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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口里经常说着:非礼勿视,但这绿衣**明艳妖娆像盛开的花朵,天底下没有人不欣赏花的。贾老夫子连酒糟鼻子都皱起来了,敢情他已经闻到了花香。
绿衣少归看到他这副怪模样,忍不住“格”的轻笑出声,右手掏出一方桃花红手绢,举起纤细修长的玉指,抿抿樱唇,娇声道:“老先生,你在做什么呀?”
贾老夫子“哦”了一声,讪讪地道:“老朽刚写了张字儿,要在大门上贴起来,这是老朽今天最得意的一张,小娘子可要看看?”他最得意的字,自然要在人面前夸耀一番,尤其在这妖娆动人的美娇娘面前,露一手他的字给她瞧瞧。倘若美娇娘再称赞上他几句,岂不比皇帝老子金口称赞还要美妙?
绿衣**笑着道:“老先生写的是什么呢?”贾老夫子连忙举起手来,笑得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说道:“小娘子请看,这是:贾太公在此,百无禁忌,老朽把这张字条贴在大门上,就可保诸邪不侵,阖宅平安。”
绿衣**瞟着一双水淋淋的桃花眼,格的笑道:“真的吗?”贾老夫子连忙神色一正,说道:“自然是真的了,多年贾子牙登坛封神,天上人间,各式各样的凶煞,就要一概迥避,自然就阖宅平安了。”
“你说的倒真是活灵神现。”绿衣**笑得像柳枝儿乱颤,接着道:“不过依奴家看,这张纸儿,老先生不用再贴了。”贾老夫子一怔,问道:“为什么?”绿衣**道:“奴家想请问老先生一声,这座庄院可是舒崇老爷子的家么?”
“是,是。”贾老夫子连声应是,笑道:“原来小娘子还是舒家的亲戚,那好圾了,老朽……嘻嘻,就是舒家的西席,西席者,咳,咳,就是教舒家女公子书者也。”
“你真有趣。”绿衣**格格娇笑,说道:“不过老先生,咱们见面也是有缘,是不?”贾老夫子咽了一口口水,几乎不相信这‘缘’字会从娇滴滴的美娇娘口中说出来,他连连点着头道:“是,是,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对了。”绿衣**道:“所以老先生不用贴这字条了,贴了也是白贴。”贾老夫子连忙摇头道:“不,不,小娘子这话不对,这字条贴了一定舒用。”
“奴家要你不要忙着贴,是……”绿衣**拖长又娇又脆的声音,缓缓说道:“是奴家想请老先生进去捎一个口信……”贾老夫子听得有些奇怪,问道:“小娘子既然来了,不进去吗?”
“来了自然要进去。”绿衣**嫣然一笑道:“只是想请老先生先说一声。”贾老夫子问道:“小娘子要老朽进去告诉谁呢?”绿衣**道:“自然是舒老爷子了。”
贾老夫子点着头道:“小娘子请说吧。”绿衣**道:“你头伸过来点,奴家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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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贾老夫子依言伸过头去。他身子没凑过去,光是把脖子伸了过来,这下可把绿衣**吓了一跳,这老夫子伸出来的脖子,比一般人几乎长一倍。绿衣**只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但依然笑吟吟的附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你去告诉舒崇,今晚鸡犬不留,好啦,你可以进去啦。”
她在说话之时,一只纤纤如玉的右掌,悄无声息的按上了贾老夫子后心。但这一按,她立时发觉不对。她纤掌摸上的不是老夫子后心,而是摸了一手滑腻腻、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
贾老夫子缩回头去,却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老朽在书本上,看到的只有鸡犬升天,没有鸡犬不留的,小娘子一定说错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遇美
( 本章字数:4269 更新时间:2009…10…28 15:05:13)
绿衣**伸出手去,明明按在老夫子的后心,不知怎的,贾老夫子把那个浆糊钵头藏到了身后,她一只玉手,无巧不巧就伸在浆糊钵头里。她急忙缩回去,已经抓了一手浆糊,就这么目光一瞥,她又发现了一件怪事,别人手臂,只能朝前面胸口弯的,这贾老夫子拿浆糊钵头的左手,却是向背后弯了过来。
绿衣**一怔,不由得怒从心起,口中娇叱一声:“你要死。”满手浆糊的右手,迅若闪电,一掌朝他背后拍了过去。贾老夫子缩着头道:“小娘子怎好出口伤人?老朽今年活了六十九岁,一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死」字,这话有多难听?”他年岁大了,说话也缓吞吞的,随着话声,慢慢转过身来。
照说,绿衣**出手如电,贾老夫子缓吞吞的说话,等说完了话,才缓吞吞的转过身来,这—掌,应该一下就拍到老夫子背后了。但事情就怪在这里,绿衣**和他相距不到五尺,出手又快,却就像距离得十分遥远,一只玉手,就是伸不到他背后,直等贾老夫子转过身来,她这一掌才从他肩后掠过,便自落了空。
贾老夫子盯着两颗小眼珠,口中咦道:“小娘子,你怎么啦?弄了一手浆糊,唉,老朽就怕浆糊弄污了小娘子,才把钵头藏到背后去的。”
绿衣**现在有些明白了,今晚自己遇上了高人,忍不住轻哼一声:“奴家想不到老夫子居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贾老夫子嘻的笑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这是孔老夫子教我们做人的道理,至于高人二字,老朽可不敢当,老朽记得骆宾王有两句诗:高人傥有访,兴尽讵须还,这是说有高人来访,兴尽了也不用回去,但老朽觉得兴既已尽,还是回去的好。”
绿衣**目光盯着贾老夫子,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个会武的人,心中还有些不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贾老夫子左手一抬,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张写着贾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红纸条儿,轻声的道:“小娘子自己不会看么?”
绿衣**脸上有了怒容,冷声道:“奴家问你是什么人,你不用再装佯了。”“老朽可说没错呀。”贾老夫子又抬了—下红纸条,笑道:“老朽不是要你自己瞧么?”绿衣**哼道:“你要我瞧什么?”
“原来小娘子不识字。”贾老夫子耸耸肩,嘻的笑道:“老朽方才不是已经告诉过小娘子了,这上面写的是贾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么?”绿衣**右手一送,朝他红纸条抓去,身形一个轻旋,左手疾发,五指直伸如爪,直向贾老夫子右胸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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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夫子噫道:“小娘子怎么又来抓浆糊钵子,小心,小心。”说话之时,右手拿着浆糊钵头,朝胸前举起。缘衣**比他快了十倍都不止,但不知怎的,明明看着浆糊钵头举了起来,自己伸出去戳他右胸的左手,竟会舍了他的右胸,不由自主朝浆糊钵头中戳了进去。她右手去抓红纸条,原意只是把他红纸条撕了,在贾老夫子说到小心二字,红纸一抖,竟然由下而上,往外卷来,一下予就被纸条卷住了手腕。
绿衣**但觉那张狭长的红纸条上还含蕴着他一抖的余劲,手腕一紧,一个人就随着飞了起来,“呼”的一声,一下凭空飞出去三五丈远,等落到地上,还是好好的站着,并未摔跤。贾老夫子含着笑道:“小娘子没摔伤吧,老朽刚才不是说过么,兴既已尽,还是回去的好么?小娘子也该回去了。”
绿衣**瞪着一双凶焰已泄的三角眼,切齿道:“奴家今晚认栽,你老儿总该报个名号吧?”贾老夫子依然一举红纸条,嘻嘻笑道:“老朽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你自己看不懂,就回去问问尊师吧。”绿衣**一声不作,回身就走。贾老夫子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天都黑了,那只好明儿个一早再贴了。”
距离舒家大门还有十丈来远的一株大树上,这时飘然飞落一个肩背木柄长剑的少年。他正是李云龙,奉命前来暗中保护舒家的。这时望着贾老夫子背影,微微一笑:“舒叔叔家有这位老前辈在,就是妖妇的师傅赶来,都可平安无事,自己可以回山覆命去了。”
只是李云龙他不知道这次回去他也没有让他爷爷放他走,而是要他查到这个女人的来历和目的,让他在江南一带的江湖弄的是风风雨雨。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忽然听一缕轻盈而悠杨的箫声,远远传来。李云龙一怔,这里空旷已久,久无人住,何来吹箫之声?再仔细辨听,这悠扬箫声,确实是有人在吹箫,箫声虽然飘忽,他已可确定来自东首。李云龙不觉随着箫声,缓步寻去,绕过东首荷塘,那是有竹子扎成的一条曲折花廊,上面长满了蔷薇花藤,因为没有修剪,藤蔓像璎珞般下垂,隐隐可以闻到花香。
他用手拂着花藤而行,跨出这曲折长廊,仰首向空,轻轻舒了口气。天空已济挂着半钩新月,清澈而明朗。箫声已歇,但他目光一瞥,发现稍北一角小楼上,从窗棂间透射出一点灯光。李云龙不禁一呆,他自然知道那正是花园东北首的得月楼,因为围墙外面,有一条河,河水辽阔,可以在楼上望见江上来往的舟楫。(手机 阅读 1 6 k 。 c n)
得月楼是取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义,如今楼上透出灯光,证明果然有人住那里了,这人会是谁呢?李云龙踏着水磨青砖铺成的小径,悄悄走近楼下,仰首望去,楼上四扇花格子窗,全部掩着,还下了窗纱丝毫不闻人声。
他放轻脚步,登上盘曲楼梯,迎面是一排朱栏走廊,两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门虽关着,但却没有闩上,李云龙用手指轻轻叩下两下,木门一下已呀然开启。楼上共有内外两间,外面是一间宽敞而雅致的小客室,陈设和从前一样,只是收拾得纤尘不染,但却阗无一人,灯光是内室。
李云龙举足走入,鼻中忽然闻到一缕非兰非麝的幽香。正在此时,突听有人娇声叱道:“是什么人,竟然夜闯民宅。”未见其人,光闻其声,声音竟如出谷黄莺,娇而且脆,脆而且甜。
李云龙不觉又是一怔,这小楼上住的竟然会是一个女子。声已如此,人自然更可想而知了。现在湘帘已被掀起,一个人从内室轻盈的走出。这一刹那间,李云龙可呆庄了,他眼睛亮得几乎发花。从内室出来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长发少女,她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意,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盯在李云龙脸上,从她眼色中.可以看出她含有责怪之意,似是责怪他不该深夜闯进她小楼里来。
李云龙心头着实感到有些尴尬,脸上讪讪的拱手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白衣少女眼光移开了,螓首微垂,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口中轻“嗯”的一声,低低的道:“公子请坐。”她声音娇而且柔,已不似先前那么盛气。头虽低着,剪水双瞳却正在偷偷的瞟着李云龙,那本来含有责怪的眼色,在这一瞬间,当然也早已消失了,继之而起的却是腼腆之色。含羞脉脉和含情脉脉,都是少女特有的娇态可以平添无限美态。
李云龙没有坐,白衣少女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站着。能够和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默默相对,实在是人生难得的享受。过了半晌,白衣少女眼波一抬,柔声道:“公子怎么不请坐呢?莫非嫌蜗居不堪待客么?”
李云龙如梦初醒,口中「哦」了一声,拱拱手道:“在下冒昧登楼,姑娘幸勿见怪。”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怪你,还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