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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欣朝月灵翻了一个白眼,低骂道:“那个混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替他说话?你是我的丫环还是他的丫环?”一提到那个人,她实在是很难有好脾气,想起这几年来与那混蛋斗智斗勇的事情,她不由得咬紧牙齿。
月灵见舒欣神色不悦,不敢说话,舒欣斜眼看了看她又道:“秦王是个好夫婿?难道你真认为你家小姐真如传闻中一样嫁不出去了不成?”宰相在朝中地位卓然,秦王是相府中的常客,虽然她是内眷,按照规定她不能到相府的前院,可是这个世上所有的规矩对她而言,都不成立,她曾偷偷的打量过秦王。
虽然她承认秦王是人中之龙,不过他那双眼眸里隐隐流露出来的忧伤,她却能看明白一二,这样的男子情伤太重,他的心里极难再容下其它的女子,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她能打开他的心房。
至于秦王为什么愿意娶她的事情,她却不想考量太多,一个是大臣之女,一个是皇子,一看这件事情的表面就知道只是一场政治婚姻罢了,里面还有着的其它的因素,她也不愿去深究。
她的爱情只能她做主,她才不管什么狗屁圣诣。
月灵忙道:“当然不是,我家小姐丽质天成,机敏过人,人见人爱,又怎么会嫁不出去。”好话人人爱听,她跟在舒欣身边已有五年了,当然知道舒欣喜欢听什么话,只是这一次她算错了。
舒欣眉开眼笑,伸出手指轻挑起月灵的下巴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看来我这几年没有白调教你。”她很清楚的记得,初见月灵时她那副怯怯的模样,看来是她太随和了,才让这个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
月灵一见舒欣的模样,以及眼里流露出来的神采,吓的忙道:“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自然也会学到一两成小姐的精明,只是和小姐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舒欣皮笑肉不笑道:“我见月灵长的越来越水灵了,要不改天替你找个婆家?我看赵家的大公子人不错,腿虽然有点问题,也有十房夫人了,但是以月灵的姿色,做个十一夫人应当不错。”
月灵的小脸顿时变得苍白,赵家的大公子,指的是赵尚书的长子,他只有一条腿,还极为好色,嫁给他她的后半辈子算是完蛋了,她忙道:“月灵谁都不嫁,只想好生伺候小姐。”
舒欣笑着哼道:“是嘛?我还以为我家的小丫头思春了,急着想让我出阁,然后帮你找个好婆家。我的名声本来就极为不好,你这样一辈子跟在我的身边,别人会认为是我逼你的,这样吧,你若是不愿嫁赵家的大公子,不如嫁给李家的七公子吧,他为人温柔体贴,极懂得疼惜女子。”
月灵的脸顿时变得一片灰败道:“小姐,月灵知错了,再不敢说三公子的事情了,你就饶了我吧!”李家的七公子在皇都里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嫁给他她的下半辈子只怕是生不如死。
舒欣嘴角微微上扬,托在月灵下巴的手松开了,杏眼微眯道:“饶?你又没做错事情,又哪里来饶?”
月灵见她神色微极缓,忙道:“我家小姐心地善良,胸襟宽广,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见舒欣眼里少了一分算计,忙岔开话题道:“这一次,秦岭和陈玉做的极好,只是皇上的圣诣已下,小姐要如何才能让秦王不娶你?”秦岭和陈玉是舒欣的托,帮她散布了极多的消息。
舒欣知道这一次把这个小丫头吓的不轻,见她岔开话题,又提及了她心中一直盘算的事情,眉眼弯弯道:“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我被传成那样了,他还有胆子敢娶我,这份勇气实在是让人佩服。只是他虽然有胆子敢娶我,能不能娶到却不是他说了算。”
舒欣不愿意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能免强,更何况是终身大事。众人都认为是她高攀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秦王,却不知道在她的心里,却是秦王高攀了她。
舒欣想起她的计划,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好戏,即将上场!月灵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神采,不由得替那个秦王祈祷。
第二章 卖身葬夫(一)
飞雁城西,秦王府外。
秦王素来深居简出,所以秦王府虽然地处闹市,却门庭清幽。深黑色的门框,朱红色的大门,门口没有威武的石狮子,只有两颗苍翠的青松,这样大门,在飞雁城最为常见。若不是大门上高高悬挂着“秦王府”三个苍劲的大字,只怕没有人会将这普通的门庭与权倾天下的秦王联系起来。
若是以往,秦王府外极难会有人停留,就算是来拜会秦王的人也只只要一得门房的通报后,或得到秦王的允许进入王府,或识趣的离开,极少会有人逗留。纵然众人都知秦王深居简出,却也知道他若是发起威来,就连太子也要惧他三分,更何况他还极得皇宠,手握重权。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今天秦王府外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堆的人,吵得在青松上筑窝的喜鹊也不堪其扰,带着一家五口搬家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秦王府外招惹事端?秦王喜清幽,厌吵闹,是谁有想死了敢在秦王府前聚众闹事?
只见众人围观的正中心里是一个素衣女子,头上还别着一朵白花,她有的容貌长的甚是清秀,杏眼葱鼻,瓜子脸,樱桃小嘴,只是可惜了她的半边脸上一片殷红,想是一出娘胎便带着的胎记,那胎记漫延了半边脸,看她左脸时清秀可人,看到右脸时便能吓倒一群人。
那女子长的吓人不是引起众人围观的主要原因,吸引众人眼球的是她手里支起的一块白布,那白布上赫然写着“卖身葬夫”四个清秀大字。
卖身葬夫的事情在市井里时常得见,可是到秦王府的门口就显的极不协调了,最为古怪的是那女子虽然说是卖身葬夫,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凄怆,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双晶亮的眼眸光华四射。寻常卖身葬夫的女子身边都会放着一具尸体,而她的身边除了那块写着“卖身葬夫”的白布外,就别无他物了。
有好事者问道:“姑娘,你是卖身葬夫,怎么却不见你相公的尸体?”
那女子道:“有的人死了,他却活在人的心里,可是有的人活着,他的心却死了,这样心已经死了的人,他与死人又有何差别。我的相公是心死了,而我今日里卖身葬夫,便是为他葬心。”
众人一听她的话,心里俱都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的理论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个中年男子问道:“姑娘,你的相公可是另结新欢?”
那女子答道:“他葬心断情,从未爱上任何人,又如何另结新欢?”
“他的心什么时候死的?”
“他说要娶我之前心就已经死了。”
“他既然娶你之前心已经死了,你又为何在嫁给他?”
“权势逼人,不得不嫁。”
“既然如此,你应该不爱他,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心死而卖身葬夫?”
“因为不爱,所以才要葬了他!”
众人听到这里,皆以为是遇到了疯子。
那中年男子不禁摇了摇头,似为她可惜一般,可是见她眼里一片清明,又不像个疯子,不由得叹道:“姑娘,你可知道这是在哪里?”
那女子小嘴微撇道:“当然知道,这是秦王府外。”
“你既然知道是秦王府,又怎么还敢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那女子小巧的头微微一抬,清亮的眸子里透出一抹笑意道:“因为我的相公就是秦王,我不来秦王府,又到哪里去葬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那女子见围在人群外围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进了朱红的大门,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那中年男子又道:“你就是相府的七小姐舒欣?”
那女子眸光闪闪道:“不错,我就是舒欣。”
旁边的一个妙龄女子道:“秦王爷权倾天下,有多少女子欲嫁他,他愿意娶你这个丑八怪也不知是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舒欣笑道:“谁规定帅王爷娶丑女丑女就一定要嫁?爱情这个东西原本就需要两厢情愿,在我的心里,纵然秦王爷才华横溢,相貌过人,却并非我所爱,我又为什么要嫁给他?”
妙龄女子对舒欣翻了个白眼道:“女子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此举动,如此言语,也太过大逆不道了吧!”
舒欣看了那个女子一眼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父母让你嫁你一头猪,你也会嫁?”
妙龄女子怒道:“秦王爷又怎能与猪相提并论?”
舒欣走到那女子面前道:“他的确不能与猪相提并论,但是如果一个男子心中根本就不爱你,他也不打算爱上你,你也不爱他,而他却只是为了取笑你而将你娶回家,你会嫁吗?”
妙龄女子道:“当然不嫁?”
舒欣轻勾起那女子的下巴道:“那样的男子与猪相比又如何?”
舒欣虽然眉眼弯弯,但是眼眸中却满是逼人的神采,那妙龄女子心神一怔,嘴里不由自主的道:“那样的男子当然连猪都不如!”
舒欣眉开眼笑道:“原来在姑娘的心里,秦王是连猪都不如啊!”
那女子一听得舒欣的话,顿时面如土色,喃喃的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舒欣正欲说话,一个四十来岁留着长须的男子走了过来,对她道:“七小姐,王爷有请!”
舒欣嘴角的笑意更浓道:“烦请带路!”他终是忍不住要见她了!
第三章 卖身葬夫(二)
舒欣跟着那长须男子走进了秦王府,秦王府内绿荫如盖,府内一片静然,除了看门的侍卫与打地的婢女外,再不见其它人。就是这些人在交谈时,都是极为小声的说着话,似乎怕惊扰了这一片寂静。府内亭台轩榭,极为雅致,素静而又清幽。可以看得出主人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
府内到处都种着玉兰花,此时正是玉兰花开的秀节,清香怡人,雪白的花瓣掩印在翠绿的树叶之中,清雅高洁,欲语还羞,我见尤怜。
舒欣走进秦王府后,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她是第一次进到秦王府,而对于秦王的印象仅仅只是在宰相府见过的一面。见到秦王府的摆设后,她不禁对外面对秦王的传闻产生了怀疑,这样一个讲究的人,又岂会不热爱生活?
舒欣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她才不管秦王是不是热爱生活,对她而言,她只要达到她的目地就好,其它的事情与她可没有任何关系。一想起那一百万两银子的赌注,她嘴角的笑意更浓,热爱生活好啊,越是热爱生活的人就越是不能容忍别人在他的面前抹黑,她的目地就越容易实现。
秦王府极大,舒欣跟着那长须男子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一个亭子边,一走到那里,那长须男子便道:“王爷就在前面等七小姐,我先告退了。”
舒欣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懒懒的倚在栏杆之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一头乌黑的发用一根金丝绳随意绑上脑后。他的手里拿着包子屑在喂鱼,栏杆之下,锦鲤争相觅食,溅起片片水光,金色的鱼鳞在太阳的照射下鲜艳而又耀眼。锦鲤的旁边,是长的极为旺盛的白荷,此时还未到花季,却能看到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与翠绿的荷叶相映衬,更显的娇美。
舒欣知道那男子便是秦王玉修了,便朝那长须男子点了点头,长须男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