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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意一点一点地侵蚀了他的意识,也麻痹了他的痛苦。
“这些日子,朕一直觉得很冷,屋里面放再多的火炉,朕也不会暖。”
那似乎隔了九重天的声音又传进了他的耳中,也因为这句话,让他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清明了一些,他挣扎着,转过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茫然,像是不认得她一般。
脚步踉跄了几步,然后,哧哧地笑了,“原来陛下是需要人给你暖床啊……可是……臣侍在哪里都觉得暖和,可是唯独在陛下身边,方才会觉得冰冷,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冰冷,为陛下暖床的责任,臣侍恐怕难以担当!”
说完,动手拉开了还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转身摇摇晃晃地进了内室。
不管永熙帝今晚上的举动究竟是何用意,但是,和过去一个月之中对蒙斯醉的屡屡纵容一样,都是最终失败了。
人的心,伤了,便很难治愈。
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治愈。
永熙帝没有离开,静静地站了半晌,然后,扬声唤道:“来人。”
很快,外面守着的冷雾进来。
还有同样忧心着里面情况的忆古。
“收拾一下。”永熙帝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却没有动怒。
冷雾领了旨意,唤人进来收拾。
而忆古,则是挣扎着是否该问自家主子的情况。
“陛下,可要回太极宫?”冷雾低头问道。
“不回。”永熙帝说罢,便起步往内室走去。
冷雾和忆古随即跟上。
“不必进来!”永熙帝沉声阻止。
两人当即停下了脚步。
在永熙帝进了内室之后,忆古方才战战兢兢地问冷雾,“冷总管……这……”
主子当着下人的面都敢对陛下拍桌子,如今单独和陛下在一起,真的不会出事吗?
冷雾看向他,“不会有事的,我们退下吧。”
忆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领了命令。
内室
蒙斯醉此时已经是醉的很厉害,趴在了床上抱着被子,低喃着什么。
永熙帝走到了他身边,便挺清楚了他的醉语。
和第一次在她的面前伶仃大醉一般,嘴里低喃着当年的事情。
“阿涵……我不是故意跟你说那些话的……”
“我真的没有法子……”
“母亲说她要杀了你,我不能不对你绝情……”
“阿涵……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偿还你……一定会……”
“你要好好的……快快乐乐……幸福地过你的日子……我会一直一直求上苍庇佑你……”
“阿涵,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不想出嫁……可是我没有办法……”
“阿涵,是不是死了……我便可以不想你?我便可以不再这般痛苦?可是……死了……我便再也不能想你了……再也记不得你了……”
“我爱你,爱你……好爱好爱你……”
仿佛,酒精,让他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当年。
那个既痛苦,但是,却也是有爱的日子。
永熙帝趟了下来,伸手,将低声啜泣的男子,拥入了怀中,闷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朕能够做到了,仅此而已……
……
皇宫
宫宴散去了之后,奢华庄重的皇宫,便又一次恢复了沉寂。
和京城大街上的热闹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水墨笑没有入睡,站在了寝殿外面的廊下抬头看着天上闪烁着的几颗昏暗的星辰,静静地等待着新年钟声的敲响。
而在同时,蜀羽之提着一盏灯笼,只身出现在了冷宫的门前。
十二年,他来这里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来。
就快十三年了,即便里面的人一直如同行尸走肉地活着,可是,他造下的罪孽,却还是一直祸延着所有人。
若是报仇,那这样的结果,该也是成功了。
“翊君,您可要进去?”冷宫门外看守的侍卫上前,恭敬而疑惑地询问。
蜀羽之深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上点头。
那侍卫见状,便上前,敲门。
看守的侍卫不进冷宫,只是负责外围的看守。
安静的夜里,僻静的地方,即便没有用力,但是,敲门声也是极为的响亮。
半晌之后,里面便传来了几句咒骂声,似乎是自己的清梦被扰了而不悦。
“这般晚了,谁啊!”
随着门被打开,一道恼怒的声音也同时传来。
蜀羽之没有动,只是僵直着身子目光微冷地看着开门的宫侍。
那宫侍年纪较大,身上的衣着什么的,也较为的陈旧。
冷宫,不仅是折磨着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便是被派来这里的宫侍,也是如此。
那宫侍看着敲门的侍卫,原本是想发作的,不过,在瞥见了一旁的蜀羽之之后,便顿时闭了嘴,连忙下跪行礼:“奴……奴侍见过翊君。”
蜀羽之道:“平身。”
“谢……谢翊君。”那宫侍起身,随后,战战兢兢地问道:“不知道翊君深夜到来,所为何事?”
蜀羽之沉吟会儿,然后,一字一字地道:“本宫想见见官氏!”
那宫侍一愣,随即抬头,“可……可是……翊君可有凤后的手谕……”
“凤后那边,本宫自然会去交代,你无须多管。”蜀羽之沉声回道。
那宫侍自然是听明白蜀羽之是没有手谕,没有手谕,依照规定他是不能放人进去的,不过……他细看了一下外面,发现蜀羽之只是一人前来,并没有带人,再想想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二皇女立了大功,被封了靖王……“请翊君随奴侍来。”
他在皇宫呆了大半辈子,很清楚这皇宫当中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冷宫里面关着的人不是孑然一身,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最近风头颇盛,如今翊君又忽然间深夜到访,而且还是在除夕之夜,这难保不是里面那人就要重见天日的预兆!
那宫侍将蜀羽之引到了冷宫北面的一个院子。
虽然是除夕,但是,冷宫之中仍旧是一片荒凉,没有丝毫新年的气氛,便是大红的灯笼,也不见。
那宫侍提着小灯笼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引路,在进了院子之后,便道:“翊君稍等,奴侍先进屋子打点一下。”
“等等。”蜀羽之叫住了他。
那宫侍停下脚步,“不知翊君还有何吩咐?”
“这几年,官氏的情况如何?”蜀羽之问道。
那宫侍回道:“这几年好多了,不像前几年那般总是疯疯癫癫的,除了三年前打翻了烛火差一点烧了屋子那事,便没有发生其他事情,该吃饭的时候便吃饭,该睡觉的时候便睡觉,不过还总是精神恍惚,抱着枕头叫……叫二殿下的名字……还有偶尔会提到四皇子,不过也有精神清楚的时候,一旦他精神清明之时,便是想奴侍等人打听外面的情况,问的最多的便是陛下,还有太女……”
“你们如何说?”蜀羽之面色又沉了一些,声音也冷了下来。
那宫侍忙道:“回翊君,奴侍等一直谨守着规矩,一句不该说的都没有说!奴侍可以拿性命担保!”
“记住了,若是说露了嘴,不但你们性命难保,你们的家人族人,一样会受到牵连!”蜀羽之沉声警告。
那宫侍忙跪下:“奴侍知道。”
“去吧。”蜀羽之随即道。
那宫侍应了是,随后,便提着灯笼进去,半晌之后,屋子里面亮起了烛火,那宫侍站在了门边,躬身道:“翊君请。”
蜀羽之又深吸了一口冷意,然后,缓步走进了屋子。
屋子内一目了然。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之外,便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屋子内没有放置火炉,因而,冷的刺骨。
而在床上,蜷缩着一个浑身裹着棉被的人,棉被也是陈旧的,沾上了各种的污垢。
那人并没有躺着,而是坐着,并没有入睡。
他低着头,头发乱成了一团,脏乱不堪。
那宫侍走到了床边,对着床上的人,语气不好也不算是坏地喝道:“官氏,还不快参见翊君!”
蜀羽之没有上前,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那宫侍见床上的人不动,又开了口:“喂!官氏!官氏!”
好几声叫唤之后,床上的人方才有了反应,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苍老,且憔悴的面容。
年轻时的官氏虽然说不上是举世无双,但是样貌却也是一等一,而如今,眼前之人,却连这里伺候的宫侍都不如。
蓬头垢面的,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他动了身子,身上裹着的棉被松了开来,随即可见,他的手里抱着一个枕头,看那枕头,已经是陈旧不堪,上面还有不少的污垢。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说他是路边的乞丐,也是会有人相信。
蜀羽之神色并没有因为官氏的样子而有丝毫的改变,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是,至少他还活着!还活着!
官氏愣愣地看着蜀羽之,双眸浑浊,像是意识不清的人一般。
“官氏,还不快些参见……”
“够了。”蜀羽之打断了那宫侍的催促,“你先下去。”
那宫侍一愣,随即犹豫,“翊君,官氏这几年虽然没有开始得时候疯疯癫癫,可是毕竟是脑子不清楚的,若是他发起疯来伤了翊君……”
“本宫自会应付!”蜀羽之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随后,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那宫侍。
那宫侍接过了灯笼,又犹豫了半晌,最终,领了命令退了出去。
房门虽然关起,隔绝了外面的冷风,但是,屋内的温度没有半丝的升高。
仍旧是冰冷刺骨。
沉寂了半晌,蜀羽之缓步上前,在离床边半米之处停下,盯着床上像是痴傻了的官氏,开口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官氏没有说话,抱着怀中的枕头低头喃喃自语。
说些什么,没有人听的出来。
“十二年了,就快要十三年了。”蜀羽之缓缓道,“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来,你造下的罪孽,害了多少人?你的女儿……因为你,失去了一切,而你的儿子,也因为你,过的卑微无比的生活,即便,他认了我做父亲,即便,他对你这个生父恨之入骨,但是,不管他如何的努力,都改变不了他身上留着你的血的事实,只要这个事实一日存在,他的日子便不会好过!官氏……这般多年了,你可曾后悔过?”
官氏仍旧是没有反应。
“今日,我来,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蜀羽之也没等他的答复,“二皇女,她究竟是不是陛下的血脉。”
这个问题即便现在问来有些晚了,可,若她是皇家的血脉,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而陛下,也不必蒙受这个耻辱。
官氏终于有了反应,他猛然抬起头,苍老而脏乱的面容倏然大变,原本浑浊的眼眸也闪烁出了精芒,他动了身子,想下床去抓蜀羽之,不过,不知道因为过于的冷而僵住了身子,还是因为虚弱,他的行动没有成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