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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筱有些警惕地看了看蒙面女子,道,“你是谁?”
蒙面女子还未开口说话,宋嬷嬷连抢着回答道,“二小姐,她是临——”
“不要说。”
宋嬷嬷立马吱声,将未说出口的话也吞进肚子里,但有些疑惑地看着蒙面女子。
“你走吧!”蒙面女子站起身来,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宋嬷嬷见状,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蓝筱看了看蒙面女子,又看了看宋嬷嬷,道,“你们到底是谁?宋嬷嬷,我爹爹是不是在安县?”
蒙面女子朝宋嬷嬷摇了摇头,忽然听到什么声音。蒙面女子连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转眼间就看不到人影。
看着那速度,蓝筱当着愣住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人,而宋嬷嬷只是看了一眼蒙面女子,没有说话。
“宋嬷嬷,你跟我说说,她到底是谁啊?”
“不行,小姐说了不能说,要是说了,小姐肯定会生气,等时机成熟了,二小姐自然会知道的。”
宋嬷嬷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蹿了出来。
“将军!”
“爹爹!”
蓝筱有些欣喜地看着来人,而蓝震天亦是满脸的惊喜,将蓝筱搂在怀中,道,“筱儿,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刚才吹笛子的可是你?”
原来蓝震天也是被这笛声吸引过来的,之前收到宋嬷嬷的信,说是有急事,让他赶紧赶过来,这会看到蓝筱。蓝震天还以为宋嬷嬷所说的急事就是蓝筱。
“宋嬷嬷,你说有急事,是不是说筱儿的事?筱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蓝筱看了宋嬷嬷一眼,道,“宋嬷嬷,到底是什么急事?你们不会是想着要杀我爹爹吧,是不是跟刚才那人有关系?”
蒙面女子和宋嬷嬷之前的话,蓝筱都听在耳里,在她看来,肯定是宋嬷嬷把爹爹引到这里来,然后那个蒙面女子把爹爹秘密杀了,这样爹爹就不能带兵打战,她们蓝临就少了一个对手。
宋嬷嬷一听蓝筱这话,急了,“二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会想着要害将军。”
蓝筱显得有些不大相信宋嬷嬷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蓝震天拍了拍蓝筱的肩膀,道,“筱儿,可不能对宋嬷嬷无礼。”
“爹。刚才还有一个人在这里,我跟她交手过,武功很高强,刚才跑了,而且之前宋嬷嬷吹笛子的时候,我正好碰到那人出来,她们说了很多,还说蓝临要速战速决才行,肯定不是好人,爹爹!”
“刚才笛声不是你吹的?”蓝震天看着蓝筱询问道。
蓝筱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宋嬷嬷吹的,我是得到消息说爹爹你来了安县,我才急急忙忙找过来的。”
“宋嬷嬷,这是怎么一回事?”
“将军,您看完这封信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家小姐说了,要是将军不同意,到时候就战场相见,要是同意,小姐会很快来见你的。”
“小姐?”蓝震天显然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宋嬷嬷口中的小姐会是谁,他狐疑地展开信,还未看里边的内容是什么,目光刚落在哪些俊秀的字上,双手就开始颤抖起来,神色变得有些激动。
“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说了什么啊?”蓝筱摇了摇蓝震天的胳膊,试图把有些发愣的蓝震天摇醒过来。
蓝震天两眼有些空洞无神,望着宋嬷嬷许久许久,宋嬷嬷被蓝震天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开口道,“将军,将军?”
“这信是不是真的?”蓝震天半响后才开口,不过,那声音却像是寒冬的冷风,蓝筱有些震惊,从小到大,爹爹虽然很严厉,但从不会这样。
“啊?”宋嬷嬷愣了愣,过了一会才明白蓝震天的意思,回话道,“将军,这的确是我家小姐的亲笔信,小姐说了,是战场相见,还是几天后再见,全凭将军定夺。”
蓝震天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握成拳,手中的信。也慢慢捏成碎片,风扬起,飘飘洒洒,落在池塘,漂浮着。
“爹,你怎么啦?”蓝筱有些不安的看着蓝震天,宋嬷嬷朝蓝筱和蓝震天欠了欠身,道,“时间不早了,将军和二小姐随我先去歇息吧。”
蓝震天没有移步,目光如炬。看着宋嬷嬷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来见我,这些年,她就这么忍心看着我们。”声音很压抑,到最后,还有愤怒和悲怆,那一刻,蓝筱只是愣愣地看着,那样子的蓝震天,真的变得很苍老和无奈。
突然有一个猜测浮上心头,可是,蓝筱却又不愿意去承认,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蓝震天的话,宋嬷嬷的话,还有那蒙面女子的话。
“那蒙面女子是不是我……我娘!”
宋嬷嬷有些惊讶地看着蓝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她的沉默却印证了蓝筱的猜测。
“果然是,我娘还活着!”不知为何,蓝筱此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个自己心心念念十来年的人还活着,可她却觉得很伤心,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慢慢蔓延开来。
是啊,要不是娘亲,忠心耿耿的宋嬷嬷还会臣服于别的人?如果不是娘亲,刚才想方设法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怎么会在听到自己的身份时,突然放弃杀她,若不是娘亲,为什么爹爹看到那人的亲笔信,情绪会那么的激动。
所有的猜测到最后只有一个可能,那蒙面女子确实就是蓝筱的娘亲。月氏族曾经的圣女,蓝临曾经的护国公主临伊。
蓝筱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这一切,月氏族的圣姑说得没有错,都是算计好了的,就连娘亲也算计好了,跟爹爹成亲,不过是一个策略,到头来,一家人还不容易相聚,竟然还要在战场上相见,这难道不是一个笑话?
蓝筱也终于明白爹爹为何看到那封信后,会那般的失态和震惊,一个他苦守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到头来却告诉他要么背弃荣国,要么两人就战场相见,互为敌人。
“你告诉你家小姐,既然她这么说了,也该知道我的脾性,咱们战场上相见吧。”
许是没有想到蓝震天会这般坚决,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与临伊公主为敌,“将军,将军,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需要再考虑了,我蓝震天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绝对不会出卖国家,做一个卖国求荣的小人!”
蓝震天的坚决,让蓝筱也感染到,就如之前她的决定一样,而且,她手中还欠着荣国的血债,曾经已经做错了,以后怎么还能错。
“嬷嬷,既然我娘亲是在我八岁的时候离世的,那么,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要是宋嬷嬷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跟我爹爹就要走了,你多多保重!”
蓝筱这话,说的也很坚决,只是,心底却隐隐作痛,而宋嬷嬷满是惊诧地看着蓝筱和蓝震天。
“你们真的不愿意见到小姐?”
宋嬷嬷不禁有些心疼,为临伊心疼。
也许在别人看来,小姐是太狠心了点,扔下丈夫和孩子,十多年不见,可他们又怎能知道小姐的苦呢,趁着蓝将军守在边疆的时候诈死逃出蓝府,只为了不背叛月氏族,为了蓝临一统天下而牺牲。
“筱儿,你就这么认为想的吗?”
优柔的声音在蓝筱身后响起,少了几分冷冽,变得熟悉生动起来,似乎在梦中经常听到。
蓝筱转过身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白衣,没有了面纱,也没有了帏帽。
眼前的人跟蓝震天书房里的画像几乎是一模一样,蓝筱只是看着,没有说话,蓝震天走到蓝筱身边,紧紧握着蓝筱的手,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边,不再移动。
这白衣女子正是临伊。
在临伊听到有脚步声时,她几乎是很肯定来人是蓝震天,不知道自己与他的相遇会是在这个时候,原以为他们不会再有相遇的机会,可是,却还是没能躲过。
然而,临伊并没有离开这,不过是藏在茂盛地树林之中,远远地看着蓝震天,看着蓝筱,想念了许久,现在人都站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不曾想过蓝筱会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认定她的娘亲已经死了,死在她八岁的时候,临伊当然知道蓝筱这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再认她为娘亲,那么,他们只能是战场相见。
也许是不甘吧,临伊终究没有忍住,走了出来。
沉默之后,蓝震天终于开口,打破沉寂,“不是说好了离开的吗,怎么又回去了,还是说,从一开始起,你就在骗我,一直都在为他们做事?”
“我——”临伊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蓝震天说得也对,她一开始就没有跟蓝震天说真话。
第四卷 家长里短 第九十章 再次的重逢
第九十章 再次的重逢
蓝筱和蓝震天看到临伊公主出现后。虽然很震惊,但是,并没有停留多久,趁着月色,两人从安县直接赶往南扈蓝府。
临伊和宋嬷嬷目送着蓝筱和蓝震天决绝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临伊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这一辈子,为何幸福那么短,痛苦那么长。
“小姐,我们回家吧!”
临伊没有说话,抬脚往回走,只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伤心,不用说,便能感受到,宋嬷嬷在临沂身边二三十年,自然很清楚,轻轻叹息一声,不知该埋怨上苍的捉弄,还是抱怨命运的不公。
从安县到南扈这一路。蓝震天一直没有说话,蓝筱也不敢轻易开口,这一晚,她知道爹爹跟以往都是不一样的,那种怒气不是下属不守军规,抑或是不停调遣的怒气,而是压抑了许久,迟早都要爆发的“火山”,蓝筱自然是不敢去碰触蓝震天的的伤口。
也许是有关娘亲的记忆太少,虽然经常在梦中梦到,可之前看到临伊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安然无恙,蓝筱却丝毫感觉不到兴奋,只是漠然地看着,好像事不关己。
她挂念地,只是那个站在梨树下,吹着相思曲,会柔声唱歌给她听,会温柔对她笑的娘亲。
蓝筱一路奔波,相当的疲倦,从陈国长白县到南扈再到京城,接着又赶往安县,现在又赶回南扈,这些天几乎都是在路上度过,而且心底一直担忧着,并没有好好休息过。
回到蓝府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放眼望去,天边已泛出蒙蒙亮光,站在蓝府门口,蓝震天抬头看了看,朝蓝筱说道,“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蓝筱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浮起笑容,可是,一想到蓝子淇,蓝筱脸上的笑意立马褪尽,有些担忧地叹息一声,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怎么啦?”听到蓝筱的叹息,蓝震天忍不住停下脚,回身问道。
“没事,咱们回家吧!”
蓝筱亲昵地挽着蓝震天的手臂,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一个想依靠父亲的女儿。
蓝震天侧头看着蓝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轻轻拍了拍蓝筱的肩膀。道,“咱们回家吧!”
蓝府的大门虽然紧闭,可是,这并拦不住蓝筱和蓝震天,两人轻功一展,很快就越过围墙,进了院子,虽说是自己家,用这种方式未免有些偷偷摸摸,但是,蓝震天和蓝筱并不想打搅到府里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