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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土重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想了起来,本就抱着看热闹的沐婉芙等人忙向来人行礼道:“见过淳妃娘娘 ,娘娘吉祥!”
身着橘红色暗花缎绣芍药棉袍的淳妃搭着宝蝉的手款步走来,朝月髻上赤金芙蓉钿子上垂下的一绰流苏轻轻 晃动着,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款款走来。
瑛婕妤本就抱着要豁出去搏一把的态度在宫内撒着泼,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忌惮淳妃三分;而如今,连她 腹中唯一的筹码都已经输掉了,对她来说再也没什么好怕的呢!
“妾身给淳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瑛婕妤的娘亲甄夫人见了淳妃后,忙福身向她行着礼。
淳妃娇笑地虚扶了甄夫人一把,提醒道:“老佛爷与皇后娘娘开恩,准许永寿宫的娘家进宫前来探望小产的 婕妤妹妹,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哪!”淳妃顿了顿,复又看向瑛婕妤,“我说甄夫人,您可用心体悟了老佛爷 与皇后娘娘的恩典?”
“妾身在此谢过老佛爷与皇后娘娘的恩恤,定会好好的体*其中的真谛。”甄夫人从容不迫地答着话。
淳妃笑意颇深地看了眼躬身答话的甄夫人,目光最后停驻在瑛婕妤的身上,“按理说,这女人小产可不是什 么喜庆事。不过姐姐还是要奉劝妹妹一句:连最重要的筹码都失去了,妹妹以为自己还有那个能力扭转一切 嘛!”
“从前老佛爷与皇后娘娘之所以百般纵容你,不过是念着你的肚子而已。而如今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 妃子,试问,老佛爷还会不会再留下你这颗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棋子?”淳妃已走近了瑛婕妤的身侧,一 字一句地提醒着她,而瑛婕妤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点点的变化着。有不甘、有怨毒、还有无尽的悲凉。
祺嫔与福贵人等人也都提心吊胆地看着她们二人,沐婉芙却是又一次领教了淳妃的手段。
“不会的,不会的!!”瑛婕妤慌乱地摇着头,喃喃道:“皇上不会不要我的,皇上他不会不要我的。我的 孩子没死,我的孩子没死,你们骗人,一定是你骗我的!”只在一瞬间,瑛婕妤所有的意智在听了淳妃的短 短几句话后,便全部溃散了。
在旁围观的沐婉芙等人都憋足了气,谁也不敢多喘上一口,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心底唯一的支撑溃散了,瑛婕妤忽地推开了身边甄夫人,喃喃道:“我的孩子没死,我的孩子没死!”瑛婕 妤边说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忽的瞥见了身后内监手上的鸭羽垫子,便惊恐地一把抢了过来道:“不许抢走我 的孩子,不许抢走我的孩子!!”
“忆筠,忆筠!!”一旁的甄夫人见瑛婕妤如此失态,连忙上前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女儿。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你们都不许过来!”瑛婕妤用力地推了甄夫人一把,抱着垫子冲冲撞撞地跑开了 。
福贵人与身旁的祺嫔小声地交谈着:“她不会是疯了吧?”说罢有些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
淳妃看着跑远的瑛婕妤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冷笑,漫不经心地扫视了看热闹的几人,道:“各位妹妹,园子 里的风大,还是趁早回自己宫里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淳妃便扶着宝蝉的手在一行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御 花园,往自己的永和宫去了,嘴里还哼着悠闲的小曲儿。
当着众人的面将众矢之的的瑛婕妤逼疯,面上是替众人出了一口恶气,但无形中却又给自己在六宫中增添了 一份霸气与威严,同样也告诫那些试图拔尖儿的妃嫔:谁要是想在宫里弄出个什么名堂来,或是想像瑛婕妤 那样不知死活的争宠;那么,永寿宫的瑛婕妤将是最好的例子。
热闹也看够了,沐婉芙面无表情地带着宝娟回了福泰宫。淳妃今日将瑛婕妤逼疯,相信这个消息是没人敢乱 传的。谁要是今日长了耳朵、长了眼睛,那就是不想要脑袋了。想到这儿,沐婉芙不得不佩服淳妃的老辣与 心思缜密。
折腾了一上午,沐婉芙忽然想吃酒酿丸子,便吩咐宝娟让膳房做了些。春儿也端了新沏的龙井轻轻地放在了 沐婉芙的手边,沐婉芙还未端起茶盏,便觉着腹中一阵翻江倒海。
春儿见状忙上前扶了沐婉芙一把,问道:“主子,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这端了新做好的酒酿丸子进来的宝娟见了也忙放下了手中的瓷碗,上前询问着:“娘娘,您没事吧?”
沐婉芙连连摆着手,轻轻拍了拍胸口,“没事!”沐婉芙端过了手边的茶盏轻啜了口,才说:“许是昨夜着 了凉,不碍事儿的。”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酒酿丸子,沐婉芙顿时也没了胃口,“把这些都扯下去,本宫忽 然觉着没什么胃口了,伺候我歇下吧!”
“是!”宝娟应了声是,便扶着沐婉芙往暖阁内去了。
春儿将东西扯下去后,便也退出了殿内。沐婉芙搭着宝娟的手坐在了梳妆台前,将发髻间一支碧玺制的花钿 子取了下来,问身后的宝娟:“今日御花园里的事情,你怎么看?”
“娘娘是想听实话,还是笑谈?”宝娟笑着反问沐婉芙道。
沐婉芙有些意外的回身看了宝娟一眼,笑了笑,“这话是什么意思?”沐婉芙一时也来了兴致,屏退了暖格 外伺候的粗使宫女,温和地对宝娟说:“实话自然有实话的道理,笑谈也有笑谈的妙处,你但说无妨,本宫 也只当作饭后消遣之说罢了。”
“奴婢遵命!”宝娟淡淡笑了笑,“奴婢口中的实话,便是今日淳妃娘娘在御花园替各位主子们出了口恶气 。而在奴婢看来,淳妃娘娘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了瑛婕妤一番。”
宝娟的话虽是轻描淡写,但却句句戳中要害,横竖也都是这么个理儿。“至于笑谈嘛!”宝娟说到此处,却 故意买起了关子,将话题转给了沐婉芙,“娘娘如此冰雪聪明,相信不等奴婢多言,您心底也早就有了数不 是?”
“巧舌如簧,就算你过关了!”沐婉芙赞许地看了眼浅笑的宝娟,缓缓道:“我这位表姐的手段可不是一般 的高明,先是拉拢荣宠颇盛的瑛婕妤一起对付康昭媛,待铲除了那拉氏后;又不动声色的将瑛婕妤推向风尖 浪口,让恃宠而骄的瑛婕妤成为众矢之的,接着淳妃娘娘又揽下了蓉妃未唱完的好戏,领了蓉妃的这份顺水 人情,将瑛婕妤逼疯,后宫众人无不拍手称快。”沐婉芙拨弄着手边的茶盖,“你方唱罢,我登场;她们二 位果然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娘娘圣明!”宝娟嘴角含着笑意,躬身答话道。
沐婉芙暗暗地叹了口气,体己地拉着宝娟的手喃喃着:“若是当年燕贵嫔身子骨硬朗些,相信有你从旁协助 ,若她真有心身居妃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宝娟闻言忙跪了下来,惶恐地表着自己的衷心:“奴婢一定誓死效忠娘娘,还望娘娘明鉴!”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先撇开主仆关系不说,即便是在宫外,你也有资格当本宫的姐姐;只要你我二人齐心 同力,宫中的妖魔鬼怪自然是不敢来咱们福泰宫撒野的。不知你,可愿意?”沐婉芙看定宝娟问。
宝娟亦对上了沐婉芙清澈的眸子,笃定地说:“但凭娘娘差遣,奴婢一定以娘娘马首是瞻!”
“起来吧!”沐婉芙轻轻地拍了拍宝娟的手,亲自扶了宝娟起来。
主仆二人毫无保留的交心后,宝娟便服侍了沐婉芙午歇。沐婉芙近来总是嗜睡,再次醒来时已是申正时分。
宝娟亲自呈了新沏的龙井给沐婉芙,友福也已带人张罗着在殿内传膳。膳房依旧做了几样清淡的菜式,因沐 婉芙一直身子不适,近来奕瑄也鲜少来福泰宫留宿。用罢了夜膳,沐婉芙便留了宝娟在身旁伺候自己看书。
忽听殿外几名宫女嚷嚷了起来,“快看呀,下雪了,下雪了!”天真的话语里透露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沐 婉芙一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顾自出神。
宝娟见沐婉芙面色如水,便要到殿外训斥那几名犯了规矩的宫女,却被沐婉芙叫住了,“随她们去吧!”这 样的年纪谁不喜欢新鲜事啊,而自己却再也回不去了。一时间,沐婉芙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心底不由想起了同父异母的大姐沐婉萍,再由沐婉萍而联想到沐婉菁,沐婉芙忽然觉得心底莫名的气恼起来 ,胡乱地翻着书页随即将手中的书卷重重地扔下后,又吩咐宝娟扶自己进暖阁歇息。
宝娟服侍了沐婉芙歇下后,也轻轻地退出了暖阁。待关上房门后,将手中的衣物交给春儿,并吩咐她明天一 早送去浣衣局。
累了一天,宝娟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的,照例吩咐了萍儿诸多事宜后,也往自己的房间去歇息了。
躲在暗处的人影暗暗地观察着一切,殿外只剩下值夜的萍儿,环顾四周后,那人将手中的狸猫放在地下后便 狠狠地踢了一脚。
“嗷!”狸猫发出嗷叫后,便向花坛那边跑去了。
萍儿儿听见花坛后面有动静,以为是那个宫女躲在暗处做什么小动作,心下生疑,便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往花 坛那边走去。那名身着氅衣的女子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抱着一团东西,轻轻地推开了殿门;如同鬼魅一般 ,一步一步的接近暖阁内熟睡的人。
安睡后,沐婉芙一直觉着心下燥热难挡,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取出丝帕轻轻地拭了拭额角的虚汗。暖阁内 ,想起轻微的呼吸声。沐婉芙心下一惊,顺着那声音看去:只见风头散发的一个人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茶桌 旁,空当的暖阁内静谧的诡异。
“谁?是谁站在哪里?”沐婉芙警觉地质问那个人影,心下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见那个人影慢慢的挪动着脚步,周身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喃喃道:“禧嫔姐姐,是我啊!”待那人走近 后,沐婉芙才看见她的面目,来人正是晌午在御花园被淳妃逼疯的瑛婕妤。
瑛婕妤手中抱着一团东西,苍白没有血色的面上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一团包裹一样的东 西,念道:“皇儿乖啊,额娘知道你现在很冷、很饿,再等一会儿;等额娘把一些该死的人解决后,就过来 陪你好不好?”瑛婕妤说罢,便慈爱地抚摸着怀里的包裹。
“妹妹何以不在自己的宫里好好养病,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急着告诉姐姐,妹妹但说无妨。”沐 婉芙心中虽然有些惊慌,但依然压住了心底的慌乱,语气平静如常。
瑛婕妤不以为然地再次走近沐婉芙,“禧嫔姐姐,妹妹近来总是不能安寝,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同我们 一起进宫的康姐姐啊!”瑛婕妤慢慢地凑近沐婉芙,单手按住了沐婉芙的肩膀,“康姐姐告诉妹妹,清宜宫 的地砖好凉、房梁好高、白绫勒得她好难受,康姐姐说让咱们有空去看看她呢。”黑暗的暖阁内,瑛婕妤的 话语显得份外诡异。
沐婉芙打开了瑛婕妤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冷地回了她一句:“姐姐姑且在此告诫妹妹一句,宫中历来忌 讳鬼神之说,太后与皇后娘娘更不喜欢装神弄鬼之人;如若妹妹真的这么多心事,不如让蓉妃娘娘安排妹妹 去乐寿堂静静心不是更好!”沐婉芙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瑛婕妤忽地拉住了她,将手中的那个包裹丢给了沐婉芙:散开的包裹里躺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狸猫,满身血污 的狸猫四肢仍旧胡乱的摆动着,“啊!”沐婉芙随手打开了那只半死不活的狸猫,骂道:“你这个疯子,深 更半夜的跑到别人的宫里发什么疯;你要死尽管去死好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去找你的好姐姐蓉妃娘娘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