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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目光一凝,沉声道:“什么样地人!?”
贾诩淡淡一笑,直接说出一番石破天惊地话来:“将军是想当匡扶汉室之忠臣呢,还是想当乱世之枭雄?”
马跃一时间难以揣度贾诩用意,冷然道:“忠臣如何,枭雄又如何?”
贾诩忽然抬起头来。再望向马跃地目光已然变得犀利无比,几令马跃不敢正视。半晌始淡淡一笑,缓缓垂下眼敛,隐去犀利无比地目光。沉声说道:“如果将军想当匡扶汉室之忠臣,则请赐下官解毒之药。”
侍立一侧地郭图勃然色变,贾诩这是在赤裸裸地唆使马跃当乱世之雄了!
马跃心头凛然,脸色更是阴睛不定,贾诩之言是真是假?是试探还是误导?他奶奶地。莫非这又是一场赌博!?以前无数次赌博,赌地是性命,这一次,赌地却是一名绝顶谋士地投效。
以前无数地赌博。马跃都赢了,所以他才有命活到今天,那么今天。命运之神是否还会再次垂青于他?
赌他娘地!
深深地吸了口气,马跃森然道:“汉室气数已尽,岂人力可回?不出四载,天子必亡、天下必乱!”
贾诩霍然睁开双眼,沉声问道:“如此,将军是想当乱世之枭雄了?”
马跃冷冷一笑。沉声道:“是个男人三条腿,堂堂正正天地间。又何必遮遮掩掩?不错,老子就是要当乱世之枭雄!”
贾诩缓缓拜倒,郑重其事地喊道:“诩~~拜见主公。”
郭图长出口气,跟着拜倒。喊道:“图~~拜见主公。”
马跃释然,上前扶起贾诩、郭图。
贾诩起身,朗声道:“诚如主公所言,汉室气数已尽,当今天子沉迷女色、旦旦而伐。不久必弃世而去,又有阉党祸乱中闱、卖官鬻爵、朝纲崩坏,天下乱象已萌,主公若欲成就大业,必觅一处王霸之地以为根本,尔后养精蓄锐、徐图天下。”
“关中地区以及中原兖、豫、青、徐、荆、扬、冀数州人口众多,可为根基,可惜主公发于黄巾、曾为贼寇,且兵寇洛阳、天下震动,今虽得天子正名。封为伏波中郎将而北护乌桓,但声名已彰。必不容于天下豪杰,所以。在关中地区及中原,主公是不可能获得士族门阀支持地。”
郭图道:“中原虽好,却也养不了主公麾下虎狼之师。”
贾诩接着说道:“除却关中及中原,交州乃蛮荒不毛之地,断不可取,凉、并、幽三州内接中原、外接蛮夷,此四战之地,且人口稀少,难有作为,亦不足以为根本。”
自渡黄河北上,马跃就一直在苦苦思索未来出路,却终于所得。此时经贾诩三言两语一顿分析,马跃地思路逐渐清晰,既然在中原不可能获得支持。交、凉、并、幽四州又不足以做为根本,那就只能跳出大汉版图去寻找根基了!
“关中、中原皆不可得,交、凉、并、幽不足以为根本。”郭图哀叹道,“天下之大,几无一地可为我军根本乎?”
马跃与贾诩几乎是同时应道:“不,有一处可为根本!”
话落,马跃与贾诩相视一笑,郭图急不可支地问道:“主公,文和兄,却不知何处可为我军根本?”
马跃向贾诩道:“文和,不如你我各书心中所想之地于掌心,尔后请公则观之?”
贾诩微笑道:“诩~~敢不从命。”
马跃微微一笑,执笔在手于左手掌心写下两个字,尔又将笔交于贾诩,贾诩亦于左手掌心写下两字,旋即两人同时伸出左手。置于郭图眼前,郭图抬眼望去,却见马跃掌心写有“河套”两字,贾诩掌心却写着“朔方”字样。
“河套,朔方!?”
郭图目光一凝,不由念出声来。
汉水(黄河)东流。沿贺兰山北去,遇阴山而东流,遇吕梁山再折而南下,形成“几”字形。“几”字之内、长城以北地地区即为河套地区!河套原为匈奴故地,武帝时逐匈奴于漠北,尽收河套之地,置朔方郡,光武中兴。刘秀行收缩政策,大肆放弃边境郡县。河套地区从此脱出大汉版图。
乃然留居于此地汉族流民及月氏、羌、氏、屠各胡、匈奴、鲜卑等族世代混居,逐渐形成了一个统称“羌胡地松形部落联盟。
贾诩掠了马跃一眼,目露激赏之色。说道:“河套地区河道纵横、水草丰美。既利于农耕,亦宜于游牧,足以养活数百万人众!且南结长城,外依汉水,四面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实乃最佳之选。”
郭图想了想,提出异议道:“然河套地区为羌胡所据,羌胡各族控弦之士累加不下十余万,我军兵少仅只两千余骑,取之难矣。”
贾诩道:“凡事需循序渐进、依次而行,主公可先击破张纯、张举之叛军以定乌桓,再驱乌桓之众西取河套。尽得羌胡之地、匈奴之众,尔后背倚河套之固,裹乌桓、羌胡、匈奴之众北击鲜卑,则万里大漠尽归主公所有,十万铁骑唾手可得,待中原群雄混乱力疲。主公再挥师南下,又何愁大势不成?”
马跃闻言霎时双目一亮。贾诩简简单单地三言两语,便明确了马跃军事集团今后地战略方向,那就是先定乌桓,后取河套,再后扫平漠北,最后挟裹十万铁骑南下逐鹿中原!这就跟诸葛亮隆中对中三分天下说,明确了刘备集团地战略方向一样,意义非同小可!
有了明确地战略指导,做事才不会像没头苍蝇般乱闯乱撞。才不会漫无头序,才能按部就班,向着既定地目标稳步前行!
郭图略一思忖,旋即目露悚然之色,向马跃道:“主公,文和所言甚是有理。”
马跃目光凛然,沉声道:“公则,加紧搜集叛军情报,尤其要密切注意乌桓各部地最新动向。”
郭图道:“遵命。”
……
中平二年春,渔阳人张举。前中山相张纯反。裹众九千余攻略幽州治所蓟县。幽州刺史刘虞急令护乌桓校尉公■稠征发乌桓兵征讨。公■稠为人暴戾、贪婪,遂强征乌桓兵九千余骑往讨,并借机大肆掳掠乌桓妇女、财货,不数月,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返,率众叛乱,辽东乌桓苏仆延部、代郡乌桓普夫卢部、上谷乌桓那楼来部皆反,一时间贼势浩大。
五月间,丘力居、苏仆延率乌桓三万余骑,叛入张纯、张举叛军,合众十万余,寇掠右北平,公孙瓒率部与战,贼兵稍退,屯于辽西肥如。
六月间,普夫卢、那楼来部乌桓两万余骑南下,寇掠冀、青两州。烧杀劫掠,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率军击之,叛军屡战不利、多有损伤,乃还。
九月间,普夫卢、那楼来大败广阳太守田畴,兵锋复盛,再次兵围蓟县。
……
蓟县,刺史府。
幽州刺史刘虞神色阴沉,据案而坐。部将鲜于辅、鲜于银、尾敦及谋士阎柔分列左右,皆神色凝重,刘虞子刘和年少有成,亦列于席上、参与议事。唯有广阳太守田畴,脸有羞愧之色,陪于席末。
鲜于辅、鲜于银兄弟及尾敦本为小种鲜卑(小部落首领。跟柯比能一样)。因部族仇杀不容于漠北,势穷来投,为刘虞所收容。阎柔出身广阳世家,长成后颇有机略,曾经被鲜卑游骑所俘虏、劫至大漠,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鲜卑大王送其归来。还奉送大批毛皮财货,刘虞奇之,举为长史,倚之为左臂右膀。
刘虞,出身显贵,却并未倚仗家族权势一步登天,反而从小吏、从事做起,终至刺吏高位,是故颇知民间疾苦、庶族呼声,也并不排挤出身贫贱地寒士,可谓汉末有名地能臣,却对汉室忠心耿耿。
刘虞极善内政,幽州本是不毛之地,可在他治下十数年间就面貌一新,百姓安居、经济繁荣,隐隐成为大汉十三州又一部中最为繁荣地大州!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刘虞十年时间安心发展经济,大汉帝国地历史也许还将延续至少百年。
可惜地是,中平元年爆发地黄巾起义,却让刘虞地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黄巾乱起,朝廷无限止地征发乌桓骑兵四处征讨。乌桓精壮死伤太半,各部乌桓多有怨言。及至张纯、张举举兵反叛,各部乌桓纷纷响破应,贼势很快漫延。数月之间,整个幽州便战乱四起,无数地乌桓游骑像蝗虫般漫卷劫掠,田园被毁、房屋被焚,百姓流离失所,刘虞地努力毁于一旦。
刘虞喟然道:“城中兵少粮乏。恐难以久守,各位可有退敌良策?”
鲜于辅生性鲁莽。颇有勇力,此刻已然虬髯怒张,厉声道:“大人。请准许末将率五百骑出城搦战,只消砍下普夫卢、那楼来地狗头,乌桓叛军自然退走~~”
刘虞皱眉道:“那楼来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鲜于将军且不可轻易出战。”
阎柔忽然道:“大人,下官听闻新任护乌桓校尉、大汉伏波中郎将马跃,已率领三千铁骑进驻宁县,其麾下颇有精兵猛将,今叛军势盛,我军难以匹敌。为今之计,也只能向马跃将军求援了。”
“竟欲本官求助于马屠夫!?”
刘虞闻言霎时眉头一皱。自马跃兵寇洛阳,陈尸万余于洛阳东门之外,屠夫之名早已传遍四海、震慑宇内,刘虞虽远在幽州,却也多有耳闻,马跃冷血嗜杀、残忍好斗地作风令刘虞深恶痛绝。
阎柔道:“马跃既为护乌桓校尉,收伏那楼来、普夫卢等乌桓部落也是其份内之事。”
刘虞道:“难道就再没有别地办法了吗?”
阎柔道:“大人,这是目前能够想到地唯一办法了。”
刘虞无奈,喟然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谴使向马屠夫求援。”
鮮于辅自告奋勇道:“大人,末将愿往。”
刘虞点了点头,说:“本官这便修书一封~~呃,子和(阎柔表字,没查到,杜撰地),还是你来修书罢。”
阎柔道:“也好。”
……
深夜,乌桓叛军大营。
羊脂火把燃烧正烈,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上谷乌桓大人那楼来、代郡乌桓大人普夫卢正召集麾下将领议事。
那楼来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那间&華#夏中×文網友录柄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乌桓部落有名地勇将。普夫卢六旬开外。身材瘦削,轮廓分明地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地皱纹,属于他地时代正在逝去。
“呼~”
风响处,紧闭地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道身影直闯大营,带起地劲风将帐中烈烈燃烧地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
那楼来目光一闪,发现来人竟然是他地兄弟,留守老营地楼班,不由失声道:“楼班,你怎么来了?”
楼班抢前两步,跪在那楼来跟前。哭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那楼来环眼一瞪,将楼班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完了?”
楼班道:“老营,老营全完了。女人和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么!你说什么?”那楼来大吃一惊,失声道,“我不是留了三千族中勇士与你么,怎么连老营也守不住,你是干什么吃地?整个幽州就那么点官军,还被公孙瓒带走了两万,剩下地连守城都尚嫌不足,你~~你居然还被官军夺了老营,你个没用的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楼班苦着脸道:“不是,大哥,不是官军,是鲜卑。是该死地鲜卑土狗!”
“啊~”那楼来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是鮮裨人?楼班,你不会看错吧?“
楼班恨声道:“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就是鲜卑土狗。而且是去斤秃律地人!”
“啪!”
那楼来双掌互击,发出一声闷响,厉声道:“去斤秃律,你个混蛋,老子饶不了你!”
普夫卢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那楼来道:“那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