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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摇却似一具无情佛,一身淡薄,面无表情地跟着潮流而入。
立在寺中大雄宝殿中央,独步摇眯眼望着中央那尊金身佛像,此刻正面容慈祥的端坐于莲台之上,注视着进殿的每一个人。
古代流行求神拜佛,不管是男是女都跟着潮流走,今日又是清明节,前段日子的那场战事,想必京中也有亲人葬身残战之中。
所以,今年的清明,金顶寺便挤满了人。
想起数日前那一战,独步摇虽然只上了一次城墙,未曾多看一眼,但也就是那一眼,独步摇知道女子会与黎雅逸所领大军扫过之处,必然是血肉横飞,百姓疾苦。
为了收取小国,他们是尽可能的发挥着自己的实力。如今,各个小国人心惶惶,就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苏笑莲并没有与她的人对撞,得到了一定的好处后就退了下去,这么说来,苏笑莲也算是琰国的后援。
苏笑莲为何助自己?她越发的看不透。
独步摇仰目端详着佛像,神情冷淡,不似周边的那些善男信女如此挚热。
独步摇看着看着,突然就这么定住在金像之上。
移走这么大一座金像,也不知能买个什么价钱?
独步摇合计了半会,无奈只能想着随便弄掉一块,这么大一尊,她搬得走,未必会有人要得起。
一众虔诚信徒在伏拜殿前,或双手合什,或口中喃喃自语,祈祷佛赐予自己想要的一切。
唯独独步摇不跪不拜,单手负后而立于中央之中,另一手轻轻地磨擦着精致下巴,眼如深潭,静思。
本身独步摇就是一具带着魔性的身体,如今这么一站,更显佼佼独立卓然不群。
如此一来,更引得寺中女子面红耳赤地偷偷望来,甚至有人暗送秋波。我们的独步摇却深思着要不要动这金像,亦或是干脆到李倾的府上偷点来应应急。
随后又想到自己都打算走了,又为何还要踏进去?
想到此,又是皱眉,眼中幽深。
走进大殿的主持见状,忍不住上前问道:“施主为何独立于殿中,而不拜神佛?”
独步摇拉回神色,微眯眼转过头来,对上一个光秃秃的头颅。
再对上老和尚似有无尽桑然的眼,独步摇嘴角微微一挑,却是不语,仍是转身看着前方的金像。
老和尚顿觉奇怪,不由随着独步摇视线望去。
佛像面容端方,修眉慈目,高高坐于九层莲台中,怜悯众生的目光透着勘破尘世的冷淡疏离。
与平常无异,怎么眼前少年却深深观看不曾移目?
就算是佛法无边的度缘大师也尤为纳闷,金顶寺主持突然前来,自是成了众人之首,刹时都驻停动作,往这边望来。
有人纷纷猜测着那黑衣少年是何人 ?'…3uww'为何主持也跟着他的动作而动作?寺中和尚也纳闷地看着他们的方丈主持。
良久后,度缘大师再也忍不住问了句:“施主痴痴而望,却唯不拜,因何?”
就在度缘大师以为独步摇不会回答时,独步摇却是突然回过头来,眯着眼。
“我因何要拜?”
度缘方丈平和指出:“世人皆有贪念,爱恨喜怒痴嗔狂颠,或求名,或求利,或求情爱,或求平安……难道施主就无所求?”
听完这句话,独步摇面无表情的脸孔上突然露出淡淡一抹笑意,刹时艳杀四方:“求神拜佛就会成真?”
度缘诵了一声佛号,又道:“心有所求,心诚亦可成真。”
独步摇想笑却又笑不出,声冷了几分:“老和尚,你可知我今日所求?都说佛家大善,想必大师定然会成全,是吧。”
度缘大师并未因独步摇的冷言而有半丝恼意,反而奇道:“虽不知施主所求?但凡老衲有能力必会助君。”
独步摇突然一指大殿之中的金像,提声道:“老和尚,在下钱财紧缺,实在是饥不饱腹,所以,在下所求便是你的金像。”
狂言即出,一瞬间,殿中的信男善女皆转身惊愕注视于她。
度缘大师并不如任何人那般惊愕,只是神色中带着些古怪。
“金像乃寺中象征,佛损缘损……”
独步摇先一步止了老和尚的没完没了,讥笑道:“老和尚,我可不是来听你念经的,你且想想,尔等日日近观金像,就没有半丝想要掏买它的想法?毕竟你们也是要生存的。”
众人倒抽凉气,在佛前说出如此大逆之语,是会遭天谴的。
度缘再诵一句法号:“阿弥陀佛。”对上独步摇的深幽,老和尚神色依旧的平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施主求财,是必然,但寺中人已剔除贪念,必然不会贪恋凡尘俗物。”
“哧!”独步摇这一回真的笑出来了,哧了两下,那讥讽的表情人人都看得清楚。金丁寺主持连皇帝都尊敬的三分,但眼前的这个黑衣少年一出现就口出恶言,俗语大放,更甚至还直言取金。
“老和尚,你还真的以为你们成仙了,钱财永远是个好东西。不和道老和尚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话?”独步摇讽笑。
度缘似有所思,抬目,“原闻其详!”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独步摇淡声道来,目光锁住那金光灿灿的金像,毫不掩饰她的贪念。
度缘闻言,果真细细品其句,听似简单,无任何深意,但随后细想来却有更深一层意思。
度缘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坦然,老衲便也俗了一回。”
“客气!”独步摇淡淡拱手,“如此,老和尚这金像是否供我这急需钱财之人使用一二?”
度缘大师听言,心下一叹:“施主心胸坦然,老衲佩服。”老和尚自然是说独步摇没有用偷的,反而光明正大的跑到他的面前指着佛像要财钱,此为坦然。
独步摇挑唇冷笑,“老和尚,你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度缘大师再度心平气和地道:“原闻其详!”
踱步于前,独步摇忽地转身,对上度缘大师无尽淡然的眼,声音抬了抬:“在很多年前,上天派了一位观音大士下凡尘寻一取经人,途中,观音大士从荷池中折一荷花化身为一普通女孩,来到凡尘一位虔诚信徒殿前,扬言以荷换他三座金像,但那信徒却误以童言之语,并未放在心上,于是驱赶观音大士……”
独步摇将偶然间看过的西游记里的一个小片段讲了出来,满殿清寂,伶听她嘴中取经人与仙女的故事。
众人听得痴痴然,独步摇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但是耐何独步摇身上本就魔性过重,深深吸了众人的眼。
度缘大师听完,似恍然地诵出:“阿弥陀佛,施主故事动人,老衲至今才知,世间只要是人,六根清扫不尽,于我寺人,不过是淡薄了些罢了。施主取金,老衲便不阻止。”
独步摇笑了笑,挑唇,“如此,就多谢了!”
这老和尚还不算是俗透了顶,独步摇从怀中拿出匕首,直走到金像面前,当着天下人的面,当着主持方丈的面,生生将一块金脚指给砸了下来。
顿时,哗然一片。
多数是带着不可致信。
佛前砸金,世间也独有独步摇一人做得理所当然。
对于独步摇来说,这么大块真金摆在眼前,不取不就是浪费了吗?
独步摇快手快脚,转身对着度缘就是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单手合什,有模有样,加之少年面无表情,极为虔诚,愣是让众人动容一二,不敢再指骂半句。
度缘大师双手合什,同回:“阿弥陀佛!施主既得了金,请往佛前上一柱香,以谢佛恩!”
独步摇在暗地里啐了老和尚一脸,这感情是让着她拜佛了,之前独步摇愣是不拜,如今独步摇从佛身上砸了金,自是有了礼。便打破了独步摇之前的反疑问,还有不肯拜的心。
“老和尚,我虽得金,但这非佛主赐我,而是在下亲自得来。何来恩施之说?若是真赐予我,为何不亲自将金奉于我手上,而让在下费力去得?辛者得甘甜,又关佛祖何事?不知在下说得对是不对?”独步摇的确是用自己的内力去砸了金,这番话说来,到是有些理。
度缘大师终于是笑了!
“施主处处是理!此香不上也罢。”
“大师说得是,佛由心中生,而不是事事靠行动,大师,我说是也不是?”独步摇淡漠的声音充刺着整个大殿!
少年的风华,顿时让殿中佛像被稍稍冷落。
度缘心下又是一叹:“施主,请!”
此处人多杂乱,加之独步摇刚刚的举动,已经惊动了整个大殿的人,大殿那方人流还在涌进,再过一两个时辰,恐怕金顶寺是要蹋了。
独步摇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对于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在乎。见度缘大师主动请自己前往后院去,也跟着一道前往。
金顶寺大后院并不是什么闲杂人都可以进入的,需要有身份之人才可踏入。
所以,独步摇一路随着度缘一道走来,只看得到稀疏人群三三两两踏入那方大片桃花园之中。
度缘大师所过之处,便有行人前来拜礼,老和尚也频频回了礼。
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善男信女走过,独步摇不禁好奇观望一二,有时看到少女脸扑扑的红如朝霞,顿觉得有趣!
度缘方丈领着独步摇钻入廊,言语中似参透了世俗锁事:“施主心怀似有所堵,不知因何而郁郁?施主详说,或许老衲能禅解一二。”
独步摇眼望桃园中少男少女,似有迷雾阻隔,模糊不已。
“老和尚,你说,一个人若没有了方向感,心中无所牵挂,还能是一个人吗?或者,这个人又该如何做?”
淡淡远远,琢磨不透。
度缘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引得独步摇翻白眼干笑。
“唉~,我怎么就跟一个老和尚说起这些来了。”一拍额,笑了笑。
风气扑面而来,长廊突然一静……度缘大师停下身,见状莞尔一笑,“施主既无方向,为何不重新再来?施主总言无牵挂,却是为何心怀郁郁不欢?郁结所在,便是牵挂。施主若深挖心根,究根到底,定然寻得方向。”
独步摇听完,不由一愣,一笑。
没想到有一日,会有这么一个老和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独步摇顿觉得自己愚蠢而可笑,自己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却终是看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活着又为的是什么?
一句,重新再来,唤醒了她。
“施主寻不着主根,就当是洗礼重生,重新再寻,必有所获。”度缘大师停了停,再道:“世人皆有烦恼,施主却将其收放自如,困于深渊。失意,失向,在所难免。如果可以,还请施主放下困厄,勿再逃避。”
独步摇听了又是一愣,她在逃避?还有什么东西是她值得去逃避的?麻烦?女子会和墨家算得上是她的麻烦吗?还是有某些东西,让她潜意识的想要逃避?
这个老和尚倒是将她绕糊涂了,不过,总归是霍然开朗了。
“老和尚,你说我在逃避?”不等度缘说话,独步摇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或许吧。没想到你这个老和尚还挺会讲道的,老和尚你的法号是什么?与你说了这么久话,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对上独步摇霍然开朗的眼,度缘方丈双手合什,“老衲度缘!”
独步摇斜瞄着度缘一眼,挑唇淡漠一笑,“这名字倒是适合你这老秃驴!”
“施主见笑。”度缘倒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做主持做到这份上,跟圣人有得一拼,而且这笑容越看越像某人,独步摇瞬间一身的疙瘩大起。
“老秃驴,你也别什么施主施主的叫了,搞得好像我就是施舍你的主,我叫……”
“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