说不定把我弄进三厂去,即使不杀我,也会让我脱层皮。”
花三郎不能不承认人家说的是实情,因为三厂的作风如此,普天之下,每一个人所知道的三厂,也复如此。
白衣姑娘见花三郎没说话,一双清澈、深邃、闪漾动人光采,充满智慧光芒的美目瞟了瞟他又道:“不过,以我们这些人来说,宁愿碰上象我所说的那种三厂中人,而不愿碰见象你这种三厂中人。”
花三郎为之一怔:“呃!”
“你是应该知道的,外貌祥和的人,最难提防,你既是三厂中人,内心就一定比别的三厂中人更可怕!”
这位姑娘说话有意思。
花三郎不禁失笑:“姑娘也许没想到,你这句话把你刚才所说,对三厂人的了解,全部推翻了。”
“怎么?”
“姑娘既认为我是三厂狠人之最,又怎么敢当着我说这种话?”
“毕竟我说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三厂!”
“姑娘不怕?”
“我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三厂中人遍布九城,闹得人心惶惶是实情,我若是怕三厂,也就不会在这时候出来走动了,我一不作奸,二不犯科,没有错处落在三厂人手里,三厂又岂奈我何。”
“这么说,姑娘还是不够了解三厂。”
“怎么说?”
“三厂要是想办人,还管你有没有作奸犯科,是不是有错处么?”
白衣姑娘目光一凝道:“听你的口气,越发不象三厂中人了。”
“姑娘又错了,这才是三厂中人本色,三厂的作风就是这样,任谁也都知道,但是三厂上头有位九千岁,任谁又岂奈三厂何?”
白衣姑娘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两眼,片刻,才道:“我还没有请教……”
花三郎道:“不敢,花、花三郎。”
“花三郎,这个名字好怪,你在三厂是……”
“忝为东西两厂总教习。”
“呃?”白衣姑娘螓首微颔,道:“你就是那位进东西两厂不久,却一步登了天的花总教习啊!”
花三郎微一怔:“姑娘知道我?”
“何止我知道!你的大名恐怕已经响彻九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好说,我倒没想到……”
“你应该想得到,人到了三厂,是最容易出名的。”
这大概是好“名”难出门,恶“名”传千里。
花三郎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只是他不愿意多争辩,当初毅然走这条路,就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正希望如此,又何必争辩。
只听白衣姑娘又道:“东西两厂的教习,这个职位不简单,没有真才实学是难以服人的,没有真才实学,恐怕你也难待一天,你的一身所学是相当好,是高绝。”
“呃!”花三郎又微一怔:“姑娘对我,似乎知道的不少啊!”
“刚才我看见你追人的高绝身法了。”
只那么一眼就知道了,好眼力。
花三郎道:“我要请教……”
白衣姑娘迟疑了一下:“我姓明,日月明。”
明?这个姓可不常见。
花三郎还待再问,只听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传了过来,转眼一看,只见东厂两名大档头并肩掠到,躬身施礼,左边一名道:“禀总教习,项总……”
“总”字甫出口,右边大档头瞥见了花三郎身侧的明姑娘,一怔,脸色大变,忙曲膝施下礼去:“卑职东厂韦浩、金奎叩见公主。”
公主?
左边大档头一惊,也及时叩了下去。
花三郎听怔了。
那位明姑娘怔了一怔道:“没想到你们认识我……”
大档头韦浩道:“卑职曾跟随九千岁进过大内。”
公主、大内,那一定是……
花三郎这儿刚一惊,只听明姑娘道:“好了,你们起来吧。”
“谢公主恩典。”
两名大档头叩谢而起。
明姑娘道:“你们刚才是不是提项刚?”
“回公主,卑职等提的是项总教习。”
“项刚怎么了?”
“项总教习传令,命卑职等找寻花总教习回府议事。”
“那么你们去告诉项刚一声,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处理好了,花总教习跟我在这儿有事。”
“是,卑职等遵旨。”
花三郎还没来得及阻拦,两名大档头已恭施一礼,飞掠而去,他忙道:“公主……”
“既然让他们认出来了,我也只好告诉你了,我是大公主。”
花三郎躬下身去:“卑职花……”
大公主微一抬皓腕道:“我生平最讨厌那些磕头虫。”
花三郎深深躬下身去:“公主有旨,卑职敢不敬遵。”
“应变快,你大概也不情愿曲膝下跪。”
“卑职不敢,君臣之礼不可废……”
“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我微服出宫,如今是以江湖人的身份结交你,大可不必谈什么君臣礼。”
“谢公主恩典,项总教习传卑职回府议事,公主要是没有什么差遣……”
“谁说我没什么差遣,我说了么。”
“这……公主是要……”
“现在京城里纷乱得很,你身为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能放心让我这个公主一个人在外头闲荡么。”
“请容卑职护送公主回宫。”
大公主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宫。”
“那么公主是要……”
“我难得出来,还想到处逛逛,你就跟随护卫吧。”
“这……卑职还有正事。”
“难道护卫公主,不是正事?”
真是,别人求还求不到呢,花三郎居然来个回绝,胆也真够大的。
“卑职怎么敢,只是……”
“只是什么,项刚身为内行厂总教习,难道他连这点事都办不了,非你不可,你要知道,要等我找上刘瑾把你要过来,你就更难分身管你的正事了。”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花三郎暗暗皱了眉,道:“卑职遵旨就是。”
“早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走吧。”
大公主转身走了。
花三郎只好跟了上去,他是个懂礼的人,离大公主身后三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大公主扭过头来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江湖人,跟上来一点,离这么远,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恭敬不如从命,花三郎只好迈进两步。
“再跟过来点儿,你堂堂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这样跟着我,不等于告诉人家,我这个姑娘家是干什么的了么!”
倒也是。
花三郎只好跟上去过个并肩。
这一并肩走不得了,大公主乌发飘拂,不时地扫着花三郎的面颊,幽香微送,令人好生不自在。
再看大公主,却似乎毫无觉。
花三郎微微离开了些,道:“公主要到哪儿去?”
“别问,跟我走就是了。”
“是。”
大公主不许问。
花三郎只好不问。
可是这位大公主似乎是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