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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楼主,夫人醒了!”
刚刚睁开眼睛,耳边就听得一声惊喜的嚷嚷。这声音好特别,我细细辨别就知道是食杀。
随即段非烟的头探了过来。
我不过是睡一觉,他的脸色就变得这么憔悴,青色的胡子都微微冒出了头。眼圈微红,那种厚重的疲惫感,让人看了就想睡觉。
我想坐起来,奈何动一动手指都没力气,试了两次也不行。段非烟赶紧扶我半坐起来,递过来一杯水。
“你昏迷了两天了,吓死我了。”他一边喂我水,一边给我解释:“自从解了冰松丸的毒,你的身体就耐不住疲劳。你操心太多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劳累,再昏倒一次的话,我会害怕的。”
原来我不是睡得太沉,而是在睡梦中,糊里糊涂昏迷了过去。要不是段非烟及时发现不对,我可能还要多睡个几天才醒的过来。
他守了我两天,片刻也不离床边。见我醒来,又给我探了探脉,确定我的确只是太累了,才渐渐放了心。七杀都已经退出去了,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段非烟握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暖:“你醒来就好。”
“对不起。”我哽咽:“让你为我担心了。”
“你呀,就是太在意那些跟你相关的人了。总是这样让我心疼,怎么能行呢?”
他宽容地笑笑,伸手替我理了理乱发,才说:“我一直跟你说,一切有我,不相信吗?以后邝家那小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派了沉香楼的人接走了他们,安置在一个邝罙铭找不到的地方,除非他真的洗心革面,否则他们必定无法见面,其他人也休想用他们的命来威胁你和他。你可放心?”
我震惊地张大眼睛,看着段非烟有些发愣。
“别这么看着我。”他冲我挤挤眼睛,揶揄:“要是感动的话,我允许你亲我哦!”
☆、第二十章 敌不动,山不动
他话说的轻松,可是我知道要在短短的时间里,从邝罙铭、赵正安、邝胤贤等人的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安排好这一切,他一定费了不少心力。
跟我说话间,他已经全然放松下来,倦怠之色再也不加掩饰,悄悄别过脸去打了个哈欠。
我拍拍身边的床铺:“既然困了,就上来睡一会儿。”
段非烟也不推辞,大约是真的困极,他将我放平摆在里侧,自己也脱了鞋子躺在外面,合上了眼睛。
我侧着头,支撑着身子凑过去亲吻他,他没睁眼,嘴角却勾起了弧线,笑着说:“看来果然是很感动啊……”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大约是已经睡着了。
段非烟睡得沉了,我却越发清晰。应该是之前睡了太多,现在觉得精神还不错。我躺不下去,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来穿戴整齐,再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打开门,却意外地看到血杀在门口守着。他见我出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地神色,脚步也没动。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他,便轻轻说了句:“跟我来。”径直往前走。
血杀犹豫了一下,才跟着我过去。
我问了些关于军营动向的事情,他都一一作答,态度依旧是我熟悉的不冷不热,简单几句话概括了。待我问到邝罙铭的动向,他才说得比较详尽。
大约就在我们回到丰源郡的那天下午,邝罙铭就派了人去接齐榛和邝启幕。但是段非烟办事周密,早就在附近安排好了人,及时拦截了前去接应的人。段非烟又另派了人马,带着我的信物,那日齐榛给的一枚发簪,顺利带走了齐榛和邝启幕。
听说邝罙铭没接到人,又得知人已经不知所踪,急得团团转,命他的暗影天翻地覆地找人。
我又问了赵正安的最新情况,血杀说楚夏停战后,赵正安深居简出,如今在皇宫中,守着他病重的妃子。我随口问了句是哪位妃子,血杀的回答却让我大惊失色。
是燕妃,燕儿。
我再追问具体如何,血杀除了知道燕儿是得了伤寒,其他的就说不上来。毕竟燕妃原本不是最得宠的一个,沉香楼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赵正安身上,能打探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
伤寒在现代,不是什么能要了人命的病;可是古代这个医学不甚发达的时代,却是个要人命的可怕东西。燕儿她,熬得过吗?
我心里有些乱,想到吴蒙,又有些愧疚。想来想去,心中却没什么主意,只能问血杀:“楼主有没有说怎么办?”
血杀说:“楼主没说。”
我思考了好半天,才决定了一件事。我让血杀把食杀叫来,回房写了封信,用蜡封好后交给食杀,嘱咐他亲自为我走这一趟,将这封信亲手送到吴蒙手中后,呆在将军府等我们回去。
我相信吴蒙看了这封信,会用得上食杀。
食杀二话没说拿着信去了楚国。而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忐忑中。
两日后,燕军的分头部队到达丰源郡外。果然跟我们猜测的一样,声称八万人的大部分,实则是不足一万的残兵弱兵。这群人到了丰源郡外,知道攻击无异于以卵击石,直接放弃了抵抗,象征性地在丰源郡外走了一圈,就返回五遗关。
第二日,沉香楼传来最新消息。
邝罙铭果然耐不住,积极联络了薛令方面。就在昨夜黄昏,他策动内应打开了京南关,燕军长驱直入,京南关将士们拼死抵抗,却终究敌不过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邝胤儒战败,带着三万不到的败军,往丰源郡而来。
这日正午,邝胤儒的部队入主丰源郡,我带着一干将士们前往迎接。邝胤儒入主丰源郡后,跟郡守安排妥帖部队,理解过来找我。
他见到我后,好半晌没说话,只用一种深沉幽暗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后背发毛。等了许久,他吐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我佯装听不懂,用眼神示意他解释补充。
邝胤儒却没有再说话,反而是轻轻巧巧地转移了话题:“刚才郡守说你前几日受了伤,可严重?”
“小伤而已。”我颔首,给他推过去一杯热茶。
邝胤儒顺手接过去抿了抿,就放在桌上不动。恰好段非烟从外面回来,他便站起来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周将军”,便告辞出去。
段非烟问我:“他来干嘛?”
“不知道。邝胤儒有点不对劲。”我想着刚才他的表现,只能用四个字来总结:莫名其妙。
虽然我们曾经心意相通,但是时过境迁,如今的我再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如同他也猜不透我的心思一样。
段非烟了然地一笑,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打开看了看,是沉香楼从京都传来的情报。大意是说,邝胤贤即将率着文武来丰源郡,鼓舞士气。算算行程,大抵是在一两日到达。
“你打算怎么办?”我收好情报,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段非烟,心头的疑惑堆得比山还高。
段非烟说:“邝胤贤这个时候来鼓舞士气,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天下人,他的目的还是在你。这一次如果表现好了,楚军就不得不顶了援军之名,下次冲锋陷阵,少不了要给别人当替死鬼。如今丰源郡加上邝胤儒的部队,不过是七万多人,他不那么做,岂不是要等着国破家亡?”
这倒是个大实话。
我此次看透了薛令的意图,又决然领兵避开刀锋,保全了自己的部队,让夏军独当一面,的确存的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如今夏国危急,邝胤贤一心想要保全自己的实力,偏偏形势上又是三国中最紧急的一个国家,内忧外患,套用一句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他的大部分精力,还在对付邝罙铭之上,难免分身乏术。
而燕国是他的敌对国,唯一可以仰仗的是楚国。如果我完全没有动作,他就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纵然是满腔抱负才华,又如何呢?
☆、第二一章 燕儿之事告吴蒙
“京南关失手,相信薛令整军后,不日就要有所行动。忽律衮祈果然预测得没错,只是接下来,真的要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吗?”想到忽律衮祈的计策,我心头很有些犹豫。
相比较我的犹豫,段非烟就显得格外的清醒和果决:“秦儿,那是最好的办法。虽然要牺牲他,但是他既然在那份名单内,早点除掉未尝不好。”
“我知道。可是始终跟他并肩战斗那么久了,就这么放弃,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忍心。”怎么说也是一起战斗过的兄弟,说杀就杀,我的确下不去手。
段非烟拍拍我的手,语气诚恳:“我去就行了。”
“要不,把南宫煜召来吧?”我想了想,不大肯定地提出了我的建议。
段非烟摇头:“让他看着沉香楼就行了,我要保住根基不被动摇,才能继续我的行动。”
大约是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和担忧,段非烟很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他把丰源郡的地图摆在我面前,跟我分析附近的地形。
丰源郡地处东北方向,正是多个气候带的交叉地,这一代灌木茂密,最是容易藏身。加上山丘众多,降水充沛,这一代的植物也长得格外的厚实,十分便于行军掩饰踪迹。
处在这样的地势,丰源郡无疑是个容易被偷袭的所在。但是由于丰源郡地处山部冲积平原,城内地形相对开阔,粮草丰富,又无形中为丰源郡提供了一定的保障。
如今楚军占据丰源郡,即使邝胤儒的到来,地位有所改变。但是一方面基于楚军的实力,楚军在丰源郡反而反客为主,夏军还要忌惮三分。这样一来有利有弊,反而是弊大于利。即使我已经命令军士们低调行事,也难免会被虎视眈眈。
我们分析了地形优势,才说到如今的境况。
京南关失守,丰源郡成为夏国最近的防守点。但是,丰源郡必定不是个屏障,如果不夺回京南关,势必没办法阻拦燕军。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燕军长驱直入,夏国覆亡,那么楚国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我已经无意找赵正安复仇,可是楚国成为目标,吴蒙就不得不挂帅出征。他的身后,连着双荷和长风还有刚刚出世不久的吴玲书的性命,我却不能不管。
我告诉段非烟,我已经休书一封告诉吴蒙,燕儿还活着的事情。段非烟惊得跳起来,直骂我傻了。
我想过他的反应或许会激烈,但是没想到会如此激烈。
段非烟摇着头说:“秦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吴蒙和燕儿兄妹情深,而你明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他,害他心上不说,更是阻碍他们兄妹相聚,他待你全心全意,要是得知你做了这样的事,按照他的脾气,难保不会恨你入骨!”
“他要恨,我也只能认了。”我讷讷地看着他,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件事上,我的确没有想得这么多。
“你这样说多不负责任,”段非烟有些生气,脸上的饕餮显得更加的阴沉,衬着他的眸色,说不出的让人畏惧:“忽律衮祈跟吴蒙的关系,远比你我。你贸然行事,如果吴蒙记仇,必定在忽律衮祈面前残你一军,到时候,楚国不会放过你,如今燕国也不会放过你。就算我举沉香楼之力护住你,那也害怕出个意外,到时候又该如何办呢?”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好像有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伸手牵了他的衣角,好半晌才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
段非烟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