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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阳河畔-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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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回来后把符家的意思告诉儒虎,儒浒马上想大声斥骂。但他仍是克制下来,板着虎脸对媒婆说:“他那姓符的算个什么东西。我肯向他说亲算是瞧得起他……真是不识抬举。”
这时,阿利进来,神秘地在老爷的耳边嘀咕几句之后就退出去了。儒浒脸色一沉,转身对媒婆说:“你回去对姓符的说,同意不同意随他的便,不过……好吧,你先回去。”

早上起来,鹤阳县城那狭窄的街道上,都是排着长队的军用大卡车和吉普车。脸色严峻的军人,有些带枪,有些没有带枪,在街道上匆匆而过。市民和小孩们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这些军车和这些军人。在离县城不远的鹤阳河公路桥旁边,有一辆车门上印有十二角星的吉普车和一辆绿色大卡车四脚朝天地翻倒着。听说这两辆车来到这里发生了故障,过不了桥,后面的车又急于向前开去,没有办法,就只得将抛锚了的汽车掀翻,好让后面的汽车前进。
为什么一夜间这座小城来了这么多军车?来了这么多军人?为什么……
县府里的一些官员以及一些豪绅政要,也在街上匆忙走动。陶儒浒家的人也在慌张地收拾着行李。好像一场灭顶的灾难就要落到他们的头上,他们正在准备出逃。
县城东门外有一条公路直通海边一个小港口???雷公岩港。雷公岩港距离公海仅有五分钟的航
程。据说,在公海上,一艘国民党的军舰正在那里待命,很多政要官员、国军官兵以及一些绅士富豪准备乘船逃往台湾。因此,大卡车、吉普车、国军、政要……都从这条公路熙熙攘攘地涌往雷公岩港。
一轮落日,像被血染过的圆球,混混沌沌,模模糊糊,在西边天际的之间徘徊。它的余辉,染红了西山上空呆滞的云层,也染红了奔走在通往雷公岩港公路上人们的脸。在人流中,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他不同于那些政要、军官,乘坐轿车、吉普;也不同于一般官员、士兵,杠军械、背行李徒步前行。这位长者是坐在一张藤椅上,让一前一后的两条大汉用两支竹竿抬着往前走。他就是鹤阳县有名的豪绅陶儒浒。抬着他的两条大汉,前头那个是他家的佣人阿利,后面那个是被他打发回家去现在又招回来的阿狗仔。藤椅后面的竹竿上,悬挂着一个灰色布袋,里面装着儒浒的诗文草稿和几本线装古籍。跟随在后面的是他的三男伟珲。伟珲肩上挂着个沉甸甸的皮箱,看来里面是装金银货币之类的东西。
来到雷公岩港,与港口距离约有三百米左右的深蓝色的海面上,有一个庞然大物停在那里。这是一艘美国制造的国民党军舰。几只小艇和木船,穿梭于三百米海面上,往返不停的将岸上的人们送上军舰。
解放军的枪声越响越近,岸上等待的人群,见小艇一靠岸,就蜂拥而上。
一只木船靠岸了,阿利和阿狗仔扶着儒浒挤过去,伟珲满身大汗也冲了过去。在人堆中,阿狗仔将大公用力一推,儒浒好不容易的被推上了木船,伟珲用力纵身一跳,也跳上了船。岸上,枪声不断,解放军追赶来了。
木船匆忙离岸开向大船。由于木船上乘人过多,木船摇摆得十分厉害。好些人被晃下了水。阿利和阿狗仔看着大公那肥大的身影,在远去的船上晃动,一股悲恻凄凉从他们心中涌起。阿狗仔想起大公曾对他许诺过,以后调往专区任职后,要叫他再来跟随大公。现在大公这样漂洋远去,他的希望就……想到这里,泪流满面。当他转身要往回赶时,轰隆一声,一颗炸弹在他的身边开了花。紧接着的密集的枪声噼噼啪啪地响的不停。枪弹呼啸地乱飞着。阿狗仔的大腿已被炸断。血流不止。他在血泊中滚、爬了一阵以后,用着极大的力气,支起了上身,扬起那被扭曲了的苍白的小脸,向着大海,喃喃自语:“大公呀,祝你一路平安!有朝一日你会回来的……那时,我……”话还没说完,那苍白的小脸已经垂了下来,接着他就栽进沙滩上的血泊中。
为了护送主子逃命,佣人阿狗仔冒着生命的危险,抬着主子逃窜、抱着主子登船,为主子一路顺风而祈祷……这实在是尽了佣人对主人的一生忠诚。然而,主人漂洋过海逃命去了,佣人却在炮火中死去。佣人的血是替着主人流的,佣人对主人的效忠真可谓是死心塌地了。而扬帆远去的主人,是否领了这份忠情?这只有主人自已知道。而佣人到死了还不知道的是:为了掩饰翁媳之间的丑闻,主人曾把他当作替罪羊羔。
 
   第十二章(1) '本章字数:1344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10 10:40:02。0'
 
 陶儒浒父子来到台湾以后,开始暂住在H市郊的农民家里。后来,在市郊荒坡上盖起一间茅草房,儒浒父子就在这里栖身,过着难民般的生活。
一向养尊处优的陶儒浒,来到这里,生活环境全改变了,经常大发脾气。一天傍晚,儒浒在茅草房里,“潦倒无事独开樽”。喝了几口闷酒之后,似醉非醉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东京都的大学校园里,他是唯一一个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又能写出颇受赞扬的律诗绝句的中国留学生……一年暑假,他在杭州游西湖时,既进“怡红院”,也宿“潇湘馆”,既潇洒又风流。他的二夫人贾氏,就是那时从青楼中娶回家的。
在鹤阳,他虽是深居简出,但谁人不知道陶家庄有个陶儒浒?新来的县长、参议长上任之前,哪一个不先来门下拜访领教……在抗日后方的时候,司令部的文稿,件件都是他亲笔草拟。专署开会,专员的讲稿多数经过他的修改润色……
想到这里,儒浒叹着气自言自语着:“俱往矣!那个时代已过去了!”接着,他的脑海里又模模糊糊地映出一幕幕的幻影:他的爱妻贾氏衣服褴褛,面容憔悴地挑着沉重的粪土,额上突起蚯蚓般粗的青筋,在弯弯的田埂上挥汗趔趄。滞留在家乡的几个儿子,个个头发长得披在肩上,污垢满面,双脚锁着沉重的铁镣……脑子里的幻影实在太吓人了。他不愿意这样的幻影再在脑海里出现。他站了起来,在茅草房里踱着。自己又这么想:不会的,我陶儒浒不会就这样垮了。共产党再有多大的能耐,也绝对不会将我们杀绝,我的儿子,他们有能力、有脚、有手,他们也会设法逃走。你杀了老四,还有老五、老六、杀了老六,还有老四、老五。天无绝人之路。我陶儒浒不会垮的,不会垮的!
这时,伟珲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进来说:“阿爸,恒利集团驻H市公司招聘文秘。这张报纸登有招聘广告。”沉浸于胡思乱想之中的儒浒这时才清醒过来说:“是个什么的公司?”恒利集团公司设在香港,H市这个公司是分公司,明天我要去试试,看看运气怎样。”
几个月来,伟珲为了能找到工作,几乎每天吃早餐后就到街上去碰运气。今天在一张报纸上看到招聘广告,高兴得不得了,马上拿着报纸回家来告诉阿爸。
伟珲又说:“听说集团公司老总是鹤阳人,这次亲自从香港来台招揽人才。阿爹,我想你还是亲自出马一趟,鹤阳人哪个没听过你的大名?”听了三儿的话后,儒浒为了儿子能有份工作,他亲自去恳求老板是完全可以。不过,鹤阳外出的人那么多,不一定都认识他,要是磨了嘴皮,仍是不肯给面子,那多难堪。他又想,身处他乡,在这种窘境之下,“民生”比面子还重要……。想到这里,儒浒马上换上衣服,拿着手杖,戴上那顶大沿灰色毡帽和儿子伟珲上路了。
来到公司,他在负责招聘的一位打扮时髦的小姐面前,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并说他是集团公司老总的同乡,他想会见一下的老总。
时髦上姐拿着儒浒的名片进去了,儒浒父子在休息室里等待着。厅里那落地自鸣钟的秒针滴答地响着。听到这消逝时光的滴答哀鸣,越觉时间停滞。总不见进去的小姐出来,儒浒那从未有过耐性的心更加不耐烦了。
何老总看了名片后,老半天没有说话。他沉浸于一些往事回忆之中……给儒浒家送饭送肉,反遭棍棒狠打,奉命带人修路,被他挥杖驱赶;几张传单,险些被他送上断头台……,想到这里,他转脸对那位小姐郑重地说:“你出去令他马上离开这里,别站久了玷污我的公司。”当那位小姐转身要出去时,何总又再说一句:“令他马上离开!”
 
   第十二章(2) '本章字数:1930 最新更新时间:2011…09…11 15:58:12。0'
 
 这位何老总,就是当年在陶儒淇家当随从的何曲。
传单事件发生后,陶儒淇利用他的特殊关系,让何曲远逃。到香港后;为了糊口,几经周折,他在小巷旁摆摊卖小食度日,稍一安顿他就拿着儒淇老爷的信,去找老爷让他投靠的人。此人是佛教徒,在一民间慈善机构里任顾问。经他介绍推荐,何曲进入一间叫做恒利的味精厂打工。半年后,厂长见他脑子精明,反应敏捷,就提拔他当厂房保管。
在工厂里,他被厂长的女儿、也是厂里的财务爱上了。这厂长的女儿叫司徒莎莎,是司徒厂长的独生女。不久,厂长因车祸身亡,女儿莎莎当了厂长。莎莎和何曲结婚后,她当恒利集团的董事长,何曲当集团公司的老总。何曲成名后,时时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陶老爷。常给陶老爷寄信,家乡解放后,音信就隔绝了。
     那位小姐离开办公室后不久,何曲突然又想起什么,让办公室秘书把那位小姐叫回来。小姐赶忙跑来找他,说那对父子已离开了,问他还有什么吩咐。他躺在沙发上,一言未发。
何曲想陶儒浒肯定是在家乡失守时随大军逃来台湾的,他的恩人陶儒淇老爷是否也逃来?他想叫这位小姐问问儒浒,但儒浒父子已被打发走了,他们究竟住在那里,又无从查找。儒浒名片上的地址是鹤阳县的,来台湾后他没有新印名片。
     何曲飞返香港前,交代办公室李秘书,叫他在H市的主要报纸上刊登。寻找陶儒淇的启事,并说:“找到线索,立即电话告知。”
儒浒碰了钉子后,灰溜溜地回到茅草棚里,坐在椅子上,沉思无语。儿子伟珲知道父亲心里窝火,又要发脾气了,赶忙说:“阿爸,没工干,不仅仅是我们,从大陆来的那么多人,生活比我们困难的还有很多。我想,以后政府会照顾安排的,你别心急。”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次受辱,不肯聘用那是小事,叫我马上离开,这是什么话?要是在鹤阳县,谁人敢对我说这种话?”吃完晚饭后,儒浒对伟珲说:“来台湾后,有两件事时时在困扰着我,一件是不能把你妈带来。在家她一定会遭受**的迫害。另一件是……斩了呆子家的草,还未来得及除根,共产党就来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那支根,春风一吹,它就又会发芽,长叶开花、结果。”显然,儒浒说“除根”就是“除”儒淇家的“根”。儒淇家的“根”就是能为儒淇传宗接代的陶天赐和天予。也就是说还没等他将天赐、天予杀掉,共产党就来了。
“爸,你放心,共产党绝不会是他们的春风。”陶儒浒“斩草除根”的计划,被共产党的炮火炸毁了,他来台湾后对此仍念念不忘。伟珲几乎每天都在H市的街头晃荡,当年参议长的威风,全然消失了。现在想的是找工干,寻业就,求生活。一天,他看报纸上的一条寻人启事,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启事是寻陶儒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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