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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夕颜愣住，看着夏如素渐渐泛红的眼眶，“如素你——”
“姐姐还想瞒我到何时？每次姐姐都不愿将事实告知与我，自己一人承担，姐姐就这般不信任如素吗？”讲到后边，她的声音开始有了哭腔。
玉石在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似有物体重重地捶打着她的身心，无力地垂下了手，失神地瘫在了塌上。
“对不起……”
夏如素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她，两人顿时痛哭了起来。
直至过了好一阵子，哭声才慢慢消减，馥夕颜递出帕子，夏如素接过，却替她拭去了泪水，馥夕颜微微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馥夕颜』===============
“你们要离开？”
君夜高坐明堂，修长的手指轻扣御案，冷眸轻轻扫过黎痕与清露，再次重复着他们方才所提的要求。
“在下本就不属于宫中之人，现今又多加叨扰，还请皇上恩准，让在下离去。”黎痕仍旧一袭红衣，苍白的脸上已然红润了些许。
“黎公子是个难得的人才，如若有意，倒不如——”
“谢过皇上如此看得起在下，只是在下向来不拘束于规矩，留下来也不过是平添了麻烦罢了。”黎痕婉言谢绝。
话至此，君夜便不再说什么，只沉默了一会，目光转向清露，道：“不知清露姑娘是否也要随之离开？”
清露屈身回道：“自是。”
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言道：“清露姑娘果真是江湖女侠，离开也能做到如此洒脱，却也豪爽。”
知其话中意，清露只盈盈一笑，道：“江湖女侠倒是抬举清露了，清露不过是觉得该断的终是要断，既是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不知清露所言可对？”
君夜眸光轻闪，微微扬唇，道：“清露姑娘所言自是对极，不过朕想冒犯问一句，难道清露姑娘对尹永浩将军真当毫无情意么？”
清露微微一愣，未料到其会闻得如此直白，一时间不知做何回答，一旁的黎痕却启口言道：“皇上似乎对清露与尹永浩将军两人之间的事很是感兴趣？”
言外之意已是坦明，君夜道：“朕倒是无多少兴趣，只觉得若是两人就此分开，只怕会再无相见之日，不过黎公子既是不愿朕提起，朕便不提罢。”
随即寒眸一紧，语气渐渐冷了下来，道：“黎公子既是聪明人，出了宫什么事不该做应是很清楚，朕便不多说了，黎公子可懂？”
倒是不遮掩，黎痕轻笑，道：“自是明白，不知现今皇上可恩准了？”
君夜深深地看了其一眼，道：“准。”
“谢皇上。”
望着他们行礼退下，一旁的查公公轻声问道：“皇上，这黎公子的话可信吗？”
“自是不可信，不过朕也不允许其来随意破坏朕的计划，你且去尹将军那边一趟，将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告诉其。”君夜吩咐道。
“是。”
==========『馥夕颜』===============
清露正在收拾着细软，却见一宫人前来通报说尹永浩寻其，希望见上一面，犹豫了些许，应允了下去。
黎痕在一旁轻笑，道：“离开一事未有谁得知，现今其却恰时寻你，只怕君夜又在通风报信了。”
见清露一直沉默不语，他笑道：“你既是答应见他，可别闹个不欢快回来。”
她顿住手中的动作，道：“黎痕哥哥此言可是要清露与其和好？”
黎痕紫眸紧紧盯着她，随即移至别处，道：“此事并非我能做主，你若是想随了他，我不会怪你。”
“我会知道如何处理的。”她轻声道。
随着宫人带领下进了桃林，桃花扬扬洒洒，落至肩上，又飘向了他处。
远远地，有个白色身影立在了前方，桃花瓣落在他的身上，乌发随风飘扬，有着淡淡的唯美。
听闻脚步声靠近，他转身，暖暖的笑依旧挂在嘴边，只是脸色略有憔悴了些。
他挥手遣退了宫人，上前欲要伸手，却又在半空中顿住，随即收回。
“将军找清露有何事？”清露略过他的动作，平淡地问道。
“你，是否就要离开了？”他迟疑了一会，问道。
清露一笑，言道：“将军既已得知了消息，又何必再确认一次呢？”
尹永浩轻叹，“是啊，何必再确认一次呢？这离开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将军明日便要启程回尹国，你我迟早也会分道扬镳，将军便把以往的事都忘了吧。”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悲戚，却又归之平静。
“忘了？”他忽然冷冷一笑，“你说要忘了？多么可笑！当初的承诺也就换来你无情的一句忘了？那么，我算什么？！”
清露不语，更或许她此时也是心痛，痛到一句话也不能说出口。
“你说话啊，还是不愿或不屑与我说？也倒是，一个黎痕也就能将我打败了不是吗？宁愿守在他的身边也不愿跟我，可你该知道，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他接近发疯地摇着她的肩膀，似乎想要让她清醒。
她突然推开他，眼眶的泪水不住地打转，强忍着，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能去改变什么？黎痕哥哥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人，我必须跟随他，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丝毫的差错——”
“够了！”他冷冷地看着她，铺满了一地的桃花在他的脚下已经没了方才的娇艳，只余下一片残红。
“你与他的事我再也不愿听说，你也无需与我解释，我会将你忘记，永远地忘记，就如同你未曾出现过我的脑海中，至此之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他轻轻地笑着，微风带起他的发丝，除了那抹讥讽的笑，却再也没有其余的表情了。
随即他缓缓后退，敛去笑容，转身，决然而去。
桃花依旧飘舞，在她的眸中渐渐消殆。
他只留下了，一个转身，以及一个背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噬心
第二日，黎痕出宫的消息终于传入了馥夕颜的耳中，然而馥夕颜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让若儿有些茫然。
明日便是启程的日子，佟妃的事也该好好了解了。
心里盘算着一切，遂唤了夏如素与之一同前往。
因佟妃一事是条件之一，若儿跟随，她也只是佯装未知，径直地进了关押佟妃的宫殿。
夏如素往后看了一眼，低声提醒道：“郡主，有人跟踪我们。”
她微微扬眉，只道：“这也未常是件好事，倒不如就借此让他们知道我是如何处置佟妃的。”
夏如素应了一声，再无多言。
宫殿内冷冷清清，甚是简陋，伺候的宫人也只有几个，且甚是无礼地坐在椅上谈天论地，里边依稀传来一阵对骂声，却是佟妃与宫人吵起来了。
正殿的宫人见着她，忙起身行礼，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们，未语，只举步入内，却未让她们起身。
室内的宫人的声音愈发地大，话中皆是冷嘲热讽之意，然而佟妃自是不愿被一个下人这般羞辱，偶有物件摔破的响声，并着佟妃尖锐的叫骂声。
见有人入内，她们皆是一愣，停止了对骂，宫人不知是何人，然而见她身上衣着不凡，以为是哪位主子，正要启口，却被她喝住：“简直是放肆！你一个下人在宫中不安分守己，倒来与主子无礼！纵然佟妃已是失势，又岂容你这般侮辱？且撇开此条不计，本郡主来此，你竟这般不将本郡主放在眼中，不施礼数，当真大胆！”
闻言方知她的身份，她慌忙下跪，嗑头道：“郡主饶命！都怪奴婢有眼无珠，瞎了眼，以后奴婢定劳记在心，不再犯错，还望郡主宽恕！”
“宽恕？本郡主若是宽恕你了，其余的宫人岂不是也如你那般放肆？那这宫中规矩何在？”她冷笑，却也只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罢，“来人！将她拖出去，赶出宫！”
“郡主饶命啊！郡主……”
随即进来了两人，将她拉了下去，只余她的声音仍挥散不去。
“未料到郡主也能这般狠心冷血，只是郡主做得不够绝而已。”
她虽然猜不透她的身份，却也听说了被册封为珍颜郡主的丹珠，既是送去和亲，必定是经过千挑万选，通过了考验方是能担上此任，只是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是，眼前的人却是以纱掩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倒让她多了份不解。
闻言她方正视她，笑道：“不够吗？本郡主倒觉得做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一旦做过了，可是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本郡主听说，佟妃娘娘正是因此才被拘禁在此吧？”
“你——”她脸色铁青，愤恨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她扬了扬下巴，又道：“佟妃娘娘可别生气，这事儿可不像是空穴来风，所谓凡事都该留条后路，花无百日红，如今娘娘与被打入冷宫有何不同？皇上不来也就代表着已经不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了，下人也斗胆在娘娘头上撒气，本郡主看着也替娘娘可怜呢。”
佟妃收回目光，缓了缓，道：“本宫与郡主素来不识，今日郡主前来也就只为羞辱本宫吗？”
她笑，“自然不是，本郡主明日就该启程前往尹国，今日前来又岂是羞辱娘娘？娘娘是在这宫中待久了不知外头事了么？现今皇后已逝，可算是如了娘娘的意了？”
她微微冷哼一声，道：“那贱人死不足惜，本宫现今被其关押在此，却是迟早都要出去的。”
“娘娘倒是天真了，皇上为何至今未来，娘娘也该知道勾结张括谋反可不是件小事，娘娘认为能躲得过吗？”
她脸色略白，却依旧冷冷道：“口说无凭。”
“口说无凭？娘娘还要垂死挣扎吗？”她笑着回视她，却未曾抵达过眼底。
见她扭头不愿多说，她微微一笑，忽然走前了几步，逼她与自己对视，继而道：“你以为皇后死了你就没事了吗？笑话！”
她扯开衣袖，臂上的红痕还未消去，伸至其面前，冷笑，“你看这是什么？那是你拿着鞭子一次又一次地打在我的身上留下来的印记，怎么？你忘了？不认得了？”
“我……你是谁？！”她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人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心里慌作一团。
“我是谁？”她微微挑眉，随即大笑，“你居然不认得我是谁了？我就是那个刚刚死去不久，你口中一直想要除去的那个贱人，馥夕颜啊，不知妹妹可有印象了？”
“不，不是的，”她摇了摇头，叫道：“她已经死了！你别想来骗我！她死了，她死了……”
她收回手，缓缓道：“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告诉你，你的命已经在我的手里，我要杀了你简直是易如反掌，你不求我么？”
“你不能杀了我，我还是皇上的人，你如果杀了我，皇上绝不会放过你的。”她心底一震，脸上却依旧想要极力保持着镇定与从容。
闻言，她朱唇轻弯，道：“倒是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命，也是皇上交给我的。”
她蓦然睁大了眼睛，瘫坐在了地上。
“不，怎么可以？我不能死，我不能……”她忽然拉住馥夕颜的衣袖，哀求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改过，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