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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章 等待的时光
服下几片止痛片后,乔烈的痛楚稍稍减轻了。乔蕙心实在拗不过儿子的坚持,只能由着他待在足球场的一个角球区,毫无时限的等着乔梦音的归来。卫骄理所应当的陪着乔烈。而甜儿则担心他的身体,陪在他身边。乔蕙心收拾起身边的医药用品,呆呆的望着大门默然不语。陈民生则拿起他的枪,细细的擦拭,就算只用一只手也丝毫不见缓慢……
“你叫……甜儿是吧?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那些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卫骄环顾了四周,在这诺大的体育场上还有四五百人或坐或站,凝聚成堆。但有一点却非常明显,那就是他们的眼神时不时的就会往他们几人身上瞄上一眼,紧接着就纷纷交头接耳。从那种眼神来看,好感度和厌恶度之比绝对比得上砂子和高山的距离。
甜儿一脸迷茫,从下了森成的卡车之后她的心思无时无刻不在关住着外界的情况,所以才能在乔烈第一次发出讯号时立刻反应过来。但对于体育场内的事却一点也没留意。
“哼,这都要拜那个姓森的小子的福!”陈民生举起手上的小型冲锋枪,往腰带上一扣,一条弹夹顺势上了膛,“自从我冲进这座体育场后那些家伙每一个给过我好脸色!我抓住一个狠狠的瞪了两眼,才知道那一车见到我们和森成冲突的人四处散播我们的事。这些对救命恩人敬若神明的家伙当然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
“什么?!被扔下的可是我们啊!为什么我们还要遭到这样的白眼?!陈叔你甚至因此而丧失了一条手臂!”卫骄显得非常气愤,尽管他也是被森成所救,但对于森成的态度早就很不满意,想当然的也认为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是,被扔下的是我们,可被救的是他们!你能够打他们,骂他们,却无法控制他们的想法!也许在他们心里,我们几个早就成了最最彻底的败类!成了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惜把其他人推下卡车的自私主义者!”
说到这里,陈民生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注意到他的眼神,这些人更是露出一种既害怕,又惹人憎的目光。看来陈民生估的没错,乔烈几人也许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众矢之的。
“咳咳……这有关系吗?别人的看法最多也只是‘看法’而已……不要去注意……不就好了……”众人把目光转向乔烈,只见他一边咳嗽一边说着话。止痛片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好久,乔烈的说话又开始颤抖起来。
“不要去注意?!你说的轻松!我可是一名警察!受不了他们这种好像看到某种脏东西一样的眼神!要豁达是你自己的事,我可受不了!”陈民生说完,拿着冲锋枪就走进边上一座看台的底座之内,用力一拉,随着关门声响起,他一个人生着闷气去了。
甜儿呆呆的看着乔烈的侧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左手往身后一缩!但还是晚了一步,乔烈的手已经牢牢的抓住了她。
“小甜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三次握着你的手吧……”乔烈微微一笑,把甜儿手心里的药瓶掏了过去。
甜儿欲待伸手去抢,可惜由于害怕和一时的羞涩,手没来得及伸过去。眼看着乔烈掀开药瓶,把里面的止痛片一股脑儿的倒进嘴里。
“烈……烈先生……你吃的……太多了……止痛片也有副作用……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乔烈扔开药瓶,皱着眉头咀嚼了几下,硬是咽下肚,说:“我知道,可我需要它……现在不是在乎我的身体的时候,有个人的情况可是比我还要危险百倍……放心吧,现在我已经没药可吃了不是吗?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胡乱服药喽。”
乔烈的笑话听在甜儿耳里可没有一丝笑意,一抹悲伤反而突然间从心底里涌了上来。甜儿一惊,急忙转过头去,不让乔烈看到自己擦眼泪的样子。
这时,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从大门的另一侧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断断续续的枪声。有人来了,但却绝对不是乔烈众人所等的人……
原本在体育场上四处游荡的人听见这整枪声突然间好像都打了兴奋剂!纷纷拿出身边的枪支跑到大门之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把乔烈几人的视线都遮住了。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犹如地狱一般的吼叫声如波浪般一浪接一浪的冲进体育场!枪声随之响起,这种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巨响瞬间就把那阵低吼压了回去!越过那群不断喷吐着火蛇的人群,一条条的血线飞到了半空!溅到大门的顶部,描绘出一幅幅诡异而又邪恶的图画!
引擎声进来了。随后不知谁喊了一句“关门”,那扇连接两个世界的大门徐徐关上,当最后一丝低吼消失之时,大门再次封印了起来。
引擎声来自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卡车,好像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车身一旦停下就立刻破裂。里面的人就像重回江河的水鱼一般蜂拥着从车上冲了下来。
“又是一车……”乔烈几人紧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群,希望能够从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一车的人很快就走完,乔梦音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足球场上的人蜂拥到卡车四周,纷纷在其中找寻自己的亲人。父母、丈夫、妻子、儿女、兄弟姐妹、以及朋友,一幕又一幕的感人画面在这片天地里上演。人们喜极而泣的泪水仿佛一瞬间可以抛弃一切,抛弃所有的灾难,所有的不快乐……
但,这些泪水不属于他们……
乔烈、卫骄、甜儿、乔蕙心冷冷的看着这些喜剧,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这一刻的他们似乎已经被这个世界隔绝,寒冷和愈发浓重的不安笼罩着他们,撕扯着他们的灵魂。
森成从驾驶室跳下,翻起引擎盖。里面立刻窜出大笔大笔的烟雾,看的他直皱眉头。他一转头看见了坐在角球区旁的乔烈一行人。
“怎么,好像少了几个人……”森成的目光在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那个自称是武警的冲动鬼和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呢?”
森成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拳头毫无保留的挥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下情况几乎糟糕透顶!那时候还只是一车的人而已,而此刻却是将近五六百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对准了乔烈众人!那些原本还只是把那些话当谣言来看待的立刻相信了这个事实——这些人是毫无人性的恶棍!
卫骄这一拳甚重!森成的左半边脸颊浮现出一个深深的印子,整个头都歪到了一边,嘴角慢慢渗出一丝血液!看来卫骄这一拳把他的嘴角给打开了!
乔烈知道卫骄的怒气,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乔梦音生还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他一直都在忍着,但这种愤怒和无助在森成的再次出现终于无法克制,爆发了出来!
被几百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枪支和上千只眼睛同时盯住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陈民生当时面对的还只不过是一小群人,可这样的大场面无论是谁都不由得先去了一些底气。一拳过后,卫骄注意到自己所闯的祸,一会看看自己的拳头,一会看看森成脸上的那块乌青,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会……痛吗?我也会……而且我相信,我们几人的心绝对会比你痛上百倍……”
就在卫骄无所适从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出。他扭头一看,只见乔烈在甜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前,截住了那片投向他的目光和数之不尽的枪口。
森成抹了抹那条血丝,脸上依旧是那种似乎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他向身后情绪激动的人群挥挥手,示意他们安心,收起手上的枪支,说:“这还真是一个最差劲的问候。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初来上海的小毛孩的话,恐怕会以为所有的上海人都像你们一样暴戾,不知克制。”
乔烈笑笑,说:“一件归一件,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向你表示我们的感受。现在,我为朋友的鲁莽举动而致歉……”
“道什么谦?!烈!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对这个疯子道歉?”卫骄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反对的声音几乎在乔烈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响了起来。
乔烈皱着眉头,开口喝斥:“卫骄!你想怎么样?想把事情闹到最大吗?!”
卫骄没想到乔烈会突然这么正儿八经的喝止自己,对乔烈的敬意暂且压下了他内心的伤痛,收口不说了。
其实卫骄本不是一个个性如此冲动的人,真要说起来说是懦弱也不为过。但面对乔梦音的生死不明让他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开始自暴自弃起来。乔烈深知这一点,所以稍稍喝止就算。
七六章 等待……面临极限……
“你的冷静出人意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人。还是说你的感情并没有你身后那位朋友来的深刻?”
乔烈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难道真如森成所说,乔烈对于乔梦音的亲人之情毫不在乎,或者说自信过了头?都不是,他对妹妹的思念并不比卫骄差,在场所有人中恐怕就数他最能理解卫骄的感受。如果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场所,乔烈恐怕也会做出和卫骄一样的冲动举动来吧……
但此时此刻,乔烈知道自己所需要的并不是尽情的发泄,而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他再用这么一种疯狂的举动来表示自己的内心的话,那身后的妈妈怎么办?努力扶持住自己的甜儿怎么办?已经六神无主的卫骄怎么办?所以,他只能保持冷静,保持住自己这一道最后的防线不会坍塌。他只能努力装出一份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森成,也许你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了。我不知道你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但你的演技并不高明,说是失忆恐怕也是一个谎话吧?”
面对乔烈的质问森成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仿佛若有所思的遥望了一下天空,说:“有所隐瞒?乔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是吗,我的问话太过空洞了吗?那我先问你,你的记忆呢?是不是都‘恢复’了?”
“我………………”
“……………………”
“……………………”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沉默,乔烈忽然对自己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难道说这个如此容易理解的问题会有那么难回答吗?
“乔烈,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只不过看你们有几个人不在,想来问候一下。你没有权利像审犯人一样对我!”说完,森成头也不回的走向那辆卡车,他招呼了几个看起来像是修理工一样的人围着那辆不断冒出白烟的卡车不知说些什么。
“没有权利?问这个问题就没有权利?那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说明的?”
乔烈看着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少年,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大。很明显,这个叫森成的人知道很多东西,他一定有很多秘密藏在心里。但是,这些秘密到底是什么?这个看起来稍显瘦小的身影到底还背负了些什么样的东西呢?这一切,似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日头渐渐西沉,不管夏日的阳光有多么持久,总有一刻它也要隐入黑暗之中……那个叫月球的东西还不等最后一抹阳光完全消失,就急不可待的跳到苍穹之中。似乎为世界带来黑夜和冰冷是它的使命,更是它的职责。星光点点,再一次仰望那条架设在宙宇两岸的星之海洋。到底这算是最为美丽的安慰,还是对这个世界的嘲笑,用陆地上不断发出的低沉吼叫来衬托它那至美至纯的高尚?
森成的卡车不断地往返在体育场和这个城市之间,每次当通道口响起卡车那难听又嘶哑的喘息声时,就代表着又有五六十人安全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