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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见这白衣人被赵少那般捧着,自然以为他也是坏人,一把推开他,怒道:“你干什么!”
南宫煜笑笑,轻轻歪了下脑袋,慢慢退到了一边。
☆、第四章 星河之痴痛心扉
我却是愣了。刚才咋听之下,觉得南宫煜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见到这个小动作,心头才猛地通明起来。
南宫煜南宫煜,可不就是以前段非烟所说的那位“笑面诸葛”吗?
我记得先前段非烟曾经模糊地提过,他初初接手沉香楼,得到过楼中两个人物的倾力支持,一位是最为神秘的沉香七杀中的血杀,还有一位,就是眼前这位笑面诸葛。
江湖上的人提起血杀,恐惧畏惧居多;提起这位笑面诸葛,却是敬服者甚众。只因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鬼神莫测之术,外兼武术纵家之长,实实在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号无双的人物,不愿居庙堂之高,也不隐于市井,屈居在沉香楼,倒是江湖上最大的谜题。
他虽属沉香楼,却常年在江湖上飘荡,名声在外,有人为了求他卜算一卦一掷千金,有人为求一副墨宝倾家荡产,这人却一身轻松,坦荡自在。
外人将他传得神乎其神,我只记得段非烟提起他的时候,嘴里衔了跟狗尾巴草晃悠,耸着肩膀无所谓地样子:“小煜啊,别看江湖上人人传他多神鬼莫测,其实就是个懒散的家伙,还特别的糊涂。这么大人了,还常常偏着脑袋做个小孩子的样,你说好玩不好玩?”
于是此刻,我终于没被他的气度彻底镇住,将他跟段非烟嘴里的他对上了号。
“你是南宫煜,笑面诸葛?”我仰着头看他,微微眯着眼睛,半敛了嘴角笑问。
他手里的折扇啪地一收,笑了开来:“如假包换。”
我立即笑了,挣脱林平安的搀扶,微笑着走到他面前,从袖中掏出一物,借身体的遮挡,轻轻问他:“既是笑面诸葛,不知道可认识此物?”
他漫不经心地低头,却在看见我手里的东西时,惊讶地抬起头来看我,然后颤抖着手结果了楼主令细细看了看,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深沉。
半晌后,他将楼主令还给我,神色复杂地低下头,缓缓退了两步,单膝屈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抱拳朗声道:“属下参见楼主!”
这一下变故突然,赵少等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我和南宫煜,不知道如何是好。林平安则是完全傻眼了,不认识一般地看着我,眼里有畏惧,还有些羞愧。
我连忙扶起南宫煜,淡淡笑道:“可不是专门跑来要你给我跪拜的。王苍在哪里,星河可好?”
南宫煜点点头:“都安置好了。王苍在此苦等楼主不来,如今正沿途返回夏国寻楼主踪迹。”他上上下下打量我,犹豫着道:“楼主这满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此说。南宫煜会意,先转身遣走了赵少等人,才扶我入内。
我见林平安低着头在门口徘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酸涩,问南宫煜要了些银锭,嘱他稍等,走到林平安身前来。
将手里的银锭塞到他的手里,我握着他的手,殷殷切切的道:“林大哥,你是个好人。这些时日多谢你护我救我,苏秦不甚感激。只是秦儿本是亡命天涯的人,之前骗了大哥本是迫不得已,希望大哥别放在心上。”
林平安低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银子,一直不搭腔,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银子你拿着,是我一点心意,你拿回去,给大娘大叔添些衣服家用吧。秦儿从今往后,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搏命日子,这一身的伤也是仇家所赐,先夫的仇,也还等着秦儿去报。就这番凶险,我不想连累大哥,大哥就当……从没遇见过秦儿,也别对人说起我,免得惹麻烦上身,可记住了?”
我絮絮说完,殷切地盯着他,只盼他给我个安心的答复。
林平安却突然抬起头来,讷讷道:“我,我……不是为了你的银子救你的……”
我笑了:“大哥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也佩服得很。只是苏秦真的不能再连累大哥了。大哥就听我一句劝,好好娶个媳妇,生一群活泼伶俐的孩子,平平安安过一生。等苏秦日后办完大事,说不定还会寻大哥做个邻居呢!”
他眼中波涛汹涌,朴实的年轻人不懂说什么离别的话,只是眼睛亮的更加厉害:“好,那我等你。”说着捏一捏手里的银子,下定决心般,深深看我一眼,猛地扭头跑了出去。
南宫煜将星河安置在洪原郡街道的一处老宅子,他带我过去时,星河刚刚起床,大约是起床气作祟,他坐在床上又哭又闹,当初那张萌死人的正太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服侍他的人,嘴里大声嚷嚷着:“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穿这件衣服!”
几乎是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
听到他变成这样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这样的星河,怎么能让人不心痛,怎么能让人不惋惜呢?
星河听见脚步声,似乎是心头有所感,抬头往我们这边看来。他直接无视掉南宫煜,看向眼泪汪汪的我,忽然咧着嘴对我笑,伸出手来面对我:“抱抱,我要抱抱!”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把扑过去,搂住他嚎啕大哭。直哭得星河不耐,挣扎着要从我怀里出来,我才抹了眼泪,亲自从侍女手中拿了衣服,给他穿上。
星河这会儿却不嫌弃这件衣服,乖乖地任我把衣服给他穿上,结果侍女手中的帕子抹了脸,欢欢喜喜地牵着我的手蹦下地来。
“你是不是娘亲?”他仰着头问我,眼中有些许疑惑:“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之前很喜欢你。你是我娘亲吗?”
我摇摇头,眼睛又酸涩起来,只能生生逼回眼泪逼自己露出笑容来:“我不是你娘亲,我是你的姐姐。”
“姐姐,非烟哥哥在哪里,他怎么还不来看星河?星河最近很乖,没有下毒还五岚师傅拉肚子。”他很顺从地信了我,随即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第五章 天下大计为哪般
我诧异地扭头看南宫煜,南宫煜无奈地摇头道:“星河现在的智力,只停留在五岁的时候了。那时候非烟刚刚手痒他不久,他最粘非烟。非烟将他送到季五岚那里去,说好了他要是乖乖的,就常常去看他。”
我心头的痛一点点蔓延上来,再看星河,就觉得痛彻无比,只能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这么个可爱的孩子,邝胤贤,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南宫煜很懂我,吩咐了侍女带星河去吃早饭,又摸着星河的脑袋笑着哄他:“星河乖乖吃早饭,吃完饭再来找姐姐,好不好?”
星河却害怕什么,紧紧拽了我的袖子不松手。直到我拍着他的脑袋笑着说:“星河乖乖去,姐姐待会儿来找你。”他才松了手,一步三回头的由侍女牵着去了。
星河走后,南宫煜也转身出去,一会儿给我带来两套新衣,并着些伤药送进来。
我包扎好裂开的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打开门,却见他就在院中坐着,见我过来,站起来笑了笑,领我去吃饭,嘱咐我先休息,什么事都等王苍回来再说。
“南宫,麻烦你帮我把沉香楼的档案带过来。我想先看看。”
我很坚持,南宫煜没办法,大约也是不大想管,便命人去取了存在分舵里的一些事务给我,自己又出去了。
这一天我埋首在沉香楼密如书海的档案中,直到月落西山才看完了部分资料,熟悉了沉香楼的一些日常工作。站起来伸伸懒腰,屋外星河的吵闹声就传了进来。
我刚打开门,星河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身,一直没说话,只是将头埋在我怀中,气鼓鼓的模样。
一问侍女才知道,这家伙是因为我早上说等他吃完了饭去接他,就等在后厅里等了许久,实在等不住了悄悄溜过来看几次,我房门紧锁,又只能委屈地溜回去。这次过来刚好遇见我打开门,他就顾不得许多,开始使上了小性子。
我哭笑不得,一颗心中满满是自责内疚。这么大的一个男孩子,如今像个小孩子一般,惹人怜惜之余,更多的是心痛。
我摆摆手让侍女下去,牵了星河踱到后厅去吃饭,一口口喂他。他不挑食,我喂什么吃什么。
身后的侍女忍不住笑道:“少爷今天倒是乖了,往常这也不吃那也不合的,可挑剔着呢。”
星河十分不满,撅着嘴巴瞪她,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却绞着衣服,似乎是怕我骂他。
我笑笑,拿眼睛看他,见他一边绞衣袖一边悄悄看着桌上的一盘红烧肉,夹起一块喂道他嘴里,才道:“星河现在乖了,以后也会很乖,是不是?”
星河一边嚼肉一边点头,眉眼弯弯,十分温顺可爱。
吃过了晚饭,星河还不肯回房,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竟一步也不舍得离开我。我若要走开,他便会拽了我的衣袖不松手。
我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影子。我只是模糊的觉得,或许星河还有些我的影像,或许是记着我离开了再也见不到的念想,才会这么依恋我,越发不忍心拨开他的手,走哪里都带着。
回到房里,房里却立了个人,见我进来,立即跪倒:“王苍谋划不利,叫邝胤贤得了空隙加害楼主,王苍有罪,忘楼主责罚!”
我扶他起来,叹道:“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可找到了奸细?”
王苍便将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原来那日,他本来计划缜密周全,先用假星河拖住邝胤贤,迷惑他们,随即将星河带出夏国,来楚国相会。又找好了沉香楼的细作混进京郊别馆,要换了我出来。
按照计划,换我出来后,还有人负责接应我,将我安全送到骊山,再由骊山布置好的人分作两拨,一拨带着我往楚国去,一拨则掩饰我的行踪,往燕国去。
谁知道,岔子就出在假星河这一环上。星河刚出牢门,就遇到邝胤贤亲自去问讯,一举就拆穿了假星河。他受不住刑,将计划和盘托出。邝胤贤于是就得了先机,在我还没有踏出京郊别馆,就将骊山深处等候的人一网打尽。
本来他是派了两拨人前去防我,一部分躲藏在骊山,一部分则赶往京郊别馆,本是将计就计的绝密,却被苏沐打乱,让我险险逃脱。
王苍又问我是如何逃脱的,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是沉香楼里一等一的高手,在那种情况下要逃脱也是极难的。
我便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如何从京郊别馆出来,如何借苏沐逃走,如何被伤,最后如何到了楚国。
王苍听到后来,不禁表情肃穆,看着我的目光,终于不再是单纯的看一个楼主的女人。
这一番长谈下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南宫煜还没有回来,星河昏昏欲睡地趴在我的膝盖上,神色恹恹的打着瞌睡。
王苍一边看着星河,一边试探着问我:“楼主接下来打算如何?”
这事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问起,倒也不必瞒他:“我打算先去淮京,接手沉香楼后,再以沉香楼的军力,助楚国一臂之力。”
“为了楼主?”王苍听后,如是反问我。他知道我心中的仇恨,这般的想法,倒也在意料之中。
我摇头:“也不全是。非烟的死自然要让燕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