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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安元年10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郭汜在长安古道北侧、紧邻河水南岸凿通了一条新的简易官道,终于绕开了高顺军地阻拦,率领二十余万凉州乱军浩浩荡荡地开进关中。
不过,留给郭汜、李催等二十余万凉州乱军的,却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关中!原本人口稠密的关中地区此时已经荒芜一片。千里之内既无鸡鸣也无炊烟!满怀希冀回到关中的凉州乱军遭受沉重一击。
……
长安。
郭汜、李催、杨奉、赵岑、李儒等人肃立长街之上,一个个全都傻了眼,原本这里是长安城最为热闹、最为繁华的街道,经常是车水马龙、商贾如云。行人络绎不绝,可此时却是一片萧条、人影沓无。
整条街成一片死气沉沉。甚至连一只耗子都找不到。
“人呢?”郭汜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长安城里的百姓呢?都到哪里去了?总不会都让马屠夫给杀光了吧?”
李催也叫道:“霸陵、阳陵、平陵各县如此。没想到长安也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没有把关中百姓,我们二十万大军吃什么?穿什么?难道让将士们自己去种粮食?”
闻听李催之言。李儒陡然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失声大叫起来:“毒计!这是马屠夫的绝户毒计啊!”
郭汜、李催等人闻声纷纷转头,问道:“什么毒计?”
李儒喟然长叹道:“是马屠夫以退为进的绝户毒计啊!”
郭汜不解道:“什么以退为进?”
李儒哀叹道:“马屠夫虽然撤出了关中,可他又没有撤出关中啊。”
李催蹙眉道:“军师该不是糊涂了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李儒道:“说马屠夫撤出了关中,是马屠夫的军队的确已经撤离了关中,说马屠夫没有撤出关中,是因为马屠夫把整个关中的百姓都迁到河套去了呀!”
郭汜终于听明白了,吃声道:“你是说……马屠夫把关中上百万百姓全部征发去了河套?这~~这可能吗?”
“十有八九如此。”
李儒哀叹一声,心如死灰。
当初李儒向董卓献计,欲将洛阳京畿四郡的两百万百姓征发关中,便是试图以同样的绝户毒计瓦解十八路关东联军。只可惜董卓猝死,这毒计最终功亏一篑。没想到回过头来,马屠夫却成功地对凉州军施行了这绝户毒计,将关中上百万百姓都征发去了河套。
这可真是应了报应不爽那句老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赵岑道,“长安三辅已经成了一片死地。大军留在这里岂非只能坐吃山空?”
郭汜道:“怎么办?当然是北上攻打河套,把百姓夺回来。”
“不可。”郭汜话音方落。李催便反对道,“马屠夫既然敢于将关中百姓征发河套。必然已经有了万全的防备,而且马屠夫在河套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我军如果贸然去攻。难免被他算计!窃以为现在应该挥师南下进入汉中,汉中殷富。料可征集足够的军粮支撑大军用度。”
“去什么汉中?”郭汜显然没有料到李催敢于公然向他叫板。大怒道。“我军足有二十万大军,马屠夫最多两三万军队,十倍于敌的兵力优势。难道还怕打不赢吗?”
在函谷关时。因为有三十万关东军时刻威胁凉州军的生存,李催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忍气吞声听从郭汜地指挥。可现在大军已经进入关中,三十万关东军已经被远远地挡在了函谷关外。危险既除。李催便不再乐意听从郭汜地指挥了。
郭汜话音方落。李催便反唇相讥道:“要去你去好了。反正本将军不去。”
“李催你太放肆了。”郭汜怒道,“别忘了本将军才是凉州军的主将!你敢抗命不遵?”
“主将?”李催冷然道。“郭汜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凉州军的主将!?”
“找死。”
郭汜勃然大怒,拔剑欲砍。
“怕你不成。”李催毫不相让,拔剑相迎,厉声大喝道。“别以为当初你杀了樊稠将军,别人不知道你的用心,现在又想对本将军下手了。哼哼!别以为本将军也会像樊稠一样束手待毙。做梦!”
眼见两人刀兵相向。一边的杨奉、赵岑慌忙上来相劝。
只有李儒在一边摇头叹气,心忖现在的局面才是马屠夫这招绝户之计真正的阴毒之处啊!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但将整个关中搬去了河套,更可以让二十余万凉州大军转眼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啊!
没有了强大外敌的威胁,暂时又没有军粮匮乏的担忧,董卓旧部之间的矛盾很快就会激化,郭汜、李催、杨奉、赵岑等人地自立以及互相混战已经在所难免,只怕要不了一年半载,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二十余万凉州大军就会灰飞烟灭。
原本李儒还可以抬出公子璜来压制郭汜、李催等人的野心。可遗憾的是,在凉州大军刚刚踏进关中大地的那一刻。马屠夫便派人送上了一份“大礼”,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公子璜的人头!
从接到公子璜人头那一刻起,李儒便知道二十万凉州大军的土崩瓦解已经在所难免。
李催和郭汜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次日,李催不辞而别,率领本部六万大军出屯槐里。
不数日,各怀鬼胎的杨奉、赵岑也和郭汜分道扬镳。杨奉引五万旧部去了茂陵,赵岑引两万旧部去了霸陵。郭汜以为是李催从中挑唆,杨奉、赵岑才会领兵出走,当时就勃然大怒,尽起十万大军杀奔槐里而来。
……
凉州,陇县。
马跃临时官邸。
“文和,董璜的人头差不多也该送到凉州军中了吧?”马跃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向贾诩道,“现在就看李儒有没有能力挽回局面了。如果不出意外,凉州军各部之间的混战很快就该上演了吧?”
“李儒虽然智计百出,可在军中并无多少威望,只怕是很难挽回局面了。”贾诩说此一顿,目露忧色向马跃道,“数十万凉州乱军虽然兵势浩大。其实并不足虑,很难再难凉州构成威胁,倒是刚刚迁至北地的近百万关中百姓,倒是个大麻烦啊。”
马跃蹙眉道:“什么麻烦?”
贾诩忧心忡忡地向马跃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刚刚方悦将军谴人来报,许多关中移民每天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惹是生非!单只上月下旬十日之内,就发生了上百起奸淫事件,还有数十起杀人事件。关中百姓刚刚迁来北地。人生地不熟。生计又没有着落,情绪都非常躁动。很容易失控啊。”
马跃蹙眉道:“看来得先找点事情给他们做。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闲着。”
贾诩苦笑道:“诩也是这么想。可迁来北地的关中百姓几近百万(其实是七十余万。不过马屠夫根本没条件、也没有时间进行人口普查)。壮年劳力就有三十余万。上哪里找这么多事情给他们做?”
马跃苦思半晌终无所得,不由怒道:“沮授不是擅长内政么。怎么还没到?”
“主公!”马跃话音方落,典韦已经昂然入内。大声道。“沮授先生求见。”
“哦?”马跃闻言大喜道。“快快有请。”
沮授奉命从河套不远千里赶来凉州,来不及洗去脸上风尘,便心急火燎地赶到马跃官邸,见了面向马跃长身一揖。恭声道:“授参见主公。”
马跃挥了挥手。说然道:“则注免礼。”
沮授以衣袖拭去额角汗水。说道:“主公。在前来凉州的路上,授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既可以有效地解决上百万流民(来到北地之后无所事事,立刻就成了流民)的闲置问题。又可以替主公挣得万顷良田。”
“哦?”马跃喜道,“什么办法?”
沮授道:“立即组织民夫开凿水渠,让百姓以劳动换取口粮!鉴于闲置百姓数量庞大。可在秦渠、汉渠之外,开凿更深、更长、更密的水渠渠网。授已经粗略计算过,光是开凿水渠便差不多需要征调三十万壮年民夫!”
“好!”马跃大喜道。“则注长于内政。果然是盛名不虚啊。能让文和束手无策的难题,却让则注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贾诩神情自若。沮授也是面无得色。
沮授接着说道:“主公还可以动员剩下的老人、孩子和妇女垦荒为田,如此一来,到明年春上几可得万顷良田,待第一季水稻和小麦成熟之后,这百万移民地口粮便足以自给,再无需从河套调拨军粮了。”
“妙!”贾诩击节道。“如此一来。不出两年这北地平原便可以成为一座大粮仓,替主公源源不断地提供军粮,此后攻略关中、汉中乃至关东。北地粮仓都足以支撑,再不必从河套调运粮草来凉州了。”
“嗯。”马跃点点头,说道,“则注,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凉州别驾了。整个凉州的内政事务,不分大小一律由你处理。”
沮授抱拳恭声道:“授领命。”
……
洛阳。吕布官邸。
吕布正在喝闷酒,吕布的确有生闷气的理由,要说除掉董卓的最大功臣,其实非他吕布莫属,可到头来,十八路关东诸侯个个都受了天子封赏,唯独吕布却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居然再没人提起。
当初游说吕布反戈一击时,王允曾答应吕布事成之后,朝廷便会封他为骠骑将军,可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王允却像是忘了此事一般。数月间竟然提都不提一声!这也还罢了,更令吕布难以容忍的是,最后居然连司隶校尉都变成了刘备。
刘备主持洛阳京畿军务,岂不是要吕布听命于他?
细碎的脚步声中。貂蝉扭腰摆臀进了偏厅。微笑如花对吕布说道:“将军心情不好,不如奴家跳支舞给将军解解闷吧?”
“嗯。”
吕布轻轻点头。貂蝉便柳腰轻摇、款款舞蹈起来。
吕布以竹筷击案、轻声和吟,貂蝉舞罢一曲,吕布心情渐畅、淫兴大发,便猿臂轻舒将貂蝉丰满肥腴的娇躯拥入了怀里,令她坐在自己膝上。貂蝉那挺翘滚圆的玉臀正好压在吕布的胯间,精擅媚术的貂蝉便不失时机地轻摇玉臀,将吕布撩得欲火中烧。
吕布掀起貂蝉七色彩衣。伸手捧住貂蝉雪白的肥臀,正欲一亲芳泽时,厅外忽然响起亲兵嘹亮的叫声:“司徒大人到……”
“父亲?”
“岳父大人?”
貂蝉和吕布慌忙分开身躯,貂蝉理了理腮片散乱的秀发。回眸向吕布抛了个媚眼,直将吕布勾引得魂飞魄散,这才莲步珊珊往后堂去了。目送貂蝉惹火诱人的娇躯消失在屏风后面,吕布才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正了正衣襟坐起身来。
不及片刻功夫,王允翩然而来。
吕布向王允浅浅一揖,故意侧头不看王允,淡然说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见吕布如此脸色,王允岂能不知吕布心思?
王允当时就叹道:“奉先可是心中怨恚为父言而无信。不曾说服天子敕封你为当朝骠骑将军?”
吕布道:“小婿岂敢。”
“唉,为父岂能不知你的心思?”王允道,“可奉先知否,为父不曾说服天子敕封你为骠骑将军,却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小婿好?”吕布愕然道。“此话怎讲?”
王允道:“奉先可知刘备为何能当上司隶校尉。并率军留守洛阳?”
吕布道:“小婿怎知刘备这贩夫走卒为何能当上司隶校尉?”
“正因为刘备是个贩夫走卒、无德无能,所以才能当上司隶校尉,所以才能留守洛阳。”王允道,“如果为父替奉先争得这司隶校尉之职。却是害了奉先吾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