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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看着那些神色仓惶的百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周在西南驻守了三十万军队,可是却还是无法安定百姓的心。
百姓终究和将士不同。
百姓需要的只是一方安宁。
“殿下。”庄铭歆走进司慕涵,“喝点水吧。”
司慕涵接过了她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
“十六殿下是担心临淮河的战事?”庄铭歆问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本殿曾经听闻,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是百姓所追求的不过是一方安宁的生活。”
庄铭歆蹙眉:“殿下无需过于忧心,顾若青为人虽然清高自傲,但是带兵遣将的能力却是大周内数一数二的,足以应付阿塔斯族的入侵。”
司慕涵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顾若青是将领,她想要的是胜利,是荣耀。
她不惧怕战事,甚至会喜欢战事。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只是,百姓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战火。
然而,在心中的某一处,司慕涵却也是知道,每一个人皇朝的边境是能够永远太平的。
一个皇朝若是要强大,那首先强大的便是军事!
而军事的强大需要实战来提高。
如今西南战火再起,而百姓便人心惶惶,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大周还不够强大,不能够让百姓安心。
一连两日,路上除了见到逃难的百姓之外,还有便是快马往京城送战报的快马。
瑄宇帝下旨,命顾若青不惜一切击退敌军。
同时下旨命柳静尽快回京,并准许其在危急时候让当地驻守的将士护送。
司慕涵一路上一直派人留意着逃难之人,从中得到了许多的消息。
但所幸的是,都不是什么坏消息。
顾若青带领临淮河军营的三十万军队出兵抵抗。
只是这一次阿塔斯族似乎抱着一定要突破临淮河防御工事决心,居然动用了将近六十万的军士渡河,并且由阿塔斯族长亲征。
这也是百姓为了未曾听闻大周败绩便匆忙逃离的原因之一。
司慕涵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仅皱起了眉头,阿塔斯族究竟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一下子动用了这么军队?
阿塔斯族虽然是南岸土著中最强大,人口最多的一支,但是人口也不过是几十万,可是这一次居然动用了这么多人?
而且阿塔斯族长亲征?
正当所有人忧心忡忡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捷报随即传来。
顾若青不仅击退了阿塔斯族的多次攻击,而且再一次最大的作战中,一箭将阿塔斯的族长射死,并砍下了她的人头悬挂在旗杆上。
阿塔斯族长身亡,一众大军随即群龙无首,纷纷退回了南岸。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就这么偃旗息鼓。
司慕涵三人得知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荒谬。
倒是官文舒很平静地接受了。
柳静随即询问官文舒。
在官文舒的口中得知,阿塔斯族虽然几乎一统南岸的土著,但是由于各支土著所信仰的天神不同,一直以来都是面和心不合,即使震慑于阿塔斯的武力威胁,却无法真正做到万众一心。
而且西南土著一向以族长为中心,一切听从族长的号令。如今阿塔斯失去了族长,那便是失去了震慑力,自然无法在号召其余各支土著。
这也是这一次她们虽然声势浩大,却始终还是失败了的原因。
司慕涵听完之后,有些明白瑄宇帝为何这般竭力阻止阿塔斯建国的原因。
当她们还未消化完这一捷报之时,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在随即传来。
顾若青遇刺身亡。
两日前,西南军营。
经过了连续五日的大战,顾若青大祸全胜,不仅以少于对手一半的势力击退了敌军,更砍下了阿塔斯族长的人头。
这样大的战绩在瑄宇帝一朝从未有过的。
即便是在西北,沈玉清也未曾试过用不到敌人一半的兵力而取胜的。
在收拾好战场之后,军营中一片欢声笑语,庆祝胜利。
庆功宴之后,顾若青还和一众心腹手下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阿塔斯族长战死,如今南岸各支土著必定内乱,若是趁这个时候渡过临淮河作战,必定能够一举歼灭南岸的土著。
即使不能赶尽杀绝,也可以让她们在一百年内再也动不了一兵一卒。
只是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除了需要瑄宇帝的恩准之外还需要大量的兵力粮草支援,尤其是西南从大周东边调来擅长水战的军队支援。
庆功宴后,顾若青回到了临淮城内将军府中,挑灯写给瑄宇帝写折子,同时拟定作战计划。
如今官文舒被柳静秘密押回京城,临淮城的内务暂时由官文舒的下属负责。
由于顾若青对外宣称,官文舒如今在军营中,因为如今负责临淮城内务之人在得知顾若青回到临淮城之时,便赶来询问官文舒何时回来。
顾若青这时正凝神拟定作战计划,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了那人。
那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如今的形式她也不便多问,便离开了将军。
半晌后,将军府的管家前来通报,说官公子前来请她过去一趟。
顾若青本不想过去,但是却想起了一件事,便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离开书房,当她到了官锦的住所之时,看见官锦一袭喜庆红裳,屋内备了一桌酒菜。
“见过将军。”官锦微笑地行了一礼。
顾若青微微一愣,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张同样绝代风华的面容,她微敛了心神,走了过去,微笑道:“锦儿这是做什么?”
“锦听闻将军大捷归来,所以特意做了一桌子菜为将军庆功。”官锦淡笑道,“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赏脸?”
顾若青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爽快地应了一声,坐了下来:“既然锦儿这般有心,我如何能够推却?”
官锦为顾若青倒了一杯酒:“不知道将军打算如何感谢我?”
顾若青一愣,随即道:“锦儿如此有心,我是该好好谢谢你的。”
官锦笑了笑,“想来将军误会了,锦所指的感谢并非是指这一桌子菜。”
“嗯?”顾若青疑惑地看着他。
官锦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将军次日立下大功,想必也是有锦的一份功劳的。”
顾若青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色凝重起来:“锦儿你……”
“锦儿回将军府不仅仅是为了替父亲报仇。”官锦微笑道,“不过想必将军也是再就知道了的。”
顾若青眯了眯眼:“锦儿……”
“将军不仅知道锦的来意,更知道锦的身份,或许该说是父亲的身份。”官锦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笑道,“锦说的不错吧,顾将军。”
顾若青看着官锦:“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居然都知道?
是她不小心漏了什么破绽还是……
“锦知道那份防御图是假的?!”
官锦低头喝了一杯酒,轻轻地答了一声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她交给阿塔斯族的人?”顾若青沉着脸说道。
官锦抬眼看着她,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听锦讲一个故事呢?”
顾若青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只是盯着他看,眼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官锦似乎也不打算等她的回答:“十七年前,阿塔斯的族长在和大周的一次小规模的交战中重伤而亡,由其长女继承族长之位,新任的族长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她的目的不仅是一同临淮河南岸的各支土著,更想回到先祖居住的北岸,夺回如今属于大周的西南土地,只是当时,大周在临淮河上新建了防御工事,封锁了两岸的主要通道,且这几十年来,大周日益强盛,单凭武力,阿塔斯族是绝对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既然明着打过来不能够成功,那便只有暗着来,说起来很好笑,你们女子所谓的手段无外乎是两样,一是金钱,二就是美色,而金钱和美色想必,美色更具侵蚀力。而且据阿塔斯的探子回报,如今镇守临淮河的大将军正值盛年,且具有尚未大婚。
虽然美人很容易找到,但是这个美人不仅仅要会诱惑敌将,更要终于阿塔斯上,而符合这样的条件的,找来找去,唯有族长的亲弟弟,当时阿塔斯族的泽缘王子。
泽缘王子当时虽然年仅十四岁,但是已然长的国色天香,且有勇有谋,阿塔斯族长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亲弟弟,但是为了阿塔斯的大业,便唯有狠心舍弃。
泽缘王子虽然明知前往大周极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但是为了阿塔斯族,也为了死在了大周将军手中的母亲,泽缘王子最后还是决定听从阿塔斯族长的安排,在阿塔斯族长的安排下,泽缘王子暗中渡过临淮河进入大周境内,本想趁机接近西南的驻守大将军顾若青,只是当泽缘王子进入临淮城之后,临淮城内不知何故大肆收寻敌国密探,混乱中,泽缘王子与阿塔斯的人失散了。
泽缘王子虽然有勇有谋,但是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且没有任何的后援,他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生活都成了问题,最后,他甚至由于饥饿而晕倒在路上。
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却被一个女子给救了。
这个人便是新上任的临淮河城守。
泽缘王子在得知救命恩人的身份之后,便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编了一个虚假的身份骗过了这名新城守,而在此后的日子中,泽缘王子也因为官文舒的关系有机会接近原本的目标西南大将军。
泽缘王子虽然孤身作战,但是却丝毫没有忘记当初潜入大周的目的,就这样,他一步一步地按照最初的接近这名西南大将军,极尽可能诱惑她,趁机获得了许多西南军营的秘密,而大将军对于泽缘王子也是温柔相待,甚至开口说要纳他为侧夫,泽缘王子本该同意的,因为这样,他便可以接触到更多更隐秘的消息,只是在这时,他却发现他的心中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便将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的城守,而这名城守竟然不在乎泽缘王子来历不明的身份,弃了原本已经订了亲的正夫,要迎娶泽缘王子为正夫。
若是泽缘王子狠下心肠,大可利用这个挑拨临淮城一文一武两名大员的关系,从而扰乱临淮城的稳定,只是很可惜的是,泽缘王子狠不下心肠,这时,阿塔斯的族人找到了泽缘王子,只是泽缘王子面对的不是族人的关怀而是一句杀无赦的狠绝之话。
原来阿塔斯族长,他的亲姐姐在得知他还活着,并且与大将军和城守纠缠不清之事之后,便认定了泽缘王子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自己的族人,甚至将当初临淮城大肆搜寻阿塔斯密探的事情都推到了泽缘王子身上。
泽缘王子没想到自己的付出居然换来了这样的对待,一时间心如死灰,那日见面,他本是想将这些日子搜寻而得来的大周机密交给这些密探带回族中的。
面对族人的大刀,他没有丝毫的闪避,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死,只是为他挡下了一刀的城守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方才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