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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的心和她的脸色一样都掀起了惊涛骇浪,“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
“你真的不知道?!”康王仍是不信。
端王脸色扭曲了起来,“你说清楚,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不是你怂恿我皇妹做的!”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妹她怎么这般的糊涂!
康王狐疑地盯着她,半晌之后开始有些相信,但是却没有好心肠地给她解释,“你若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去问你的皇妹!还有,请转告她,若是她不想大伙儿一块死的话便将西南大营给看紧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端王没有阻拦她,也没有力气阻拦,她踉跄一步,然后跌坐在了椅子上面,浑身颤抖,脸色难看的几乎无法入目。
许久之后,她抬头,猛然厉喝道:“来人——”
她始终不信孝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她必须亲自问清楚!
……
中午,司予赫接到了司予昀的邀请,去了会仙楼用午膳。
原本司予赫是以为司予昀要问巡视西南大营的事情,而司予昀也的确是问了这件事,不过却不是问执行的情况,而是问她为何要忽然间提及这件事。
“三皇妹……”司予赫讶然地看着她,“你忘了那晚醉酒之后说过的话了?”
司予昀抬手抹了一把脸,“大皇姐,酒醉之后的话你怎么能够当真?你是便是因为这件事方才向母皇奏请巡视西南大营的?!”
司予赫不解地看着她,“这不正是三皇妹所希望的?”
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最初的起因的确是因为司予昀,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她回去思前想后,觉得是真的要这个必要,即便只是去安抚人心,这一趟巡视也是要去的。
不过司予昀的态度却出乎她的预料。
“大皇姐……”司予昀苦笑道,“没错,这的确是我希望的,可是若被母皇知晓你之所以请旨是因为我的话,母皇心里会如何想我?大皇姐,我真的不想母皇再误会我!这也是我一直忍着不提这件事的原因,可没想到这般几杯酒下肚便……”
司予赫蹙眉,“三皇妹,你未免想的太多了,此事是我亲自向母皇提得,便是母皇要疑心也是疑心我罢了,只要我不说,谁又知道是你先提及的?其实这件事原本该是你的功劳!”
“大皇姐……”司予昀看着她,欲言又止。
司予赫眉头拧的更紧,“三皇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大皇姐,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大皇姐不说,可是,大皇姐便这般肯定母皇不知道吗?”司予昀苦笑道,“你是我大皇姐,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最近我有种感觉,我的府邸当中有人监视着。”
司予赫脸色一变,“三皇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也是希望我多想,可是大皇姐,你试过你的书房被人动过吗?你有过那种总是身边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感觉吗?”司予昀看着她,“或许大皇姐觉得我是多疑,可是,这种感觉便像是刻在了我的骨子里一般,怎么也抹不去!”
司予赫脸色变了好几变,许久未曾说话。
“母皇责罚我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更是担心母皇会怀疑我们之间私下勾结。”司予昀继续道,“那夜原本是想和大皇姐说说心里话,可若是因为这样而连累了大皇姐,这让我如何对得起大皇姐?”
司予赫盯着她,半晌后方才挤出了一句话,“你是认为母皇在派人监视着你?”
“母皇疑心我也不是一两日了,而且之前我也的确是做错了事情,自小又是那般一个争强好胜的性子,母皇会这样也是难免……”司予昀缓缓说着,声音中有着极深的悲伤,沉默半晌,忽然间岔开了话题,“大皇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年,就在雪父君失踪之前的一年,我们所有人去南苑避暑,大皇姐想来也还是记得,有一次我和二皇姐起了冲突被母皇罚跪,那一次,母皇和父后训斥了我一顿,然后,母皇给了我一个承诺,她说,大周的皇位能者居之。”
司予赫睁大了眼睛。
“大皇姐,你或许觉得先前几年我的行为过于的偏激,可是……”司予昀的话停了下来,然后好一会儿方才挤出了下一句,“我承认,那几年我的确是冲着太女的位置而去,可是也不过是因为母皇的这个承诺……我相信了母皇的承诺,也不想让她失望……我也不怕告诉你,在母皇立了四皇妹为太女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吧?我想,这也是为何母皇一直对我不放心!但是,大皇姐,我可以发誓,这一年来,我真的已经放弃了,我真的是放弃了!既然母皇决定了让四皇妹当太女,那便是四皇妹有她的过人之处!大皇姐,你相信我吗?”
司予赫仍是无法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司予昀见状苦笑:“大皇姐也是不相信我,也难怪母皇不信……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三皇妹……”司予赫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司予昀的脸色,叹息一声,随后道:“三皇妹,我相信你。”
“真的?”司予昀惊喜道。
司予赫点头,“你放心,不但我会相信你,便是母皇也会相信你的,即便现在不信,将来总有一日会信的!”
“大皇姐……”司予昀神色激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司予赫又安抚了几句,司予昀的情绪方才平复了下来。
“谢谢你大皇姐!”司予昀感激道,“这些话我藏在了心里好些年了,一直想说出来,可是却找不到人说,即便是父君,我也不敢说!如今好了,说出来了,心里也舒服多了!”
“三皇妹,其实只要我们放下,便是再难受的事情也能够解决的。”司予赫忠心劝告。
司予昀点头,“大皇姐说的没错,这些年也是我魔怔了,不过现在好了,如今我只想好好地陪着正君,陪着他等待我们的孩子出世,至于政务……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努力,我相信,终有一日可以让母皇真正地对我放下戒心!”
“三皇妹这般想最好不过。”司予赫笑道。
司予昀笑了笑,“只是这次巡视军营一事,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大皇姐?”
“你放心。”司予赫道,“巡视军营本就是兵部的本职事务,母皇不会多想的,而且,便是去,也未必是我去。”
“那就好。”司予昀点头。
司予赫看着她,“三皇妹,你觉得有人监视你府邸的事情……还是查清楚之后再说吧,我相信母皇不至于这般做的。”
司予昀垂了垂视线,“大皇姐放心,我会好好想想的。”
司予赫也没有继续强迫什么,“这就好。”
“时候不早了。”司予昀起身道,“我还得赶回去看望正君,便不陪大皇姐用午膳了,账我已经结过了,还望大皇姐莫怪我不能作陪。”
“怎么会。”司予赫也起身笑道。
司予昀又道:“昨日父后派了御医来给正君请脉,往后安胎一事也交由御医负责,我知道是大皇姐向父后请旨的,多谢大皇姐。”
“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司予赫道。
司予昀嘴边又泛起了苦笑,“原本我也想进宫求父后让御医来负责给正君安胎的,只是……规矩便是规矩,我不想宫里的规矩被我破坏。”
“三皇妹,你的孩子也是母皇的皇孙。”司予赫语重心长地道。
司予昀笑了笑,“总之,还是多谢大皇姐了,好了,我要回去了,大皇姐好好用膳吧。”说完,便起步离开。
司予赫目送了她离开之后,便坐了下来,神色转为了凝重,方才司予昀的那番话给她造成的震动可谓不小。
不管是礼王府有人监视一事还是母皇能者居之的承诺,都是她从未想到过的,甚至于连三皇妹这般小心谨慎到连个请个御医给自己的正君诊脉的规矩都不敢破,都在她的心头掀起了涟漪。
三皇妹究竟有没有真正放弃,她不能确定,可是方才她必须说相信,如今,她思疑母皇到了这般地步,若是连她这个皇姐都不信她,那她真的不敢想象她会如何!?
可是……
三皇妹这般,母皇……却也推卸不了责任……
司予赫的心沉甸甸的,面对着一桌子的佳肴,却没有半分的胃口。
……
在回礼王府的马车上,司予昀一直闭目养神,只是唇边一直挑着一抹冰凉的笑。
之前她为何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太女唯一的威胁是她!
可是现在……
若是将荣王和二皇女都卷进来,那她就不会是唯一的威胁!
四皇妹,我们便好好看看,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
端王派去的人在当日傍晚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孝王,端王只是让人去请孝王,但是却未曾告知她因何事而请她回去。
孝王以为端王的病情出了问题,虽然御医已经确定端王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是孝王却还是担心。
到了端王府之后,孝王便被立即请去了书房。
随后,便在端王的书房当中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出来。
而她出来之时,脸色难看到了可怕,幸好有夜色的遮掩,方才没有那般的引人注目。
是夜,孝王连孝王府都未曾回,便直接回了西南大营,之后便一直呆在了她的营帐之内,一步也未曾踏出过。
而便在此时,在主将营帐当中,谢净纹从心腹的口中得知了孝王的举动,脸色顿时阴沉无比,昨日她正夫派人送来的信上的内容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一遍又一遍地像是要刻在她的脑海当中似的。
“少主,如今我们该如何做?”身边的一个军士打扮的女子神色凝重地道,她是谢净纹的心腹,出自谢家,从西南一直跟着她到现在。
谢净纹的脸庞有些扭曲,“明日我会回京一趟!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京之后再做打算!”
心腹闻言,便不再多言。
……
而同一时刻,京城的凌府中,凌家少主一得知了荣王奏请永熙帝巡视西南大营一事之后便匆忙前去禀报凌丹虹。
凌丹虹看着女儿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禁心神叹息,“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往后你莫要随便去打听这些消息!还有,安王府那边,没事便也不要去了!我们是商人,和那些皇亲贵族交好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
“可是母亲……”
“好了!”凌丹虹打断了女儿的话,“我的话你照办就是!记住,在这场争斗中,我们若是涉足太多,只会自取灭亡!”
凌家少主心里虽然仍是有意见,但是却还是听了母亲的命令,沉默半晌之后,仍是忍不住问道:“母亲,你是说荣王这次请旨可是和礼王有关系?”
“有无关系也与我们无关!”凌丹虹沉声道。
凌家少主脸色一僵,“女儿只是担心将来礼王若是落败,会将我们也一同供出去……”
“你认为能够设下这般一个局的人会输吗?”凌丹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