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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般劈进跌在地上的司空寅月的脑海,让她瞬间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有无数的回音响起。
然后,许多不堪的画面袭上脑海,痛苦随之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小师妹,你说铮如果知道她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甚至一直在装疯卖傻的欺骗他,你当他会如何心痛愤怒?”
“大师兄,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帮你做一件事!”
“帮我做一件事……好啊!”
“不,大师兄,你不可以这样,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你别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同门师妹啊!”
“同门师妹?峥与嵘可是我的亲弟弟,结果呢?小师妹,你太狡猾了,我可真不敢信你!但如果南宫袭峥知道他的女人被许多男人玩过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要想留命,这是你唯一能够给我的价值了!”
“不——”
“小师妹,对不起了,别怪大师兄心狠,怪只怪铮他爱你!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记得,给本宫留一口气!”
惊恐的尖叫在记忆里与现实的此刻重叠,司空寅月痛苦的抱着头。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原来,她很久已经不是装疯了!原来在她欲借南宫袭峥的庇护,伺机报复容轻羽与南宫袭襄的时候,无意被南宫袭胤识破。
合作不成,她被那个禽兽派人轮污,最终她真的被逼疯了!
在意识不清醒的梦里,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机关算尽,与容轻羽作对之后的报应。因为,之前南宫袭襄一直的宽容,只在北域那次之后,她的执迷不悟,于是她的噩梦便再也无法停息……
身边的宫婢还在骂骂咧咧的侮辱着,透过血色的瞳孔,司空寅月微转了眸光望向身边的宫婢。
宫婢骂的正在兴头上,手指就想戳上司空寅月的额头,正在这时,发觉司空寅月抬起头来。刹那四目相对,一双犀利阴狠的眸子入目,宫婢只觉心头一跳,想尖叫,只觉喉咙一紧,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今夜的东楚皇宫人心惶惶,四处戒严,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例行捧着脏衣服出太子侧殿的小宫女走出东宫,之后借着夜色潜入了帝王养病的宫殿。
——
这一夜,东楚注定无法安宁。而这不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帝王南宫穹宇驾崩的噩耗传来。也是这夜,南宫袭铮与南宫袭嵘率领的大军攻破皇城,直逼东宫。
太子被俘,而被世人以为这场战事的另一个始作俑者司空寅月——南宫袭铮冲冠一怒的心爱之人,与南宫穹宇一并惨死在帝王寝殿。
南宫袭铮一时悲痛欲绝,痛斥兄长南宫袭胤弑父夺嫂之余,将其斩杀在剑下。
而南宫穹宇次子南宫袭襄早已和亲去南临,不论是长幼顺序,还是这次平乱救父的功绩,南宫袭铮都是不二的新君人选。
一时间朝廷内外党系之间,勾心斗角又是另一番争斗开始。
“你不回去看看你父皇?”酒楼的二楼包厢里,容轻羽望了会儿街头来来往往的官兵,担忧的问着身边的南宫袭襄,顺手挖了一汤勺米糊进他怀里小印儿的口中。
“原计划不变!”几乎是毫不考虑的,南宫袭襄应道。抬手以棉布巾擦拭掉沾染上小印儿唇瓣的米糊,温柔至极。
容轻羽听了,便没有继续再问。
喂好孩子后,两人稍微整顿了一下,便按原定的计划往皇城西郊而去。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隔壁的房间里,另一道颀长的身影也同时起身,出门的方向与他们相反,方向却不经相同。
而还有另外两个纤盈的身影也是悄然的尾随在最后,以为她们一直未曾被察觉!
“羽儿,你可知道,我的相思引为谁所下?”路上,南宫袭襄像是不经意的提及此事。
容轻羽听得诧异,与他一同飞掠在屋顶上的速度未减。
“当年,宇帝为景帝的七子。不管是才能还是在能力地位上,都不比其他两个兄弟占优势。景帝以为,自古无情帝王家。能成大业者必得冷血无情,所以给了宇帝一个机会——皇位与最爱的女子之间,让他做出一个决断!”南宫袭襄悠悠的道出了一个很多年前不为多的人知道的秘密。
原来南宫穹宇为皇子时舍不弃帝位,但是又不想背负寡情薄意的骂名。于是千辛万苦寻来相思引,冒险自行服下,后引最爱的女人为自己过毒……
所以,南宫袭襄与长公主的生母北辰瑶姬并非死于难产,而是死于相思引的毒……
而后,南宫穹宇为了培养南宫袭襄,怕他儿女情长,所以也在他的身上下了这个毒。也就是说,就算容轻羽与南临没有任何瓜葛,只有南宫袭襄爱容轻羽,容轻羽就必须得死!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道出的这个事实真相,居然不觉得意外。
本来南宫穹宇那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实并不奇怪。
但听南宫袭襄对南宫穹宇的称呼,便知道,他是确实已经放下这世的种种牵挂。一心一意,以后只护在她与他们的孩子左右。
“你已经告诉悦儿了吗?”容轻羽问。
“她早就已经与顾清宁离开东楚,其实知道不知道真相,已然不重要!”南宫袭襄道,“她太过单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在她的世界里发生的好!”话锋一转,南宫袭襄望了一眼身边的容轻羽又问:“等今日的心愿了了,你有没有想过,今后想去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容轻羽闻言稍稍陷入沉思,去什么地方——
“只要有你和印儿在,无所谓去什么地方!”容轻羽最后莞尔一笑,发自内心的欢愉。
——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不多时便到得玄门,两人是避过重重楼宇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潜进去的。可是,当两人到得玄凤鸟驻足的冰湖时,一抹银白的颀长身影静静的立在湖边。
几乎是两人一靠近,南宫月离就侧过身来,表情清淡悠远,仿佛他本就是在这里等他们般。
“嗷——”玄凤鸟的鸣叫远远传来,容轻羽微微侧身,白色的大鸟便已经停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容轻羽轻柔的抚摸了一下鸟儿的脑袋,才转向南宫月离的方向。
“丫头,你还是回来了!”南宫月离看着容轻羽柔声道,听不出语气里的怅然还是庆幸。
“月离哥哥!”容轻羽轻唤,然后跟随南宫袭襄走近南宫月离身边。
南宫月离望了两人一眼,最后与南宫袭襄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两人默默的达成了某种共识般没有多言。然后,三人一同望向结着爆冰的湖面。
“舞儿就在这冰牌坊后面!”南宫月离说,“你们进去吧!”话落,一挥衣袖,强劲的内力便被拂向冰湖之后晶莹的山壁。而他口里的舞儿,自然不是司马舞萦。容轻羽与南宫袭襄都知道,南宫月离口里的舞儿,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北辰容舞。
按理上说,她该是如印儿一般,如果已死便会再次成为他们的女儿,这次也应该与印儿一同转世。可是,这一胎,她却只生了印儿一个,所以,这个女儿便是她一直了却不了的心愿!
南宫月离早就知道,却没有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多想吧!如今他们归来,他也该知道,他们终究有一天是要找出这个答案的!所以,在南宫袭襄恢复前世的记忆后,他便告诉了南宫袭襄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轰隆隆”——而后,只听一阵剧烈的声响,带动天地仿佛都为之动摇。
容轻羽听着这声音,却是忍不住攥紧手心。一旁的南宫袭襄感觉到了她激动的情绪,便伸手握住她的纤手,一手抱着怀里好奇的睁着眼睛的小印儿,容轻羽才觉心安定了几分。
正在这时,眼前晶莹的冰壁突然崩塌。站在近处的人错觉那巍峨的冰层碎成的无数碎片就要砸下,将人湮灭其中。
可是,震动之后,那些冰壁仿佛突然蓦然仿佛化作完全寒冷的烟雾,哑无了声音。待那冰寒的雾气散去,赫然一座冰牌坊立在冰湖之后。
仔细看向那冰塑般的牌坊,却居然就是出现在玄门阶梯下的那一场幻影,上书——玄机府!
“百年前,梨落的尸身葬于这冰湖之后,西锦被灭,羽儿你又不知所踪。舞儿曾经来过,说是发现了一个或许可以跨越时空去找寻你们的秘密,所以踏入了这玄门禁地!也是那以后,玄门禁地突然冰封,便成为名符其实的禁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踏足进去。我后来进去过一次……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闻言对望了一眼,然后南宫袭襄紧了紧怀里裹着孩子的襁褓,便牵起容轻羽,一个纵身,飞掠过湖面潮冰牌坊后而去。
只片刻的功夫,两人便在一片冰的世界里停定。
到得近处才看清,在冰牌坊之后一段距离处,是一个被雾气缠绕的敞开洞口。一阵阵冰寒的雾气正是自这个洞里溢出,无休无止。让人不禁遐想,那冰洞之中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的破口,因为两地不同的极端气候造成了这种明显的异象。
南宫袭襄运用内力将自己与容轻羽还有小印儿护在其中,便牵着容轻羽,“吱呀”一声,推开无锁的大门,走了进去。
很久以前,玄机府是玄门天宗摆放各种神兵利器的藏宝阁。而今进得洞里,就见得被冰封住的各种刀枪剑棍累的名器。
再往里,还有许多摆放着各种暗器的盒子。
没有任何的指引,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只凭着感觉往前寒气最深处走去。
绕过排排已经空了的书架,便又看见一道被冰晶封着的石门。
看见那石门,容轻羽与南宫袭襄不禁心房一缩,预感他们要找的人便在那石门之后了!
犹豫了少许,南宫袭襄走近石门边,以手成刀,劈开了一旁墙壁上的一处凸起的冰层,露出了后面的一个方形的石洞。
南宫袭襄前世本也是玄门天宗弟子,自然熟悉这洞中的机关暗器。
而后,一道内劲劈进那方形洞中,只听轰然一声。原本闭合的石门跟着朝两边划开,抖落了无数晶莹的碎冰。
而在洞门打开的瞬间,容轻羽一抬眸,便看见了洞内的情形。
那刹那心神一震,下一刻已经冲了进去,南宫袭襄赶忙抱着小印儿跟了上去。
容轻羽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在一座与她差不多高的人物冰雕前站定。而所谓冰雕,确切的说,那该是一个成年的女子完好的被封在冰层之后。
容轻羽看见这一幕,视线已然模糊。
虽然很多年不见,但是只一眼,她便认出了冰层里面的女子。那是她的舞儿,没有错,没有错!
南宫袭襄见此情形,心中也是一阵疼痛,伸手揽过容轻羽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因为,如果是之前印儿,他还可以安慰,很快他们就可以看见他。可是舞儿呢?看这情形,她分明应该比印儿更先一步离开人世,却为何没有再世轮回?
“没事的,或许……舞儿就是在这里等咱们。以后,咱们会再有孩子的!”南宫袭襄深觉底气不足的安慰着。
容轻羽闻言张了张口,也是说不出话来。
少许,待稳定了情绪,又看向冰封住的女儿,只觉又是一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