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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险险划过虎口!那鹿儿虽是奔跃如风,时间久了也撑不住动作渐渐慢下来!声声鹿鸣哀戚异常,听得人呼吸窒堵,心中大痛!
“你给我撑住!”凤君冲那小鹿大吼,进入这莫名其妙的森林五日有余,这小鹿是自己见过的活物里唯一无害的,即通人性,又带自己找吃的,想想若不是那些青草自己这会儿早就支持不住了!凤君早把它当朋友一般看护,此时见它被众虎扑杀却步履渐缓,不禁着急起来!
谁知吼声未落,那小鹿刚刚错身躲过右侧尺长的獠牙,又有利爪从后侧袭来!慌乱间迷了方向竟然直往那闪着寒光的尖爪撞去!
“不要!”凤君一惊,想也不想合身扑上去替它挡住袭来的利爪!可是……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怀中上一刻抱住得小鹿消失不见,猛虎的嘶吼一瞬间安静下来!周围的树木,花草旋转起来,乱七八糟的颜色好像脏兮兮的调色盘,空气仿佛扭曲的水波一般晃动,好晕!下一刻失去知觉,在空中急速下坠的感觉!身子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接住!熟悉的味道,安心的感觉,好想睡觉……
第一卷净雪篇
祭坛风云
祭坛上凤君在森林里时刻面临生死抉择,没有一刻放松的时候。祭坛下也早已经乱成一团!
听松等人压住失去姐妹兄弟急欲报仇雪恨的净雪宫众人行动,却压不住她们的嘴!一时间高高的绝崖顶上骂声震天!两方人马彼此指责!净雪宫的人说邀梅等人目无宫纪、滥杀无辜、欺师灭祖、有违天道!邀梅的人嫌净雪宫冥顽不灵、不认宫主、失却道义!
聚集的大多数是热血青年,一言不合就再也压不住!
站在队伍前沿的听松、依竹碍于身份一言未发,只微微合了眼闭目听骂,间或拦住就要挥剑向前的小辈儿!耳边过分的嘈杂,致使他们听见那略微有些异常的风声时已经晚了半刻,来不及屏住呼吸,异香入鼻的同时齐齐倒下!
全神贯注看着祭坛上翻滚的云雾的煜风听得身旁两声痛呼,回首就见父亲和叔叔双双倒地!抬眼间是邀梅宛若花放的手指,那男子眼神安静浑若无事,只盯着他愤怒的眼神轻笑道:“骂到这份儿上,打是避不得了!那么、谁都知道的道理,先下手为强!你可怪不得我!”
“卑鄙小人、竟然偷袭!”煜风恨声怒吼,衣袖一拂,腰间软剑在手,就要冲上去!
邀梅飘身飞退到队伍后方,挥手间一名年轻男子上前堵住煜风,“我和你爹爹、到底也是三十几年的老兄弟了,不欺负你这后辈!今儿就让我瞧瞧你配不配做净雪宫的半个主人!”
煜风心中担心父亲安危,又记着祭坛上的凤君,前面是谁是看也不看,挥剑便迎上去!谁知那男子并不实心与他相斗,每每左躲又闪只是堵住他不让前进!几十招过去,两方人竟只见两道人影越来越快,不闻一声兵器碰撞声!
“好了!岳山回来!”
不到半个时辰,那男子渐露疲态,气息不稳,衣角被削下几片!煜风越战越勇,见他如此,心中一喜、加快进攻,只望劈了这拦路坏狗!(凤君教过他说:好狗不挡路!)谁知邀梅忽然一声呼唤,那男子硬生生停住已经使出的半招,头也不回地退回去!
空留下煜风站在场中,使出去的力气没处着落,胸口翻江倒海一般!
“贤侄的本事我见了!我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住!我是说过不欺负后辈的话,不过关系到自家性命,也顾不得这些虚礼了!你说是也不是?”邀梅公然出尔反尔,脸也不红一下,表面慢条斯理走上前来,实则暗暗心惊!
他原只道解决了听松、依竹这两个没受伤的高手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煜风自小被选为宫主正君,千人宠万人爱,娇惯异常,即便是练功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何况只有十八、九岁年纪,所学毕竟有限!
而自己手下死士多为孤儿,从小接受严格训练,虽说未入江湖,也都是一流高手!尤其是刚刚上去的岳山,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尽得自己真传,对付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儿绰绰有余!不杀他只是因为时候不到而已!自己需留着些力气等最后的大战!
只因他一直相信天命一世只有一虎、一鹤下凡,而今雪虎烈烟现世,必是月凤君失却天命!月然定能成为净雪宫主人!而这帮老顽固、小顽固绝不会听令,到时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谁知今日一见煜风身法剑术,似乎比起当年被称为武学奇才的月皓也更胜一筹!半个时辰打斗竟然气息也无一丝紊乱!若不先解决这小麻烦,到时候己方不知会有多少人折损在他手里!
“出尔反尔,好个老不要脸的!”娇媚女声不大,足以让在场的全部人听到!潋琪飘身上前,站在煜风左边,修长的手指转着折扇,头上的金丝在阴霾的天气里分外亮眼!
“出尔反尔?!”邀梅似是听到什么笑话,“爷就是出尔反尔怎么了?真小人总好过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伪君子!”
“说话不如放屁!”烟罗冷着脸跟上来站在右面,“你不讲道义,也别怪我们无礼!”
“姐姐!你这话多余了!道义?对面的人知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都是问题!”潋琪笑意盈盈的凤眼中忽然寒光一闪,按动折扇上的机关,闪着幽蓝光泽的银针激射而出!回首厉声喝道:“少与他废话,一起上!”
“雕虫小技!这就是净雪宫左护法的本事!”邀梅一声冷笑,挥袖佛开银针,五指微张直取潋琪咽喉,“话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
“你高兴的太早了!”潋琪的身影鬼魅般消失,折扇轻摆,扎入土里的钢针忽然倒飞出来!煜风、烟罗对望一眼,两柄长剑递出,同时飞身夹击!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邀梅声音如常,回手平平推出,掌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呼啸而去,那银针霎时间失了力道,飘飘落下去!
潋琪只觉呼吸困难,仅仅来得急略微偏移半步!掌风直直砸到右肩,压力之下伤口裂开,大蓬鲜血激射而出!一身斑斑点点得血红,倒像是衣襟上的海棠忽然谢了,满身的落花!
“贤侄看什么呢?”煜风见血,微一慌神,邀梅已经袭过来!危难时刻竟然使出学自凤君的踏云归,身子平移一般滑出半米,狼狈闪过!
而后方烟罗一击不中,赶忙去护潋琪!那女子却自己站起来了,佛开帮扶的手,仍旧是略微嘲笑的口吻,“传说邀梅是当年净雪宫仅次于宫主和皓大人的高手,原来不过如此!”
煜风站住努力平息一时翻涌的气血,暗暗自责自己疏忽!对面是虎视眈眈的净雪叛徒,背后是晕迷不醒的爹爹和叔父,还有受伤的宫中姐妹兄弟,再仰首观望仍旧云遮雾罩的祭坛,没有时间惊心了!凤君不在,这些人就是他的责任!
煜风握剑的右手紧了紧,左手甩出怀里的长鞭!生死就在今日了!凤君,我会护住大家!请、一定要安全回来!
邀梅的瞳孔骤然收缩,紧盯着煜风的动作,左手鞭!右手剑!一柔一刚,虽说净雪宫中众人习武多走阴柔路线!剑术也以轻灵见长!在此之前,却没有一个人能同时使用鞭和剑,那是完全不同的使力技巧和内力路线!
他轻敌了!这个仍旧有些奶气的孩子能被选为宫主正君果然自有其道理!那么、不能再留力了!月然,叔叔不惜双手占满血腥为你扫清道路!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不要让我失望!
崖顶开始起风,祭坛上空的云剧烈翻滚!一道闪电割开厚厚的云层!山雨欲来!
第一卷净雪篇
尘埃落定
“哼!”邀梅刚刚严肃一分的脸忽然浅笑出声:“奶娃娃!你以为摆个漂亮架势就能吓住我么?”修长的食指一转,直指潋琪,“还有你!光会耍嘴皮子的丫头!怪不得净雪宫一代不如一代!瞧瞧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男不女的!”
潋琪深吸一口气,站稳道:“净雪叛徒!我是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怕了姑奶奶就赶快投降,乖乖受死少遭些折辱!别以为你说些大话姐妹们就怕了你!”
烟罗一言不发跟潋琪、煜风呈三角立定,长剑一挥,剑风过处身前草地齐刷刷的矮了半截!
邀梅眼见衣襟下摆被剑风扬起,飘飘断了几分,仍旧神色不动!
两边众人一方没有命令不动,一方大部分受了伤不能先动!诺大的崖顶一时间只闻风声呼啸、闷雷滚滚!
煜风无声地转了转手里的剑柄、掌心里全是汗!除去和凤君的练习外,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实战!所以刚才看见潋琪肩上的鲜血时会失了平静!这是最要不得的错误,他知道!不能犯第二次!可是、邀梅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与此同时,静静立在三人中间的邀梅看到煜风鼻尖上薄薄的细汗,心里蓦然松了一分!到底还是个孩子!那双漂亮的手,恐怕连只鸡也没杀过吧!如今要让他把手里的剑往人身上招呼还是有点难度的!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
这个孩子,不会比他做的更好!即便他天赋异柄,武艺精妙,刚出生就能被选为净雪宫的半个主人!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天赋救能得到的,所以今天他势在必得!
像是有那么一瞬间,风声停息!雷声远去!前一刻还静如磐石的邀梅忽然发难!左手袖箭飞一般地直取潋琪咽喉!右手已经击向后方的烟罗!
煜风一惊,还是瞬间反应过来!长鞭甩出直击袖箭,软剑弹动攻击邀梅下盘!
谁知邀梅一动即止!宽大的衣袍还未完全垂下来,他整个人已经退回原本的地方!仿佛从未动过一丝一毫!长风自破碎的衣襟下摆猎猎跑过,吹干他脊背上刚刚爬上的一丝冷汗!
他没有看错!煜风当真能一手剑、一手鞭使得灵动非常!长鞭长了眼一样击飞那只袖箭!他甚至在同一时间在自己的长袍上削下半块衣摆!而后面的潋琪肩上鲜血涔涔而下,闪开暗器的动作依旧没有慢下半分!若是她在那一刻再发暗器……
烟罗自始至终、一动未动!
忽然有仰天长叹的冲动!当真是老了么?邀梅神色未动,掩在袖子里的手一抓一放,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四人站在两方中间的空地上良久只动一招!后方的人马渐渐按耐不住!逸雪照顾着晕迷的听松、依竹,离云已经和几个轻伤的冲上来。邀梅的人马自是不会便宜了他们,呐喊着上来拦截!
一时间场中刀光剑影,呼喝遍地!没参与的嘴也不闲着,照旧骂声不绝,乱成一锅粥!谁也没注意到,祭坛上空浓密的云层渐渐稀薄起来!期间偶尔的一两声虎啸隐藏在猎猎风声中远远传出去,四周山林中的动物开始隐隐骚动!只有崖顶这里的人仍旧恍然未觉!
直到仿佛忽然云开雾散,道道清亮光芒从云层的缝隙中透下来!
柔水几番欲上前帮忙都被拦了下来,逸雪说的有道理,场中看似混乱,实则有序!一群人攻防之间彼此依护,她再进去一个必然坏了平衡!邀梅那边还坐着几个没动的,想来功夫不弱,若是把她们引出来了,这边可再没有人能顶上去了!
是以她心里再急也要乖乖看着,还要时刻提防对方暗器!抓耳挠腮间猛一抬头才就见云开雾散,当下忍不住出声:“快看!云散了!”一声惊叫惹的众人齐刷刷仰望祭坛!翻滚的浓雾竟然悄无声息地散了!
绞在一起厮杀的众人不约而同停下来,遍地斑斑血迹!置身刀光剑影中时刻有性命之危,许多人还能兀自支撑,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