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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曲终了,北辰流亭睁开眼,美眸里流露出一片迷离氤氲,仿佛心魂已不受自己控制。这一刻,他居然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
无疑,他又做白日梦了,而梦里梦外皆是眼前的女子。他的情啊,当真已经陷的没有退路。
周遭荼蘼花开,因为梦醒,瞬间便支离破碎。
容轻羽静静的赤足站在北辰流亭的面前,两人一步之遥,谁也没有说话。
而这时场外的人亦惊喜,定睛看去,却发现哪里有什么金莲花?在北辰流亭以箫音为这舞收尾的时候,那些金色绚烂的颜色便也在瞬间化作零星碎光,瞬间随风消弭不见。
这居然是五行幻术?!
可是,眸光落在立着的容轻羽与北辰流亭身上,惊觉刚才因为幻术而起的那份情谊,仿佛还在两人之间脉脉流淌。
这个意识一入心,便个个惊异的睁大了眼睛,眼底写满的情绪皆是——有奸情!
“你在故意勾引我!”少许,容轻羽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北辰流亭听得愕然,垂落在她蒙睛丝带上的眸光略往下移,看见她轻飘的衣袂下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和玉足——这究竟是谁在勾引谁?
如果不是这样的距离,只有他最看得清她,他都恨不能戳瞎其他男人的眼。
“你明知道我倾心于你,还跑来帮我,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是考虑好自己的立场了?”容轻羽继续指责,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怒气。
北辰流亭被指责的一愣一愣的,天地良心啊!
不过想了想眼下的场合,两人相对的太久,已经引来很多人的指指点点,于是赶忙移开眸光道:“既然结束了,告辞!”
说完也不应容轻羽的话,转身就走,足尖轻抬间,便飘离了赛台。
而后,众人才恍然从八卦中惊醒,盖过之前的掌声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容轻羽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用密音传声柔声道:“如果得不到你,我宁愿毁了你,你信吗?”
已经飞远的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心房猛然一颤,却没有停住身形。她的话那般霸道,可哪里有半分威慑力。而且,他听得出,里面分明透着一股怜惜,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可是心底却又升起另一股不好的预感,估摸着她又想干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不敢停留,加快了离场的速度。同时惊觉,自己怎么可以这般的信任她的人品,那般的理所当然的了解她?
——
第三局舞蹈,容轻羽以出奇制胜,赢得了这场比赛。
因为司马云泷那一舞与容轻羽自己为自己而扣琴的高超技艺为铺垫,第四局的音律,所有千金自动弃权,容轻羽不战而胜,轻松赢得两局。
这时天色已晚,当一抹纤腰款慢的走上广和殿的舞台,以主审官的身份宣布第五局开始时,众人无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司空小姐?她不是不在帝都吗?”朝中不少大臣可都还记得,一个半月前在坤和殿发生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吗?上次那个是司空神医的孪生妹妹,司空寅琪二小姐冒充的大小姐!这估计才是正主!”有人听见议论,跟着插进来。
“有这回事?不过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那可都是司空家的人啊!”另一个人道,言下之意,司空寅月会不会借比赛故意给容轻羽使绊子帮妹妹报仇?但是一想到之前帮助容轻羽准备无行道具的司马舞萦,有的也下意识的往好处去想。
想想,司空寅月毕竟与贤王爷是同门师兄妹,应该会给这个未来师嫂几分面子吧!
然后又都纳闷,今天的各种组合各种奇妙又奇妙啊!
第五局的时候,场中已经只剩下各自胜出今日两局的容轻羽,司马云泷。还有前六日胜出的超过三局的千金。
因为今天的各种突变情况,所以今天赢得两局的做三局,与前面六人并列。
而决定性的一局,便在这医术上。
众千金坐在场中临时添加的桌案旁,对着司空寅月的方向,等待出题。
司空寅月望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身上,方开口:
“今日最后一局的题目是:相思引何解?”
司马云泷听得这问题,惊的猛然抬起头来,错愕的望向感觉到自己的大幅度动作而转眸看自己的司空寅月。司空寅月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给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色,便转身朝一边的木椅走去。
看样子,是要给时间让各位千金答题。
而另外的六位千金里,几乎全部傻眼,相思引?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最后场中便只剩下了容轻羽、司马云泷两个人!
司马云泷望了一眼远处高台上南宫袭襄的位置,眼神忐忑的闪了闪,迟迟未曾落笔。
额头上此时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身边的容轻羽,却见她已经站起,居然就要交卷了!
司马云泷看的一鄂,又挣扎了片刻,便快速提笔书写下自己的答案,谨慎的望了眼后,也尾随着容轻羽的脚步。
交卷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司空寅月。
司空寅月正放下容轻羽的试卷,不由得司马云泷窥视一二,仿佛是感受到她的眸光般抬眸对着她。突然就对着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这一眼,司马云泷却仿佛在看见她对自己说:你输了!
心里惊诧司空寅月此时的锐利眸色时,她接过了自己的试卷,只垂眸看了一眼,便勾唇笑道:“原来司马太傅迟迟不肯落笔,是犹豫着,不敢让人知道,你其实一直知道相思引的解法吗!也是啊,如果我二师兄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倾慕自己的女子明明有办法,却不肯医治自己,让自己平白受了那么多年蛊毒的折磨——你想他会怎么看待你?呵,本来你也可以不说的,可是,不说输了怎么办?”
司空寅月说完,也不去看司马云泷惨白的脸色,而是径自将她与容轻羽的答案合上,放进托盘里。又望了一眼身边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的容轻羽,眼底一抹一闪即逝的同情,才转身向帝后所在的观台款步走去。
容轻羽清楚的听见司空寅月的话,心底也是诧异。没有想到,司马云泷居然也知道相思引的解法,而听司空寅月的话,似乎大家都不知道她懂。
她还一直以为司马云泷为了南宫袭襄,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因为那样清高自傲的她,都已经被当众拒绝了一次,这次还特意跑来参赛只为了能给他当小老婆。这对于向来自负的司马云泷来说,那究竟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情根?
可是,她应该知道南宫袭襄对自己的感情吧,如果真为南宫袭襄好,那么就应该促成南宫袭襄与她。那样的话,最终自己如果挂了,她司马云泷依旧可以有机会。可是,她选择的却是隐瞒,宁愿与自己为敌也不愿意给她机会去救南宫袭襄。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可是她似乎可以猜得她的几分想法。
她是担心,南宫袭襄自此再也难以忘记她。那么,即使她得到南宫袭襄,也得不到他的心。
所以,司马云泷就宁愿拼一次,让南宫袭襄倾心于自己,然后可以陪伴他左右。哪怕他还有相思引在身,也还是可以安然活个四五十年。只不过,期间毒发的时候会时常痛苦而已。
司马云泷这样的用心呵——她不知该是同情而是唏嘘。
然后又不禁庆幸,自己历尽千辛,终于找到了其他方法!这刻,为着老天爷给的这么一点眷顾的机遇,她心底由衷的感恩开心着。
“哐当——”正在这时,突听一阵器皿落地的声音,容轻羽下意识的转向帝后观赛台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听这声音,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襄儿,你这是为何?”南宫穹宇望着突然拦住司空寅月拂落托盘的南宫袭襄,不禁皱眉。
“这等方法也能作赢的话,那与公然杀人何异?东楚律法何在?”南宫袭襄语气里难掩怒意的道,眸光紧紧的盯着地上因为他的动作而展开飘落到一起的纸张上。
“解:心上人——司马云泷题!?解:吾为药——容轻羽题?!”一旁的南宫袭嵘却是好奇的念出那展开的答案。
话完,才惊觉到什么般,猛然以扇掩口,一脸的惊骇。
而眼底瞬间闪过的颜色,如冰面崩裂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缝隙,仿佛被什么给触动到般。
乍听这答案,就是一直仿佛事外人的南宫袭峥都猛然从杯中抬眸,望向地上的答题纸。
“这——”南宫袭胤惊讶的望向南宫袭襄,眸光瞬间复杂。
南宫穹宇望着盛怒的儿子一眼,却并未斥责,而是望了一眼地上的纸张,眸光不禁深谙了几分。
“宣——”
“父皇!”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的决定,几乎要惊座而起。
“事到如今,朕总得给这场盛会一个交代,至于后面的事情再议!”南宫穹宇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朝凤凝修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宣布比赛结果。
南宫袭襄见得南宫穹宇这番态度,心中大急。没错,他可以拒绝容轻羽的舍身相救,却不能阻止她的胜利。暗道:怎么办?主子啊主子,你这是自己挖自己的墙角啊……难道是情况有变?
然后殿外便传来为这场赛事收尾的宣告:
“此次聚贤盛会的胜利者是:容氏东主,容轻羽!”
此宣告一出,全场哗然。实在是还没有搞清楚这最后一题是什么东东,就这样得出了结论。虽然其实都很为容轻羽的音律折服,可这最后一局也着实让人好奇啊!
司马云泷一听到结果,蓦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的转眸去看容轻羽。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她?心里不服气间,却见容轻羽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帝后的方向拱手道:“微臣的心愿是为贤王殿下解毒!”
容轻羽说完,渐渐的终于有人明白,容轻羽说要为贤王解毒,那么刚刚所说的相思引难不成就是贤王殿下这些年来身上中的毒?
原来如此,原来容轻羽可以为贤王殿下解毒!
司马云泷更为惊疑的望着身边的容轻羽,久久眸光都停住在她的娇颜上,清楚的看见她的淡然和坚定。
她居然,她居然——能够牺牲到这种程度,她以为她是不爱贤王的,却可以为他牺牲至此……
再问自己,可以吗?
不,她不能……
“容轻羽!”司马云泷唇瓣动了动,苦涩的声音发出喉咙。
容轻羽听见司马云泷突然唤自己,微侧身去“看”她。
“我输了!”一句认输,几乎用尽了她一生的骄傲。可是,眼前的少女,却是让她折服。不管是才学,还是气度,还是感情上,她输了,真的输了……
如果这个人是其她人,她或许还可以不以为然,可是她输给的人还是一个从小目不能视的瞎子!
她怎能不为她今日的成就而折服?
她也终于相信,容轻羽的成败不是来自容家的庇佑……
容轻羽听着司马云泷慢慢走远的脚步声,没有做声,直到观赛台上又传来一声怒喝,才引过她的注意力——
“本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