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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养老去吧,你孙女我会给她办转校,和你方便照应。”老管家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大少爷,我在这边做了四十年,我……”郑元海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所以更应该享两年清福,郑氏绝对不会亏待老臣子。好了,我先过去休息。”
孙晨在园子里侍侯他心爱的花草,想着郑元海的气势。男人就是要活成那样才算男人。管家微微有些踉跄的走出大厅。孙晨看着不大对,过去扶住他。老人流下泪来。孙晨劝他:“年纪大了,不做了也挺好,四处旅旅游,不用总守在一个地方。”老人推开他的手,挺直腰板:“其实我早就想退下去了,老爷在的时候要求高,新来的人他都不满意。现在也该休息了。双手背在身后,皮鞋踩在地上一步一响的走了。别墅的工作人员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换的差不多了。新来的是郑元海专门送去英国受训的一批人。严肃周到敬业。孙晨与厨师被另眼看待留了下来。
郑元海敲了敲陈忆荣的门,意外看他微红的眼睛:“年轻人要注意锻炼,否则过了三十,有你苦头吃。晚上熬夜,白天睡不着又没精神。。”彼此都不尴尬的岔开话题。郑元海在沙发上坐下:“吃完饭和我去骑马。”陈忆荣挑起一边眉毛。郑元海笑:“我记得你最喜欢马,小时候你去农场玩,骑马绕到天黑。害我们好一阵找。”陈忆荣拿了件外衣穿上。郑元海拍了拍身边的位子,他有种让人不自觉服从的力量,与郑祖辉一样。陈忆荣过去坐在他身边。郑元海胡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终于长大点了。”没人和陈忆荣说过这样的话,母亲视他为金钱来源,周围人以为他刀枪不入。长长的睫毛飞快的颤了颤。
郑元海当作没看见,转身望着窗外:“多希望我也可以回到十九岁,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老了。”陈忆荣熟练的拿了一枝烟点燃:“三十不算老。”郑元海闻到烟味:“以后别吸了,这玩意不好。”陈忆荣架起修长的腿,向后侧依在沙发上:“这是我唯一娱乐。”郑元海坐在窗台上:“我这个专家有更好建议。”陈忆荣闭上眼睛:“假如专家戒烟的话。”郑元海感受着身后吹拂过来的风,陈忆荣喜欢自然风不喜欢空调。花香隐约从窗外散进来,郑元海过去把陈忆荣手里的烟拿出来,按灭。
“专家今天开始戒烟。”
第五章
杜美娟颇未犹豫,顾维扬聪明的没有催促,等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忆荣的妈妈是我家的远方亲戚,按辈分算是我的姨妈。因爲长的漂亮,嫁了个有钱丈夫。也不怎麽和我们这边的亲戚来往。姨夫是个很斯文有礼的人,逢年过节还惦记著我们。姨妈只关心衣服漂亮不漂亮,项链昂贵不昂贵。姨夫大多时间也只管他自己的那些东西。家里请人照看忆荣。姨妈嫌请外人贵,姨夫又担心外人看孩子不用心。後来就让我妈妈去看护忆荣。我妈妈很喜欢他,对他非常的好。姨妈他们放心下来,渐渐的也就不怎麽管了。妈妈有时候把他带到我家来。”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显然是在回忆当年。顾维扬看她脸上的痛楚神色,心里微微发酸。杜美娟接著说了下去。
“後来姨夫家坐吃山空,姨妈急著改嫁了。忆荣跟著姨夫,日子一天天不如从前。後来姨夫又生了一场大病,人就没了。姨妈带著忆荣过了两年,她大手大脚惯了,买钻石,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忆荣带过去的那份姨夫留给他的钱也花的光了。後嫁的丈夫受不了她要离婚。她不依不饶的带著孩子闹到了公司去。”
杜美娟提到陈忆荣的母亲,厌恶的皱了皱眉,很快又陷入回忆里
“郑祖辉很大度的接待了她,後来又打电话邀请她。她去了几次之後,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看上了她。再美丽能怎麽样,人老珠黄。郑祖辉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离开美国,把忆荣留下来给他做义子。她也想了很久,终于选择了把忆荣留在郑家,带著钱和小儿子走了。”
顾维扬听她声音渐渐哽咽,倒了杯水给她,杜美娟接过去,感受那水的热度,仿佛要从水里汲取一点温暖,没有喝下去。
“忆荣去了郑家之後,我一直没有再见过他。过了两个月後,他来找我们,已经夜里一点多了。那麽冷的天,他身上没有钱,没有帽子,没有手套,在外面不知道走了多久。人都冻的僵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缓过来。问他怎麽了,他不肯说。後来求我妈妈收留他,就住在我们家里。
我爸爸过世的早,家里只有我和妈妈,早当他是我的弟弟,我们家的孩子了。可是我们很穷,他怕我妈爲难,去唐人街的餐馆里刷碗。郑家很快找到了他,他不肯回去。郑祖辉走的时候说,忆荣要是想回郑家,除非跪下去求他。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当真,第二天,餐馆的老板劝他回去,原来郑氏已经放话说忆荣是不听话离家出走的。郑氏是黑社会漂白的公司,影响力很大,没有人敢不听。何况雇一个贫穷的留学生也很便宜,没有必要冒险用未成年人。我们和他说,就在家里,不用出去工作,等过几年,郑家也就忘记了这回事。不久後的一天晚上,我家的玻璃全被人砸碎了,我们三个吓的抱在一起,心抽搐的跳。报了警,可是什麽用都没有。我男朋友是唐人街修理空调的技工,在街上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这个世界,无论你在哪里,如果你觉得你自由而安全。只有两种可能,你强大的没人能欺负,或者你根本得罪不到能欺负你的人。顺境里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朝不保夕的恐惧。我们都看得出他怕的厉害,姨妈这时也打电话回来,让他赶快回郑家去。说她们母子在澳大利亚被人抢劫,身无分文等待救济。”
杜美娟扶著杯子的手微微颤抖,顾维扬一生顺水顺风,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恐惧。深冬的夜里,被母亲出卖了的孩子和贫穷的母女,被砸玻璃的声音惊醒,是一幅什麽画面。
“忆荣在我男朋友第二次被打之後走了,再也没有消息。我们不敢报警,跑去郑家找。郑家的下人说小少爷不见客。後来郑家的大少爷来给了我们很大一笔钱。我妈妈不要,说我们再穷,孩子不是卖给你们的。郑家的这位大少爷很会说话,态度也好。他说忆荣在外面跪了一夜,郑祖辉才肯重新收留他。这笔钱如果不要,怎麽对得起这可怜的孩子。我们拿钱做些生意,以後也方便亲戚走动。即使不要,陈忆荣也不会再回来了,何必让他永远不开心。”
杜美娟说到这里,望向顾维扬:“那年冷的厉害,这麽多年也没有那麽冷过。我和妈妈也被人辞退了,郑元海介绍了合夥人跟我们开店。饿死不食嗟来之食,说的好听。我只明白真要饿死了,亲生孩子都有人吃。”
顾维扬苦涩的开口:“他不肯告诉我。”杜美娟冷笑:“他告诉你做什麽,让你伟大的原谅他?施舍他?”顾维扬没有说话。杜美娟毕竟不是狠心的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忆荣去了哪里,我知道他不愿意我说这些。可我更不愿意你不明不白的糟践他。”将随身带来的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照片。顾维扬接了过去。有几张是陈忆荣小时候,大大的眼睛,对著镜头璀璨的笑。他从来没有看过陈忆荣这样开心,楞了一会,才往後翻。少年的陈忆荣站在园子里,背後是洁白的楼房,简约到了极点,也美到了极点,房檐上甚至挂著一只翠鸟。陈忆荣正在看喷泉,洁白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溅的他一边袖子湿了。还有几张,也是这个背景。杜美娟喝了那杯水:“照片上的房子在瑞士,具体位置我没有问过。听说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中东的一位酋长,郑祖辉费了很多手段才买到手,送给忆荣做十七岁生日礼物。照片也是那个时候拍的。”
顾维扬郑重的收了起来,杜美娟自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几张磁卡:“这是忆荣放在我这里的,你去他住的那边找找,也许会有綫索。”顾维扬接过来:“谢谢你。”他无话可说,在这样透彻锐利的女性面前。他所有自以爲是的骄傲荡然无存。
没有了主人的房子空旷的存在著。天花非常的高,可以看出郑祖辉的喜好。顾维扬想起那天在这里找到陈忆荣的狂喜,坐在二楼走廊的沙发上,想著陈忆荣那天给自己裹伤。心里一阵阵涩痛,苦的张不开口。忽然想起陈忆荣那天去取药,看见自己时的慌张神情。他猛的站起来,去推卧室的门,推了几下推不动,才想起自己有钥匙。手忙脚乱的终于进去了,卧室里面陈忆荣取药的那间房子他还记得。把杜美娟给自己的钥匙和磁卡全都试了一遍,却怎麽也打不开。他心里著急,用尽全力撞了两下。只是简单的锁,禁不住他的力量,连金属的挂鈎表面都有些变形了。顾维扬肩膀火辣辣的疼。小屋子里只有两个比较大的柜子。顾维扬打开那天陈忆荣开著的那个。抽屉里全是药,看说明大多是处理外伤或者淤血的。顾维扬想起当时自己笑话陈忆荣‘怎麽你一个人住备那麽多药,难道你是个总受伤的小笨蛋。’仍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鼻子发酸,几乎哭出来。他把这个抽屉放回去,又拉开其他的。有两个抽屉是空的,再往下是綳带,满满的一下子。最下面是润滑剂,顾维扬知道陈忆荣与郑祖辉的关系,亲眼看见这些,却是另一种滋味。他合上了这边,去翻另一个柜子。抽屉打开,顾维扬不能置信的看著里面的东西,心里一阵发冷,几乎站不住。
他伸出手去,还没碰到抽屉,手就不由控制的哆嗦。猛的把那抽屉推上了,一步步退出去,直到靠在走廊的墙上,才不在向后退。手心已经湿了,全都是冷汗。他沿着墙壁缓缓坐下去,抱住了头,嘶哑的叫:“忆荣,忆荣。”房子空旷的发出些回音,石质的墙面冰冷异常。
顾维扬猛的站起来冲进去,一把推倒那柜子,里面东西发出哗啦的掉在地上,响成一片。他用力的踹折那些大小不一器具。用尽全力!直到他们变形扭曲,发出凄厉的碎裂声段段骨折。鞭子是踏不断的,顾维扬伸手去扯,韧性的皮质在手上勒出深深的印,纹丝不动的陷在皮肤里。豁出去一样的用尽全身力量,皮肤立刻渗出血珠,一点点染在鞭子上,钻心的疼。顾维扬终于冷静下来,他远离痛感已经太久了,最近一次是几个月前忽然兴起,亲自下厨弄螃蟹被那小动物的钳子夹了。
顾维扬拿起那只在电视与牧场见过的条状物,稳住战栗的手,向自己抽了下去。火辣的痛一瞬间就席卷上来,尖锐的叫嚣着冲进大脑。顾维扬慢慢跪在地上,抱住头,眼泪汹涌的流出来。
陈忆荣和郑元海去英国参加猎狐大赛,住在郑元海的朋友家里。主人的家族在维多利亚一世在位的时候就是贵族,整个城镇都是他的封地。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为陈忆荣找了一匹曾获得国际大奖的退役赛马。陈忆荣本来不想来,郑元海的盛情难却。在乡下住了几天,觉得这里有趣至极。因为猎狐每年都被反对者大肆攻击,所以很有可能成为最后一场的比赛参加人数非常之多。来自地球各个角落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可怜的小狐狸被放出来,血统纯正的猎犬追的它们四散奔逃。人们随即骑马追逐,热烈的更像一场奔放的舞会。陈忆荣的马久经“沙场”根本无需主人指挥,率先奔腾而去。郑元海远远看着一身骑装的陈忆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