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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嘴角不自觉地挑起一抹笑意,似乎小顺子的话很是受用。她挑眉说道:“那还不快走?再晚,人就都散了。”说完,竟不管苍梨还跪着行礼,拂袖便走。
小顺子也疾步跟上,临出门口,却转过身来对宫中诸人吩咐道:“你们都好好干活了,别给皇后娘娘添堵!”其实他一双手不住地比划着,示意苍梨可以起身。
等他们走了,莲蓉赶紧把苍梨扶起来,一边还不满地嘟囔道:“马屁精!”
苍梨握住莲蓉的手,摇了摇头,说:“我要多谢他才对。”苍梨笑着转身往屋里去,但是双腿却麻木难行。她轻轻捂着腿,被莲蓉搀着慢慢移动。
“公主你慢点儿。”莲蓉心疼地扶着苍梨,嘴里还不忘抱怨。“这个皇后实在是欺人太甚。要是在我们南朝,奴婢早揍她了!”
看莲蓉扬着拳头愤愤不平的模样,苍梨只淡然道:“你知道这不是在南朝就好。咱们是来和亲,为的是两朝和平,只要能平稳度日,无须再多生事端。”
莲蓉嘟着嘴心虚地说:“奴婢也只是说说而已嘛。奴婢还不知道公主的心思吗?咱安安静静过日子,谁也不管。只是可惜公主这样的大好年华,竟要在这深宫中孤独度日,奴婢实在心寒。皇上再怎么说也与公主是同室血脉,他怎么忍心……”
不等莲蓉说完,苍梨已经停下脚步。她蹙眉说:“皇兄能做出这个决定,我才应该感到庆幸。皇兄他生性软弱,做事优柔寡断,又是新皇登基,朝中上下早就蠢蠢欲动,也都是忌惮太后和皇后家族的势力。如果此时再兴战事,我朝边防不堪一击,甚至可能引起国内骚乱,反倒给了乱臣贼子作乱的名目。我身为南朝的公主,不能眼睁睁看着先祖打下的江山就这样白白断送。我相信,墨将军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他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力谏皇兄和亲,以免王朝动乱,百姓生灵涂炭。”
“公主曾发誓不论朝政,可奴婢知道你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奴婢也明白公主心怀天下,不忍百姓受苦。可是皇室是怎样对待公主的?往日凉薄也就罢了,现在还将你往火坑里推,你现在却要为他们的江山着想,奴婢看了,实在是为公主不值。”莲蓉含着泪愤愤不平地说。
“这不仅仅是为了皇室,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王朝更迭,受苦受难的只能是那些随军的将士和无辜的百姓。这些年的生离死别,我看得太多了,战争造成的悲剧早该停止。若是如此,不如尽我南宫苍梨一份绵薄之力。”苍梨淡淡地说,好像她只是做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决定。虽然她不知道如果当时她拒绝和亲,南朝皇帝会不会相逼,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袖手旁观。但是她却又转向莲蓉,红着眼眶说:“就是苦了你。你自小就跟着我,在宫外奔波。我名义上身为公主,却不能像一个公主一样,替你物色一门好亲事,现在还连累你陪我远嫁他乡,将青春葬送在这寂寥深宫中。我自问对得起南朝百姓,可偏偏最对不起你这个与我最亲密的姊妹。”
莲蓉连连摇头,带着哭腔说:“公主别说胡话了。莲蓉是自愿跟着公主。莲蓉只会伺候公主,只有公主不嫌弃莲蓉笨手笨脚。公主离乡背井,莲蓉怎能背弃公主做忘恩负义之人 ?'…3uww'莲蓉不要什么亲事,只要永远陪着公主,求公主不要赶莲蓉走。”
苍梨深知,一入侯门深似海,走进来便没有机会回头了。她摸摸莲蓉的脑袋,说:“以我现在的能力,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在苍梨心中,你早已是我最亲的人,今后在这宫中,也唯有你我相伴。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如果将来你遇到合适的人,就跟他走,不要顾虑什么。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就是和彼此相爱的人厮守一生。我母后苦等半世,却终究落得一个凄惨下场。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不能遵从母后遗愿,远离皇宫。我相信母后在天之灵一定会理解我,她知道我肩上的责任。可是你不同。你应该像寻常姑娘一样,追求你应有的幸福。”
“不,不要,莲蓉死都不会离开公主!”莲蓉泪涌而出,斩钉截铁地说。
苍梨无法,毕竟这也不是近在眼前的事情,她也不能相逼。正为难,听见外面有人喊。
“贵人!”
“什么事?”莲蓉代为应答了一声。
“莲蓉姐,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惠嬷嬷过来了,说是要安排一些人到玉茗轩伺候。”丫鬟答道。
“知道了,马上就来。”莲蓉一边答着,一边百般不愿的帮苍梨收拾装束。那皇后刚走,怎么又来个她宫中的嬷嬷?都说有其主必有其奴,还未见面,莲蓉就对那个惠嬷嬷感到不痛快。等到出去见着了,莲蓉心里就更加反感。应该说,这个惠嬷嬷一看就长得面相不善,宽宽的下巴,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在整个宅院里扫视,很是凶神恶煞且精细的模样。如果生在民间,必定是个成天拿着算盘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母夜叉老板娘。
在惠嬷嬷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和两名内侍。其中一个丫鬟看上去比其他几人年纪都大,应该有三十来岁,用一块很旧的面纱遮着脸,好像是怕被人看到什么,但那双眼睛却很有神采。另一个丫头则要水灵细嫩得多,十七八岁的模样,也一样埋着头。两名内侍负责起居和巡视监管,也就是玉茗轩的侍卫总管。
“这北朝宫里比不得别的地方那么随便,很多规矩得慢慢学。这两个丫头,都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让她们过来做这宫中的掌事姑姑和管事大丫鬟,贵人有什么事儿,就可以询问她们,也尽快熟悉宫里的规矩,别到时候什么都不懂闹了笑话,影响不好。”惠嬷嬷这一开口,就让莲蓉有更强烈的冲动想要扁她。这居高临下的口气,简直和那个皇后一个模样。她们还真当南朝是乡下,这南朝来的女人都是村姑了?不过想是这样想,莲蓉没有说出来,自己憋在心里生闷气,把那个惠嬷嬷骂了千百遍。
苍梨却盯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打量。宫里规矩森严,如果不是情况极为特殊,哪有丫鬟蒙着面服侍主子的道理?不过苍梨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询问什么,只能点点头,道:“知道了。有劳惠姑姑费心。”就在她垂眸的时候,却听见耳边传来周围丫鬟的窃窃私语,似乎是朝向那个蒙面女子去的。
苍梨不动声色,心里想着,看来,这个丫鬟身上,有故事。但她亦不会想到,偏偏是这使得惠嬷嬷将这个叫芸芳的女人安排到她玉茗轩颇具深意。别人都明白,不懂的是她,这个永远的外来者。
☆、第009章 惊鸿一瞥
“奴才芸芳,参见怜贵人。”戴面纱的丫鬟向苍梨福了福身,礼数周到,很是训练有素的模样,想来也是在宫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老人”了。
苍梨点点头,听另外几个人报上名字。两个内侍,小五和小六。另一个管事丫鬟叫紫苏,眉清目秀,看起来比莲蓉年纪稍长,但也不过十七八岁光景。
惠嬷嬷说:“你们几个一直呆在景泰殿原本就不合适,这宫里就没有光拿俸禄不伺候主子的道理。以前皇上是顾及你们挂念旧主,才特别网开一面。但现在,皇后娘娘也要奉旨节省后宫开支,不便再选招新人进宫,怜贵人又是何等尊贵,只好将你们几个遣过来,正好填补了空缺。”
大家也都听出惠嬷嬷话里有讽刺的意味。苍梨倒不以为然,反而笑笑对惠嬷嬷说:“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还请惠姑姑代为转达谢意。”
“不必了,皇后娘娘福泽深厚,自然要惠及后宫。怜贵人初来乍到,以后要好自为之才是。”惠嬷嬷微微眯起的眼睛流露出一丝阴险的光。她转头看着那几个下人,又道:“你们几个,应该最懂得后宫的生存之道,就好好照顾你们的新主子,尽早适应这里的生活。”
芸芳恭敬地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被刺痛的色彩。惠嬷嬷的言外之意,她很清楚。再者,她也知道现在的新主子是个什么身份,撇开那所谓怜贵人的称号,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至于是否真的值得可怜,那就得再做考究了。
“咱们玉茗轩的事情,就不劳惠姑姑挂心了。您家皇后何等尊贵,您还不快回去伺候着,可别为了我们这些福薄的人委屈了您家那位活菩萨。”莲蓉没好气地说了一通,心里痛快多了,很不屑地看着惠嬷嬷。
惠嬷嬷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想要撕烂她的嘴。不过这外面南朝使节还未离开,两国邦交系于这一宫之上,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惹恼了皇帝,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惠嬷嬷也不敢太猖狂,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时间,不怕没机会收拾这小丫头片子。
于是惠嬷嬷忍了这口气,跟苍梨拜了拜说:“既然贵人也识相,那想必不用老奴多说了。贵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说完根本不给苍梨应答的时间,就自己退了出去。
“你!”莲蓉气得跺脚,又不能怎样,何况苍梨也拉着。
“好了,下去安排事情吧。”苍梨转移开话题。说话间,她不由得多看了芸芳几眼,心里的疑惑始终不能问出口。芸芳举止从容,不知是真看不见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是一点也不在乎。可即便她在乎又怎样呢?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感受,怯懦只会让她沦为笑柄。
芸芳带头向苍梨福了福身,领着丫鬟内侍们下去。莲蓉听了苍梨的吩咐,也去帮忙。苍梨就一个人到前院去散步。
落叶已经被清扫干净,庭院显露出秀丽的模样。只是落叶有落叶的美,此刻倒觉得空空荡荡,连草丛也还笼罩在一片寒气中,没有生机。
“若是在南朝,应该花满庭院了吧?”苍梨喃喃自语,忽然听到“喵喵”的叫声,像是回应她一般。她赶紧垂下眼眸四处搜寻,果真瞧见了一只躲在草丛中的猫。她轻轻的“呀”了一声,瞅着那只白猫一双不同颜色的瞳仁,不由惊喜地奔过去。她认得这是南朝特有的品种,只是没曾想在这北朝的皇宫里竟然会瞧见。此刻就像看见了家乡亲人一样亲切,将它抱在怀里。白猫无精打采地瞅了苍梨两眼,“喵喵”地叫着,犹为凄凉。“怎么,你也想家了吗?”苍梨傻乎乎地问,心里却有一点疼。不过她很快感觉到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猫腿上渗出来的殷红的血沾湿了自己的手。
“受伤了?”
苍梨蹙眉说了一声,也不知是给谁听。但门外却传来了喊声。
“它在这儿!”
苍梨扭头看向门外,一名身穿华服的少女正兴奋地指着自己大喊。
“找到了,四哥,快来,四哥,它在这儿!”
苍梨没有动弹,只是打量着那少女。分明是一身华丽的绫罗绸缎,却沾满污泥,脸上也跟花猫似的,像小叫花子。可这里是皇宫,苍梨就奇怪起来。
少女已经向苍梨奔了过来,一把将白猫扑在怀里,又高高举起兴奋地大叫:“四哥,你快点呀!看,它在这儿呢!”
苍梨往门外看了看,没有瞧见人影,于是又将注意力转回来,向那少女提醒道:“小心点儿,它受伤了。”
少女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听到苍梨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抱着猫咪慌乱地打量,终于找到了伤口,急的直跺脚哀叹:“哎呀,怎么会受伤呢?这可怎么办?都叫你别乱跑了,现在可好?我可不能把瘸腿的猫送给瀚书哥哥!”
苍梨听到祺王的名号,先是一愣,接着看见少女手足无措又自言自语的模样,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