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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皇后?”苍梨喃喃地重复了两句,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她的耳边不断地回想起那犹如梦魔一般的宣告声。
“……皇后明氏,串通其氏族,密谋造反,动摇朝纲,朕实不可饶恕。遂,判明氏一族满门抄斩,以正天威。皇后明氏,囚于寝宫之内,今生今世,不得踏出半步……”
苍梨的手掌蓦地握成拳头,额头竟然渗出冷汗。原来,不管是在哪座宫廷,都会上演同样的戏码,她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原地。只是这一次,她站在了看台上,明明是丑陋的桥段,她却笑不出,也哭不出。
“你放屁!”北野轻云怒目圆睁,终于忍不住大爆粗口,来反驳旁人对其母后的污蔑。太后虽然铁血,但作为一个女人,她苦苦撑起了一片天,还不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能够健康地成长?除了对作为皇上的湛溪要求更为严格以外,可以说是一位对孩子极好的母亲,她又怎么会对别人如此痛下杀手?无论如何,北野轻云都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可是同样身为儿子的湛溪,在这个时候却依旧沉默着。或许是轻云的斥责已经足以表达两兄弟的心意,可是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尤其是湛溪那漆黑的眼眸,好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人能够探得虚实。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本来,太后心狠手辣,夺取帝位,若是能够助我北朝江山更上一层楼,或许还能收买人心。可是,我们的皇上,受谣言和美色蒙蔽,不仅迎娶敌国公主,如今还要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功臣,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绝不能让北朝的江山败在你的手里!”章蟠义正词严地说了一通。
张子裕立马应和高喊道:“太师说得对。我们要推翻昏君,拥立新君!”
“推翻昏君,拥立新君!”一众反臣大呼。
“朕倒还真想知道,你如何能做到。”湛溪轻蔑地说。
“哼!还不快动手,把那妖女抓起来?”章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被血染红的剑尖指着人堆儿里的苍梨。
苍梨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成为反臣的借口,倏忽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混在侍卫队里靠近苍梨的太师党立马抓住了她,将她推向前。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苍梨大叫起来,可是胳膊被人大力拽着,不能动弹。
“放开我家公主!”莲蓉扑上去,却被人一把推到地上。
“莲蓉!”苍梨不得兼顾,心中焦急如焚,此刻她就像是案板上的肉,若是太师党铁了心要用她当借口,那么她的结局可想而知。即便是北皇占领上风,也未必会为她一个敌国公主分神,那么她还是可能会成为叛乱之臣的刀下亡魂。甚至,不但会成为主战派发起叛乱的契机,还会被皇帝党扣上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无论生与死,对她来说都不见得会有好结局。
湛溪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却被北野瀚书轻轻一拽衣袖给不动声色地拉住。祺王用眼神向湛溪示意,不可轻举妄动。其实湛溪也不是不知道,既然在苍梨身边埋伏有叛贼,那么他的身边呢?如果不能将他们一一揪出来,一举歼灭,就等于在自己身侧留下了一颗芒刺。于是,他也只能按压下冲动的心情,用冷漠的目光对上苍梨那双惊恐的眼眸。章蟠举起的剑搁在她的咽喉前,她甚至能够透过面纱感受到剑刃上的丝丝寒意。
可是,这一切本与她无关。可惜,身在其位,不能自已……
“祸国殃民的妖孽,今日老夫就要用你的血,来祭先皇在天之灵,来为那把龙椅洗清耻辱!”章蟠说着,高举起剑,仿佛有号令天下的气势。
皇帝身边的近卫军立刻上前几步,缩小了包围圈。谁知这个时候,混在近卫军中的近一半人,却手持兵器倒戈相向,似要讨伐皇帝,局势仿佛瞬间逆转。
☆、第031章 舍命相救
时候差不多了……
湛溪心里想着,和安王、祺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既然皇帝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让我们的人都出来吧!”章蟠转头对张子裕说道。
张子裕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铜铃,叮叮咚咚地摇起来。
四周沉寂片刻,除了一阵清风,便再也没有动静。
章蟠一愣,向张子裕喝道:“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声音太小,我再试试!”张子裕慌慌张张地又摇动了一次铜铃,脸上已经冒出虚汗。他当然很清楚,如果接应的人没有出现,就凭这半支队伍的近卫军,他们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偏偏,他最担心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太阳已经升到最高,洒下暖洋洋的光辉。整个凤凰山仿佛都陷在这样的慵懒中,丝毫不舍得动弹。偶尔从远处树林飞起来的鸟儿,擦着树梢去了遥远的天际,整个身体都被阳光染成了鲜嫩的蛋黄色,好像变成了太阳的一个光斑。
“怎、怎么会这样……”张子裕更加心慌起来,频频看向章蟠,企图他能给一些反应和建议。
祺王却微笑起来,说道:“怎么,张大人是在等什么人吗?”
张子裕觉得祺王话里有话,转过头来看着他。
“昨天下午巡山的时候,发现了一群身份不明的山贼,不过还好,根据暗查,刚刚已经把他们全都端掉了。”叶潇似乎是接着祺王的话在说。他面无表情,在张子裕看来,却如同敲响死亡的丧钟。叶潇取出一只尖哨来,轻轻吹了一段,草丛中伏着的侍卫们这才冲出来,一直手里拖着黑衣人的尸首,另一只手还举着带血的匕首。
其中一人冲到叶潇面前跪地拱手说道:“大人,已经圆满完成任务。”
张子裕手中的铜铃“咚”的一声掉落到地上,发出袅袅回响。他腿一软,呆呆地跪了下去。没了,全没了!精心策划的一切,如今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啊,怎么办?”剩下的人也立刻慌了,大眼瞪小眼。
湛溪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叛贼,他们已经自乱阵脚。这个时候,他才幽幽开口说道:“众卿都曾是我朝栋梁,受奸人蛊惑,做出荒唐的举动。若是现在迷途知返,朕或许还能考虑曾经的功绩,饶恕你们的家人。”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围困起来的高官家眷。
“我不想死啊!”
“爹,救我!”
“老爷,回头吧!”
女人们哭声一片。向来被捧在天上的夫人和小姐们,此刻都没了往日的神采,脸上哭花的妆融化在一起,好一片花红柳绿。
叛贼们面面相觑,停顿了一会儿,纷纷跪下来求饶。事已至此,这是唯一的退路。
只有章蟠,目露凶光地大喊一声:“一群废物!”接着一把将苍梨拉过来,用剑架住她的脖子。剑锋割破了面纱,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血珠瞬间染红了剑刃。
“啊!”苍梨尖叫起来,浑身没有力气,一股恐惧涌上心头。她虽然看淡世事,但并不代表她不想活下去,更不想死在这种地方和这个时刻!
“住手!”湛溪伸出手掌来,却无法触及,只能喝住章蟠。“太师,你已经走投无路,何必再负隅顽抗?难道你想让你的家眷给你陪葬?”
章蟠冷冷地看了一眼涕泗横流的章灵玉,冷哼道:“没用的东西,不配做我章蟠的女儿,要死就早死!现在我已经自身难保,哪管这么多!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会放过我?不过现在我手里有这丫头,你能把我怎样?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拉她一起陪葬,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跟南朝交代!”
“你以为,朕会惧怕区区南朝?”湛溪挑眉问道。
“墨家军镇守边关,多年来与北朝对峙,久攻不下。皇上你口口声声心系万民,难道就希望看到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一向主战态度强硬的章太师,此刻却一改往日口径。他鹰一样狡诈的眼神,却缺失了从前的自信和犀利。
“若是为了一个和亲公主之死,南朝要与朕翻脸,对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而且朕和墨家,迟早有一笔账要算。”湛溪的眸子里毫无波澜,流动的眼波也是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苍梨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和墨家……有一笔账要算?北皇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会和南朝开战吗?还是,堂堂的北朝天子,会和南朝的将军有私人恩怨?不,这后者绝不可能。那么,如果是前者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作为和亲公主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她用质问和不解的眼神盯着湛溪,似乎想要问清楚他的意思;他却避开了目光。
章蟠听了湛溪的话,微微眯起眼眸,仿佛揣度他话里的真假。
他没注意到,步清风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他的身后,举起了手里的长枪。
林子里一只鸟不知被什么风吹草动惊飞起来,刷拉拉地一头扎进草丛里隐没了。
章蟠却好像被提点了一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猛地回过头,抬起剑挡住了步清风的袭击。
苍梨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立马往人群里跑。
“护驾!”祺王大喊一声。
还垂死拥护章蟠的一群人,也拔出刀剑和近卫军搏斗起来;现场顿时尘土飞扬,一片混乱。脚步声混合着女人的尖叫声,平日里仪态端庄的后妃和千金小姐们,此刻都抱头鼠窜,企图寻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公主,快过来!”莲蓉在人群那一头对苍梨唤道。
苍梨环顾四周,总算看到了莲蓉和芸芳的身影,努力向那边跑过去。打红了眼的叛兵冲到前面,吓得苍梨停住脚想要往回跑,可是对方的刀已经举到头顶。苍梨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几步。
被保护起来的湛溪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竟冲出保护圈跑了过去。
“皇上!”原本呆在他边上的兰妃一愣,接着立马跟过去。
苍梨正惊吓得不能动弹,忽然手腕上一阵大力,被人拉到了一旁。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见湛溪往前抬起手臂挡了一刀。
叶潇仿佛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前方,一剑刺死叛兵,转过头来看着湛溪急切地问道:“皇上,你没事吧?”
湛溪摇摇头,那只手还不自觉地紧紧搂着孱弱的苍梨。
可是,苍梨明确地看到那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为什么……为什么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救她?她怔怔地看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难道只是划破了他的衣袖,所以真的一点都不疼吗?否则,他怎么可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皇上,小心啊!”兰妃忽然大喊一声。
湛溪回过头,见章蟠持剑疯狂地刺了过来。他双眼通红,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唯一可做的,就是和皇帝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也看到了,湛溪手上没有任何兵器。
那些叛乱的士兵仿佛也都达成了一致,目标纷纷对准了皇帝。因为湛溪冲出了保护圈,近卫军们一时还没调节好阵形,叶潇一个人拼杀着一众叛军,根本分身乏力。
“皇兄!”负责把嫔妃们聚拢起来保护的安王北野轻云也回过头来,惊惧地看着混战中的湛溪。
章蟠几乎已经失去理智,猩红的眼中只有湛溪的那张脸。只要毁了那个人……毁了那个人就好了!他发狂地冲过来,平素不过一介文官,但北方草原上的男人,即便是文官也没有过分弱化了武功,此刻仍有百倍的精力。“啊——”他的嘴里发出吼声,仿佛一头暴怒的豺狼,奔着目标而去。
“保护皇上啊!”皇后焦急地大喊道。
黄沙在无数人的奔走中漫天飞扬,迷蒙了人们的视线。
谁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