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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红喷喷的脸孔,红得像五月的榴花,慢慢,脸上的肌肉起了抽搐,身体也开始发抖起来。
两条红蛇从紧闭的口角钻了出来,“铮”地一声,长剑落地,接着是人“砰”一声,栽倒在地。
路云飞徐徐收剑,拉上笠帽。
狼,象征着凶残狠毒。
安乐房里,“母狼”周三媚展露了她的手段,残酷而下流的手段,也只有像她这种女人,才能想得出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法。
修罗宫内务总管汪永寿的裤裆被撕开,下体裸露,一支发笈插进龟头里,下面摆了盏油灯在烧烤,皮肉焦臭味之外,还加上吱吱的烤炙声。
汪泳寿全身抽紧,没有哼声,只剩下狂喘,脸孔已完全失去了人形,厉鬼也没他狰狞可怖。
周三媚道:“汪总管,你到底肯不肯绘出修罗宫的布置图?”
“……”汪永寿的眼角已经进裂,渗出了血水。
“三媚,再弄下去他可能活不了。”欧少白提出意见。
“修罗宫的布置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你当了三年香主,十分之一都摸不到。”
“所以我说不能让他死。”
“主人的命令,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得留活日,另想办法要他招。”
“你有什么好办法?”边说边示意年轻道士把灯火移开。
“有了…”
“什么?”
“他有个五岁大的孩子,设法弄来……”
“嗯!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外面的情况未明,观主也不见回转,如果真的是修罗宫捣的鬼,那就说你的身份已经败露,你还能现身么?”
欧少白的猴子脸缩得更小,这的确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问题容易解决。”周三媚突然想到了什么。
“容易解决?”
“修罗宫外务总管手下有个头目叫宋大山,是个色鬼,他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只要我裤带一松,准能派上用场。”
“妙啊!三媚,有些事还是女人有办法。”
“去你的……”
蓦地,房门外一个惶急的声音道:“别院起火!”
欧少白与周三媚脸色大变,双双冲了出去。
精舍已全部被烈焰吞没,根本用不着再抢救,注定要烧光。
欧少白与周三媚是不能公开露面的,两人隐身在远处暗中,望着火场发愣,最后他俩着急的是不见老道的影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也估不到的。
火场里飘散出焦肉的气味,这证明有人葬身火窟,是谁呢?
纵火者又是谁呢?
为什么不见敌人的踪影呢?
欧少白是老狐狸,一等一的阴险人物,此刻也不禁寒气大冒,惶然无主,他判断不可能是修罗宫的人。
因为修罗宫采取行动一向是明来明往的,但除了修罗宫,又哪里来的这么可怕的对头仇家呢?
这时,不远处的暗影中,正有一双灼灼的目芒,在注视他们。
“二哥,我……我觉得情况不妙,怎么下见观主的影子?”周三媚问。
“也许他追敌人去了!”欧少白也有点担心。
“我们怎么办?”
“不能明里现身,只好静待下文了!”
“夜深了,我不能呆太久,一大清早还要卖菜,在情况未明之前,你可千万小心,我设法打听修罗宫方面的消息。”
“好,那你就走吧!我人头熟,自然也会打听。”
“二哥,安乐房那姓汪的不能留,干脆,他死也不肯给修罗宫布置图,把他打发了吧!
如果人家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他,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我们辛辛苦苦十几年来打的基础就要付之东流了。”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手……”
“我们不能冒这奇险,另外设法吧!”
“让我考虑一下……”
“奇怪……观主是怎么回事,以他的能耐,应该不会出岔。”
“你走吧!我来料理。”
掌灯时分。
周三媚的小屋。
卧房里,点了盏油灯,黄铜的灯台擦得很亮,隐隐泛光。
周三媚坐在灯前,上身穿了件小红祆,衬着雪白的肌肤,丰腴的肉体,相当诱人,徐娘的美,是别具魅力的。
她在等人,她已经投下了饵。
她不是为了偷情,她有企图、她有目的,协助主子完成极大的野心。江湖上勾心斗角,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房门虚掩着,没有上闩。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骠悍男人闪身而人。
周三媚一回头,张口想叫,那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环腰抱着她,坐在桌沿。
周三媚奋力挣扎,表示出女人力弱,无法脱身,口中唔唔不停。
那汉子抑低了声音道:“心肝宝贝,你不叫我就放手。”
周三媚点点头。
那汉子放开捂嘴的手,把她搂得更紧。这汉子,正是修罗宫外务总管属下头目宋大山,周三媚没叫,但又挣扎。
宋大山的手抚上了她的酥胸,以异样的腔调道:“好娘子,我们乐活乐活,包管你……
嘻嘻!”
“你……你是谁?”
“你忘了,我向你说过好几次,我叫宋大山。”
“宋爷,我……我是守寡的,求你……不要坏我的名节。”
“好娘子,名节多少银子一斤?算了,孤灯冷枕头,多难熬,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我……还要做人。
“娘子,早晨你为什么对我笑?”
“什么?我……对你笑?”
“不管你是有心或是无意,反正……我们俩是注定的缘分。”
“别搂得这么紧,我……喘不过气。”
“好,好,我宋大爷对女人是很懂得体贴的,哟!你……我真想把你活吞下去,小娘子……哈!”
周三媚半推半就,不再挣扎。
“宋爷,我……守了十几年寡……”
“死心眼,白白糟蹋了青春。”
两人滚倒床上。’
“宋爷,你……是练武的?”
“嗯!马马虎虎还算得,是个高手。”
“高手是什么?”
“瞧!这都不懂,高手就是本领大的人。”
周三媚一骨碌坐了起来,张大了媚眼。
“你……本领大?”
“是呀!怎么啦?”
“我……能求宋爷一件事么?”
“说吧!什么事,别说一件,一百件也依你。”
“我有个族里的兄弟,在三清观当道士,听人说前面说里起火,烧死了不少人,我……
寡居的人,不敢进道观,宋爷能替我打听么?”
“小事一件、明天便有消息,我们的人也在查起火的事。”
“道观起火,你们查什么呀?”
“听说观主‘玉虚真人’失了踪,有人故意杀人放火,这等于向我们挑战,而且我们也有人……反正你不懂,这是江湖事,总之一句话,有人想争地盘,霸占码头,准备把三清观当巢穴。”
“多可怕,是什么人?”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要查。”
“对了,宋爷,我前天清晨到五里墩菜园里挑菜,碰到了件吓死人的事……”
“什么事?”
“两男一女南方口音,拿着刀剑,围杀一个于精骨瘦像猴子般的老者,我吓死了,差点走不动……”
“真有这回事?”宋大山蹦了起来。
“宋爷你……”
“我得去办事。”
“去三清观?”
“不,去五里墩,好娘子,你等着,我今晚还会回来。”说着,起身理了理衣,亲了周三媚一下,捏了她两把,匆匆开门离去。
周三媚脸上绽开了笑容。
没多久,房门一动,一条人影闯了进来,是欧少白。周三媚闪动着目芒道:“二哥,大事无妨了!”
欧少自突然拔出长剑。
周三媚惊愕万状地退了开去,栗声道:“二哥,你怎么啦了’!
欧少白把手中剑倒转,递给周三媚道:“三媚,我要回修罗宫,不得不做点样子给宋大山那小子看,你在我背上戳个洞,像被暗器突袭的样子。”
周三媚吐口气接过剑。
欧少白背转身去。
“二哥,你这身皮包骨,我真不忍心戳!”
“别打趣了,快点,我还得赶上宋大山。”
“戳什么地方?”
“右肩胛下方。”。
周三媚戳出一剑,欧少白咬了咬呀,血水涌出,周三媚熟练地点上一指,止了血,然后取出金创药粉洒上伤口。
大功告成,欧少白收回剑。
“三媚,我仍然担心那戴竹笠的小子,心里总……”
“我来想办法收拾他!”
“三清观方面,敌人来路不明,观主也失了踪,这消息得马上送出去。”
“不必嘱咐,我会办。”
“那我走啦!”
“去吧!设法要宋大山晚上不能来,我去办事。”
欧少白出了房,越后墙离开。
周三媚收拾了一番,用块青布包住了头,吹熄灯火,带上房门,也从后墙出去,刚上路,一条人影从暗影中闪现,盯上了她。
这现身盯梢的,正是路云飞,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仇家的动向,他利用对方一个引出一个,逐个收拾。
月明星稀,周三媚在月光下奔行如一缕淡烟,身法的确是不赖。
一个更次之后,奔驰了近二十里路程。
眼前是一条大街,连接着城门,是南来北往的通道,已经快近三更了,还有行人来来往往。
周三媚来到一间大客栈门前,望了一眼写着“迎宾”二字大灯笼一眼,转到侧方,从一条黑巷子走进去。
路云飞也跟着溜进去。
这条小巷又窄又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是迎宾客栈的边墙。
快到最后进的横街,有道小门,周三媚用手指在门上弹了五下,小门开了,周三媚低声数语,闪身进门,小门随即关上。
路云飞来到小门边,略作犹豫之后,耸身越墙而人。
最后一进的上房。
一个六十不到的健硕老者端坐在交椅上,一手支着高脚几,面皮绷得很紧,周三媚靠房中央的桌边站着,面对老者。
这老者,正是迎宾客栈的掌柜,姓莫,平时极少跟外人交往,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三媚,你确定没人跟踪?”
“是的。”
“三清观已经传来消息,别院精舍被焚,灰烬中有十一具烧焦了的骨头,照算起来,两个道童、八名禁卫,另一个……十有九是穆伟廷了。”
“真……真的会是穆观主?”周三媚粉腮泛白,娇躯微微发抖,连舌头都转动不太灵活了。
“除了他再没别人,如果是敌人,他为何不见影子?”
“可是……穆观主的身手……”
“敌人没十成把握,敢采取行动么?”
“谁有这么大能耐?除非……”
“除非什么?”
“是修罗宫主本人……”
“不会是修罗官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内务总管的事,不会奇袭,尽可倾全力将三清观给踏平。”
“看不见敌人,太可怕了!”
“这件事,我已经飞讯请示,我们的行动暂时停止,设法查出对头是谁,否则,无法向主人交代。”
“可是……”
“可是什么?”
“对头如果不再行动,碰了面也不认识,根本无从查起。”
“砰!”莫掌柜重重拍了一下茶几.眼中厉芒毕射:“你们做了十几年秘探,办过不少事,连半点经验都没有?”
“是!”
周三媚垂下目光,不敢正视莫掌柜。
“想一想,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扎眼人物,或是什么反常之事?”
“只有一个人可疑?”
“谁?”
“一个来历不明的剑客,本来是修罗官追缉的对象……”说着,把月老词欧少白被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莫掌柜的脸沉得像铁板,久久没开口,他在分析这件事。
房里的气氛令人窒息。
半晌之后,莫掌柜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