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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妙音倒是听懂啦,一双含嗔美目瞪着我,娇声道:“谁是牛啦?你清小石才是牛,而且还是个石头做的笨牛,不会叫的牛,乱咬人的牛!”
我笑道:“我听说有顶人的牛,咬人的狗,没听说有咬人的牛,妙音妹妹真是厉害,能改变牛的习性。”
妙音道:“我若能改变这个石头笨牛的好色习性,就好啦。”
我故作惊讶:哦?这石头牛也有好色习性?
妙音道:“当然,它见着母的就乱xing,就连那什么胡蝶啊,梅花啊,云朵啊,这些个不是人的东西,只要跟母沾点边,它就乐乐呵可地霸占过来,据为己有,还当成宝贝似地搂在怀里疼爱,真是恶心!我恨透了这个无耻好色的笨石头流氓牛啦。”
我笑道:“但你又为什么恨它呢,它的无耻好色又与你何干?它把什么云啊梅啊蝶啊的什么搂在怀里疼爱,你看着是不是妒忌呢?呵呵,你是不是想被它霸占呢?”
妙音气道:“呸呸呸,恶心的流氓石头牛,还想霸占本姑娘呢,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我笑嘻嘻道:“那妙音妹妹照镜子了吗,看见自己是什么德行了吗?我看镜中的妙音,不过是个因嫉妒而呱呱叫的美妙之音而已。”
“呸呸呸,不理你这个流氓笨石头牛!”妙间转过身去,看着唐彩蝶,不再跟我斗嘴。
唐彩蝶道:“你们怎么不吵了?我听得正入迷呢。你们就断续吵下去,咱也不去救那什么不是人的云啊梅啊的,就在这听吵架的‘美妙之音’,我看也蛮好的!”
一时间三人无语,各怀心事。妙音低着头,小手摆弄着一窜佛珠,不知心里在默念着什么,我也无聊地转过身去,看着窗处,却见窗台上的那些花儿,如今正没精打彩的,暗淡无光,仿佛因没人欣赏或采摘而垂头丧气。
忽然背后响起凄美琴声,如泣如诉,如梦如幻。一时间龙凤居里琴声弥漫,伤情满楼。
我跌坐醉翁椅里,将自己埋在深深的忧伤中,生命中那些无力挽留的美好,正在随着琴声流逝······琴声是淡淡如月色的光阴,我们的生命就象那些无耐离开春枝的花瓣,纷纷扬扬在月色中飘落,在光阴中枯萎,无力挽留。
琴声渐响渐虚无缥缈,忽听彩蝶的歌声在缥缈琴境中响起,如燕的情语,如莺的哭诉:
彩蝶翩翩绕清石,
妙音袅袅解花语
梅花含霜傲明月,
仙云殷勤施情雨,
命如飘蓬随风逝,
身似娇花任蜂欺,
难割难舍俏冤家,
不离不弃花月缘。
琴声已渐响渐弱,人声还在不断重复着那一句“命如飘蓬随风逝,身似娇花任蜂欺······”
我身陷醉翁椅,犹如掩埋在死气沉沉的众花尸骨中,喘不过气来。
彩蝶停止弹唱,呆坐琴边,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如珍珠般洒落在琴弦之上,触动了沉默的弦,响起无声的音乐。这无声的幽幽之音,比刚才的有声之响,更揪人心弦,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犹如刀剑穿过胸膛,切割着我那伤痕累累的心。
真是:闲来眠花宿柳,无故寻愁觅恨!人间多少情事,尽付笑谈之中。
这段“弹琴伤情”的小插曲过后,我们三才渐渐恢复常态,好似从那无恍惚梦境中醒来,终于不得不又面对现实。
妙音道:“这琴声弹得古怪,听得我揪心,就象做了个梦,梦里朦胧月下,与云娘等诸位姐姐一起,围着一块清石玩耍,师姐的歌声更是委婉凄美,令人听着听着,感觉就像要死去,又象是在另一个世界中徘徊。”
我说道:没想到妙音很会听琴音,真不愧“妙音”两字。
妙音问道:这两字怎么啦,不就是美妙的声音之意吗?
我答道:非非也,妙音妙音,顾名思意,就是妙解琴音。由此延伸,还有妙解花语,妙解鸟声等等诸多意思。
妙音道:
“但我就是不能“妙解师姐之歌声”,她怎么唱着唱就流下泪来,唱到最后就哽咽着唱不下去啦,你看她现在还痴痴的坐在那,她这样子与往日那个妙语如珠,妙计连连的女诸葛很不一样,我看着现在的她,都感到害怕,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安慰道:“没事,她也跟你一样,做了个古怪的琴梦,这琴梦令她流泪,等她完全从梦中走出来,她就好了。就会恢复那个生龙活虎,专拿你逗乐的师姐。”
妙音道:琴梦?什么意思。
我说:人不仅睡着能做梦,就是弹琴,听琴声,也能做梦,所以叫琴梦。
妙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刚才的怪事,不过是我做了个琴梦!
我说:“是啊,我们三个人都做这个琴梦,现在弹琴的歌者还没完全醒过来呢。”
第二十四话 闹青楼俏尼姑醉后失态
话说唐彩蝶自弹自唱,又自醉于朦胧的弹唱意境中,失神落泪,久久不能自拔。
她这个样子,搞得我也是手捉无措,妙音更是大气不敢出。
幸好她在饮下几杯女儿红之后,终于又红光换发,美目囧囧,又恢复她那谈笑自若的女诸葛本色。
于是妙音憋了好久的那个疑问,再次提出来:
“妙韵师姐,你现在感觉好点没,如果好了,我有事要问你······”
唐彩蝶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就是担心,小娇姐姐能否把信安全送达,云娘她们能否如约而至?”
妙音道:正是。我这问题悬挂了好久,被你的弹唱闹的。
唐彩蝶道:“你就放心把,不出明天,也许就在今晚,你就能看到你师父,还有云娘梅香她们,坐在这龙凤居里,和咱喝茶聊天呢”
妙音半信半疑:真的?你的计策真的有那么神吗?能否说说······
唐彩蝶:“当然神,要不我怎么对得起女诸葛这个光荣称号呢?不过,天机不可泄,你这人嘴又不牢,我不能告诉你!”
妙音道:急死人啦,请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泄密。
唐彩蝶道:“不行,不能说,任你求破嘴皮,我也不能说。等这事大功告成啦,我才能告诉你。”
妙音撅嘴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这事成不成都还不知道呢。瞧你这得意的嘴脸!我看着都恶心。”
我说道:“妙音妹妹,又来啦,你怎么老想跟人吵架呢,你姐不告诉你,也是以大局为重,自有她的道理。就算你不泄密,但她说出来时,正好被别人偷听了去呢?不得不防,这机密说出来让第二人知道,就已经不是机密啦。你姐也不是针对你,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且计谋的本质决定了她必须不告诉你。你就能不能改改你那爱发脾气的毛病?连我都不敢问的机密,你去问她干嘛,你这不自找没趣吗·····”
“哎呀呀,得啦,打住!”妙音打断我的话,“我不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吗,有劳你啰啰嗦嗦说了一大推,你烦不烦?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话这么多,往日就算我跟师姐吵翻了天,你在一旁理也不理,就当听不见,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你这是怎么啦?讨厌!”
我也不解,妙音说的也是,我是不是吃错药啦,我一反常态,说了那么多,我往日那语言简练,一语中的,沉默寡言的清小石哪去啦,是什么原因令我变成这样的?
当下我叹气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啦,只觉得心里烦燥不安,不说出来就难受,想要把它倾诉出来,唉,我这是怎么啦?
唐彩道:
“我知道你这是为什么,你心里想着你的娘子,又怀疑我的计策能否救她出来,所以心里烦,想要一吐为快。我向你们保证,我这个计策一定能成,你们就安心在这龙凤居里等吧。”
妙音道:既然师姐这么说,那我就不理那烦心事啦,且在这龙凤居吃喝玩乐,我这个从尼姑庵里出来的小尼姑,进了这天下第一妓院,算是大开眼界啦,反正是花了重金才能住进这龙凤居,不住白不住,我且享受一下高等嫖客的待遇。”
说完她一迎脖,把我的酒干了,天啊这尼姑也喝酒啊,而且还抢我的酒喝!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狂饮的妙音小尼姑,见她又倒第五杯女儿红,我不得出言相劝:
“得啦,差不多就行啦,你这是怎么啦,平日你不是滴酒不沾吗?”
妙音推开我,道:“别理我,我是你什么人要你来管,你去管你那什么蝶啊云啊梅啊的,就是别来管我,我不是你什么人。我现在不是尼姑,我现在是嫖客,哪有不许嫖客喝酒的,你搞错了我的大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搞错啦,这酒能消愁,酒能强身键体,酒还能乱xing·····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凭什么你清小石能喝,我妙音就不能喝,看不起人!·····”
我被她说得是一愣一愣的,没想道这小妙音喝酒之后,口才这么好,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把我说得是哑口无言,于是我也自顾自地喝起来,不理她。我能理她吗?我劝她一句,她回我十句,由着她吧,看她能撑到多少杯,不喝倒才怪!
反正我现在急也没用,就在这安心等着,但愿上天保佑彩蝶的计策能成功,看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心里有底,这事肯定能成,云娘肯定能从妓院的火炕口救出来,我不久就能跟我的娘子相会啦?
我在酒意朦胧中,甚至幻想起我们相会情景,先是抱头痛哭,然后是久别胜新婚,两情相悦,欢爱缠mian·····
此时唐彩蝶从龙凤居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什么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也不理我与妙音,由我们自饮自酌,自生自灭。
几杯酒下肚,我与妙音之间消除了平日的隔阂,变得放纵亲密起来,我举杯说:
“来,我两碰一杯,喝酒要一起喝才快乐,不能自顾自地喝。”
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地,我们碰了几次杯之后,妙音已是满脸红霞,语言迟钝,一双醉后俏眼却放着妩媚的光,诱人地不眨眼地盯着我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发话问她:
“妙音小尼姑,你眼睛怎么怪怪的,这样盯着我看!好象要把我吃了似的,怎么,是我跟你有仇吗?还是我欠了你的债不还?”
“这里不是尼姑庵,我不再是尼姑,这里是妓院的龙凤居,我是寻花问柳的翩翩美公子,你现在就是我寻着的那朵花,所以我这看着你,看了又看,我这朵花还真可爱,狠不得把它摘过来,亲一口······”
“哦?·····”
“清小石你可听好啦,我不仅跟你有仇,而且你还欠了我的债不还,我与你的仇,是上辈子结下的,你是我的冤家,今生我是跟定你啦,我要你把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还我,你别想把我给甩了,好去跟你的什么蝶啊云梅啊的·····”
我干咳两声,道:“醉了醉了,小尼姑你醉啦,开始胡言乱语啦,说什么我欠你的债,我什么时候借过你的钱,借条在哪里?还说什么我是你的上辈子的冤家,请问上辈了我认识你吗?你又没穿越,你凭什么知道我就是你的冤家?就算是冤家,这冤家相见,还不得狠得咬牙切齿的,你拿这含情脉脉的媚眼看我干嘛?倒像是情人相会,哪里是什么冤家相遇?”
俏尼姑道:“你是我的冤家不假,不过是欢喜冤家;你欠我的债不假,不过是风liu债。你前世把奴家抛弃得好苦,今生要把情债全部还过来,你不信,这借条就写在我的眼睛里,你认真看,是与不是?”
我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看,但见她媚眼中醉意朦胧,囧囧含情,痴痴地像爱之光,一直照到我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