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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姝听蓉妃这么问、一时也不解其意,芸初轻轻扫了眼宝姝,垂首答道:“自进宫那日起,姑姑便教导我们 :这辈子,我们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让我们做什么便做什么,主子不让做的事情别说是看了 ,就连想也不许去想,更不可做不利于主子言行的事情。”
“很好,教你的姑姑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蓉妃随口说道,宝姝依然半福身子、保持请安的姿势,蓉妃 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的身上,问了同样的问题:“宝姝,教你的姑姑也是这么告诉你的吗?”
“回主子的话,当年教导奴婢兰若姑姑也是这么嘱咐奴婢的。奴婢虽不敢说曾为主子立过什么汗马功劳,但 也时刻谨记自己身为奴才的本分,更是一刻也没敢忘记。”见芸初那般表着忠心,宝姝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 。
蓉妃脸上拂过满意的笑容,又问她:“你今日去福泰宫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有没有抓住月贵人与禧贵嫔图 谋不轨的证据呢?”
“主子果然料事如神。”宝姝仍不忘恭维了蓉妃一句,忙将自己从小莲哪儿带回的消息一一回禀给蓉妃听: “奴婢奉主子之命日日前去福泰宫那边打探消息,今日总算有些眉目了,所以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把此事禀报 给主子听,还望主子裁夺。”
蓉妃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指尖的米珠嵌猫眼护甲,吩咐她:“你先起来吧!芸初昨儿个去内务府领东西的时候 听了件稀奇事,你正好不在所以没听着,现在就让芸初当着我的面儿再讲一遍给你听听,你也替本宫拿个主 意。”
“奴婢不敢。”宝姝缓缓起身,小腿已酸麻不已,心下不禁暗暗揣测:莫非芸初已早一步打探到了自己即将 回禀的消息。
“芸初,你把你和小眉她们在路上听到的事情也讲给宝姝听听。”语毕,蓉妃再也不看宝姝,重又端起茶盏 拨弄着。
“是。”芸初恭敬地答应着,才缓缓道:“昨日主子命我带小眉她们前去内务府取东西,可就在回来的路上 偏偏那么不巧,让我听见了禧贵嫔宫里两个宫女的对话:当时那两名一名宫女问同伴,那日前去她们宫中的 姑姑是谁,其中一人还将奴婢误认为是宝姝姐姐。问话的宫女在得知宝姝姐姐的身份后不免有些担心,而另 一人却说……”芸初忽然停了停,扫了眼宝姝后才继续道:“另一人说禧贵嫔其实早已为宝姝姐姐想好了退 路,就等着宝姝姐姐和月贵人、禧贵嫔一起去皇上哪儿告发主子做过的丑事,还说再过几日宝姝姐姐就会去 福泰宫当差。”
听完最后一个字,宝姝的脸都绿了,忙不低跪下替自己辩白道:“主子,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一 定是有人想恶意重伤奴婢,一定是!!”宝姝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而后目光冷冷扫过芸初的脸上,指 着芸初等人说:“她们虽然表面上不敢表露出什么,其实私下里早就不服气奴婢深得主子您的信任了,所以 一早便想好了诬蔑奴婢的借口,主子千万不要被她们骗了才是呀。”
芸初不以为然地冷笑了声,似乎就等宝姝的这句话:“我就知道宝姝姐姐定会这么说,若当时只有我一个人 听到、那宝姝姐姐的话也还说的过去,但是小眉和迎春当时也在场、并且也亲耳听见了此事,难道她们听到 的也是假的吗?”
“你含血喷人,我根本就没有背叛主子,你分明就是妒忌我深得主子的信任,所以才会出言诋毁。”宝姝本 就不满芸初近来抢了自己的宠爱,见她如此诬陷自己怎会坐以待毙。
与宝姝极力辩解所不同的是,芸初的表现更显镇定沉着:“我还没说姐姐背叛主子了,姐姐何必这么急着为 自己狡辩,有没有吃里扒外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只要你的良心过的去就行。”
“都够了!!”蓉妃拍案而起。
“奴婢知罪。”
“奴婢知罪。”
宝姝与芸初异口同声道,蓉妃如钢刀般的眼神冷冷刮过宝姝的脸上,问她“本宫只要你一句话:你可曾动过 一丝不利于本宫的心思?”
宝姝想也未向,斩钉截铁的答道:“没有!奴婢从来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如此 。”
“啪!”
这一掌,蓉妃似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既痛心又怨毒地给了宝姝一耳光,恨道:“还在撒谎…你还在撒谎… ”。芸初与小眉等人都吓得连忙跪下,“本宫只问你一句,当今天子会不会说谎?你口口声声说要效忠本宫 ,那本宫就问你,本宫什么时候派你日日去禧贵嫔身边嘘寒问暖了,你不是告诉本宫你是去福泰宫打探消息 的吗?那皇上是怎么知道你去福泰宫的,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本宫那是皇上诬陷你的?”
宝姝挣扎着起身跪着挪到蓉妃的身边,苦苦哀求道:“别人不知道奴婢的为人,难道主子还不清楚吗?奴婢 九岁那年被养父卖到了荣安公主府,若不是主子要了奴婢到身边伺候、并且处处护着奴婢,奴婢怕是早已经 死在了荒郊野外;试问,奴婢怎么会背叛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主子千万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计才是。”还未说 完宝姝早已泣不成声。
蓉妃似乎有些动摇了,芸初眼见着就能扳倒宝姝,却不想因为她的一番话语再次让蓉妃心生动摇之意,所幸 也霍了出去:“主子,奴婢这里还有一件证物,是禧贵嫔让黄公公借奴婢之手转交给宝姝姐姐的。因奴婢一 时不舍得这支簪子,因而起了贪念,所以才私自将簪子扣了下来。”芸初俯身于地下,双手奉上了所谓的“ 赃物”。
“来人,将这吃里扒外的贱人推下去杖打一百,本宫再也不想看见她那副卖主求荣的嘴脸。”蓉妃看了眼款 式新颖的簪子,忽而将簪子反插入芸初的手背。
“啊!”随着芸初的惨叫,簪体合着猩红的血液从手掌的另一端刺出。
尽管如此,芸初仍忍着剧痛艰难的一字一句道:“奴婢…谢…主子不杀之恩……”
从殿外走进几名身强力壮的内监,走到宝姝身边拖着她往殿外走去,宝姝仍做着最后的挣扎:“主子…主子 …奴婢真的已经掌握了月贵人与禧贵嫔勾结的证据,求主子再给奴婢一个机会,等奴婢把事情说完主子再惩 处奴婢也不迟,奴婢求您了。”
“将芸初也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蓉妃厉声吩咐着,然而宝姝的每一句辩白已被蓉妃视为是垂死挣扎和砌 词狡辩,只十分厌恶的吩咐负责行刑的内监:“用加官贴,贴到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为止。”
“是!”殿外负责行刑的内监自然不该怠慢,应了是便也开始行刑。
刚被拖出去时,宝姝极力的挣扎着、口中仍不忘咒骂芸初,然而势单力薄的她终究敌不过一群身强力壮的内 监,粘了水的高粱纸一张接一张的贴在宝姝的脸上:开始宝姝的手脚还能乱动挣扎几下,随着脸上的高粱纸 越贴越多,她挣扎的手脚也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僵硬起来。
板杖结结实实的打在芸初的身上,虽然身上传来阵阵剧痛,但眼看着对手死在自己的眼前,芸初的心底还是 拂过一丝快意的。
“十九!”
“二十!”
走人轻轻进殿禀报道:“回禀主子,奴才已按着主子的旨意行刑完毕,罪婢宝姝已经伏法了。”
蓉妃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愤怒的双眸中忽然闪过宝姝临死前说过的话,隐隐浮现的话语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于是吩咐那名内监:“去把芸初带进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是!”那内监应了是,便下去带人把刚刚受了杖刑的芸初提进了殿内,“主子,人带来了。”
“奴婢谢过主子的恩典,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必定誓死效忠主子。”芸初咬紧牙关,朝蓉妃谢恩道。
蓉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肆意的凉意直抵骨髓,“你们碰到福泰宫的人,是在去内务府的路上、还是回宫的时 候?”蓉妃双拳紧握,指节不住的发出“咯咯”的响声。
“是在…回宫的路上…”芸初淡淡的答话。
“啊!!!”蓉妃忽然发疯似的打翻殿中所有摆设的瓷器,恨极了、气极了的咒骂着:“沐婉芙,我乌雅卉 蓉今生定于你势不两立,日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射而出,殿内小眉、迎春等人 皆惊呼道:“主子……主子……”
衍庆宫内,顿时乱作了一团。
傍晚,紫禁城内下起滂沱大雨,闷热压抑的气息被雨水洗刷殆尽,凉爽惬意的清风从北窗徐徐送入殿中,宫 外的几株美人蕉被雨水打的微微倾斜,微风夹带着泥土的腥气淡淡拂过。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掌灯时分。
沐婉芙手持粉胎薄瓷盏临风立于窗下,清冷的目光幽幽飘向远处,手中传来的阵阵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 灵。过了这么久,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吧。
“主子,该用膳了。”身后响起宝娟的轻语。
沐婉芙悠然转身将瓷盏交给了宝娟,并吩咐她:“用完夜膳你记得备些上等的茶点进来,再告诉麻四,今夜 不过子时宫门不得上锁。”
宝娟边接过茶盏边答话:“奴婢遵命!”
戌时三刻,宫外隐隐传来辇轿落下的声音。殿内,螭龙纹香鼎内静静燃着上等的白檀,淡雅的烟晕萦绕殿中 。宝娟立于沐婉芙的身侧侯命,绣鸾绣凤则替沐婉芙按摩解乏。
花盆底宫鞋与青石砖面接触后发出“笃笃”的响声,沐婉芙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正巧迎上蓉妃满含怒气的双 眸,“你们都下去吧。”沐婉芙眉角依旧保持平和,只轻声吩咐在旁伺候的绣鸾绣凤。
“是!”绣鸾绣凤异口同声应是,跪了安才徐徐退出殿去。
蓉妃扶着一名眼生的内监款步进了殿内,即便在明艳华贵的衣饰掩映下,仍掩饰不住她精心修整后的妆容下 所透出的憔悴之色,看来今日之事,对她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沐婉芙慢悠悠地端起茶盏,珐琅描金花卉纹茶盏中雨前雀舌如一汪碧水般映衬着沐婉芙白皙红润的玉手,案 上所摆放的点心已是蓉妃平日爱吃的几样。
尽管今日折损了两员大将,蓉妃仍不失气度的缓缓落座,端起了案上的茶盏吹了吹茶沫,“贵嫔妹妹当真好 兴致呢,这样雨后放晴的夜里怕是要忆起在乐寿堂里静思已过的时光了吧!”蓉妃笑吟吟道,眼底的笑意尽 是挑衅之色。
沐婉芙手里的微微一停,碧盈盈的茶汤溅了些在月白色的缎袍上,转瞬便没入了衣料里留下淡淡的茶渍,“ 能追忆往事倒也不是件怪事。若今夜见不着我这副尊容,恐怕有人要寝食难安呢。”沐婉芙笑得十分得体, 却始终不正眼看她。
“哐!”
瓷器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蓉妃嗤之以鼻,“这样的低贱的货色也敢拿出来款待客人。”素手芊芊一拨, 茶案上的几样点心也一起“粉身碎骨”,粉紫色玉堂春富贵流苏绣鞋狠狠踩在糕点上,“这些点心就如同她 的主人一样卑贱低劣,让人看了就觉着恶心,更何况是要本宫下咽。”
“别以为你除掉宝姝的手段很高明,本宫曾借丽嫔的手除掉你两个心腹婢女,如今不过是还了你一条冤魂罢 了,倒也没什么损失。只是……”蓉妃忽然怨毒的盯着沐婉芙精致姣好的容貌,“夜里走多了也会撞到前来 索命的厉鬼的呢,妹妹可得小心咯。”语毕,蓉妃明媚的笑声回荡于福泰宫上空,明艳的身影如艳尸体一般 消失于宫门外。
沐婉芙浅笑不语,坐了一会儿后才吩咐就寝安歇。
第三十七章:心事
紫禁城内依旧艳阳高照、繁花似锦,宝姝在宫中侍奉蓉妃多年,最终还是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