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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这份渴求,多年来,他才如此兢兢业业的做好这个太子之位,只盼,终有一日,父皇能亲自将这只队伍交道他的手中,成为他最大的依仗。
可惜,黑水皇已经老的头发都白了,也不曾在他跟前提起过只言片语。
自古帝王多疑,他一直以为,还不到时机,不到父皇彻底放手的时机……可是如果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那只队伍已经被老东西交到了风南空的手里,恐怕他定要发狂。
而如今的种种现象,似乎已经在提醒着这个事实。
风南烈仔细望着风南凌的种种表情,眼底,开始闪动起他自己的小算计,“皇兄,赎臣弟不得不言,当日宴席上行刺的刺客,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若非风南空掌握有那只影卫,不然他那里调来的那么多高手。”
“据传闻,咱们帝都的脚下,很可能埋有一条四通八达的暗道,那晚刺杀之后,他们若不是长翅膀飞了,那就是钻地道跑了。”
不得不说,风南烈的这番推论,根本就是八九不离十。
太子风南凌听在耳中,犹如炸雷,其实聪明如他,应该早已想到这个问题。只是如今被风南烈说出,令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依南烈的意思,要本宫如何?”
到底还是一国太子,瞬间就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然而那看似儒雅温和的目光,却依然变的冷冽,隐隐的,还有某种恐怖的嗜血之光。
尤其在看向风南烈的时候,仿佛可以将他的一切伪装,一眼看穿。
本就心中另有盘算的风南烈,在对上太子如此目光时,立刻无端被一股莫名的威压所笼罩,如做错了事的孩子,本能的想要去躲闪,却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过。
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索性把心一横,忽然上前一步,俊气的脸上,因为紧张,开始出现微微的扭曲,伴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勃勃野心,沉声道:“皇兄,事到如今,你以为天下人还能如何看你,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掉那个老不死的,然后登基称帝……而风南空,就会成为刺杀父皇的凶手,就算他逃了,这辈子也休想在有出头之日。”
风南烈最后几句话,不可谓不毒,但他们现在似乎也只能这么做。
风南烈是被风南凌手把手带着长大的,他心里想什么,这个做皇兄的比谁都明白,“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前线肃亲王还在对赤月用兵,虽是捷报连连,但越是如此,太子就越是心惊。储位一旦有乱,难保肃亲王不会倒戈一击。
不要忘记,肃亲王身上流着的,也是黑水皇室的血。
这大概就是所有帝王的通病,疑心生暗鬼。
当初之所用启用肃亲王,一来是看重肃亲王的本事,二就是因为肃亲王是个光杆王爷,除了封号几乎一无所有,与朝中势力更是没有太多牵扯。
但如今,这位老王爷却是功高震主了。
风南凌一直以为,他可以很好的掌控这场战局,完成历代黑水皇梦寐以求的大功,之待他呼声最高之时,顺应天命,顺应民心的登上皇位,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他才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偏偏如今出了变数,他一直倚重的谋臣居然接连被杀,风南空不仅逃脱,还很可能已经掌握了那只最具威胁的影卫。
将他逼至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若内忧不能除,那远在边陲的肃亲王,就很可能成为最大的外患,他绝不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风南烈明白太子的忧心后,忽然又道:“据最近的战报,赤月武阳城失守后,敌军便一直死守兖州,兖州城墙如铁壁,肃亲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一时强攻不下来,与其让他们僵持着,倒不如皇兄下道圣旨,招肃亲王回京,只让他带两百轻骑兵,到时候,就让他呆着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让肃亲王回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两军对垒,忽然传召主将回京,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怕是要动摇军心。”
谁知风南烈嘿嘿一笑,接过了话茬,“理由那不是现成的,皇兄可还记得那日为你挡箭的君如墨?”
不说挡箭之事,就光如墨大名,及他那傲人的风采,太子想忘记也难。
就听风南烈继续道:“公子如墨与玲玲郡主如今可是郎才女貌的璧人,若他们在此刻大婚,肃亲王能不回来喝一杯,爱女的喜酒吗?”
这个理由的确是好。
太子风南凌白皙英俊的面上,闪过了淡淡的沉思,公子如墨之名,早已是如雷贯耳,而他当日也直言坦白过,良禽择木而息……只是,这个来自赤月的君如墨,真的可信吗?
若他当真是可用之人,以他的能力,倒颇有将相之才。可若是包藏祸心,那可就真的是居心叵测了。
“玄烈如何看此人?”
“皇兄试试便知。”
太子风南凌虽面有犹豫,但心中多半还是有惜才之心的,尤其他身边的谋臣多数被刺杀,正是用人之际,他实在舍不得与公子如墨失之交臂。
“走,肃亲王去。”
……
肃亲王多年受到帝王冷落,尽管门庭萧索,但府中也有一妃,两侧,与几位貌美如花的姨娘,不过比起真正的权贵之家,也已经算是少的可怜了。
而玲玲郡主,则是出自正妃的嫡系女儿,与她的大哥,一直是这府中最尊贵的孩子,素来说一,没人敢说二。
就算她一个女儿家,呆着无聊想随父兄上战场看看,肃亲王也大笑着答应,可见玲玲郡主在家受宠的程度。
文章正文 456 逢场作戏
此刻。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的倾洒在地上,虽是冬日,但遍布白雪的后花园,也是别有一番意境的。
绕过一道回廊,远远的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的脆笑。
不消一会儿,就见一身火红披风的玲玲郡主,如一只斑斓的蝴蝶,快步朝这边走来,边走,便絮絮叨叨的朝身后的婢女吩咐:“……上午炖的乌鸡,如墨只吃了两口,许是不喜欢那股子味道,下次不要炖了,嗯,还有,吩咐你们去采买的血燕可买回来了,那东西最是滋补身子,对了,福寿阁的糕点,也乘早订下,若他们不定给你,就亮出咱肃亲王府的牌子……”
那一直疾步跟着的婢女,献媚着笑道:“郡主对君公子当真是一片痴情,这些个话若是被公子听到,不定心里多感动呢……郡主,您瞧见没,西苑的二小姐跟四小姐,羡慕的眼睛珠子都直了。”
何止是两位庶出的小姐,就算她们这些底下的奴婢,心中也是暗暗仰慕,却是万万不敢放在眼里的。
玲玲郡主被这一通马屁,拍的很舒服,娇艳的小脸蛋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神色,口中却叱道:“眼睛珠子瞪出来又如何?这就叫同人不同命,哼,庶出,就是庶出,天生就给配给那些个下贱的贩夫走卒。”
说话间,她们已经绕过了一座假山,远远的,就看到如墨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书。
身边,还立着一位奴婢打扮的女子。
玲玲郡主刚要绕不过的身子,瞬间生生的僵在了原地,轻灵含笑的水眸,也这一瞬间,蒙上了一层疾风厉雨。
那婢女看了眼女子,不屑的啐道:“那里来的狐媚子,好不要脸,竟还把主意打到了公子的身上。”
自从与君如墨相识,对方出色品貌,几乎令玲玲郡主有种自惭形秽之感,但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仰慕,越是仰慕,就越是容易兴中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容不得旁人的半分沾染。
此刻又看到如墨,正在跟旁的女子攀谈接触,玲玲郡主几乎气的是咬牙切齿,但她现在却不能发作,只能隐忍在一旁,因为她还要保持好一个良善的外在形象。
最终,眼睁睁的看着那婢女走后,才强提精神,做出一副单纯美好的模样,缓缓步入了小院。
“刚才那是谁,怎见了我就匆匆的走了?”玲玲郡主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巧笑嫣然的走到了君如墨的跟前。
如墨身上只披了一条毯子,手握一本翻到一半的书籍,正懒懒的斜靠在小塌上,白皙俊美的容颜,映着周围的皑皑白雪,虚弱中,有种如兰似竹的静雅,涓涓细水的宁和。
上天,实在是赐予了他太多的灵秀,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将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了陪衬。
“不过是端茶递水的丫头。”对这个问题,如墨回答的很是随意。
端茶递水的丫头,也能说那么一会子的话?玲玲郡主显然不信,但她却没有愚蠢的继续追问,而是故作优雅的甜甜一笑,就倾身上前,抱怨着道:“你瞧你,大冷的天,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就算出来,也该多加挑毯子才是。”
说着,双手就要给如墨盖毯子。
面对玲玲郡主的碰触,君如墨不自觉的蹙了蹙眉,迅速掩过了眼底的几分不悦,侧身躲过了玲玲郡主的双手,淡淡道:“这就要回去了,不惹你担心便是。”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听在玲玲郡主的耳中,却好似甜的成了蜜。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这府中,同样对君如墨望穿秋水的一群女人,玲玲郡主就忍不住满心的阴骜。
“听说早上我那几个庶妹来过了?”
她最讨厌的便是那几个和她同父异母的庶出姐妹,小小年纪,尽都学了她们母亲的妖媚样,专是勾引男人。
君如墨将目光落在手中的书本上,浑不在意的点头道:“是,来过。”
“哼,若她们下次在来,直接撵出去便是……庶出就是庶出,好没点出息,看来娘说的对,她们尽都是下贱……”玲玲郡主顺嘴便愤愤的低骂了起来,正骂到恶毒处,忽然惊觉不对,赶忙收住的话头。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眼君如墨的脸色,希望他不要介意才好。
却见君如墨闻言抬起头来,温润的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讥讽,笑道:“其实我也是庶出。”
“啊……”
玲玲郡主一惊,没想到如墨居然会这么说,立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愣在原地,一脸的慌乱。
这时,君如墨已经唤了茯苓过来,将他扶起,根本不想给玲玲郡主任何近身的机会,并客气的笑道:“咳咳,郡主,我也出来好一会儿了,身上也乏了,想去小睡片刻,明日我在去看你如何?”
这是要赶她走吗?
玲玲郡主堆了一脸的甜笑,登时瘪了下去,转而化作了一种愤愤,“如墨,你干嘛总是这样若即若离,你以前说你喜欢我,难道你忘了不成?”
闻言,君如墨苍白的脸上,轻咳了一下,忽然正色道:“玲玲,你我毕竟是未婚夫妻,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如墨就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下作小人吗?”
“我……”
见如墨生气了,玲玲郡主花一样的容颜,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是玲玲不好……”
“没关系。”
君如墨转身欲走,就见院子外,一名小厮匆匆来报,“禀郡主,太子殿下与四皇子来了,说要见如墨公子。”
“什么?”玲玲郡主一惊。
君如墨被茯苓参扶着侧身而站,俊美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惊异,反倒有种早已预料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