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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殿下:君若彼岸双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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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安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作为皇帝,都是不称职的。但烺纯对他并无怨言,也无特殊的感情,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


    然而,泰安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烺纯视为陌生人。不管他怎么审视,眼前这个被他遗忘多年的儿子跟烺轩毫无二致。精致的轮廓发挥出极致的美丽,像是违反天理,令人不敢多视。每每看着这张如天神般的脸孔,他都要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的儿子?




一朝为帝,终生寂(3)

他以一种散漫的步调走近烺纯,慵懒的眼神透着淡淡的玩味,方才掀起的短暂波澜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在烺纯的面前站定,薄唇上翘,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的儿子。


    良久,他转向烺纯身边的苏简言,笑问:“你觉得,朕是否是个传奇人物?”


    “哎?”苏简言愣住,完全没想过皇帝会突然问她一个很不着调的问题。别说对方是皇帝,回答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思量再三。这个问题就是普通人问出来,她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答,因为她根本不了解对方。


    是敷衍过去?还是仔细思考?


    苏简言完全没主意,茫然困惑地看向烺纯求助。


    “每一位帝王都有其传奇之处。”烺纯代苏简言回答,“但皇上眼下想说的传奇,是觉得自己竟生出一双丝毫没有区别的儿子。”


    “不错。”泰安的笑意加深,转向烺纯,“你和烺轩从长相、体形,就连声音都相同,而不是相似。不过,更为传奇的是,同样的一张脸,怎么就能给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呢?朕一直觉得烺轩是个妖孽,朕甚至后悔过把他生下来。今日见到你,就像是个天大的玩笑,他若是妖孽,你岂非是神仙?”


    苏简言频频点头,皇帝的形容太形象了。


    “你也同意朕的观点?”泰安的目光又回到苏简言的身上。


    苏简言又是一愣,窘困地看向烺纯。


    大多数时候,别人在谈事情都会暂时将她遗忘,或者不予理会。她也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直以来算是局外人,或者是可有可无的透明人。可是皇帝好像不打算将她忽略,非得拉着她加入谈论。


    “直说无妨。”烺纯握了握她的手,给予鼓励。


    苏简言边思考边将视线转回泰安,犹豫着说道:“其实……”


    “你是何人?”泰安将她打断,眼眸骤现犀利,一改之前的散漫。


    苏简言再次愣了愣。




一朝为帝,终生寂(4)

苏简言再次愣了愣。紧接着,幸福滋生,双生酒窝浮现在她俏丽的脸颊上,颊边一抹淡粉色,心里装满浓浓的蜜糖,已经装不下,又从眼里迅速溢出。


    她的脸蛋在平时显得憨态可掬,娇俏可人,然而此时此刻竟有种小女人的抚媚。


    今日对她来说,自然是不同的。


    进宫之前,烺纯已当着许多人的面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


    从没有想过,她此生的另一半是那么出色的一个人,他优雅俊美、温和谦逊,他不张扬,举手投足间处处显得淡雅而宁静。仔细品味,会发现他带给她的皆是温馨的画面,他说出来的从不是刻骨铭心的话,而是恒古不灭的情。


    “我是烺纯的未婚妻。”苏简言轻轻地说道,声音透出无限的温柔与甜蜜,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又妩媚。


    烺纯轻轻地笑了,同样是温柔,而更多的是坚定不移。


    虽然说出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当时他并未征得她的同意,事后也未问她是否愿意做他的妻子。


    现在听她亲口承认,心底不禁暗松一口气。


    “未婚妻?”泰安古怪地笑了笑,斜睨烺纯,“他是朕的儿子,民间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未答应,你们岂非是私定终身?”


    烺纯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突然站出来的苏简言挡在身后。


    苏简言夹在他和皇帝的中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似乎是被惹急了。冲着皇帝大喊:“是我跟烺纯结婚,又不是你跟烺纯结婚,烺纯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也愿意做他的未婚妻,这就可以了,别人没有权力干涉。”


    说完,转身抱住烺纯的胳膊,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权。


    泰安并未动怒,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恶毒地说道:“倘若朕让他说,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呢?”


    “若她不是我的未婚妻,那便是我的妻子。”烺纯淡淡道,“烺纯不在乎你是否认我,也不怕受任何人威胁。烺纯来到帝都,你若认我,烺纯求您一纸圣旨赐婚,成全言儿和我。若你不愿意赐婚,无论你还认不认我,言儿与烺纯今生定不会再踏入帝都。”




一朝为帝,终生寂(5)

“你的国家我们也可以离开。”苏简言神情坚定地加上一句。


    泰安惊怔,似是有些冷意,那双微微发白的手拉了拉肩头的外袍。


    他似乎看见了烺轩的影子,又并不完全是烺轩的样子。


    此刻若真是烺轩,烺轩定会直接拿把锋利的剑,刺进他面前的任何东西里。若他还是冥顽不灵,烺轩便会提剑往他身上的衣物刺去。但是烺纯不同,烺纯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无形的剑,剑未出鞘,连着剑鞘这把无形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脖颈上。


    不过,剑不出鞘,始终是没有杀伤力的。


    这时——


    门外传来一声尖亮的通报。


    余音未断,泰安就瞥见了宫瑾然搀扶着李贵妃,母子二人施施然地步入书房。


    他自登基以来不曾立过一位皇后,早年他还会册封一些被他临幸过的女人,近些年他已觉得册封也是件了无生趣的麻烦事。因此,后宫的妃嫔在激烈的明争暗斗中逐年减少,唯一长盛不衰的便是宫瑾然的母亲李贵妃。她是后宫之中年纪最大的女人,也是陪伴泰安时间最长的女人,虽不是皇后,但后宫由她代理。


    所以,这是李贵妃敢不经过泰安允许就直接进书房的原因,而宫瑾然正是利用了母亲的权力,直闯书房。


    苏简言在看见宫瑾然的瞬间,猛然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擦自己的嘴唇,却被烺纯按住了她的手臂。


    烺纯不说话,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他看得出来,言儿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激动。一方面是害怕失去他,产生出来的强烈的不安全感;另一方面,也是这屋子里浓郁的香味刺激到头脑。这种混合着多种花香的气味太过烈性,会使人兴奋激动。


    苏简言往烺纯的身体靠了又靠,几乎与他贴在一起。俩人靠得近了,就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很淡的药香,令她感觉舒服。


    宫瑾然挂着得意的神色进来,然而一见到俩人的亲密无间,顿时阴沉下来。




一朝为帝,终生寂(6)

李贵妃云鬓高挽,金丝缠成的牡丹顶于正中,她的容貌就如头上的牡丹花一样,富贵端庄,雍容华贵。但她早已不是少女,能拥有浑然天成的美貌,脸上搽了很浓的脂粉去掩盖岁月的痕迹。


    在宫瑾然的搀扶下,李贵妃自然而然地站到泰安的身边。


    她略施一礼,缓缓地开口:“皇上,臣妾过来,是想替瑾然向您讨个人回去。”


    泰安瞧了瞧烺纯的神色,见他不浮不躁,一派文静自然,尤其那双眼睛如冰雪般纯净,如水流般清澈,那是种与生俱来的纯洁无瑕,不会由于内心的变化而变得污浊,不会因为看见肮脏而被污染。


    所以,去看烺纯的眼睛,是永远看不见其内心的。


    这种人只能细细地品,用时间去解答。


    反观宫瑾然的心思,有脑袋的人都能一目了然。


    泰安放弃观察烺纯,他把探究的目光投向苏简言。


    她的心思很简单,大多数女子的心思其实也都很简单。她们简单地去爱一个人,然后简单地想与这个人携手相伴。为此,她们娇弱的身子甚至可以承受自身能力以外的诸多不平等。在他的记忆里,已有很多这样的女子,她们愚蠢的倾尽一切,到最后,便是躺在黑暗的地下,长眠。


    泰安散漫的眼睛转看向宫瑾然,懒洋洋地道:“十三幺,朕的身边也有你想要的人?”


    世人眼中,他是昏庸无能的,甚至连朝廷、国家都让寇翼和李沛各分去一半。但那仅仅是因为他觉得生活了无生趣。


    “天下都是父皇的。”宫瑾然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没有什么是皇帝没有的,“父皇,您答应过儿子,儿子挑中哪个女人,您就将她赐给儿子。”


    “朕有说过这话吗?”泰安漠不关心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书案,似乎是站得累了,他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靠在书案上。


    李贵妃缓缓地跟了过去,“皇上,那是去年年末,瑾然刚从外头回来时候的事情。”




一朝为帝,终生寂(7)

“是么。”泰安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他低着头,干净的手指拿起许久未用的墨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砚台上打圈,玩弄。


    他的样子看起来无聊至极,以至于李贵妃和宫瑾然对视一笑。


    他们最了解泰安的脾气,每当泰安开始把玩周边的小玩意儿时,就证明他对眼前的话题已经没有兴趣,为了尽快结束话题,或者离开现场,泰安几乎会有什么应什么。


    李贵妃自然不会放过绝佳时机,“我们瑾然老大不小了,皇上您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当父亲了。您迟迟不立储君,元夕那丫头也迟迟嫁不出去,其他几位王爷也都不敢娶妻立妃。其实这正妃位置悬着也无妨,先立侧妃便是。”


    北钺国的元夕公主是泰安早年钦定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以前,泰安中意的储君人选是三皇子,但泰安拿这位三皇子向来没辙。


    三皇子不肯接位,泰安不准他立妃。其实那意思也很明白,三皇子是泰安中意的未来皇帝,那么三皇子的正妻肯定得是元夕公主。久而久之,其他的皇子也都不愿立正妃,不娶正妻。意思倒也明了,都等着接替皇位迎娶元夕公主。


    但是四年前的变故令所有人不敢再回首。


    成了残废的三皇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这个皇位,历史上没有残废的皇帝,纵然他拥有一颗与天并驾齐驱的完美头脑。


    泰安似乎陷入某个回忆里,眼睛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墨锭。砚台是干的,墨锭也未曾沾水,他比划了半天,没有液体的墨汁流入砚台,可为何他的手指上却被弄污了?


    宫瑾然体贴入微道:“父皇,您若想不起来了,可以召见李太师和寇将军,他们当时也在场的。”


    泰安摇了摇手,扔去墨锭。


    他的手指依旧干净白皙。


    不是他的手弄污了,而是他的心早已污浊。


    他将肩头披着的绯红色外袍拉了拉,似是无意地看了眼苏简言,问宫瑾然道:“你看中何人?”




一朝为帝,终生寂(8)

其实,泰安的心里早已明了宫瑾然这次前来的目的。


    十三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烺纯带着苏简言进宫的这个时候来,其心路人皆知。但他从很久以前就已不再管束儿子,所以烺轩曾多次提剑威胁他,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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