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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奎道:“那……”
霍天行道:“等等再说。”
韩奎道:“现在去也许还来得及,错过了这—刻,风声会更紧,善铭防备得也越严密,咱们要等到啥时候?”
霍天行道:“总有松懈的时候,即使没有,他们防得了人,却防不了天,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欺师灭祖,谋害长辈的人要能长远,就没有因果报应这一说了。”
韩奎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低下头去,旋即他义抬起了头,目光如炬地望着傅天豪道:“傅大侠,当日我韩奎瞎了眼,让鬼迷了心窍,竟会把你当出卖沈姑娘的人,我韩奎还要这双招子何用,不如挖出来喂狗算了!”他抬手伸两指往自己双眼便点。
傅天豪站得远,伸于难及,跨步欺进也怕迟了,无奈何挥起一剑点在韩奎的手铐上。
“铮!”地一声韩奎的两手被震得—偏,傅天豪跟着一步跨到伸左掌抓住了韩奎的手铐,道:“韩五侠!傅天豪欠不起这个债,有现在这样刚才你何如别跟着出来?”
韩奎苦笑一声道:“傅大侠,我欠了你的心里也不好受。”
傅天豪勉强一笑道:“知道欠我的记着点儿,以后有机会尽早还我就是,现在要紧的是得赶快想个办法把诸位身上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除去,要不然诸位跟还待在‘五城巡捕营’里没什么两样!”
樊子空道:“傅大侠,要除去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恐怕得找个铁匠!”
傅天豪道:“当然最好是找个铁匠,可是匆忙之间上哪儿找去!”
白不群道:“能找户人家借个锤子跟凿子用用也可以。”
傅天豪沉吟了一下突然想起何老爹家,他当即说道:“我有一个朋友离这儿不远,咱们去试试,诸位请跟我来吧!”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霍天行伸手拦住了他道:“傅大侠,我们弟兄几个跟您一块恐怕不大好吧?”
傅天豪道:“我跟诸位没什么两样,不瞒诸位说,沈姑娘自脱险后就一直住在那儿!”
霍天行听得一怔道:“怎么?沈姑娘自脱险后就住在傅大侠这位朋友家?那倒要去看看,我兄弟有失照顾,还让沈姑娘受了一次惊,应该去当面道个歉!”
傅天豪道:“霍老不必客气了,诸位蒙受这么大的损失还不都是为了她!走吧!”
他当先往林外行去。
出了林,傅天豪带着霍天行等专找有掩蔽的地方走。
行走间,霍天行道:“傅大侠这位朋友也是咱们江湖道儿上的?”
傅天豪道:“不!他们是种田的……”
他把结识何老爹父子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霍天行不由为之动容道:“这年头儿像这古道热肠的人倒是少见,这位何老爹比咱们这一向标榜义气的江湖人还讲义气,这种朋友霍天行兄弟也要好好交交,还有那位凤姑娘,浊世奇女子,一样地令人敬佩。”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走了一大段路,傅天豪忽然抬手往前一指道:“诸位请看,那就是何老爹家!”
霍天行等循指前望,只见五十丈外黑忽忽的几间屋子静悄悄的座落在夜色中,前面是一片打麦场,后头是一片田野,他道:“看样子人家都睡了,这时候跑去打扰,怪不好意思的。”
傅天豪道:“白天这一带来往的人多,只有在这个时候还比较方便些。”
几个人脚下相当快,说着话已到了打麦场边,傅天豪道:“诸位小心,何老爹养得有狗。”
几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派好手,难不成还会怕狗,只是狗是何老爹家养的,总不能打,只有各人提防着点儿了。
沿着打麦场边儿上往前走,走没几步,霍天行突然抬手前指道:“狗在那儿,你们小心。”
没错!经他这一指,大伙儿都看见了,何老爹家院子前有几棵树,一只狗卧在树旁.另外还有一只躺在离头一只狗不远的院子里。
傅天豪道:“诸位小心!这两条狗凶得很,我头一次到这儿来它们就扑窜过来!”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步,抬手拦住了霍天行等,道:“霍老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霍天行微愕说道:“傅大侠是指……”
傅天豪道:“咱们走得已经够近了,这两条狗怎么运动都没动一下!”
霍天行呆了一呆道;“不错,即使是认得您不咬不叫也该站起来……”
傅天豪两眼寒芒—闪,腾身掠了过去。
霍天行等跟着掠了过去。
傅天豪掠到树旁—看头一条狗,不由心头猛地一震,道:“狗死了!”
霍天行也看见了,脸色凝重地道:“傅大侠,这条狗硬是让人用重手法拍在头上拍死的。”
司徒逸掠过去看了看那条狗道:“大哥,这条也是一样。”
一丝不祥意念袭上心头,傅天豪抬眼望向上房屋。
上房屋两扇门关着,里头静悄悄的,何老爹父子跟沈书玉不谙武技,可是凤妞儿是个练家子,她是不该睡得这么沉,有人到了门口还茫然无觉。
白不群道:“傅大侠,要不要喊一声?”
霍天行道:“别,让老十过去看看!”
司徒逸听见了,迈步就要走过去。
傅天豪一声:“诸位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
他腾身掠了过去,从司徒逸身旁掠过到了上房门口,出剑一点,那两扇门呀然而开,敢情只掩上的,里头没上闩。
门开了,傅天豪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司徒逸也看见了,门里一横—竖躺着两个人。
司徒逸只看出是一老一少,傅天豪认得那是何老爹跟何长顺父子,他急忙一步跨了进去,司徒逸飞身也跟了进去。
霍天行等一看两个人的举止不对,也忙赶了过来。
屋里很黑,可是外头微有月光,门一开,月光照射进来驱走了不少黑暗。
傅天豪蹲下身一把两人的脉,半天投站起来。
司徒逸跟着在两人的心口探了一探,他知道了,人已经死了,身上都冰凉了,死了有段工夫了。
司徒逸站了起来,他望向霍天行。
霍天行还能不明白,双眉一耸道:“这是谁下得毒手?”
只听傅天豪蹲在地上颤声说道:“十侠!请找找灯点上。”
不用找,司徒逸看见了,灯在桌上,火石就在灯旁边,他打着了火,点上灯,往外一呶嘴道:“二虎把门关上。”;
二虎忙关上了两扇门,傅天豪缓缓站了起来,他转过了身,脸色白得吓人没吭声。
几个人再看何老爹父子,何老爹仰着头,身上没伤,头底下却有一片血迹,都发乌了。
就在他头顶上,那桌子角上也有点血迹,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何老爹是脑后撞在这桌子角上撞伤,上了年纪的人那堪这一撞?
何长顺脸向下趴伏着,嘴角有血,脸下地上也有一滩血迹,脊梁上有一道伤痕,几个人一看也明白,那是让刀背砸的,看上去爷儿俩受的都是致命伤。
静默中,霍天行忽然一抬眼道:“傅大侠,听您说何老爹还有个儿媳妇跟……”
樊子空一步跨到左边那屋门口掀起了蓝布帘,他站在那儿没动。
傅天豪像—阵风般从他身旁掠过窜了进去。
樊子空掀着帘儿,灯光从外头射进来,屋里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农家贫苦,摆设很简陋,最主要的是炕。
炕上躺着一个年轻妇人,头发蓬松,人瘦瘦的,衣襟开着,胸前坦露着,看样子她正在给孩子吃着奶,正心口处有个青的指头印。
她怀里搂着几个月大的婴儿,搂得紧紧的,婴儿的脸贴在她身上,脸色发紫,看样子是憋死的。
九成乃是年轻妇人临死前受了惊吓,紧紧搂着她的孩子,死后又没放松把孩子憋死了。
傅天豪站在那儿没动,一动没动,跟尊石像似的。
霍天行等看得心中惨然,无不低头。
韩奎忽然大叫说道:“这是那个该死的这么狠?”
没人说话,傅天豪转过了身,他脸色更白了,他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咱们到外头坐吧!”
大伙儿都默然地退了出来,韩奎须发暴张,目龇俱裂道:“傅大侠……”
傅天豪道:“五侠!人已经死了,不急在这一会儿,二虎到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着锤子跟凿子,得先把诸位手上脚上的东西砸下来再说!”
二虎答应一声就在几间屋里找了起来,大虎则一声没吭地去了后头。
几间屋二处都找遍了,他没能找着什么,大虎却从后头提着一把铁锤跟一把锄头走了出来。
傅天豪接过铁锤跟锄头道:“霍老先来试试管用不管用!”
霍天行俯下身把双手放在地上,傅天豪把锄头刃按在手铐上,在锄头上头垫了一层布,一锤砸下去,手铐应锤而开。
管用就好办,霍天行几兄弟挨个儿来,不过一会儿工夫,手铐跟脚脖子上的铁箍全砸了下来。
傅天豪站起来道:“我想先把何老爹一家四口埋了,还要请诸位帮个忙。”
现成的东西,现成的人手,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工夫何家屋后已添了一座大坟,何老爹一家四口全埋在了一处。
傅天豪站在坟前沉痛的道:“老爹!您一家四口请安息吧,傅天豪但有三寸气在,一定会为您四位报仇雪恨!”
话落,他转冲霍天行抬起了手:“谢谢诸位,请到前头坐去吧!”
霍天行几兄弟谁也没跟他客气,谁也没说话,挥了挥身上的土,一个一个默然地往前行去,回到堂屋,韩奎头一个忍不住道:“傅大侠,沈姑娘跟那位凤姑娘……”
白不群道:“只会有两种可能,—是凤姑娘护着沈姑娘脱了身,一是凤姑娘跟沈姑娘都落进了人手里!”
傅天豪道:“恐怕后一种可能性较大!”
韩奎道:“怎么见得?”
傅天豪道:“她要是能护住沈姑娘,照样能护住何老爹一家四口。”
霍天行道:“傅大侠,老三说的那一种可能性也不小,凤姑娘发现了惊兆,护着沈姑娘早一步离开了这儿,何老爹一家这三个大人不肯说出凤姑娘跟沈姑娘的去处,因而遭了毒手,您可以看看,屋子里外并没有打斗的迹象。”
傅天豪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凤姑娘的心性为人我了解得很清楚,要是这样的话,把沈姑娘安置在一个安全地方之后一定会折回来看看何老爹他们!”
韩奎道:“怎见得那位凤姑娘没折回来过?”
傅天豪道:“何老爹一家四口的尸体都还在这儿,连动都没动过!”
韩奎怔了一怔道:“那……或许那位凤姑娘还没回来!”
白不群“嗯!”了一声道:“这倒是有可能!”
傅天豪摇摇头道:“二位,何老爹一家四口被害不是一个短时间,咱们都看得出来,一家四口被害的时间至少在一个对时以上,有这么一段工夫,凤姑娘早该找到安全地方了。”
霍天行道:“或许她被人追逼得很紧,一直找不到足以使沈姑娘不被人发现的地方。”
韩奎一点头道:“对!”
傅天豪道:“霍老,沈姑娘不会武,而且是个姑娘家,要是被人在后紧紧迫逼的话,她跟凤姑娘走不出多远的!”
霍天行为之一怔,旋即皱起眉锋。
韩奎不以为然地道:“傅大侠怎么老往坏处想?”
傅天豪道:“我这是以事论事,我何尝不希望沈姑娘跟凤姑娘平平安安,可是根据事实……”他嘴角抖动了一下,住口不言。
霍天行道:“不管她二位是平安也好,是已经落进敌人手里也好,咱们得赶快找出来到这儿逞凶伤人的是谁?”
司徒逸道:“大哥!会不会是‘五城巡捕营’的人追咱们投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