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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三殿下让她退避,但她并未真正离去,她知道以三殿下的温柔是不会怪罪她的,所以她任性了。
想爱不能爱,想恨不能恨(9)
“不用。”忆涵拒绝,然后沉默许久才又出声:“如画,传我令,收回前令,所有人静观其变。”
如画没有立刻接令。
她上完药,将忆涵的袖子放下,抬起清冷的眸子,道:“殿下,如画有问题想问。”
“问吧。”
“殿下到底在帮谁?”
“我谁也没有帮,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九王爷死后,十三王爷是下一个目标。”如画突兀地说道,“所以您在十三王爷被盯上之前,先一步暗杀他,实际上是救他,让真正的凶手有所顾忌。而且您也只让我们将十三王爷逼到反攻为止,却从未让我们置十三王爷于死地。您这样做,是想让十三王爷警惕起来,让他有自我保护的意识。现在,十三王爷请求您教他怎么自保,您却拒绝了他。”
忆涵略显好奇地转头看如画。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女子向来寡情少言,今日突然话多起来,令他感到小小的意外。
如画是为三殿下总是让人误会而抱有怨言,接着道:“您不仅保护十三王爷,也保护烺纯殿下。您明知古悦不是在为您治病,只是想取您的血救烺纯殿下,您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其取血。您将烺纯殿下引入帝都,是为离间寇翼和李沛。如画想,这之后的布局您一定都想好了,可现在却因为十三王爷的一句话,就打算前功尽弃。难道您真的打算安安静静地守在这里吗?”
“如画,凡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已经很累了。”忆涵万千感概,轻叹,“想爱的不能爱,想恨的不能恨。”
如画看着这个残废而略显疲态的男子。
四年前,当紫晴端给他一碗幽山白雾茶,昔年风华绝代的三殿下就此不复存在。
一个健康之人一夕成残废,倾城容貌一夜尽毁。
或者他并不在乎身体上的残缺,或者他也不在乎失去君临天下的机会,或者他无所谓曾经的与世无争变成如今的机关算尽。
各方的行动(1)
面对如此苦痛的经历,他依然能仿若无事般地笑如春风。
然而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一个陌生的少女,说自己很累了,什么都不想做了。
但如画不会违抗忆涵,无论忆涵做出何种抉择,她都会听令行事。
******
三月桃花遍地开。
气候温暖宜人,空气里充满浓郁的桃花芳香。
一阵春风过耳,谁家的院子里飞出了粉色娇艳的桃花花瓣,落在一个身穿铠甲,腰悬重刀的骑马男子的肩头。
男子的身后是一队不过百人的轻骑兵,男子的面前是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但由于这名男子的到来,喧闹的十字路口显得清冷孤寂。
男子的对立面,是一顶华丽而不显浮华的官轿,官轿由四名魁梧的青年抬着,轿帘则被坐在官轿里的枯槁的手高高掀起,岁月的痕迹在老者脸上一条条的显现,唯独那双精亮的眼睛似乎永不会褪色,他直勾勾地望着对立面的骑马男子。
“李大人,迎接八皇子的事情就交由后生晚辈来完成吧,你一把年纪,也该是想清福的时候了。”寇翼高声喊道。他与李沛同朝为官,各掌握朝廷的一半势力,此刻却是表面谦虚地称自己为后生晚辈。
“此言差矣,迎八皇子入朝非同小可,自然应由你我二人同往。”李沛也高声回道。
其实皇帝并未让任何人去迎接,八皇子也从未来过书信告知自己将至。
这一切全都是俩人安插在城门口的眼线得到消息后通知他们的。
他们各怀心思都想比对方先一步将八皇子迎回自己府上,也好将其控制。
不过谁都没料到俩人竟然会在路上相遇,所以俩人只得按兵不动,闲聊几句,即使司马昭之心已路人皆知了,但还是得守护好自己的门面。
俩人僵持之中,已过去一盏茶的时间。
通往东城门的大街上,远远地,有一车一马一骡子向他们渐渐靠近。
各方的行动(2)
沿街的行人早已嗅到不同往常的紧张气氛,唯恐殃及池鱼,纷纷绕道而行。唯有白羽一行人依旧保持着缓慢的速度前行,风雨无阻。
三方人马在空旷显清冷的天璇东街上聚首。
十字路口,三方各站一方地,只有通往皇宫的方向是通畅的。
太师李沛率先下轿,故作姿态地走到马车前,弯腰行礼,“李沛恭迎八皇子归朝。”他做事圆滑,不像寇翼那么强硬。
见此变故,骠骑大将军寇翼不得不跳下马背,按刀上前行礼。
本朝最有权势的文臣和武将就这么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弯腰垂首,等待八皇子的那一声“免礼”。
然而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不免让俩人怀疑这是否是八皇子的故弄玄虚?或者八皇子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坐在马车里的烺纯对“八皇子”这个称呼存有抵触情绪,但他的神情在苏简言看来是那种淡定与从容。
她不清楚烺纯在想什么,烺纯就坐在她的对面,宁静的眼神像是在看着自己,可又觉得他的眼神辽远而空茫,似以看出了这个狭隘的空间,或许已经望到了彼岸之境。
“烺纯……”她试着唤回他的神志。
然而,烺纯似乎并未出神,对她浅浅一笑,轻叹出声:“让你跟着我,不知是福还是祸。”
苏简言正欲开口作答。
烺纯忽然俯身上来,单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沁凉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低语:“往后祸福难料,但烺纯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掀起车帘。留下苏简言一人坐在角落里,一颗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去。那句音淡而情深的话令她感动,但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更令她心跳加速,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挥之不去,惹得她浑身酥酥麻麻的,仿佛飞上了云端。
俩人确立彼此关系已有很长时间,但以烺纯的淡静个性,他是不会对她做出有意的亲密举动。
各方的行动(3)
所以,每每烺纯于无意中亲密地靠近苏简言时,便会使她的心脏因兴奋而狂跳不已。然而此时此刻,同样心脏狂跳的人却不止她一个。
当李沛抬起头看见烺纯的一刹那,就似看见了九王在世。他那颗衰老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年迈的身子骨因惊骇而踉跄后退,退了两步方稳住脚。
凤妃当年产下一对双胞胎,早出生的那位小皇子因气弱体衰几乎与死无异。这件事,权大势大的李太师再清楚不过。那之后,小皇子便由济世庄主白熙春抱回济世山庄救治。
谁都以为小皇子已是神仙难救,活不到少年,可如今,襁褓里的婴儿已成青年。
如果不是寇翼向皇上禀报在幻夜城偶遇成年的八皇子,李太师相信关于八皇子宫烺纯的记录将会是皇族族谱上的一小行字,而史书的记录绝对是简明扼要的“夭折”两字。
八皇子——九王爷的孪生兄弟!
九王薨逝一年有余,整个帝都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就像大家都知道九王宫烺轩是个暴戾成性又阴晴不定的恶魔。
平民百姓退避三舍,贵族官僚忌惮三分,就连泰安都对自己的儿子都有所顾忌。
这是因为无论宫烺轩心情是好是坏,只要他想,就敢提剑上门,逼其就范,甚至可以逼皇帝退位,自己坐上皇位。但九王没这么做,有人猜测九王对皇位不屑一顾;也有人猜测九王忌惮三殿下,聪明人之间若非站在同一阵线,必然会顾忌和防范对方。
那么,现在这位与九王的长相毫无二致的八皇子,是否也有九王一样的暴戾脾气?关于这点,寇翼和李沛尚不明了,但有一点他们都已预见——八皇子的到来必会成为瑾然王爷夺得储君之位的一个强有力的威胁。
寇翼和李沛明面上是死敌,暗地里勾结,但彼此都不信任。
毕竟瑾然王爷是李太师的外甥,寇翼若非得到泰安的宠爱,日后必将处于李太师之下,若想独占鳌头,他只能改为拥护四肢健全又头脑健全的八皇子。
各方的行动(4)
短短的一个瞬间,寇翼和李沛都已将对方的心思剖析了个透彻,八皇子的到来不仅是瑾然王爷的威胁,也是他们就此开始成为真正敌对关系的必然条件。
但他们还是对眼前这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八皇子露出了惊骇,心底同时想起一年前暴毙的九王,那个曾经令他们惶惶不安的存在。现在,八皇子的存在只是让李沛感到不安,而寇翼只是希望八皇子不会像九王那么难以沟通相处。
烺纯已见过寇翼,所以他的目光全放在李沛的身上,看着李沛由惊骇转为略略不安,最后将所有情绪藏匿于心底,露出恭敬的神情。若非他与烺轩一模一样,若非烺轩的个性桀骜阴鸷,若非李太师从他身上看到烺轩的影子,这个撑起半壁江山的老臣是绝不会心思外露,让别人有机可乘的。
“多谢二位还能想到烺纯,但烺纯想去见一见三殿下,请让路。”
烺纯的话不见得有多么客气,在寇翼和李沛听来甚至有些冷酷无情,但这却是烺纯与生人说话的一贯态度,他懂得对人礼貌,但不懂得用温和的语气将话说出去,所以对他不了解的人会觉得他不易近人,而对他有所防范的人就更觉得他有些无情。
李沛笑一笑,道:“八皇子想见三殿下日后自然有很多的机会……”
“皇上自从得知八皇子尚在人间,便日日夜夜期盼着能与八皇子早日团聚。”寇翼听不惯李沛之后的唠叨,忙将其打断,直截了当又半带威胁地说道,“寇翼这就速速迎八皇子殿下入宫面见您的父皇。”
李沛唯恐寇翼将八皇子半路劫去将军府,也说道:“老夫陪伴八皇子一同前往。”
“那就不必了。”寇翼斜睨道,“李太师一身便服,风尘仆仆,您总不能衣冠不整的就进宫面圣吧。”
李沛是于匆忙之下出府去拦八皇子,并不像寇翼那样做足了准备,随时阻截。
不过,李沛非等闲之辈。
各方的行动(5)
他看了看天色,“寇将军莫不是忘了?这个时辰皇上未必能马上与八皇子见面。”他转向烺纯,恭敬的神色下带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不如,八皇子先去老夫府上喝口茶,歇歇脚,洗去一路风尘。待老夫禀告皇上您已入城,在由老夫亲自送您进宫,如何?”
“只怕八皇子一入太师府就不知何年才能进宫。”莫杰取下系在腰带上的酒葫芦,牙齿咬掉塞子,悠闲地灌了一口,慢吞吞地道:“我猜,寇将军在领八皇子入宫以前,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跟八皇子谈吧?”
李沛转向那个骑着骡子,满脸胡渣的男子,疑虑道:“慕容山庄,武财神,莫杰?”
“正是在下。”莫杰莞尔一笑,指指身边骑马的人,“这位是济世山庄的少庄主,白羽。”
“济世不管朝廷事。”寇翼眉宇间突显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