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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是伟大的北疆真主动怒了?惩罚我们么?……
冥离漠打马立在延州河畔,看着在滚滚水浪中挣扎的几万人马,星眸荡开圈圈燃着火星的愤怒涟漪,这不是天降惩罚,这是,夜银风的计谋!
“主上,这、这是怎么回事?!”离空在冥离漠身侧,声音有一丝颤抖,神色更是一片苍白,大军还未征战,竟生生折了几万兵马!
水势减缓,被冲走的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在延州河中挣扎喘息。
“大军立刻渡河!”冥离漠冷声吩咐,一向淡然的容颜也闪过一丝羞怒。
“主上,先救将士们吧!”北疆一员大将极度不忍地看着河中狼狈不堪的人马,上前建议道。
“没有时间了,你听!”冥离漠恨恨道,一双星眸狠狠看着远处丘陵。
北疆大将一愣,凝神细听,马蹄声如滚滚的夏日惊雷,由远及近,抬眸看去,却见黑压压的大宇军已经越过丘陵,冲了过来。
“儿郎们,速速渡河,准备迎战!”大将拔出长刀,向前一挥,厉声喝道。
“迎战!迎战!儿郎们冲啊!给我们的勇士报仇!”北疆另一员大将亦一马当先,冲向迎面而来的大宇军。
天晴,风止,水缓,塞外荒原,一切静止,剩下的,就是漫天厮杀声,漫天的怒吼声。尸陈如山,血流成河,整条延州河都被染成红色,直至很久之后,河水依旧成淡粉色……
史上记载,“延州河一战,大宇以二十五万兵马力敌北疆三十万铁骑,虽然伤亡惨重,但我军主帅北宁王爷运筹帷幄,足智多谋,我军将士骁勇善战,最终以少胜多,大挫北疆锐气!”
至于历史外的真实生活,仍在继续。世事变幻,天下命数,端看谁主沉浮。
“姑娘,我们就在这三关口等主子吧。”两匹威风凛凛的战马矗立天地间,一匹上是矜尘和紫风,另一匹上是紫云和碧荷。
“也好,紫风,你去看看,前方战事如何?”矜尘轻眉微蹙,轻声道。
“好,姑娘,您在这里等紫风。”紫风扶着矜尘下马坐到路边的一块半高的青石上,转身吩咐紫云和碧荷,“照顾好姑娘。”
“姐姐放心。”紫云嘻嘻一笑,看着紫风打马远去。
午后的阳光斜斜倾洒在荒原上那浅浅淡淡的草色上,幻化出迷离朦胧的浅黄色光晕。矜尘怀中抱着小灵狐,无神地看着那梦幻般的光晕,听着清晰的心跳。
许久,一阵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清风拂过,矜尘猛地清醒,自青石上起身,清眸远眺那道目光尽头的平线,来回徘徊,坐立不安。
紫云和碧荷静静守在她的身边,两双眸同样看着远处天地。
小灵狐探出小脑袋,轻轻蹭蹭矜尘的手,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看着矜尘:别担心,他肯定能赢,我的预言很准哦。
我知道他会赢,矜尘跟小灵狐心语,我只是担心,他又受伤。
哪个男人身上没点疤痕,小爷也有,你瞧瞧!小灵狐摊开右爪,矜尘果然在那小小的肉肉的爪缝中看到一道箭痕。
你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矜尘一愣,心疼地握住小灵狐柔软的爪子,在自己心里,这个小家伙早就如亲人般。
说来,那可是久了,小爷三个月那会,不知人间危险不解人之险恶,背着祖奶奶跑出来啦……小灵狐一提起这个,顿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跟矜尘讲起来,那丰富夸张的表情逗得矜尘忍不住一笑,这一笑,心中的担忧也减轻了许多。
“姑娘,紫风姐姐回来了……”远远地平线奔来一匹骏马,紫云一个轻跃挡在正与小灵狐交流的矜尘身前,凝神看去,却是紫风,不由轻舒一口气。
“姑娘,前线还在激战,不过您放心,主子安然无恙,夜影阁的护卫一直守在主子身边。”紫风手握长剑跳下战马,淡紫的衣衫上是点点暗沉的血痕,如一朵朵幽暗的梅花,显然方才也参与了厮杀。
“我军可有取胜把握?”矜尘急声问道。
“楚阁主开闸放水,北疆损失数万大军,且军心慌乱,我军虽然兵力不足,却也因此士气大振,应该无碍。”紫风点点头。
矜尘一颗心微微轻放,那就好。却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飞扬的马蹄声,矜尘回眸,就见刚到几日的西南援军大将成功率领三万大军飞奔而来。
待看清矜尘四人时,微微点头示意,打马而去。
“姑娘,他们这是去助主子?”三万人马飞奔而过,扬起一片轻尘。
“是。”矜尘点头。这一招,还是她向夜银风介意的。让一支生力军趁战局疲惫之时杀入,一来是威胁北疆大军,让他摸不清我军虚实,二来也能激发我军斗志,扭转战局。
“我还以为他们是留守军营的守军呢。”碧荷讶然一笑,方才自延州城来这里时,曾远远见到这些人守在军营外。
“兵不厌诈,这一招是让北疆军摸不清我军虚实。”矜尘清眸淡笑,清声道,“有了这一支生力军,我们大宇一定能战胜!”
“姑娘,这里离战场太近,我们还是回去等主子吧。”紫风听着远远传来的战鼓声,劝矜尘回去,这里,毕竟也不安全。
“无妨,就在这里等他们!”矜尘断然摇头。虽然不能与他并肩作战,可是,她一定要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迎接他的归来,温暖他被血腥沾染过的心田,带他走出冰冷。
“是。”紫风颔首,站在矜尘身侧,陪她一起等候。
斜阳西去,清风微起,荒原中荡起一圈圈昏黄的涟漪,矜尘的腿微微发麻,浑身早已凉透,若不是小灵狐的温暖,她怕是早就冻僵了。只是此时,她的一颗心,却给了远在十里外的夜银风,根本感受不到清冷和麻木。
“紫风,他们如何还不回来?”矜尘冰凉的唇轻启,一双清眸盯着渐行渐远的地平线。
“我再去看看。”紫风心里也有些急,厮杀如此之久,任是体力再好,也撑不住吧?
“嗯。”矜尘点头。却听紫云道,“姑娘,这次我去吧。”未及矜尘说话,轻身跨上战马远去。她也想去战场上看看,最好能杀几个北疆混蛋。
“云儿,你要小心。”紫风急声唤道,这个冲动的小丫头。
放心,他很快就回来了。小灵狐毛绒绒的脑袋蹭蹭矜尘冰凉的玉颊。
嗯。矜尘微微颔首,她也相信,他快回来了。
“姑娘,姑娘,主子马上就回来啦……”一刻钟后,紫云打马奔回,远远地冲矜尘大喊,“姑娘,姑娘,主子还生擒了一名北疆大将……”
生擒一名大将!这可是捷报,矜尘唇角向上弯起,出声问道,“小云儿,他们有没有受伤?”
呃?紫云不好意思摸摸头,小声道,“姑娘,我只顾看有没有剩下的北疆残兵,没看见……”她也没待多久,就被主子赶回来了嘛!
“你这丫头,就这么毛毛躁躁的!”碧荷上前点点紫云的小脑袋,紫云吐吐舌头,看着矜尘调皮一笑,“姑娘,不然我再去看看?”
“不用了,他们回来了……”远远的地平线上,万马奔腾,厮杀半日的将士们带着血腥肃杀之气向这边奔来。
矜尘清颜含笑,想抬步迎上去,脚下却一软,若不是紫风伸手扶住,麻木的双腿根本无法站稳。
兵马越来越近,矜尘看清了那一张张熟悉的满是疲惫的容颜,龙域、萧默然、几位大将,眸光继续向后扫去,猛然一愣,回来的人比去时的人马少了一大片!矜尘清颜陡然苍白,一颗心如夕阳般缓缓沉下去。
“矜儿……”夜银风自大队人马之后打马奔至矜尘身前,俊颜疲惫,一双凤眸在夕阳中越发显得柔和温暖。淡色光晕中,他伸出手想将那清雅温暖的人儿揽入怀中,却在半空中垂下手,他的手,染满血腥,浓重的血腥。
“沐涵!”矜尘挣扎一步,却踉跄地跌入夜银风怀中,一双如水清眸陡然浮出泪色,“沐涵,那些将士们,他们都……?”都战死了么?这句话哽在喉中,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矜儿,矜儿,这不是你的错。”夜银风抱紧怀中的人儿,感受她微微颤抖的身子,轻声安慰。一直以来,这个丫头表现的坚强而倔强,就算被人无辜谩骂,也淡笑了之,可他知道,她的心中,对这样的征战,极度反感,她更希望每个人都快快乐乐与亲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矜尘合上清眸,强行让泪水流回心里,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去看淡生死,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去故作不在乎,可是,真的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消失,心中的疼痛便会冲破自己设下的麻木禁锢,如汹涌的潮水蔓延开去。
不能哭,不能让沐涵担心,靠在冰凉的铠甲上,矜尘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须臾,抬起双眸,含泪带笑,“嗯,我知道,不管如何,我们赢了!沐涵,我们回去吧。”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的残酷,终究要有无数白骨埋没在这塞外的荒原上。
“好。”夜银风抱起她翻身上马,向着延州城而去。身后,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辉,荒原的夜,荒凉而寂静。
“冥离漠退兵了。”昏黄的烛光下,矜尘正和几个丫头忙着配置一丸活血散给受伤的将士们,听闻夜银风的话,惊讶抬起双眸。
“他这么容易放弃?”就算损失了十多万兵马,以他的性格,岂会轻易退兵!
“嗯,西北军就快要攻进北疆鹰主大帐了!”夜银风走至矜尘身侧,伸手就要将她抱进怀里。
“停!”矜尘侧身避开他,又看一眼他胸前,冷哼道,“伤好前,不许抱我!”转身去拿架子上的盒子。这个家伙,不要命了,先前受伤的地方又被利剑划了一下,浑身更是大小伤无数,还敢动手动脚的!
“矜儿!”夜银风不甘心地低吼道,又淡淡扫一眼憋笑的丫头们,几个丫头吓了一跳,匆匆拿起手中配好的丸药消失。
“你们几个……”矜尘回眸却见身后的丫头们全都不见了,不止她们不见了,连那只比狐狸更狡猾的小灵狐也脚底抹油溜走了。
“矜儿……”某个得逞的家伙笑得一脸暧昧。矜尘转身又将手中盒子放回去,而后,不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走到一边的矮凳上坐下,轻声问道,“沐涵,你方才说,西北军就要打进鹰主大帐了?”
“嗯。”夜银风也不在意,坐到矜尘身边,伸手握住她的纤弱莹白的小手。
“那万一冥离漠回去救援,西北军岂不要全军覆没?”矜尘看着夜银风,有些不解,继而秀眉轻蹙,“沐涵,你不会想打进北疆吧?”
“就知道瞒不住你,大军休整一日,后日就要踏进北疆。”夜银风微微颔首,轻轻抚摸矜尘的手,这是早就与皇上和林轩几人商量好的事情了。
踏进北疆!又要经历数不清的恶战!这样的征战,何时休止!“沐涵,没有别的办法么?非要兵戎相见么?”
“除非冥离漠投降。”夜银风淡声道,矜尘神色顿暗,投降,怎么可能!
“矜儿,这一场征战,原本就是北疆挑起的,大宇和北疆如今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夜银风握住矜尘的手,一双凤眸温和地看着她,柔声道,“你放心,大军进入北疆,绝不滥杀无辜百姓,我虽狠辣,还不至于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幼老弱动手。”
“若是北疆侵入大宇,他们也未必会手下留情。”矜尘轻轻叹一口气,清眸柔和似温暖的清阳,在烛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