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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你。”
我大骇,紧紧抓着衣角,因为我?
“你可知道你究竟是谁?!”康熙的声音陡然提高,我迅速搜索着脑子里的信息却一无所获,愣愣地看着康熙。
“你的额娘,不是满人,你是知道的吧?”康熙缓了缓语气问道。
我点点头。
“可是,她不止不是满人,她还是前朝皇室后裔。”
我几乎麻木,我的额娘?我从生下来起,就没见过我的额娘,而现在,康熙却对我说我的额娘是前明后裔?仿佛置身于很多很多线之中,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还记得康熙四十七年朝廷捕获朱三太子的事情吗?当时被抓获的其实不是朱慈焕,而是朱慈炤,真正的朱慈焕早在多年前就失去了踪迹,而你的额娘,就是他的嫡亲血脉!”康熙一字一顿。
我几近奔溃,我的额娘?阿玛不是说额娘和他相识在秦淮河上,额娘是陈府的大小姐吗?
“皇阿玛,不是的,我的额娘姓陈,她不姓朱啊!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
康熙看了我一眼,道:“你的额娘不是陈府的大小姐,只是陈府的一个打杂丫头而已,可是她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阿玛石保与她在苏州私订终身,那时朝廷就在查前明遗留皇室的事情,若不是石保跪地哭求朕,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你的存在了。”
我突然感觉好冷好冷,我究竟是谁?前明遗孤?十三福晋?
“你的阿玛,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若不是因为康熙四十七年那次废太子事件,朕也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这件事的。”康熙叹了口气道,“只是,却没有人想到废太子胤礽在那年抓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慈焕!”
我彻底跌坐在地上。
“顺藤摸瓜,你的身世也为他所知,后来,他为保全储君之位,排除异己,拿你的身世作为砝码,逼老十三为他做事,逼朕圈禁他啊!”康熙已经泣不成声,我亦是满脸不知是泪还是汗,我知道,一个前明遗孤,不被诛杀已经是万幸了,怎么可以成为皇子福晋?这件事若是散播出去,我是必死无疑。胤祥他,竟然……他早就知道了吧,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大家为我做好的梦境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历史上的十三阿哥被圈禁了十年之久,竟是因为我!
康熙为了保全胤祥,不得已圈禁他…。。
“后来,朱慈焕因为病痛死去,太子被废,可是朕依旧不能放出他,因为这件事除了太子,还有一个人也是知道的。淮丫头,你可明白胤祥做的一切了?”康熙的眼睛浑浊,却看透了世间一切一般。
我怎么会不明白?
胤祥为了我,失去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他不愿见我,不愿让我进去陪他,一半是因为不愿让我变成众矢之的,而康熙说的那一个人,就是八阿哥吧?只要他们还在,我就仍然是危险的。难怪,那天,他对我说对不起,看来,他也是把这个当作砝码了?
只是康熙作为一个帝王,现在还不能够打击八爷党,八爷党如果倒台,那么朝中的大臣们就会把目光集中的另一个皇子身上,康熙不可能放弃一个自己已经掌握了其底细的皇子关系圈,而再去花精力对付另一个有可能更加复杂更加强大的关系网。制约与平衡的道理,康熙不会不知道。
而胤祥不愿见我的另一个原因,我已然了解。
我该高兴,胤祥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到底是历史上闻名的“侠王”啊,作为一个“侠王”要做的不仅是敢作敢当,爱恨分明,更是一种责任和担当啊。他为了我失去了自己的前途,却不愿让同样深爱自己的嫡福晋兆佳氏跟着受罪……这一切,成全了我,成全了兆佳氏,成全了他的四哥,成全了他的皇阿玛,却独独没有成全自己。
他给了我他能给的爱与保护,也给了自己的嫡妻作为一个丈夫他理应有的担当和责任。至于枕脉以及府中的其他妻妾,他怕也是内疚的吧?只是他终究是不能做得更好了。
我是何其幸运,却又是何其……
“淮丫头,朕既然已经答应老十三不论如何一定保全你,定然不会再提此事。”康熙缓缓道,“只是,朕方才和你说的,你该明白怎么做了。”
我点点头:“秦淮知道。”
我正要跪安出去,康熙却叫住我道:“淮丫头,给那孩子取个名字吧。”
我顿了顿,道:“晈,叫弘晈。”
康熙的声音传来:“逆从之数,晈然有徵。好,就叫弘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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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旧时王谢
有时候我会很疑惑,我来到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历史上的大清,大明如何于我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只不过是历史书上的几行要背诵应付考试的文字而已。而现在,我却莫名其妙成了前明后裔,说起来,真是戏剧化。以前总是埋怨自己的命运不够轰轰烈烈,现在却在这个朝代实现了我那不算愿望的“愿望”。而代价却是我最爱的人的一生。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又能够给我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会不会来到这儿,与他相识呢?如果没有我的话,胤祥是不是就不会被圈禁了,也不至于摊上这么个烂摊子。那红墙绿瓦之中有潜藏着多少黑暗啊。曾经的好友,在菩提园里的一颦一笑,一痴笑一打闹还都历历在目,究竟是一切都变了还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恨,却不知道该去恨谁。恨八爷?恨九爷?恨太子?
可惜,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绝对肮脏,又没有一个人是绝对干净的。
我真想见胤祥啊,可是康熙是下了死命令的,雍亲王可以进去,枕脉可以进去,独独我不能,我知道他在保护胤祥,这里都是眼线,不管是谁的,如果我去了,只会给他们更大的把柄,或许我应该去求八爷?我应该对他说我已经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了,只求他放过我?要是以前我或许真的会这么做,可是现在想来却只是觉得可笑。其实,说到底,就是康熙不下死命令,我又怎么会进去呢?
我摇摇头,李白又胖了不少,现在已经很难自己蹦到我腿上了,我抱起它,一个劲儿地说着“抱歉,抱歉…。”
我还是决定去找雍亲王。
他对我的事情一定是一清二楚的,而我现在却并不希望听到什么关于大明之类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请他帮我带给胤祥一句话而已。
我要出府,喜儿吓了一跳,道:“主子,已经很晚了,不如明儿去吧?”我摇摇头:“喜儿,帮我备车,我要去雍亲王府。”喜儿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去了,我看着漆黑的天空,却有说不出的安全。
管家还是给我面子的,虽然疑惑,但还是去通报了,来的却是苏培盛。
他提着灯笼,不过几年时间,他的身形已经有些伛偻了,但是眼睛却依旧神采奕奕。他并不惊讶,不亢不卑地给我问安:“十三福晋。”
我发现一个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的现象自从兆佳氏去陪了胤祥之后,见到我的人都不叫我“十三侧福晋”了,全都改为“十三福晋”这是不是也可以定性为一种说话的艺术?
我也客套道:“麻烦您了。雍亲王?”
他的脸在灯笼的光下忽明忽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王爷已经安寝了。”
我道:“还请代为通传。”
他摇头:“福晋又何必为难奴才?”
我依旧不依不挠:“拜托了。若是无事,我是不会来找王爷的。”
他看了我一眼道:“福晋既看到奴才,就应该知道这是王爷的意思。”
我知道雍亲王无非是不想我再提出要去看胤祥之类的要求。
“那就请麻烦告诉王爷,我只说一句话。”
他还是点了头,一转身去了。他叫人请我进大厅坐,我微笑着拒绝了。
最后,他还是同意见我了,苏培盛引我走进书房,他睡在书房?桌上有一叠公文,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的人选。就凭这点,圆滑的八爷不行,好享乐的九爷不行,有些任性的十四不行,而这么执着傻气的胤祥,也不行。
他从屏风后方绕出来,烛光将他脸上的坚毅刻画得鲜明而残酷。
“你有什么话?”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加冰冷了,只是有时候在一些家宴上对琢玉说话会很温柔。
我尽量微笑,毕竟是求人,而且,我又曾经……
“青箬只想请四哥代为转告一句话给胤祥。”我道,语气波澜不惊。
他的眉毛挑了挑,却不置可否。
我继续:“劳烦四哥告诉胤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还是看了我,眼里是隐忍的残酷,在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那种痛恨,残酷终于完全暴露在我面前。我有些迷惘地看着他。他突然走上前来按住我的肩头,手劲大得惊人。我吃痛,却动弹不得定定地看着他愈发深沉的脸,他的眼睛猩红,透着我所不熟悉的光,我大骇,说不出话来。
“你为何来找我?”他的语气冷得吓人,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过有些人是色厉内荏,有些人是真的气场强大,有时候不消他讲话,一个眼神就可以冻死你,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这种人我不知道她遇见过没,但是我现在却是真真体会到她说的话了,更何况眼前的雍亲王还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为了十三弟吗?”
我点点头。
他颓然放开我,在看清他眼底光芒消失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惊得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还是没有放下,若是知道如此,我是断然不会来找他的,我以为,他早已经忘了,他不是爱着琢玉吗?上次元宵节的一切历历在目,为什么竟是这样的?
我没有看错他的残酷,他的梦想,他的云淡风轻,可是我却没有看清他的执着。我以为他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对于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不屑一顾,可以转眼放下的,我竟没有看到他的挣扎,我现在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最后,我落荒而逃,不知道这种行为在他眼里成了什么?
我正在府里想着怎么给胤祥传递那句话的时候,雍亲王却来了人,交给我一张纸条后就走了,我打开一看,上书几个大字“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还是帮我传到了,我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多美妙的字眼啊。就凭这几个字,过往的一切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我都可以不在乎的。那高墙之内有我的爱人,有等着我的人,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府里还是有些传闻的,我估计是从那帮侍妾里传出来的,说是我薄情寡义,也不看十三爷曾经对我有多好,现在却不去探望。我听了只是一笑置之,现在,除了对雍亲王我还是心存愧疚的以外,我只是在等着,等待,竟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
胤祥,你看到了吗?我在等着你出来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去看江南三月的莺飞草长,看大漠的一望无涯。
我还是决定去看看阿玛,我已经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没见到他了,距离上次过年回过家,阿玛还是苍老了很多,听说宝儿怀孕了,上次没有看到她。
喜儿跟着我去,我吩咐福儿:“福儿,我回去几天便回来,这府里的事你也算清楚的了,就有劳了。”福儿对我还是那样的态度:“奴婢遵命。”我叹了口气,对喜儿道:“走吧。”
我对我的身世,对我的额娘,还是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理的,这次回家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阿玛他们是早得了信的,早早地等在了门口,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就是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