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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
马蹄踩踏过木质码头,发出沉闷地声响。
独孤月侧脸一看,只见一队马队护着一辆红色华车,正走向驿道向码头边行来。
只看那车马,独孤月也猜到了对方是谁。
心中骂了一句冤家中窄,至少还是没有再犹豫,踩上艄板,就跳进船舱。
“船家,快开船吧!”
“来哟,开船!”
这老船家答应了新客人,本还有些过意不去,看独孤月要求开船,自是满心欢喜。
收了艄板,长篙一点,小船便缓缓穿过船只间的空隙,驶向广阔江面。
时隔四年,再相逢!(9)
时隔四年,再相逢!(9)
红色华撵,在江边停下。
一众的船客、货队……各色人等,全部被马队赶到一边,红色帖毯铺地之后,红衣华服的男子便从马车上钻出来,踩着美色奴婢的后背踏上红毯,一路顶着华伞相伴走上了停在码头边的大船。
独孤月缩在船舱里,远远地看着那个红袍飘摆的慵懒身影。
直到小船驶出船堆,行到江面上,她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月儿,看你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熟人?!”百里尘在对面笑眯眯地问。
狠狠地瞪他一眼,独孤月声色俱厉,“上船之后,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真的会……”
“杀了我?!”百里尘笑着接过她的话头,眼神中闪动着一抹狡黠,“你说实话,你到南阳城去,是不是要办什么大事?!”
“我的事,无需你多管!”没有耐心与他多谈,独孤月心中只是后悔,当初应该将雪行寄养在周家镇,这家伙若不是见了她的马,肯定也不会认定她是他的船。
走出仓外,她有些郁闷地拍了拍雪行的肩膀,“早知如此,我一定要将你留在周家镇上!”
蹭蹭她,白马雪行无辜地喷个响鼻。
对上雪行,独孤月顿时没了脾气,摊手替替揉揉刚刚拍疼的地方,右手便从包袱里抓出一个苹果来,送到它的嘴边。
雪行也不客气,张口便将那拳头大的苹果,一口咬了去,脆脆地嚼起来。
空气中,苹果的清香四溢。
独孤月又取了一只苹果,用刀子利落地着削着皮,脑海中便回响起了多年前的情景。
想起君白衣从她手中抢去吃了一半的苹果,也就想起了那个清澈如水晶的少年燕阳。
按时间推算,他也应该赶到周家镇附近了吧。
这一路上,见了君白衣,见了楚城,只不知这燕阳过了四年,又是何等模样。
想到燕阳,耳边便回荡起他因为激动而沙哑的声音。
……
“君白衣,你记下,你我今日,恩断义绝,下次见面,我们二个,总要有一个人死!”
……
四年了,他是否还记得在那飘荡着血腥味的战场上嘶喊出的誓言呢?!
时隔四年,再相逢!(10)
时隔四年,再相逢!(10)
笛音。
不知道是从何处飘过来,凄美,婉转。
仿佛一只柔软的手掌,撩拔起人们尘封的心弦。
听着那笛声,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着那些少年时的美好。
两小无猜,并骑竹马,嬉笑无忌的年纪……
“好美的曲子!”百里尘感叹着钻出船舱,四下巡视着寻找着吹笛人。
笛音突转。
一声高亢的音调仿佛冲锋的号角,一下子便割裂了之前那童真时代的美好。
瞬间,金戈铁马。
“在那里呢!”百里尘兴奋地叫起来,手肘轻轻地磕着独孤月的手臂。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伫立船头,在风中吹奏的吹笛人,独孤月的心一下子就疼起来。
是他!
虽然隔了四年,虽然他的船与她之间还隔了不小的距离,独孤月仍是认出了燕阳。
那个曾经透明如水晶的少年,那个曾经向她说过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的少年,那个为了护她曾经心甘情愿地她面前展开双臂挡住雪亮箭尖的少年……
四年过去,他也长高了些,比起四年前,却越发显得清瘦。
原本精致到略显阴柔的五官,此时已经没有了少年的稚气,尖削的下巴,微陷的脸庞,苍白的让人心疼。
江上风大,风掠起他紫色的长袍,本就清瘦的身形便越发显得单薄。
他孤单地站在船头,任风纠扯着他的衣发,持着笛子的手掌因为过度用力而爆而青色的筋,目光不知道是注视着何处,眼神在发丝中看不真切。
笛音再转。
仿佛是战事平息,刀剑已收。
一声枯燥的笛音,在江面上萦绕。
仿佛是黑鸦停在枝头,无声地啃食着死人的尸骨,无比凄厉,又似乎是白发老人看到了孩子的尸骨,凄凄地哭起来……
一点点地低下去,被江风吹散。
时隔四年,再相逢!(11)
时隔四年,再相逢!(11)
心越收越紧,独孤月本能地侧过脸来,不忍再看。
别人或者不懂,她却是最明白,燕阳心中的苦处。
最好的朋友杀了他最爱的父亲,这份痛苦,又有谁能释怀?!
“哎!”百里尘轻轻地叹了口气,“好曲,好笛,这位公子,不知道是什么人!”
感叹之后,他突然惊叫出声,“不好,船家,快,快靠过去!”
听到百里尘急促的声音,独孤月本能地转脸向燕阳看去。
只见那紫色身影在风中晃了晃,竟然一头便向船下跌了进去。
“不好!”
低喝一声,独孤月心中顿生急切。
没有半点犹豫,她右足在船上一点,人已经如箭般射出,向着从船上落下的燕阳冲了过去。
墨绿身影,掠过江面,恍若惊鸿。
电光火石之前,她甩右臂,出左手。
右手中带着利爪的天蚕丝绳啪得一声,刺入燕阳所乘大船的船体,左手便抓住了燕阳的衣袖。
嘶啦!
一声嘶响,独孤月手中便是一轻。
因为掉下来冲力极大,独孤月这一扯,竟然扯破了燕阳的衣袖。
哗啦一声,燕阳沉重落水,拍起一片水花,独孤月的左手中,却只剩下一片紫色袖管。
“燕阳!”
急喝一声,独孤月左手松开,随在他身下扑入了江水之中。
冰冷的江水,仿佛是猥琐的手掌,很快便从衣领袖口等处钻出去,毫不客气地抚…摸着温暖的肌肤。
没有理会这些,独孤月猛地潜入水中,在水下托住燕阳的身体,将他拖出水面。
一手抓着他,一手便轻拍他脸,“燕阳,你醒醒,喂,你怎么样……”
“咳!”被水呛到,燕阳咳嗽两声,这才睁开眼睛,目光混沌地看向独孤月,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危险的处境,“你是谁,怎么……怎么知道我……我的名字……”
时隔四年,再相逢!(12)
时隔四年,再相逢!(12)
他的身上,酒气浓郁。
虽然四年不曾见面,燕阳却不直不曾离开过独孤月的视线。
这些天,消息传过来总是说他在酗酒,独孤月还以为他不过是在掩人耳目。
这番见了,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如果她猜得没错,他刚才的落船,只怕就是因为酒喝得太多,站立不稳才失足落下。
手掌怜惜地抚掉燕阳脸上潮湿的乱发,独孤月的语气少有地温柔。
“别担心,我会救你上去!”
“救我?!”燕阳双目混沌地注视着天空,“不要救我,就让我死了吧!月儿还说我不是废物,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是个废物……”
他的声音因为染了酒色,模糊着听不太真切。
那个月儿二字,却是真真楚楚,仿佛一对尖刺伸出来,刺疼了独孤月的耳边。
说到最后,他突然挣扎起来,似乎是想要挣脱独孤月的胳膊。
“燕阳,你从来不是废物,从来不是!”
仿佛发誓似地低语一句,独孤月猛地抬手击在他的侧颈,将他击晕。
“快,这里,到这里,我拖你们上来!”
这时,百里尘也和那老船家一起摆过船来,将长长的篙杆向独孤月伸过来,见独孤月抓住篙杆一头,百里尘和那个船家忙着合力将她和燕阳拖到船边来。
用力将燕阳推上船,独孤月这才拖着湿淋淋的衣服爬上船去。
大船上,水手和骑兵们也发现燕阳落水,见独孤月下水救上燕阳来,立刻便扬声命令独孤月的小船靠近去。
老船家哪敢得罪这些当兵的,用篙一点,就将那小船靠到了大船旁边。
很快,便有一个看上去像小头目模样的男子从大船上爬下来,一脸担心地看向闭着眼睛,满身是水的燕阳,“王爷他怎么样?!”
独孤月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伪装没有因为着水而变形,这才转过脸来,“他只是暂时晕迷过去,很快就会醒的!”
时隔四年,再相逢!(13)
时隔四年,再相逢!(13)
燕阳的身份,这些随行人员可不敢让他有半点差错。
听独孤月说他没有大碍,那小头目这才稍放了些心,忙着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放下绳子和木板等物来,将燕阳拉到了大船上。
“这位先生对王爷的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我看您二位也应该是去江南边,不如二位就随我一起上船,乘大船过江,待王爷清醒之后,我也好有个交待!”
那小头目客气地道着谢,盛情邀约二人一同上大船。
独孤月心中也有些担心燕阳,又恐怕上船之后再生差错,正在犹豫着没有决定,站在不旁的百里尘已经欣喜开口。
“好啊,好啊,如此我们便叨扰了!”
之前听到燕阳笛音,百里尘便有心结交此人。
他本是不羁之人,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王爷将军的这些世俗身份,做事不过随手所欲,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少侠客气,二位对王爷有救命之恩,自当理待!”小头目当即笑着请二人上船,“如此,二位就随我上船吧!”
他抬手吆喝一声,大船上便放下软梯来。
独孤月见事已成定局,也没有再继续,当下便从身上掏出银子来送到那船家手里,吩咐他将雪行带到楚江南岸,待她下船之下再去取马。
老船家满口答应,三人便顺着软梯上了大船。
船上侍卫早已经将燕阳抬到内舱的华室内,独孤月几人走进去的时候,一位随行医官正在仔细为燕阳把着腕脉。
枕在精致的绣枕上,燕阳身上湿衣已经除去,身上戴着深紫华袍,越发显得脸色苍白如纸。
医官收了把脉的手指,向那小头目恭敬报道道,“王爷只是酒气郁结,没有大碍,我去着厨房里准备些热姜汁过来,喂他喝下,想来很快便会醒过来!”
时隔四年,再相逢!(14)
时隔四年,再相逢!(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