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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父君,儿臣不想求你原谅父君,可是能不能让儿臣帮父君担下这些罪恶?
儿臣不想看着父君死在母皇的手里!
司予执策马狂奔着,眼眶内滑落的泪水被迎面而来的风打的七零八落了。
母皇,你等等而儿臣……
母皇,儿臣求你——
……
皇宫
水墨笑等人一进了皇宫之后,便见内务府总管章善前来迎接,“见过凤后,陛下有旨,请官侍君前去太庙。”
水墨笑听了这道旨意,心中倏然一凛,“陛下为何要让官氏去太庙?这个时辰陛下不是应该在御书房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是多多少少有了答案了的。
陛下知道了!
“臣不知。”章善回道,然后又对官锦道:“请官侍君随臣前去见陛下。”
官锦双手死死地握着,指甲几乎已经戳破了皮肉,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保持着面上平静,“章总管稍等,本宫先回聆风殿换一身衣裳……”
“不必了。”章善却道,“陛下的旨意是让臣在这里等官侍君,待官侍君一回宫便立即领官侍君而去。”
官锦闻言脸色有些发白,“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随章总管去见陛下吧。”
“官侍君请。”章善恭敬地请官锦上旁边早已经备好的辇轿。
官锦紧紧地盯着那辇轿,眼中极深的恐惧,便像是那不是辇轿而是棺木似的。
“官侍君请。”章善催促道,“陛下在等着官侍君。”
官锦即使再不愿意但是还是踏着僵硬的脚步上了辇轿。
水墨笑咬了咬牙正想开口也跟着一同去,但是却不想章善抢先一步。
“凤后奔波了一早上想必也累了,臣这便让人送凤后回朝和殿休息。”章善低着头道,不等水墨笑回应,她又转而对蒙斯醉道:“豫贤贵君的辇轿,臣也一同备好了,侍卫宫侍等会护送您回流云殿休息的。”
水墨笑脸色一僵,“本宫有事要与陛下相商!”
“凤后,这是陛下的旨意。”章善的语气硬了几分,“陛下怜惜凤后连日来的操劳忙碌,想让凤后好好休息一日,豫贤贵君也是如此。”
蒙斯醉面容一白,心也颤抖了起来。
“臣还需送官侍君去见陛下,先告退。”章善说了这话,便行礼离开。
蒙斯醉倏然握住了水墨笑的手臂,苍白之色爬上了面容,声音颤抖地道:“凤后,陛下知道了!”如果真的只是如同那侍卫所说的只是收到了密报,她不可能一回来便让人将官氏带去太庙,而且还变相地软禁他们,她一定是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所以方才会如此的!“凤后,我们该怎么办?陛下会不会真的……”
她会不会和官氏同归于尽?
去太庙……
她为何要去太庙?
若只是单纯地要审问官氏要杀官氏,在御书房便可以的,为何要去太庙?!
“不会的!”水墨笑厉喝道,可是语气却很虚,“太庙是不能见血的,陛下不可能在太庙动手,也不可能在太庙做傻事的……她应该是想先审一审官氏确定一下而已……我们先别急,先冷静下来,看看该如何应对……”
她会对他们动怒这是他早便预想到的,所以他并不担心她会对他们如何。
他担心的始终还是她无法接受这件事。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的?!
蒙斯醉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对,冷静,先冷静,我立即去叫大师,让他去太庙,还有四皇女和三皇子,陛下即便不听我们的劝也会听他们的,我这便去!”
“那这件事便交给你了,本宫先去太庙看看!”水墨笑凝着面容道,“不过先不要将情况告诉四皇女和三皇子,免得乱上加乱,大师那边却是要先说清楚……这样,本宫让人去上书房接两个孩子,你去朝和殿接大师!”
蒙斯醉点头,随后便上了旁边为他备好的辇轿,往朝和殿而去。
水墨笑随即吩咐了旁边的随行宫侍领着他的命令去接四皇女和三皇子,之后也上了自己的辇轿,“去太庙!”
“凤后……章总管吩咐……”宫侍却犹豫。
水墨笑目光冰寒地剐了他一眼,“本宫是后宫之主还是她章善是后宫之主?给本宫去太庙,谁若是不从,本宫便立即让他人头落地!今日即使陛下在这里,也拦不住本宫,快——”
宫侍等被水墨笑这般一喝给镇住了,随即抬起了辇轿往太庙方向而去。
随着离太庙越来越近,官锦心里头的寒意便也发的深,她将他召去太庙究竟所谓何事?难道是信了水氏他们的话?那两份供状已经没了,他们根本没有其他的证据,即使她信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即使又那两份供状,也无法证明他与雪氏的死有关系,他没有什么好惊慌的,没有!
官锦不断地在心里自我催眠,可是却始终无法真正的安下心了。
他怎么会让自己走到了这般一步?
这么多年,那般多的危机他都能够一一化解,可是今日,为何他却这般的心慌这般的不知所措,即使已经找到了对策,却还是这样不安?
都是水氏这个贱人!
官锦心里头生出了一股极深的恨意。
好不容易除掉了一个雪氏,如今他又来跟他做对!
若是他能够熬过这一关,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能够让雪氏尸骨无存也一定能够让他水氏死的很惨!
还有蒙氏、蜀氏,他们都来害他,那他便也不会放过他!
官锦的脑海可以说已经是出于疯魔的状态了,即使他的思绪还是清晰的,但是所想的都已经是走了极端,无法回头。
很快,太庙到了。
……
宫门
司予执策马飞奔赶回了皇宫,一进宫门便揪着守门的侍卫问道,“父后他们可是已经回来了?!”
“是……”那侍卫回道。
司予执面目有些狰狞,继续问:“母皇是不是派人来接了他们?”
“是。”
“母皇让人接了他们去哪里?!”
“陛下传话,传了官侍君去太庙,而凤后和豫贤贵君则是回后宫……”
司予执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更是恐惧不已,母皇将父君带到了太庙,母皇将父君带到了太庙,母皇是要在太庙少了父君为雪父君报仇吗?
……
太庙
“请官侍君下轿。”章善恭敬地道。
官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走下了轿辇。
章善随后引着官锦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大殿的殿门紧闭着。
外面守着两个侍卫。
“陛下,官侍君到了。”章善在外面高声通报道。
里面没有传来回答。
章善等待了会儿,便对着两个守门的侍卫点头,侍卫转身,缓缓地打开了大殿的那两扇大门。
官锦站在了两扇门的中间,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立即背对着大门站着的人,虽然只是背部,但是他却可以一眼便认出了她了。
他的妻主。
官锦的心在这一刻忽然间涌出了一股极为难受的苍凉。
“官侍君请。”章善开口道。
官锦没有立即应声,而是呆呆地看着里面的人好一会儿,在章善第二次催促之后,他方才缓缓踏出了脚步,当他踏进了大殿之后,那两扇大门便再一次被紧闭了起来。
大殿内的各扇窗户都是紧闭着的,随着大门的关上,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一片阴暗当中,一股阴森之气也随着香烛燃烧的气氛缓缓在大殿之内蔓延。
官锦咬了咬牙关,然后行礼道:“臣侍见过陛下。”
司慕涵依然是背对着他,今日她身上穿着着的并不是帝王的朝服,也不是寻常的服饰,若是她甚少穿着的白衣。
一身白衣。
而此时,她除了站着之外,还在做另一件事。
她手里拿着一把剑在缓缓地擦拭着。
司慕涵没有回应官锦的行礼,依然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剑,仿若没有官锦是透明了一般
官锦看着那泛着亮光的剑刃,心里的寒气又重了一份,不好的预感更是重,他要先发制人!将眸光从那把剑上面收回,然后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司慕涵的面前,随即便将哭诉道:“陛下……臣侍方才差一点便见不到陛下了……还好陛下先一步派人来救下臣侍……否则臣侍如今已经是死人一个了,陛下,是阿塔斯探子的余孽,她们一直藏匿在护国寺中等着机会刺杀皇家之人,陛下,她们知道皇家的人都喜欢去护国寺上香的,她们早便已经蓄谋已久的!陛下,你一定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司慕涵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她的脸色很平静,周身的气韵也是沉静无比,若不是那双眼睛,官锦真的会安下心来的。
那双眼睛幽深阴暗的几乎要将一切都给吞噬进去。
官锦浑身一个激灵,口中的哭诉也已经停止了,仰着头,便是这般怔怔地看着司慕涵,嘴唇抖动,溢出了一声低喃:“陛下……”
司慕涵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立即拿着手中的剑将他砍成了两半,而是就这样用着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他,仿佛要直接从他的身体内部摧毁他的灵魂,让他魂飞魄散。
官锦只觉一阵阵阴森之气往自己扑面而来,就如同自己已经站在了鬼门关外一般。
“不演了?”司慕涵缓缓地溢出了这一句话,嘴边竟然泛起了一丝轻笑。
官锦的身子猛然往后仰去,呼吸因为恐惧而变得极为的沉重。
司慕涵嘴边的笑渐渐地扩大,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古剑,“你知道这把古剑我是怎么得来的吗?”她的话很轻缓很温和,便如同面对的是一个知己好友一般,然而官锦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一股诡异和强大的力量正在撕扯着他的灵魂,司慕涵也没有等官锦的会儿,而是径自继续缓缓说着,“这把古剑是阿暖送给我的成年礼物,当时他说他是拖了他二姐找了许久方才找到,本来是想在我生辰当日送给我的,可是当时他没能够陪着我一同过生辰,所以便没有送成,后来,他便三更半夜地偷进了我的书房,将这般剑送给了我,当时我还与他开玩笑说,这把剑很值钱,待那一日,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便拿去当了他,将他气的火冒三丈……”
“你想怎么样!?”官锦几乎拼了半条命方才挤出了这一句问话。
司慕涵还是笑着,没有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也没有让人感觉到了丝毫温暖,她的笑容当中只有冰冷与癫狂,深入骨子里的冰冷与癫狂,她虽然看着他,但是却没有回答官锦的问题,“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其实并不喜欢阿暖,我怕他,厌恶他,甚至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我便会想逃,想远远地躲开,我真的很厌恶他,可是啊,我并不知道,当一个人过于的厌恶一个人,厌恶到了骨子里,这是便是在这样一日一日的厌弃当中,他一点一点地刻在了我的心上,刻在了我的生命当中,最后,我再也离不开他了。”她蹙起了眉,俯下了身子,“我再也离不开他了,你知道吗?”
官锦狠狠喘息几下,“陛下……臣侍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不能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