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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找看,反正出不了这间石室。”
“对!”
两个人分开来找,一个由左往右,一个由右往左,石壁上仔细观察抚摸。
石壁并不光滑,有点粗糙,是用普通的青石砌建的。
一块块的石块间,有缝隙,但都抹死了。
两个人在中间碰了头,谁都没能发现什么。
花三郎道:“照情形看来,一定另有秘密通道,只是恐怕跟上面的墓碑道理一样,摸不到窍门,只怕是难以找出通道的门户来!”
罗英道:“要不是因为二少夫人被他们掳了去,咱们还可以耐着性子慢慢的找个仔细,可是现在——”
“罗老,我比你还急,可是急并没有用。”
“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花三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沉吟未语。
就在这时候,蒲天义下来了,先是一怔,继而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罗英摇摇头:“没有。”
蒲天义道:“三哥方面送信儿来了,只怕是三少交代留意的,有了动静。”
花三郎、罗英为之精神一振,罗英忙望花三郎。
花三郎道:“恐怕这儿只好暂时搁置了。”
罗英道:“可是二少夫人——”
“我不能为了她在这儿耗时间,再说只要另一面有斩获,照样能救她,咱们走吧!”
花三郎盖上石棺盖,把石棺恢复了原状,当先踏上了石梯。
出了巨冢,花三郎道:“蒲老,齐老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动静?”
“我三哥没明说,只说象是有动静,请三少尽快赶去看一看。”
“好吧,咱们这就走,这位弟兄临死留字,示下线索,至为难得,我建议贵会主厚葬。”
罗英道:“这个您放心,我们会办的,只是这儿要不要留人?”
“要留人必得高手,否则一旦让他们发现,就是白送性命。”
罗英沉吟一下道:“既然发现了这么个地方,就不能没人监视,这样吧!八哥带三少上三哥那儿去,我留在这儿守一阵,晚半晌再找人来替换我。”
蒲天义道:“老九,你怎么能留在这儿?”
“那怎么办!我不留在这儿,谁留在这儿?眼前有人吗?把你留在这儿还不是一样?”
“这倒也是,那你留这儿就留这儿吧!”
花三郎好生不安,道:“罗老,不行,这儿不要留人监视了。”
“三少,既然发现了这么一个要紧的地方,怎么能不留人监视?您就别见外了,我们这么做并不全是为了您,我们是为那更大的目标,您就快去吧!三哥等着您呢!去迟了恐怕事情会有变化!”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偏劳罗老了,还请小心!”
蒲天义道:“那我们走了,天一擦黑儿,自会有人来替换你。”
花三郎跟蒲天义走了。
英武年轻汉子的尸体,由同来的那名弟兄背着,上半身用衣裳紧裹着,倒也难看出什么来。
到了地点,蒲天义交代那名弟兄先回来,他陪着花三郎去见齐振北了。
齐振北不在他住的地方,一路上都有人联络,照着联络,花三郎跟蒲天义很容易地找到了齐振北。
齐振北坐在一家茶馆里,面向外,对街是家酒馆,看齐振北,一壶香片喝得正悠闲。
花三郎跟蒲天义就在齐振北桌上坐下,又添了一壶龙井,两个茶杯。
这家茶馆很讲究,其实京里的人喝茶是习惯,无不讲究,茶壶茶杯都烫好,茶沏上焖好了才送上桌的,让你上桌就能倒出来喝。
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花三郎才问:“齐老,就对街?”
齐振北藉着喝茶微一点头:“对,就在那家酒馆里!”
酒馆招牌“太白居”,看样子生意不错,进出的人蛮多。
蒲天义道:“门口歇挑儿,是小骆驼?”
“对!”
花三郎看见了,对街酒馆门口,歇着个挑挑儿卖豆腐脑儿的,年轻轻个汉子,上身穿件小褂儿没袖子,露着两条黑壮的胳膊。
“小骆驼?”
花三郎忍不住问了一句。
齐振北道:“这小子顶能吃苦耐劳,所以给他起这个外号。”
花三郎“呃”了一声。
蒲天义道:“三哥,是怎么个情形?”
“刚进去两个人,别的倒没什么,只是眼珠子发绿,脸色苍白不带一点血色,走路象飘,一点声响都没有。”
花三郎道:“可知道是哪儿来的?”
“不知道,反正就这么来了,两个人阴森冰冷,绝不多说一句话。”
花三郎没说话。
齐振北又道:“您听说过没有,三少,吃过人肉的人,眼珠子就会发绿。”
“是有这么一说,不过练有诡异功力的,也可能这样。”
“还有他俩苍白没血色,要不是练有什么诡异功力,就是老不见天日,不晒太阳。”
蒲天义道:“咱们在京里多年,没见过这种奇特人物。”
“所以我请三少来看一看。”
蒲天义道:“趁这机会,我把我那边出的事告诉三哥一下——”
他把华二少夫人被掳失踪,弟兄被害,以及发现巨冢秘密的经过,告诉了齐振北。
齐振北听得脸色连变,蒲天义刚把话说完,他立即沉声道:“有这种事,你们是怎么搞的,护送二少夫人也不派个干练一点的。”
蒲天义道:“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齐振北还待再说。
花三郎道:“齐老,您就别怪了,要怪只能怪华家给贵会添了麻烦,至于那位弟兄,不但是干练,而且尽责,临死前还留下字迹,写下线索,换个人谁能做得到?!”
齐振北道:“不管怎么说,二少夫人是从本会手里被人劫掳的,说什么本会也应该负责把二少夫人救回来。”
花三郎道:“齐老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就不敢再偏劳贵会了!”
“三少,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您就让我们袖手旁观不成?”
“不!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当然还需要贵会多方鼎助。”
“只要您这么说,那就行。”
花三郎道:“齐老,那两个人进去多久了?”
“总有一盏热茶工夫了。”
“我过去看看去!”
花三郎站起身,出茶馆走了过去。
刚进酒馆门口,小骆驼一哈腰,忽笑说道:“这位爷,来碗豆腐脑吧?”
“好。”花三郎停了步。
小骆驼赶紧盛了一碗,特意多加了些糖水,双手递过来的时候,低声道:“就是角落里那两个,很好认。”
花三郎一口气喝下一碗豆腐脑儿,把碗递回,扔下钱转身就进了酒馆。
进酒馆他可没马上往角落里去,等伙计把他带到座头上,点过了酒菜,他才装作不经意的投过去一瞥。
以花三郎的锐利目光,一瞥也就够了。
诚如齐振北所说的,眼珠子发绿,肤色白得不带一点儿血色,脸上冰冷阴森,没有一点儿表情。
两个人穿的衣裳也一样,都是一身的黑衣。
花三郎看出来了,肤色苍白,不是练有什么诡异功力,而是因为长久不见天日。
那么发绿的眼珠子,是不是因为吃了人肉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长久不见天日?什么人长久不见天日?为什么长久不见天日?
花三郎心里一跳,他想到了那座巨冢,接着他心里又一动,他又想好了对策。
伙计送来了酒菜,花三郎自斟自饮,边吃边喝,边留意那两个的动静。
岂料,那两个没有动静,跟一般酒客没两样,好象是专为吃喝而来。
这两个是不是就是刘瑾秘密训练的一帮密探里的呢?
如果是,跟那座巨冢扯得上关连,事情就大了。
如果不是,那么就在大公主采取行动的当天早上,京城里就出现了这么两个,岂不是赶得太巧了?
花三郎是想等他们吃完喝完走了,再跟出去,盯上一段,看个究竟。
哪知道那俩个还真慢真磨,细品细尝,居然耗上了。
恐怕,沉不住气的还是他俩。又过了一会儿,他俩突然低声交谈了一句,抬手召来伙计算了帐走了。
花三郎没等算帐,丢下一块碎银就跟了出去。
有人比他先行动,小骆驼已经挑着挑儿,一路吆喝在前头跟上。
不能让小骆驼涉险。
花三郎赶在挑儿前头,背着手向小骆驼摇了摇。
小骆驼不但顶能吃苦耐劳,还挺机灵,马上就吆喝着拐了弯儿。
前头那俩,似乎是知道有人跟了,专找僻静小胡同钻。
花三郎不在乎,依然在后头跟他的。
东弯西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前头那俩,变成了一个,面向这边,一对发绿的眼珠子直盯着花三郎。
错非是花三郎,换个人心里还真发毛。
花三郎知道,另一个一定绕到他后头去了。
齐振北说,这两个走路象在飘,不带一点声响,事实上,如今那另一个出现在花三郎身后,就没能瞒过花三郎。
那另一个出现在花三郎身后的时候,在死胡同底,面对着花三郎的那一个说了话,话声跟他脸上一样,不带一点感情:“你来了?”
花三郎道:“我来了。”
“我们知道你会来的。”
这句话声方落,花三郎觉出,身后一只手,带着阴冷的寒气,已经递到了他肩头。
容得那手沾衣,他突然侧身跨步,那只手落了空;那另一个,也擦着他的身子冲了过去。
花三郎只伸手揪了下那一个的后领,然后说:“为试试你们手底下有多少,所以我放弃这个可以轻易打倒的机会。”
真的,如果花三郎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出手袭击,十成十,这一个非趴下去不可。
擦身而过的那个霍然旋身,脸色白里泛青。
如今,是两对发绿的跟珠子瞪着花三郎了。
花三郎不在乎,就是它能喷出绿火来,花三郎也不在乎,微一笑道:“最近京里三厂高手连番被害,你们实在不应该现身。”
花三郎的意思是说,正愁找不着你们呢,你们实在不应露头。
这是花三郎刚才在酒馆里想好的对策,硬把他们当凶嫌。
但是,可能这两个把话拧了。
那原在胡同底的一个说:“我们这些人,不比三厂的高手。”
他们把花三郎当做了凶嫌。也就是,他们承认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花三郎等的就是这个。
花三郎心头狂跳,表面上不动声色,来个装糊涂,听不懂,抬手一指擦身而过的那个:“就象他,这种身手也敢犯我三厂?”
那两个俱都一怔,原在胡同底那个忙道:“你是三厂的人?”
花三郎道:“你们才知道哇。”
“你弄错了——”
“我弄错什么了?”
“我们俩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么你们堵我干什么。”
“我们以为你是犯三厂那帮人里的一个。”
“呃!我是不是,关你们什么事?”
“我们也是官府的人。”
“那个衙门的。”
“你不必问——”
“谁说的,你这是跟谁说话,三厂现在京里办案,哪一个衙门敢插手。”
“可是这件案子,你们三厂办不了。”
“这又是谁说的。”
“不用谁说,三厂高手连番被害,你们破不了案是实情!”
“以前是一直没破案,可是现在马上就要破案了。”
“呃,是么?”
“当然,我已经找到两个可能是凶嫌的人。”
两双眼睛,绿芒暴闪:“你——我已经告诉你,我们是官府的人。”
“我也问过,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了。”
“五城兵马司的。”
“大胆,五城兵马司胆敢插手三厂办案,姓王的他有多大前程。”
“这你找我们大人说话去。”
“可以,不过我得先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