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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殿下放心吧。”凤君肃容站起来给一个安心的眼神,又传音问:“需要帮忙吗?”
睿瑶不会传音,只是轻轻摇摇头就转身出了小筑,侍卫早就把马牵到湖边,几个人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回宫。
如此一闹大家都没了玩乐的兴致,敛秋在琅缳苑门口就跟凤君分来,拒绝了凤君派去送她的车,只道有缘再见,就牵着自己身后男子的手慢悠悠离去。
凤君立在雪里看那人意态悠闲,只叹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抛开俗务得自在人生。有机会背起这天下苍生本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对于无意的人也不过是负担罢了。
幸好、幸好自己不是皇帝,此间事了总能得些清闲。凤君嘴角微微扬起,睿瑶已经决定了,自己尽力帮她就是。
良久,披风上已经薄薄落了一层雪,那两个人也走得看不见了。凤君才吩咐车马向前,煜风在车里陪着睿瑶两个惊慌的夫君,她骑了马跟在旁边。
白朵、潋琪在出了琅缳苑不远就赶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些悄悄潜进的尾巴并没有动手,只是一路跟踪到凤君等人在太女府门前停下,里面的人把主子迎进去就消失了。
凤君半路上就已经接到暗蓝的汇报,果然是浴魂楼那边动的手。就是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睿瑶现在应该在皇帝身边,刚遇刺防卫肯定没问题,应该是安全的。太女府的两个男人暂时没有杀的价值。
那么,就剩自己了,别人不知道,浴魂楼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天的刺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睿瑶见面的原因。
只安排了暗蓝时刻盯着消息凤君径自回府,拉疆的手一紧,骜雪长嘶一声扬蹄飞奔。那个院子,敢来的可以试试自己有几条命?够不够出去?
意料之中,本来就不是安静地段的月府门前人愈发多了起来。
雪比下午大多了,本来不过是细细的雪花,现在已经是大片大片的飘。北风越来越紧,掠过墙角时的啸声在静夜里听起来尖锐许多,不时有大块的雪从树上掉下来,簌簌的扑到下面的雪堆里。
密密的黑云压下来,满月的清辉被完全掩住,这样的雪夜连夜里最热闹的花楼都比往常安静了许多。仿佛整个定坤城都已经陷入沉睡。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啊~”凤君惬意地伸个懒腰又往软榻上的被褥堆里挤了挤,眯着眼睛剪剪烛花才下指令,“只有一个人的话估计是来探路的,先放进来。”
“是。”窗下的黑影一跃翻过栏杆出去,雪地里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线太短了,是掉不到大鱼的……
这么晚才过来,比我预计的晚了许多嘛。凤君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窗户上雪白绵纸,有点奇怪,杀手执行任务时可以这么完美的掩藏身上的杀气吗?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
“凤君,来吃宵夜,”煜风捧着个托盘进来,“你最喜欢的水晶梅花糕。”
“你就知道整天给我弄吃的,哪天胖的走不动了我就赖着你,走哪都让你背着!”
“怕胖你还吃的跟人家要跟你抢一样?瘦的竹竿似的,不知道的肯定都说我这当家主夫懒于家事,把自己的妻主饿得风都能吹跑!”
“啧啧,那得多大的风啊?你确定你说我?”凤君故作惊讶地点点自己鼻子,眼神一转又痞起来嗳昧地吹口气,“若是你这股‘风儿’倒是有可能。”
“我当然是说你!”煜风脸一红笑着去掐她的腰,“看看你这细腰,跟我差不多。前儿惜兰叔叔还问我主子怎么那么瘦?说是要教教我怎么做药膳,生怕是我伺候的不好。你自己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苗条’了,让我给你背这黑锅。现今倒有理了?”
“我说怎么突然开始天天给我做宵夜?原来不是心疼我,而是怕人家说你不好。”凤君嘟起满是糕点的嘴,硬是跟煜风挤在软塌同一边,揽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
“行行,反正怎么着我都说不过你,别把点心渣蹭得到处都是。”煜风拍掉身上的碎屑一脸宠溺,分明还是个孩子。这样一个人怎么在人前做出那般威仪气派,他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转念一想到见过她这模样的除了天外天里的爹爹就只有自己,又暗暗喜欢。
“什么叫怎么都说不过我?听起来好像是我蛮不讲理似的。我哪里瘦了,该有的一点也不少,你最清楚,对不对?”舌尖蓦然扫过煜风的耳垂,激的男子浑身一颤急急推她。
“再挤就从榻上掉下去了!你本来就蛮不讲理,最会胡搅蛮缠,我还冤枉你不成了?肩膀单薄、腰比我细,哪里都瘦!”虽然脸色红得似乎要滴血,说话倒还算流利。“人家跟你说正事,一会儿就叫你岔的快忘记了。”
“什么?”
“上次说给乐配解毒药的事情,呜~”没说完的话及时被凤君堵了回去,外面还不知道是哪个呢,这话会害了乐。
玄乐贴在窗外怔怔听屋里的对话,心里升起怪异莫名的感觉,不是没见过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可是,哪一次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孤单。只是孤单而已,前所未有的!
声音渐渐低下去,想是就寝了。
鬼使神差地忘了禁忌,舔破窗纸看进去,灯烛未灭,看那女子细心将男子头发理顺,看他们甜蜜的长吻,听见低柔的嗓音说:“宝贝,晚安。”心里忽然升起无边的空虚酸楚!
正愣间烛火忽然熄灭,一道细细的声音钻入耳朵。刚刚还与男子调笑的女声没了笑意冷若冰霜,“我说公子,你看也看够了,听也听够了,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家吧。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雪夜风寒,冻坏了不值!”
她原来是知道自己躲在外面的,玄乐心中一惊,条件反射地点地跃开,几个起落翻出院子融进漆黑的夜色中。
奔出很远一段距离才放慢脚步。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木然摸上去,面纱已经湿透,被寒风冻的硬梆梆的,拂过脸颊是刺刺的疼,他竟然哭了!
自进入浴魂楼师傅们就告诉他哭是软弱的表现,一个杀手不该软弱。那是正常人才有的情绪,一流的杀手应该断情绝爱,眼泪之与他们是累赘,根本就不该有!
九岁第一次见到同伴互相残杀后他就再也没掉过眼泪,至今有快十年了吧?竟然被不知所谓的几句话弄得心神大乱甚至哭出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恐慌,那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那种有什么正在脱出自己的掌握的感觉,那是什么?
最后一个师傅说过,一个杀手如果开始有情,那么他的死期就到了,他牢记在心!
这条命,还能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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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都不说了,某钰鞠躬~
神医传人
“暗蓝带来的消息。”一道黑影掠进屋,白朵立在书桌前面。
“太医院束手无策,母皇病危!”
凤君皱着眉头看手里的字条上那行只能称得上端正的毛笔字,可以肯定,是睿瑶亲笔写的。
小时候她跟在自己后面像个小尾巴,什么都要跟着学。琴棋书画学了个遍,弹琴下棋都在水准以上,画画不论工笔的也说得过去,唯独字只是略通而已。人说书画一家,到她这里是彻底分开的。
摇摇头停住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消息不详细没办法确定对策。因为皇帝遇刺,全京城的守卫都紧张起来,皇帝的寝宫已然给包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睿瑶守在那里一天一夜只出来过一次勉强传出一张字条而已。昨天夜里司天监的神官也过去守护了,暗蓝手下有些道行的还都是妖,这么多神官在一起即便是她自己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进去。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跟睿瑶见一面。
“白朵,陪我去趟太女府。”凤君站起来换紧身衣,但愿海沧澜能相信自己,他知道的消息肯定比这边多。
“去太女府怎么换这身行头?”
“才认识一天而已,现在去拜访太唐突了吧。我们悄悄潜进去好了。”凤君沉思一下,接过煜风手里的绣活儿放下,“风儿一起去吧。我们这样过去,有个男人免得吓到他,而且我看你们昨天相谈甚欢的样子,应该有帮助。”
煜风笑笑点头,干脆俐落的换上衣服跟着出去。
太女府恰好在月府和皇宫的中间地段,周围是尽是皇亲国戚和大官的宅院,若是坐马车走街巷过去也要小半个时辰。
反正不是正是拜访,三人窜墙越脊取直线过去。白日倒是出了太阳,下到昨天晚上才停的雪却只化了一点,这会儿早已经天黑一个多时辰,屋脊的转角水檐上已结了滑不留手的冰。
第三次捞住身形略微不稳的煜风之后,凤君急着过去,干脆让白朵用风托起两个人直接送到太女府后院。若不是有她这个不能以常理判断的存在,二人就算不掉进别人家院子里也得弄出点动静。
稳稳落在已经清扫干净的小径上,凤君略略打量一圈。这府第是去年新造的,有些地方还没完成睿瑶就自请搬了过来,是以并不特别精致。冬天就更没什么看头了。
假山上光秃秃的,池水已经完全冰封。四周的松柏已经被雪盖的看不出来,白茫茫的映着清冷的月光更显单调。唯有西面的竹林还不错,风过处沙沙轻响,带着隐隐的暗香,想是哪里种有梅花。
“这个时候海沧澜大概会出现在哪里?”
“沧浪院。”暗蓝的声音仿佛从地上的暗影中钻出来。
白朵立时转身带路,把声音拧成一线传过去,“北边最大的院子,巡逻的士卫有五队,一刻一圈,错身时有三息的空隙。”
她们在太女府埋伏已久,早就把防卫摸的一清二楚。
“三息?”凤君在黑暗中转头看煜风,自己是足够了,风儿呢?觉察出她的视线,煜风用力握了一下相牵的手示意自己没问题。“那么,准备出发。”
三人蓄势待发只等那须臾空隙,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哗,有灯火沿着回廊逦迤而来。
“太女回来了。”暗蓝简明扼要的信息传过来就立时消失。
“就是现在。”凤君眼睛一眯,拽着煜风越过内院的墙壁轻飘飘落在回廊转角的暗影里。灯火越来越近,睿瑶的声音已经能分辩清楚,“……去月府,不用拜贴,叫月小姐立时过来。”
下人诺诺应着远去的脚步渐轻渐远。
凤君待睿瑶抬脚进门,离她已不过十来米远的矩离时才传音,“我就在你院子里。”
睿瑶身形略微一顿就进了门,扒下披风厚重大衣扔给下人又吩咐道:“小璇去吩咐热水沐浴,其他人都下去吧,不用伺侯了。”
“到底怎么样?”凤君从暗处出来,见睿瑶虽不见特别疲惫,黑眼圈也已经出来了,应该情况不是特别遭,否则她也不会回来。
海沧澜和柳之行都在,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人竟没一个惊惶的,这时代男子外客都少见,更何况深夜闯进来的,即便是熟人也不合礼数,但他二人行止镇定丝毫不乱,只略略行礼就各归各位。不愧是睿瑶认定的人,凤君也不由嘉许。
“我特地回来找你帮忙的,母皇是中毒。”睿瑶大口大口吞掉燕窝粥,抹抹湿漉漉的嘴角愤然道:“奶奶的,那些御医平日里个个高傲的不得了,我还以为是有些手段的,事到临头没一个有用的,连药都不敢下,生怕哪里出了错自己担责任。口口声声的罪该万死,光说不练,倒是死一个给我看看啊?”
“那现在皇上情况如何?”
“暂时没事,神官在护持,以她们目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