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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口西边的一处高坡上,第一队出城的人稍作休息,为首的两个人也脱下了大氅,露出了本来面目。一个人看眉目依稀已近中年,但双眼中却含着一股惊雷般的虎威,正是丹国左将军、战功赫赫的张斩;另一个人比他小了几岁,但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虽然风尘仆仆,却也掩不住他那种天皇贵胄的高傲。
但此时,他的眉宇间带着一股悲伤。
“殿下,请您做好准备,我们这就出发。”张斩在他身后说道。
他回过头:“张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父皇为什么会听信那些卑鄙小人的谗言,而将我囚禁?”
张斩的脸一下子涨红,他愤怒地说道:“殿下,请恕我直言。现在的陛下,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陛下了!他昏庸,腐朽,愚蠢!”
“住口!不许你污蔑父皇!”这个被称为“殿下”的人勃然大怒。
张斩的脸色仍然通红,但头却低了下去。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焦急地说:“殿下,现在还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走吧,宰相手眼通天,国师妖术繁多,现在他们又把持着皇帝陛下,连黄威老匹夫都站在他们一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斩,你让我再最后看一眼丹凤口吧。”那人转向东边,静静地鞠躬。
张斩急得直搓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劳什子!殿下,您想看丹凤口,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许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殿下,请您放心!”张斩慨然道,“末将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您再杀回来!我们怎么离开的,就要怎么回来!让苏奇、张洛那些小人,都去死吧!”
凝视了张斩一会,那个人似乎很感意外,最后,他笑了。
“张斩,你就这么有信心?现在,我们可是全国通缉的逃犯。”
“殿下,别说是全国通缉,就是与全天下为敌,末将也不怕!”
支持这个男人无数次纵横疆场、叱咤天下的,是愤怒的力量。
只要天下还有他认为不合理的事情,他就要站出来,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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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队人马很快就再次出发,踏上了他们未知的前途。
一小时后,追兵来到此处。黄威与国师查看了部下发现的两件大氅。
很明显,这是叛贼留下的。黄威手拿着一件大氅,翻来覆去的看。这件大氅明显是被丢弃的,还有马蹄践踏过的痕迹,不过上面的标志显然是左军的徽记,也就是张斩用过的。
“右军也只有这种程度啊。”国师悠闲地漂浮着,“只能追在左军的屁股后面跑。”
黄威手下的士兵听后没有任何反应,黄威却忍不住了,他转向国师,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国师,这一路上你一直在冷嘲热讽,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不是有很多妖术吗?随便用几个就能轻易截住太子和张斩一行人吧?”
“请称它们为仙术哦。”国师放肆地笑着,“我的陷术是派上大用场的,这种小小的追击,本来就是考验你们右军而已。”
“是这样吗?那么太子和张斩逃脱也没关系吗?他们可是会重整兵马杀回来,取你和宰相的项上人头哦?”黄威怒极反笑,忍不住学国师的口气反唇相讥。
国师脸上的笑容骤然敛去,代之以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黄威也不禁心中一紧。
“黄威,只要你不放水,他们就跑不了。”国师冷冷地说完,便径自飘行到旁边去了。
黄威愣了一会,最后回过神来,看了看仍抓在手中的大氅。
“他们为什么要把大氅扔在这里呢?故意误导我吗?”
他想了想张斩的为人,便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他们这是在示威啊。过了此处,便不再隐藏,因为他们已经脱出樊笼了。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另外——‘我今天从这里离去,明天就还要从这里回来!’——大概也有这个意思吧。”
在他的身后,国师飘在半空,抬头望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露出一丝冷笑。
“脱出樊笼吗?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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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脱逃后,张斩打算北上冰之国,先躲一阵。冰之国与丹国关系素来不睦。去避难也是不得已之举。张斩认为,至少丹国宰相无法把黑手伸过去。而留在丹国的话,就只能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了。
就在他们进入冰之国后不久,丹国宰相苏奇主动前往冰之国,商讨两国的通商事宜。冰之国宰相才藏出面与他会谈。会议的气氛相当冷漠,不过总算没有失礼。在正式的会谈结束后,苏奇又约了才藏私下见面。
一个星期后,一群冰之国士兵来到了丹国太子的临时住所,虽然礼貌但却坚决地转达了宰相才藏的意思:不欢迎太子在冰之国政治避难,并且请太子立即离境。
“什么?!为什么?!”张斩愤怒地咆哮,“难道才藏收了苏奇什么好处吗?!”
太子及时制止了他,并礼貌地送走了冰之国士兵。随后才回来问张斩:“你看,我们是否有可能不依靠冰之国官方的力量,自己隐藏在民间,蛰伏以待时机?”
张斩沉静下来,仔细地思考之后答道:“殿下,我认为这不太可能。我们这样一大队外乡人,行踪诡秘,在冰之国又人生地不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很醒目的存在。特别是在以才藏为首的冰之国政府对我们采取敌视政策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在冰之国长期隐藏。”
太子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最后仰起头,长出一口气。
“难道……还要我坐船出海逃亡吗?”
张斩的眼神坚定:“殿下,末将永远追随您。”
这时,大门又被敲响了。
太子与张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是冰之国士兵去而复返吗?为什么?
张斩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安静。他自己手按刀柄,慢慢来到门前,猛地拉开了门。向坐在桌前的太子半跪行礼:“参见太子殿下。”随后便起身转向张斩躬身行礼:“左将军张斩,久仰大名。”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把每一名将官的姓名、官职都说得丝毫无错,而且都施以适当的礼节。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和力,连脾气暴躁的张斩,都没有立即将他赶出去,而是冷冷地看着他行完最后一礼,才发问道:“阁下是谁,有何贵干?”
青年人微笑道:“我名叫连离,本职是一名商人。”
“商人?”太子眉头一皱,“商人来这里干什么?我没什么生意好跟你谈?”
“殿下,请别着急。”连离依然笑着,不禁不慢地说道,“商人只是我的本职,我还做着一份临时工。”
“临时工?”张斩话刚出口就发现,这个连离讲话很有技巧,总是用一个词来勾起听者的兴趣。
“是的,我受雇于丹国一位大人——说受雇也不大合适,他并没有付我钱。”
“哪位大人?”太子问道。
“在这里,不好说。”连离指了指地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殿下您见了这个信物,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他边说边从兜里取出一枚印信,交给了张斩,张斩又承给了太子。太子看了一眼印信的图案,脸上的喜色一瞬即逝:“是他?”
“是的。”连离答完便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左右晃动。太子会意,起身说道:“张斩,连离,你们跟我来。”
进入小屋,张斩关好门,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殿下,那位大人到底是谁?”
似乎很清楚对张斩无需隐瞒,连里不用太子暗示便主动答道:“武郡王。”
张斩脸上的喜色同样一瞬即逝。
武郡王在丹国内可谓家喻户晓。武郡王是丹国王族的后裔,算是皇室的旁支,与太子同辈,比太子还小了五岁。但他自由聪颖,天生神力,成人之后便以文武双全的闻名。承天23岁,武城出了一支剽悍的土匪,杀人越货,为害一方。官兵征讨也无功而返。武郡王(当时还只是没有封号的子爵)听说之后,偷脱来到武城,利用其财力招募人手,临时拉起一支商队,并暗中大肆宣扬。土匪果然慕名而来,武郡王便以言语挤兑,定下一对一轮番决斗的规矩。他以一杆长枪连挑对方大小头目十一人,震慑群贼,最终使这些土匪输得心服口服。承天帝闻讯大喜,亲自为其加赐郡王爵位,并赐“武”字为其封号。此外,更开恩允许他将那些山贼收编为私人军队,武郡王从此名扬天下。
“有武贤弟相助,胜算一下便多了三成。”太子拊掌而笑,“连离,武贤弟可有什么计划?”
“详细的计划也并没有,武殿下说了,全凭太子殿下差遣。”连离微笑着答道,“不过,在下倒有个人的一点看法。”
“哦?不妨说说看。”
连离拱了拱手,便开始侃侃而谈:“太子殿下和张将军反出丹凤口后,便北上直奔冰之国,想必是认为宰相苏奇的势力到达不了这里。结果却出乎意料,苏奇秘会才藏,重金将其买通,使太子殿下无法再在这里躲藏。为今之计,只有南下返回丹国。”
太子点了点头,但仍问道:“连先生,你说的固然在理。但是右将军黄威一直率其亲兵,紧跟在我们身后,他们不能进入冰之国国境,此时必然在边境的隘口守株待兔,我们此行岂不成了自投罗网?”
“即便有千难万险,南下也势在必行。”连离在不知不觉中反客为主,语气变得斩钉截铁,“殿下,冰之国如今已是危机四伏,您再留在这里,武郡王也帮不了您。相反,敌人的力量却可以随时随地对您出手。南下虽然凶险,但在下也安排了策略,就看您愿不愿意行险一搏了!”
太子眼睛一亮:“你安排了什么策略?”
“在下是一名商人,而且做的就是冰之国与丹国间的走私贸易,殿下、张将军以及张将军的部下,可以混在商队中,分批南下。”
太子与张斩对视了一眼,连离立即会意,拱手道:“在下先告退了,明日再来拜访。殿下,将军,多保重。”
将连离送出房间,张斩关好门,回过身来。
太子一脸苦恼,抓了抓头:“连离可信吗?商人重利轻别离啊!”
张斩一愣,随即明白太子真正的顾虑所在,他答道:“殿下,连离不简单,武郡王更不简单。是人就有重利之心,但是我觉得连离,不像是会贪图蝇头小利的人。”
“这么说……”太子的眉头皱得更紧,“莫非武郡王与连离之所图,竟在天下?他们扶持我,就是为了利用我?”
张斩忍不住说道:“殿下,比起这些,末将以为您对皇帝陛下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
太子愣住了:“我对父皇吗?什么态度?”
“殿下,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张斩有些着急,“陛下已被小人迷惑、操纵,丧失了自己的心智。您是唯一的皇子,他都能把您打入死牢!殿下,我早就说过,现在的陛下,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陛下了!”
太子黯然神伤,这些事,他何尝不是早就明白,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
“那么?你说的这个,与连离、武郡王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他慢慢地问道。
“殿下,我只想说,在这个时刻,还愿意帮助您的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动机,他都是不愿向奸臣屈服的人!殿下,末将是这样的,武郡王、连离,他们也是这样的。所以殿下,下决心吧!我们,都是等待您成为皇帝的人!”
张斩豪爽的个性,直线性的思维,以前每每让太子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