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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都属意此琴,那琴主若是漫天抬价,我二人竞价相争实在不智。”蒋云英见孟翩然毫不在乎的模样,便直话直说了。
孟翩然望着蒋云英:“蒋姑娘说的有理。我俩该如何是好呢?”
蒋云英凝视孟翩然双眼:“我看孟姑娘也非俗人,今日我俩便以音定琴如何?”
孟翩然脸上虽是带笑,眼中却已斗志满满:“蒋姑娘好办法,翩然无有不从。”
蒋云英见孟翩然同意了,心下满意,也不再纠缠,只专心等候琴主到来。
所幸二人并未久等,不一会儿,掌柜便进来对二位小姐说琴主已到,两人赶紧将人请了进来。
掌柜带进来的人书生模样,容貌端正,气质温文,只是可以看出所着衣服已经旧了,很多地方都已磨损,头发也以一半旧罗巾束起,身上一件饰物也无。掌柜对着书生道:“沈先生,就是这两位姑娘想买琴。”
那姓沈的书生躬身行礼,却是目不斜视,一眼也没往两位姑娘脸上瞧,就凭这一点,两女心中对他评价就高了几分。
“沈先生,我们看中了此琴,不知价值几何?”蒋云英问道。
沈书生黯然一笑:“此琴本是无价之宝,竟沦落到论价地步。”
他这一答,蒋云英心中就有些不高兴了:“沈先生,既然此琴已经摆到店里,您早该知道有此一日吧。”
沈书生摇摇头:“鄙人并非有意得罪,望姑娘原谅。”说罢行了一礼,接着说道:“此琴名唤‘孤桐’,乃是世间少有的雷公琴,只是此琴……却被世人称为残品。”
孟翩然猛地盖上茶盖:“雷公琴没有残品!”
沈书生听了此话,竟激动起来:“姑娘说的是!雷公琴没有残品!是世人愚顽不知此琴妙处!弹不出名曲,就怪琴不佳!”说罢望向二女:“两位姑娘,此琴乃我传家之宝,只是老母病重,无奈只得将此琴出卖。”将古琴向前一推:“二位若是真心想买,请先试琴!”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失心
琴是一定要试的!蒋云英一脸跃跃欲试,孟翩然也不争抢:“蒋姑娘先请!”蒋云英看着孟翩然,见她确实发自真心,并非客套,便点点头:“那我不客气了!”言罢,净手端坐,开始试琴。
第一二三弦,润透深厚,远超诸琴,蒋云英难掩脸上喜色。可是第五六七弦,琴音却实在平平,只能算是中等。蒋云英面上神色复杂,有疑惑、有失望,又弹了一段曲子,仍是这般感觉。蒋云英长叹一声:“此琴果然不够完美。”
沈书生摇摇头,不做评价。
孟翩然起身:“蒋姑娘,可否让小女一试?”蒋云英失望之情尽显,将座位让了出来。孟翩然飘然而坐,同蒋云英一般先试了各弦,情况同上一次并无不同。孟翩然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弹了下去,弹了一个时辰不止。
那平凡的琴音,竟渐渐好了起来,弹得越多,越成松透、深厚、润朗之境,所有弦声皆出来了!
章炘承不知何时进了房门,就一直站在门边,眼里满满的全是弹琴之人的倩影,耳畔萦绕的俱是倩影指尖淌出的袅袅琴音,心就这样被填满、被拉进深渊!
沈书生随着弦声渐出,脸上神色激动起来,蒋云英在一旁,也已经呆了。
待一曲终毕,孟翩然深呼一口气,抬眼望向众人,面色紧张:“可是错觉?”这句话虽是没头没脑,蒋云英却是听懂了,摇摇头:“不是错觉!此琴实乃绝世名琴!”她听孟翩然弹这一场,心知自己同这名琴是无缘了,神情愈发失落。
沈书生激动难抑:“多少名家弹过此琴,皆言其乃雷公琴中残品!我却深知此琴明珠蒙尘!今日姑娘一曲,使其重现世间,请受沈之言一拜!”说罢当真躬身一揖到底,孟翩然连忙虚扶:“沈先生切莫如此!”沈书生坚持一拜之后道:“此琴小生本该赠予姑娘,只是家中母亲病重,不得已求白银百两,还望姑娘包涵!”孟翩然赶忙道:“先生这是从何说起!此琴名贵,黄金百两亦不足,先生只要百两白银,小女岂会不知好歹!”两人既已说定,掌柜便出面作保,签了文书,这孤桐琴正式属于孟翩然了。
待一应事宜办理时,章炘承走过来同孟翩然打招呼:“孟小姐!”蒋云英见到章炘承,讶然唤道:“表哥!”两人同时出声,三人面面相觑。
孟翩然先是回了一礼,然后笑道:“章公子同蒋小姐原来是表亲!”章炘承介绍中带着一丝解释:“蒋小姐是我表姑之女,近日来我家小住的。”又对蒋云英道:“孟小姐与嫆儿她们熟识。”孟翩然听了这番解释也没什么反应,蒋云英倒是由衷赞道:“孟姑娘琴艺出众,我甘拜下风。此琴合该属孟姑娘所有。”孟翩然淡然一笑:“蒋姑娘太过自谦,今日之事一半是运气。”
蒋云英却并不同意:“所谓琴音好歹,一看琴,二看技,三看功,四看意。前三样我不输你,只这第四样,我却输了。我心服口服,不是谦虚遮掩。”
章府这位表小姐引起了孟翩然的好奇心,看外表,此女该是柔美温婉的性子,可是接触下来,内里竟是这般直来直去,与兮嫆有些相似,却是更加有主意些。孟翩然向来欣赏这种性格之人,便有意同蒋云英结交。
“我也常去章府叨扰,若蒋姑娘喜欢此琴,我可带去,我俩一同切磋琴艺。”
蒋云英听了这话喜形于色:“如此甚好!”两人都是客居他处,又都是才学出众,一攀谈起来,竟有相见恨晚之感!从万琴堂出来,又一同逛了知名的饰品店“金石阁”,待再出来,已是亲密无间。约定了改日切磋琴技,两人话别,孟翩然乘上马车回了王府,蒋云英同章炘承也往回走。
路上经过一家书店,蒋云英便同章炘承商量,想去书店挑些书来看,章炘承心情正好,笑道:“当然可以。如果表妹不介意,我可同表妹一同进去,拣些家中没有的买,家中若有,我给你找来就好。”蒋云英很高兴,同章炘承一同进了书店。
蒋云英挑书,章炘承就在旁边给些意见。他自小被祖父严加教导,家中藏书丰富,本身也是勤奋,如今兴之所至侃侃而谈,倒让蒋云英刮目相看。想她虽也是博览群书,毕竟一介女流,受限颇多,哪有章炘承所见所闻多广,一时聊得入迷了。
“这本府州志》确实不错,著书之吴励行足迹遍布五府十八州,书中所历之风土人情俱是细致入微,语风也是平实易懂。相比之下,这本三江录》更偏重地貌胜景,辞藻华丽优美,著书之钱广谦乃是当世有名大儒,为官十年便辞官而去纵情山水之间,颇为诗情画意。”看着蒋云英拿着两本书取舍,章炘承自动自发做了解说:“这两本都很不错,嫆儿那里也都是有的,只是她更喜欢府州志》里的民俗怪谈,对这三江录》却是没多大兴趣。你若想看我便帮你寻来。”
蒋云英有些诧异:“这两本并不常见,嫆妹妹都有,果真是爱书之人!”
章炘承听了这话呆了一刻哈哈笑了:“她前些年生辰我送给她的,后来摸清了她的脾气,就专买些有趣的游记之类给她,那些华美的就不送了。”说罢想了想:“这一提我倒想起来,她的生辰也快到了,我还没想好送她什么。”
蒋云英听了也笑了,仍是拿起了府州志》,章炘承又转头为她挑了些闺阁不常见的优美文章,蒋云英望望章炘承英俊笑脸,又看了看手中捧着的书,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两人挑完书出了门,正往马车上走,忽然街上几匹马飞驰而过,蒋云英躲闪不及向后仰倒,“小心!”章炘承赶到蒋云英身后一扶,蒋云英堪堪稳住平衡。章炘承见她站住了,飞快将手撤回,蒋云英感受到他的好意,脸上涨红一片。
“表妹脸色不好,可是吓着了?”章炘承见蒋云英脸色红的可疑,担心地问。
“没事!”蒋云英平静心潮,紧走两步上了马车。章炘承见她不讲,便也没有多问,只在外边骑马回了章府,浑然不知马车上的蒋云英因他而心跳如鼓。
待下了马车,蒋云英匆匆与章炘承告别,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殊不知卢氏已焦急等了一天,正等着蒋云英回来问个究竟呢!
“云儿!”蒋云英刚换下衣衫,卢氏便到了她的屋中!
“母亲!”蒋云英略一施礼。母女两人到了桌前坐下,早有丫头捧了香茶,卢氏环顾四周:“我与小姐有些体己话要讲,你们先下去吧!”
支走了屋中丫头,卢氏按捺不住问道:“云儿,今日过的怎么样?”
蒋云英心跳加速,隐隐有些明白卢氏要与她谈些什么,面上却故作不知:“过的很有趣!女儿今日去了琴店、饰品店、书店!对了,女儿还为母亲买了一副耳坠子,虽不甚名贵却是精美,女儿拿来给母亲看看!”说罢就要起身。
卢氏赶忙应声:“不必不必,等会儿再拿吧!”蒋云英听后默默坐回,卢氏却是不知怎么跟女儿张口,但是想到这关系女儿一生,便放开顾忌,直接问道:“娘是问你觉得你大表哥怎样!”
蒋云英落实心中所想,脸色早已转粉:“大表哥人很好!”
卢氏见女儿的样子,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明白自己意思,叹了口气道:“云儿,你自小有主意,你爹同我又只得了你一个闺女,凡事从来都不勉强你!今日,为娘有句话要说与你听!”
蒋云英听得心中一暖:“母亲请讲!”
卢氏便将她与自家夫君商量过的事情讲给她听:“云儿,你爹我俩都是为了你考虑,只是,这章府虽说千好万好,我们却也要听你的意思!你……可愿意?”
饶是蒋云英平日里有主意,乍然听见自己婚事,也羞得头要低到地上,半是撒娇地说:“母亲……怎好问女儿这样的事……”
“若我不问你,你还不一定怎么跟我闹!”卢氏无奈地说!
“母亲!”蒋云英嗔道:“母亲还不知道……大表哥……他是否愿意……”
卢氏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喜笑颜开:“这你放心!你姑婆早就暗示过我!只要你点头,这事就是板上钉钉跑不了!”
蒋云英扭过头去,却是小声回了一句:“全凭母亲做主!”说罢便觉羞人,起身进了里屋。
卢氏得了女儿的准信儿,心中高兴,也不追进去,只整了整衣裙,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还沉浸在刚才孟翩然琴音中的章炘承哪里知道,他的婚事,早已容不得自己做主!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各自
从荣昌堂出来,闫氏气的心肝乱跳,虽是想故作平静,却仍是控制不住,她身后跟着伺候的丫头大气也不敢喘,路上见过她的仆妇们碰见她也只是低头行礼,不敢多一句嘴。
闫氏深觉最近自己实在不顺!前些日子,老夫人暗示自己,想为承儿定下蒋氏云英为妻,可是她心中的准媳妇人选一直都是孟翩然!论说蒋云英其实论品貌才学也不在孟翩然之下,可是闫氏心中本就对卢氏有膈应,加上所有儿子的母亲心中都多少有些掌控儿子婚事的欲望,闫氏便尤其接受不了这桩婚事。章炘承本就是自己唯一的最上心的儿子,如今竟被老夫人横插一脚,她如何能够心甘!
更让她郁闷的是,最近她听闻孟总督夫人已经来到永都,便托了与她相熟的夫人去探探口风,谁料孟夫人竟也没给准话儿,只推说女儿婚事还不急,便按下不提了。孟家定不下,老夫人逼得紧,闫氏又急又气,毫无办法!
闫氏将茶盏重重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