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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颜再次赏他一个白眼,忽地,脚下一个脚空,急呼出声,条件反射,伸手就往一旁抓了过去。
事情来得太突然,公西冉夏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她拽了下去,瞬间失去平衡,像无法刹住车,疾快地往下滚。
公西冉夏心头一凛,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拉住他的人,紧紧抱在一起,两人好似一颗雪球似,越滚越快。
坡度十分倾斜,未来得及抓住周边的草树,两人突然腾空一般,迅速坠落,紧接着,‘卟通’一声响,落在密林里的河水中。
绛颜连吃好几口河水,接着被公西冉夏带着钻出河面,大吐一口气,低骂一声:“操。他。娘的,真够倒霉的!”
公西冉夏惊讶的看着她:“你竟然说粗话!”
绛颜没好气道:“闭嘴!”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只顾翻他白眼,而不看路。
“那边有声音!”坡上传来声响。
河里两人闻声,无声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钻进河里,藏住身子,顺河而下。
一群黑衣人奔到下坡,领头的人看着河水,冷冷喝道:“放箭!”
黑衣人迅速解下背上弓箭,朝河里乱射一通,直到射完背上的箭羽,才停下射击。
领头的人不见河里有人浮上水面,立即下令,让沿河一路寻去。
*
“绛颜!绛颜!”
绛颜感觉全身又冷又痛,全身无力,耳边全是焦急唤声。
她忍不住蹙起眉头,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满是焦忧的星目,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公西冉夏见她醒来,暗松口气,扶她坐起身来:“你还好吧?”
绛颜忍着疼,淡淡看眼扔插在左肩上的利箭,自嘲道“暂时死不了?”
“箭上有毒!”公西冉夏有些烦燥地把贴在脸上,湿露露的发丝往后一拢,看着她:“必需赶紧吸出来!”
绛颜也不担心,睨眼他复杂的眼眸,虚弱问道:“然后呢?你有解药?”
公西冉夏瞬间沉默下来。
绛颜冷冷勾唇:“你不必管我,趁现在他们没有找来,走吧!”
公西冉夏猛然抬眸看着她,星目里透着浓浓怒火,从怀里掏出药瓶子,倒出一粒药丸,直接塞进她唇里,闷声说道:“刚射箭的人是我母后派来的人!”
她要不是为了把他拉到岸下,躲避被利箭射到,她的左肩也不会被箭射伤,更不会中毒。
绛颜嚼着他给的药丸,挑眉:“所以,这是解药!”
公西冉夏撇开眼,有些生气问道:“你要不要吸毒?”
他也知道自己生哪门子的气,到底是因为母后派人来杀绛颜,还是因为绛颜一副早就知道他有解药的模样,总之,他心里就是烦闷,也许是因为绛颜明明知道是他母后派人来杀她的,却还顾着他安危。
“应该是我问你要不要帮我吸毒!”绛颜看眼左肩,她的身子韧性再好,嘴巴也碰不到伤口的地方。
公西冉夏愤愤瞪她一眼:“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空耍嘴皮,你就这么不怕死?”
绛颜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她心底很清楚自己肯定死不了,中毒又如何,只要她身上有皇后想要的东西,就不怕她换不到解药。
不过,公西冉夏还是对她心软了,不仅没有在她昏迷的时候趁人之威,取走他想要的东西,还拿出解药。
公西冉夏截断箭头:“你忍着点,我把箭拔出来!”
“嗯!”
公西冉夏扫眼面无表情的绛颜,用最快的速度把断箭拉了出来,期间,没有听到绛颜哼上一声,只是紧紧蹙着眉头,这样的她像是经历过无数次被人射穿肩胛的经历,明明是钻心的疼发生在她身上却像是给她挠痒痒。
“疼吗?”他看着涌出黑血的伤口,忍不住问出声。
绛颜无力瞪他一眼:“别说废话!”
“可我怎么看着你一点都不疼似的!”
公西冉夏望着她忍住喊疼的模样,心头紧紧一抽,恨不得替她受伤。
绛颜咬牙道:“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把毒吸出来!”
“好!”公西冉夏撕开伤口处的衣裙,看到未染血的雪白肌。肤,俊脸不由一热。
绛颜见他看着她的伤口迟迟没有动作,扯唇讥讽道:“你该不会以为盯着伤口看,毒血就能自己流出来?”
公西冉夏有些结巴:“不。。。不是!”
绛颜看出他的异样,嘲弄说道:“我记得某人说过‘就凭你平扁的身子板也想勾。引本宫’!”
公西冉夏扫过玲珑有致的身。躯,面色僵硬,也没有再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低头就往伤口靠去。
在双唇碰到她白嫩肌。肤的刹那,两片嘴唇轻轻一颤,鼻子在闻到血腥味的同时,也嗅到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清香宜人,不似宫里的妃子,香气浓郁,熏人。
绛颜在公西冉夏替她吸母的同时,打量四周,昏暗一片,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山洞:“这里是哪里?”
公西冉夏吐去嘴里的毒血:“不知道!”
他再次吸走一口毒血又道:“我一直带你游出林子之后,才敢把你拖上岸的!”
绛颜看着他清完毒血之后,再次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品,在她药口上洒上药粉,不仅止住伤口的血,体内里的虚弱寒冷也少了几分。
“我不会向你道谢的!”
伤她的人是他的母后派来的人,而她又是为她受伤的,所以,他救她理所当然。
公西冉夏收好瓶子,递她一眼:“我也不奢望你会道谢!”
两人顿时静默下来,风轻轻的吹着,带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大树沙沙作响。
绛颜与公西里夏似乎发现异动,倏地直起身子,戒备起来。
第18章 你想献身于我?
山洞外头,隐隐约约传来谨慎细微的脚步声,时而停顿,似乎发现山洞里动静,而不敢轻举妄动。
绛颜忍肩上的痛,靠在山壁,借着公西冉夏的扶力,站起身子,隐避到洞口前阴影之下。
公西冉夏星目如刀,静静屏住呼吸,半身子借给绛颜靠着,紧紧盯着山洞外头。
外头的脚步声在山洞外头停留许久,似在迟疑,最后,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走了过来。
躲在洞门边的绛颜,半眯起眼目,眸光隐隐闪烁着骇人寒光,盯视渐渐靠近的影子,身子缓缓往身后的人靠了靠辂。
就在公西冉夏以为她虚弱无力,就要昏倒的时候,她以惊人的暴发力,快速地扑倒对方,以压倒性地用手脚缠住来人,让对方动弹不得。
公西冉夏被绛颜突来的大动作弄怔住,见她不故身上的伤势勇猛制敌,压不住心中怒火,气急败坏的道:“你就不能安份一点吗?”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这么没用,连个人都制不住尻?
“太。。。太子殿下?”被绛颜缠住的人艰难的发出声音。
公西冉夏听到对方的称呼,狐疑打量起对方,借着外头的淡淡光色,看到绛颜身下之人穿着红色的袈裟,至于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清亮眼目很干净,没有任何的杂色。
绛颜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唤道:“灵净?”
灵净听到身上之人的声音,身躯微微一怔,嘴巴轻轻嚅动,想要唤对方的名字,最后,还是压了下来,改道:“正是贫僧!”
绛颜迅速松开他,捂着伤口坐起身子,没好气说道:“你不在寺里好好待着,却在夜里跑出来吓人!”
“贫僧是。。。。。”灵净想要解释,却看到一旁的公西冉夏,立即收了声,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说道:“贫僧是来采药的!”
绛颜自然不信他的话,但也没揭穿他。
公西冉夏对灵净是不是真的来采药的不感兴趣,没有猜疑,认真问道:“这里是哪里?”
灵净奇怪看眼他们:“这里是梵净寺的后山。”
绛颜一愣,再次抬头打量这个山洞,心想,难道他们现在就在密林中的山洞里?
公西冉夏蹙了蹙眉头,不作声。
在梵净寺的后山,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也意味着他与绛颜不能再独处的相处下去。
“还要麻烦大师带我们下山。”
灵净看向绛颜:“好!”
公西冉夏无声无息来到绛颜身边,扶起她往外走。
绛颜睨他一眼“我伤的是肩不是脚,自己能走!”
公西冉夏不答理她,坚持她扶着她走向洞外。
灵净露出一丝关心:“施主受伤了?”
“嗯!小伤!”
公西冉夏讥道:“不知在绛大人眼里,什么才叫重伤?”
要不是他身上带有解药,恐怕她现在早就昏了过去。
绛颜很认真的思考:“嗯。。。大伤就是伤到站不起身,像是奄奄一息吧!”
公西冉夏冷冷瞟她一眼:“那已经是将死之人,足够可以准备好一副棺材!”
“是的!所以,我这是小伤,太子殿下在下山之后,赶紧回宫!”
绛颜话刚落,手臂被他倏地抓紧,立即感觉到身边降下了冷空气。
走在前面的灵净安静到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三人回到梵净寺,绛颜入住灵净的院子,至于公西冉夏被她赶回皇宫。
灵净送走脸极臭的公西冉夏,回到他院子,进到屋里就看绛颜坐在椅子上:“说吧!你到后山干什么?”
灵净简单的说出两个字:“黑风!”
绛颜聪明,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必是黑风把抢到的银子藏到密林中。
她站起身:“我不宜在这里久留,先回去了!”
灵净忙道:“可是你的伤。。。。。”
绛颜不在意撇撇嘴:“死不了!公西冉夏给我服了解药!”
“你等等!”灵净拦下她的去路,关上房门,然后,把身上的袈裟脱了下来。
绛颜取笑道:“怎么?你想献身于我?”
倏地一下,灵净白净的俊容涌上了红润:“胡。。。胡说八道!”
绛颜也不再逗他,静静看着他拆去袈裟边上的线头,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块羊皮卷。
灵净摸了摸羊皮卷光滑的表面,眼眸里染上复杂之色,把羊皮卷递到她的手里:“是义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的!”
绛颜愣愣接过羊皮卷,诧异地看着他:“这真是那块聚宝地图?”
她细细无上羊皮卷,它比黑风所制羊皮卷软了几分,大小也几近相同,而且表面十分光滑。
灵净点点头“义父希望你能尽快解开地图之谜!”
绛颜翻动空白的羊皮卷,哼了一声:“他以为说解就能解啊!”
她坐下来对着烛光开始研究羊皮卷,头也不抬道:“今夜我还是住在这里,你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灵净扫过她身上的湿淋淋衣裙,无声退出房外。
桌上的烛火光线并不强,无法穿透羊皮卷,绛颜根本看不出羊皮卷有何特别之处。
她放下羊皮卷,陷入深思,曾经看电视剧里,把无字的纸片、羊皮卷等东西拿起烘考,烧掉,再或者泡进水里湿透,便会重新得到一块新的地图。
当然,这都是小说电视里才有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这么做,烧掉了,就等于全毁了!
绛颜放下羊皮卷,卷起左手衣袖,露出即墨斓送给她的足环,边端有一小小暗锁,若不细看,只会误会以暗锁是被人摔坏过的小缺口。
她没有思考太长时间,盏茶之后,灵净让人把热水抬到了隔壁房。
绛颜身上有伤,而且还残有一丝余毒,体力虚弱,沐浴更衣,用膳之后,就躺到了床上。
精疲力尽的她,一夜好眠,丝毫不知梵净城内为了找她,早就乱成一片。
绛颜安安稳稳睡了一觉,清早起来,精神气爽,回到皇家别苑门口,侍卫立即匆匆忙忙地向大厅里的人汇报。
她走近别苑就看到司璧抱着绛玉急促地从后院跑出来,一副生怕别人抢走她孩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