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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他们的临场表现精彩得让人不由惊叹,先是远远的利用草木取跪卧姿势伏击,三轮弓弩激射后就已经把战局扭转为四比十三,而后他们又弃箭用大刀勇猛杀敌,其中一个高壮男子力大无比,使着斧头以一敌三还不落下风。
“悍将带着劲卒……”坐在高台上代替自家老父旁观的尚书左丞崔承祖不由如此呢喃,至此他是终于信了当初肖阳带着几千人就敢去与十倍于自己的戎寇周旋,不仅战了还大获全胜。
只是,这使斧头的人身形怎么看着如此面熟呢?
“父亲常教导我:遭遇逆境更需要勇猛直前,拼一把或许还有获胜的希望,一旦退缩便相当于放弃自我。这也是我麾下兵卒奉行的准则,”肖阳微微一笑,又指着前方激战的将士介绍道,“其中有一位战士是新加入的编外人员从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没想到也能如此勇猛。”
话都递到众人嘴边了,自然有好奇者问道:“这人是?”
肖阳回头眯眼一笑,眼光扫过崔家长房当家人,缓缓回答:“我大舅子,崔文康。”
听他这么一说,崔承祖双眼不由猛然一睁——崔文康?!他几时有了这种能耐?不过才半年多没见而已。他在京城时确实常寻衅滋事,力气也不小,可这一身武艺……难道,是在边地学来的?因为肖家?
是了,前阵子才颁布开武举的政令,可肖家未尝不能提前知道,听说侄儿有这打算已报名秋季的解试,或许,他跟着回来说是参加肖三郎的冠礼,却也有这缘由在其中。
还没等开考,就找着机会在几个皇子、诸位大臣眼前露脸——这真是好谋划!家世再加能耐和机遇,如此一来,他进入春闱应当是板上钉钉。
当崔文康与伙伴们以一敌四浴血奋战时,并且边打边撤时,又有四人遭遇了勋卫,并且是遇到了那足足有一百人的主力部队,这四人在鸣笛示警之后同样是采取了伏击、侵扰、突击、退撤相结合的战术。
与常规的死守拼命有很大的不同。
“丛林里,战士们身后没有必须保护的民众,没有不能被焚毁的繁华城镇,所以,也不需要死守一个地方。虽是驻地攻防战,但最主要的还是需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所以……”肖阳言尽于此没再多说。
眼神好的都能看见下面的肖家军对勋卫进行了各种迂回、包抄,各种侵扰、分割,将他们冲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慢慢蚕食其两翼与后方。
等到勋卫中路军冲击到驻地附近时,已经不到七十人,然后马上又中了两次埋伏,只剩下左郎将带领的不足四十人一鼓作气向前冲,准备去烧驻地的粮草与仓库。
既然已经是必败的局面,那好歹还是得稍微作出点战绩,不然,可就太难堪了。
结果,丛林战在最后关头变为了室内血战,诸位王公大臣伸长了脖子都没能瞧个分明,只听肖阳口头解说了一下“墙壁、墙角、门窗”等伏击关键。
不到一刻钟时间,“驻地”建筑上方便竖起了宣告结束的白旗,等所有人在丛林外的空场地中集合时,垂头丧气满目颓然的勋卫和灰头土脸却士气高昂的肖家军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左郎将简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粮草都还没看到就被灭了,团灭!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真他妈的大手笔,居然用整个驻地房子来设伏!
直接导致了接近十三比一的战损比,勋卫阵亡一百六有余,肖家军才十二个。
除了他们惯常用偷袭这种方法不够光明正大之外,简直无可挑剔。
而打仗又不是决斗,在一切为了胜利的前提下,又有什么手段不能用呢?是否光明正大根本不重要,能不能获胜才最关键。
因为这一次攻防战仅仅只花去了一个时辰,时间富裕,看客兴致正浓,于是,在短暂修整之后,不服气的勋卫们再次和肖家军决一死战。
这一次,是肖家军冲入叛逆窝点,进行歼灭战。
勋卫们原本还期待在熟悉地形和肖家军的战法之后打个翻身仗的,殊不知,所谓“歼灭战”其实质就是一个不留。
前特种兵肖阳训练出来的嫡系部队,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若说前一场他们还有些客气,这第二场就更是将丛林野战中偷袭与伏击的诀窍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才是真正的团灭,勋卫阵亡一百七十八,肖家军十个。
两场军演一结束,周左郎将丢了大脸,肖家军出了大彩,天家自然对提出这种“训为战、练为用”丛林训练方针的肖阳刮目相看,连婉如都被宣召进宫觐见皇贵妃,被大家上下左右全方位的围观了一整日。
派去驻守西南夷之事也成了定局,官职却还没定,上层还在探讨,于是,得等到年末当地官员述职之后再出发。
肖阳继续练兵,婉如也开始琢磨西南夷之事,她可没法急行军似的拿个小包裹就跟着丈夫去赴任,一面细细地整理行装,一面顶着京中红人爱妻的头衔继续参与各种聚会。
一时间包括哥哥崔文康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他在兵演时也算是大放异彩,也算是前途挺光明的潜力股,妹婿又是个家世不凡本身也能耐的绩优股,崔相年老势弱了可小青年们自身很有些会蓬勃发展的劲头,于是,说亲者几乎要踏破了崔家门槛。
崔文康摆出了一门心思为武举的态度,不乐意提及亲事。
婉如却有不同的想法。虽是亲爹不在,可毕竟还有祖父母能做主,说亲事也不成问题,相看之类的也犯不着哥哥用脑子,还不都是家里女眷去做,何况,他已经在皇子跟前露了脸,圣上心里挂了号,春闱基本没太大悬念。
“哥,咱虽可以等春闱后再待价而沽,可也不妨碍提前先和女方有个默契,免得被那些惹不起的皇亲榜下抢亲。”婉如抽空回了娘家很是直白的这么帮崔文康分析着。
“你看上谁了?”崔文康也不是傻子,听妹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万一当上驸马,那可是再也接触不了实权,还不如先定亲来得妥当,此刻在京里由祖父母选人总比落到张氏手里强。
“哎,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怎么好先告诉你?何况,我说了又不算……”婉如心里确实有个挺满意的人,却拿不准能不能抢了她给自己当嫂子。
这小娘子前辈子便是个人人羡慕而后又钦佩的对象,她出生高门世家却在春闱前订了寒门书生,原是父兄看上了对方才华可他却并没高中。
当家族想要悔婚时她却义无反顾的嫁了,夫妻琴瑟和鸣相互扶持,直至三年后那书生一鸣惊人,而后宦海沉浮又三年,书生得了贵人赏识却又因参与皇子间的争斗而败落,这位小娘子却相夫教子不离不弃……
“等我再参加几次赏花会,等看准之后有了机会就马上告诉祖母去,她虽老了却还没糊涂,肯定乐意自己孙儿得个好的。”婉如如此盘算着,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好,这等如花美眷若能便宜了哥哥,那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可大伯母那边?”崔文康微微有些踌躇,总觉得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嫁妆的事情已经递了话头到大伯夫妇那里,却再没人提及,他不好意思催逼,却在想,他们是不是想要刻意压制他这二房的长子。
毕竟,他年龄和长房的嫡长子崔文泰相近,大伯母亲生的嫡次子崔文峰又太年幼,万一对方有个什么意外,那按顺序本家的一切自然会便宜自己。
听了大哥的顾虑,婉如轻轻摇了摇头,宽慰道:“你是要走武官之路的,一早就表明立场要自己挣军功,不会影响表哥地位。我想,在大伯母心里没有亲娘的我们比张氏更教人舒心,你也别急,曹大娘都还没接回来呢,你的亲事也还没订,想提到分嫁妆总得有个理由吧?”
说起张氏,婉如才是更想皱眉,她隐约觉得对方或许会整点什么妖蛾子出来,比如,撺掇父亲在边地也给大哥说亲?
这么一想,她顿时惊悚了,这事情确实很有可能,一定要尽快订下来才行,否则按照先来后到或长辈的亲疏而论,祖父母订的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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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五服”制度是中国礼治中为死去的亲属服丧的制度。它规定,血缘关系亲疏不同的亲属间,服丧的服制不同,据此把亲属分为五等,由亲至疏依次是: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出了五服就是说血缘关系相当远了,可以视作没有亲缘关系也可以通婚。
来,关于五服的,上图:
谢谢各位的雷~~~
60、庶妹争艳
婉如想要让祖父母赶紧给哥哥定亲,又为保险起见想要亲眼见见那位传说中的贤妻典范;再看是不是要引导大家将其作为目标候选人。
毕竟;前辈子她很少参与交际,甚至与那位礼部尚书的孙女没任何往来;道听途说不能全然相信。
瞌睡来了正巧有人送枕头;八月八日清江郡主接了一张帖子,襄阳长公主邀请其于十日后;八月十八参与游园活动,帖子上标注了;此乃大型斗花会可带亲眷;闺女儿、侄女甚至族亲也成。
这说是帖子不如说是长公主亲自给自己堂妹写的便笺;信纸华丽而异香扑鼻。既然是大长公主发的邀请函;那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女眷绝对都能受邀并且肯定是趋之若鹜;想必能和那礼部尚书的孙女碰上面。
“裙幄斗花宴么?这通常是在春日举行吧?八月,都是秋季了。”婉如心里暗喜,但看着帖子却有些不解。
所谓斗花分了两种,一是自己头上戴着奇花去,看谁的最好。二是在院子中圈一个范围,让小娘子们闲逛限时摘花,看谁的最多、最好。
既然这是游园又野炊的,也没说限制带多少朵花,那斗花评判免不了是后一种,秋天这最多的就是桂花和菊花,桂花没法戴,若是说和人争抢菊花,这真是——没意思。
“长公主这花笺的重点,似乎是闺女与侄女。”大嫂很快就点出这么一句话,使得清江郡主与婉如恍然大悟。
“她应当是想给儿子纳妾或娶媵——七郎才和平康里的艳妓闹出了些风声,是该选个好的让他收收心,”郡主说罢便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抱怨道,“这天气,说是秋天了可怎么还挺热。唉,斗花宴太折腾,可帖子都下了不去又不成。”
若长公主真是想挑个好人选,那一定是想邀请自己堂妹去帮着相看,清江郡主躲不了这懒。
“难道是,希望等小娘子们汗如雨下了再来看看卸妆后的真容?”婉如狭促一笑顿时想起了肖阳说的话。
他不乐意婉如粉扑得太厚太白,觉得那跟假人似的,甚至好奇的八卦:“那些一个月只去正妻房中三五次的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妻子长什么样?所以啊,我屋子后面有温泉那真是明智之举。”
“阿家哪用去斗花,多半是请您做评判。”梅清越说完后就向婆母请示说自己杂事颇多,儿子又略有些上火嘴角起了一圈疱,她想要留在家中照看一二。
“你确实犯不上去凑热闹。”清江郡主点了点头,瞧着大媳妇心中很是满意,她这人看似有些古板,可并不是死脑筋,聪明又正直严谨的人,才配为宗妇。
见到婆母同意嫂嫂不用出门,婉如立刻很识相的笑道:“嫂嫂安心在家便是,阿娘有我服侍。”
至于肖阳的庶妹肖晴究竟能不能出行,那还得看婆母的意思,她没兴趣自作主张的在谈话间将其加上。肖晴不过十二岁,长公主为儿子纳妾哪儿需要自己叔伯妹妹的庶女凑数。
果不其然,清江郡主很是淡定的点头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