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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本是异常的妖冶好看的。
但是这一刻,看着南宫袭襄的眼,司空寅琪惊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漆黑的夜色,夜里没有任何璀璨的星光。只有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进身体,一点点没入心房。
让她不禁心底一阵惊凉,忘记回答南宫袭襄的话。
“皇上恕罪,这是臣女的错!”不待司空寅琪出声,一抹绿色的纤盈便奔出席间,跪在了大殿上。
落英郡主突然的出现,让司空寅琪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关郡主什么事?你刚才只是陪寅月聊天而已!应该怪寅月,刚才害郡主也被波及!”司空寅琪一惊之后连忙回神,故意跪近落英郡主身边,身手关切的去擦她袖子上的污渍。
落英郡主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对自己殷殷关切的司空寅琪,也不知是被她的随机应变吓到,还是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惊到。
回过神来后,一把厌恶的拂开她的手,继而讥诮道:“司空小姐,你莫非魔怔了?方才分明是你先拿酒泼我,我气不过泼回去……”说到这里落英郡主几不可查的一顿,又说:“你就是嫉恨容太傅比你漂亮高贵,也不能这样空口白话的冤枉人吧!”说着转向高位上的帝后道:“我秦落英敢作敢当,请皇上皇后责罚!刚才,不关容太傅的事情!”
期间只字不提司空寅琪是为了报复容轻羽才做出的一些事情,落英郡主深知,与其自己一个人被帝王责罚,也好过像司空寅琪一样蠢钝的同时得罪皇室和容家好。
难道她笨的没有看出,南宫袭襄对容轻羽的在乎吗?她真的不得不怀疑,她这天下第一医圣的才名是怎么来的?思维能力怎么也应该比寻常人高一些吧!
“落英郡主,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你又是为什么甘愿为容太傅撒谎隐瞒真相……你是不是忌惮容家……”司空寅琪一听落英郡主的话,眼泪就扑簌簌往下直掉。
心里的惊疑不是没有的,不过,此时却已经抱了抵赖到底的打算。反正诬赖都已经诬赖了,她总不甘愿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自己打自己脸。
司空寅琪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可是,这话出口不知道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是看怪物。不禁让人怀疑,这姑娘的脑筋问题。既然她知道容家的厉害,居然也敢这样公然挑衅?
即使是那些大臣们,平时朝堂上偶尔挤兑容轻羽,但也以司马家一干权臣为首是瞻,这个司空寅月凭的又是什么得瑟?
而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司空寅琪只不过是自恋心里作祟,毕竟她以为她怎么也是和几位皇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皇上与皇后不是也都挺喜欢“自己”的!
然话到这里,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转向容轻羽的方向。在她心底暗自得意间,没有感觉到此时大殿内气氛的诡异。
“容丫头!”南宫穹宇转过头去望向一旁的容轻羽,却见容轻羽已经站了起来。
司空寅琪听出帝王口里的为难,心里越发得意,暗骂:容轻羽,之下看你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听见走近的脚步声。不待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冰凉的酒水便兜头泼下。
“啊——”司空寅琪赶忙抬手去挡住眼睛,可是这举动与拿竹篮打水无异。
“容轻羽,你疯了啊——”一声尖叫未完,司空寅琪就觉一阵劲风朝自己袭来,继而火辣的疼痛在脸颊部位迅速扩散至几乎大半边脸。整个人也因此被扇的往一边跌去,半天尽是不能动弹。
“你唤本东主什么?”优柔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话清淡的仿若温柔的拂柳微风,可是司空寅琪却是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双手后背用下巴对着自己的容轻羽。
眸光越过容轻羽望向她身后安立着的容欢,根本搞不清楚刚才究竟是容轻羽亲自动的手,还是容欢动的手。
“你唤本东主什么,嗯?”容轻羽柔声又问。
眼前的人分明还是那个人,可是这刻司空寅琪却觉周身都因为眼前的人弥漫开骤冷的寒意,那寒一直侵蚀到骨头里,让人忍不住战栗的无法成语。
这一刻,她错觉,站在眼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市侩的商人,更不是那个传说在朝堂上名不见经传的挂名官员。如果说她是万千枯骨中走出的女修罗也不为过,不禁惊骇,一个人的气场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转变?
而司空寅琪不知道,她面前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女曾经是如何的浴血沙场。就是如今在堂的于风将军,也不能企及。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整个西锦国的百万雄狮堆砌成她身后的骨山血海!
就是帝位上的人此时都不禁心房一颤,眼神瞬间复杂的盯着坐下的少女。
南宫袭襄看着那样静立着的容轻羽,也是说不出话来,他本想维护她的,可是这刻看她气势逼人的自己站出来,不但没有欣慰,反而觉得心底一阵莫名的刺痛。
那样的杀意……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无法相信,她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故事……
“司空小姐还记得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容轻羽这时微弯了身,对着司空寅琪弯唇浅笑。
司空寅琪被问的莫名,依旧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容轻羽。
“你又知道本东主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容轻羽又问,司空寅琪依旧无法回答,“本东主三岁随着容家老管家背货北上,见证了北域与东楚之间丝锦之路的开辟!路途中曾经遇到过的强盗不下十批,三岁,本东主杀了第一个人!”说到这里,容轻羽伸出自己青葱雪白的手指在司空寅琪的面前翻转。
司空寅琪的眸光忍不住从她白色的蒙睛丝带上转到那只骨节匀称,如凝脂白皙的手上,然后很清楚的看见那掌心处些微突兀的肉色薄茧。心房忍不住一颤,怎能看不出这绝对不是一只不事生产的手,而应该是一只惯于握剑的手。
“四岁,本东主随容家老管家出船海外——你知道吗,基本上,在那之前出去的船员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去的时候,老管家就跟本东主说过,咱们有可能也回不来!不过,为了容家的发展,这路必须走下去,没有容家的未来,容轻羽便也没有任何意义!后面想你也知道的,如果本东主真的回不来,今天又怎么会站在你面前听你红口白牙的污蔑,又怎么泼你酒水?”
容轻羽说到这里,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让人看不出真正的喜怒,可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出声打断她。只是在听一个年轻的少女说起三岁杀人的时候,个个脸色复杂,为人父母的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然后,容轻羽径自又说道:“回来后,本东主知道,原来那些没有回来的船员并不是天灾人祸,而是死于某种疾病。于是五岁之前,本东主开始搜罗遍医学典故,让人念给本东主听,自那以后,出海的人除非死于海难人祸,却再也没有死于那种疾病而不得回归的人!或许——没有本东主四岁时候的决定出海,巧获相关奇草。后来着重进口海外药物,你那日本来想毒本东主,却毒到自己与司马太傅所用的冰灵花的毒,早就让你尸骨无存了!不知道司空小姐这些年研制出来的药又救了多少人?又或者,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整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本东主算计,是为的哪般?本东主如果想对付你,上次不救你便可以了!而谁又知道本东主能不能救你?与其整日像苍蝇一样胡乱扑腾惹人厌烦,司空小姐为何不多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本东主以为,身为天下第一医圣,这次有灾情,司空小姐您难道不应该跟司马太傅一起过去看看,以防疫情的发生吗?”
在大殿外的暗处立了好久的一抹与司空寅琪酷似的纤影,听到这里,步子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些。原本打算适时进殿的打算,生生被遏制。
“司空小姐,你想要本东主的位置吗?”在在座的人难得的排除芥蒂,心有戚戚焉容轻羽的话时,容轻羽又问。
而这一问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凝了神经,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容氏东主的位置?!容氏东主的位置?那也是随便的谁可以肖想的?可是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司空寅琪除了脸色惨白外,已经吓的无以反驳,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犯的错。
“可以啊,只要谁有能力能够取代本东主,效忠朝廷,随时可以将这东西取走!”容轻羽说着,从腰际取出一枚通体莹润的鱼形玉来。
而这百年象征的玉,一入目又引来一众人的抽气声。
“不过,别以为像今天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将本东主如何,我东楚皇上皇后都是圣明的!”
容轻羽手一翻,东主令便又收进她的掌心。帝后听了容轻羽的最后一句奉承,脸色有些尴尬。
而容轻羽的话却是没有完:“最近帝都里的事情太多了,无非都是正对本东主!别以为本东主不知道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本东主今天只说一句话: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而我容轻羽自诩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再有下次——”
说到这里,容轻羽微顿,然后款步走向席案边,随意却精准的拿起一只酒杯,轻轻一扔。在众人疑惑时,那只盛满酒水的杯子便被扔进桌案旁的温酒炉里,赤色的火焰嗖的一下窜高。上好的白釉瓷杯便被炭火吞没,不久便发出噼啪的碎裂声响。
在场的人,怎不知这酒杯的意义?
焚杯而非碎杯,那便是得罪她的人不是死便能解脱的。那结果,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难逃一死,正如那烈火里被慢慢炙烤熏裂的瓷杯。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看着那只酒杯眸色不禁深了几分,不过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继而打破沉默道:“容丫头,你放心好了,关于本次刺客的事件,朕一定会让人尽快查出!至于司空小姐……”说到这里又望向殿下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悔恨不已的司空寅琪身上:“如果老国公无空管教的话,且让她去出尘庵吃斋一年,修身养性吧!落英郡主率性而为,也算正直,不过在皇家酒宴上滋惹事端,就罚你一起去吃斋三个月,以示惩罚!”
一句话便定了司空寅琪的去处,半分求情的空间给不给。
老国公一听,却是如获大赦,赶忙上前拉起自家孙女谢恩先行告退。而长信侯听此,也是捏了把冷汗。不过相较于老国公,却是安慰了几分。幸好,在关键时刻这丫头还知道变通。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容轻羽却是唇瓣微勾,未置可否。
“容丫头,你且回坐吧,正好朕有件喜事要公布!”这意思是想这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众臣看着面上含笑的南宫穹宇心情放松了几分,但看了眼殿下的容轻羽,又不禁有些忐忑。因为其间,可是有不少曾经在朝廷上反对过容轻羽。而今天她的举动,可是终于怒了?那么后面,会不会开始对自己打击报复了?
想想,却是近来帝都发生的许多事情。在想想容轻羽的遭遇,是泥人也该被逼出几分血性来了吧,何况她还是一方东主!
可是最终容轻羽慢慢的走回座位,不置一词,没有趁机再挑任何人的刺。因为她知道,她的根本目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