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这个女人就是给她容易亲近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们同样有着“外乡人”的身份吧。
苍梨却不解她的话。成全?她想要成全什么?为什么尉迟潍娅说话总是怪怪的?总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皇上来了。”莲蓉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却并没有化解苍梨一时的尴尬。她抬起头瞥了一眼,微微一愣,喃喃说道:“安王也在?”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在莲蓉耳边嘱咐了一句。
潍娅听到苍梨的呢喃,又见莲蓉悄悄离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苍梨的反应,她和安王之间的关系,果真是不一般吧。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悄声在苍梨耳边说:“要试探一个男人的心,只这样看着是不够的。”
“嗯?”苍梨疑惑地看着潍娅,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我来帮你,如何?”潍娅压低了声音说。
苍梨看见潍娅嘴边浮现出一抹自以为是的笑容,虽然不知她要干什么,心里却有不祥的预感,正要拒绝,却见潍娅飞快的向自己伸出手来,轻轻地推了一把。苍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冷不丁被潍娅这一推,脚下一歪,整个人就扑进了湖里。
“啊——”
湛溪和轻云正一前一后往花园走来。青松急匆匆地赶来,在轻云耳边说了句话,把手里的绢子递给他。
轻云面露喜色,展开那绢子,只见上面回了一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他先是一愣,继而“噗哧”一笑。这个丫头,是在笑话他躲躲藏藏的呢!
“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湛溪注意到轻云的举动,不由问道。
轻云收起绢子,一本正经地说:“不瞒皇兄,臣弟此次外出,恰好到了东海县,遇到徐丞相办公,于是夜探那徐府,竟发现了一件惊人之事。”
“哦?”湛溪立马停住脚步,严肃地看向轻云。“你为何不早向朕禀报?你发现了什么?”
“皇兄不必紧张。臣弟所说,与徐丞相手中的事件并无关联。只是,却牵扯到另一件让皇兄头疼的事。不过臣弟尚且在核实中,打算有了确切消息,再向皇兄禀报。”轻云不慌不忙地说。
“你办事向来出其不意,朕倒也不怀疑你的能力。既然你有信心,朕就等你好消息便是。”湛溪没有坚持追问。毕竟是亲兄弟,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那这次臣弟若是立了功,可否向皇兄请求行赏?”轻云一反常态地问。
湛溪微微一愣,说:“这倒奇怪了。平日朕要赏你,你一一推辞。这次怎么却主动要求赏赐了?你是不是看上宫里的什么东西了?你若是喜欢,朕赏你便是。”
轻云笑道:“皇兄知道臣弟的个性,无功不受禄,而这件赏赐,一定要臣弟有功之日才敢接受。”
若不是异常珍贵,轻云也不至于如此。湛溪便点点头,说:“你既然坚持,那就依你所言。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慎重。”
轻云笑而不答,岔开话题说:“皇兄让臣弟今日陪你来御花园,难道只是为了散步?”
“朕答应了那北夷公主,今日同她游园,可是又实在不想与她单独同行,只好拉上你了。”湛溪毫不避讳地说。
“这个北夷公主,臣弟对她也有不少耳闻。听说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对皇兄表露心声,当真是个奇女子。这天底下,有几个女人能如此敢爱敢恨?皇兄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轻云笑道。
“朕,无心可动。”湛溪说到这种事情上,立马变得比刚才更加冷淡。只是他这四个字,却别有含义。
“臣弟听说北夷王已经回到国境内,既然皇兄对北夷公主无意,想必不久她也该回去了。”轻云说道。
“正因如此,朕才不想节外生枝。她还想怎么疯,就随她去了。”湛溪答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湖边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湛溪心中一紧——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两人紧走几步,就看见潍娅在湖边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怜贵人落水了!”
湛溪脑中似乎眩晕了一下,只见那一片幽碧的湖水中,那熟悉的身影拼命挣扎。不等别的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了上去,“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奋力向苍梨游去。
☆、第107章 入怀
夏季的水面原本还有暖意,可是随着意识逐渐模糊,苍梨的身体慢慢往下沉,落入冰冷的水底。
幽暗的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围。
那一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惨白的光照亮了母亲消瘦的脸。毒药的苦涩气味飘满了整间屋子,若不是身后那双手死死地捂着苍梨的嘴,她一定会发狂地尖叫。眼前的一幕,就好像巨石一样压在她的胸口。她眼看着一切发生,却没有办法阻止。眼泪从她的眼角无声地淌下来。她沉重的喘息声被掩盖在了那群人得意洋洋地叫嚣声中,还有窗外的隆隆雷声。
浓烈的药味儿让人窒息,那些癫狂的笑声更让人无法喘息。苍梨在嬷嬷的怀里挣扎着,闷热、恐惧、狂躁和心碎,让她逐渐地失去意识,脆弱的身体抽搐得好像被牵线的木偶。她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拼命地摇晃自己的身体,但她却觉得身子那么轻盈,好像轻轻一动,她就能化成一道光,完完全全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忽然有一股熟悉的暖流,从嘴唇灌进来,好像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她,不让她走。她忍不住回过头,向黑暗中张望。在那一片模糊的光晕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脸。那样浓烈的忧伤蓦地向她袭来,耳畔回荡着拥有强烈愿望的声音。
不要……不要走……不要……
“发生什么事了?”跑回来的莲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苍梨浑身透湿地躺在地上,湛溪惊慌失措地跪在她身边摇晃着她的身体,一遍一遍地替她做人工呼吸,挤压她的腹部。
潍娅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是意识到了自己闯下的祸,还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会是湛溪,而不是北野轻云。
“我去叫御医!”安王看了一眼湛溪的背影,拍拍吓呆了的小顺子的肩膀,示意他守候在这里,转身就奔向太医院,甚至没有看得清楚那躺在地上的人究竟是谁。他只知道,怜贵人是他的皇兄珍视的人,她不能有什么意外。
“梨儿……你醒醒,梨儿!求你了,快醒过来……”
那不是嬷嬷的声音,也不是母后的声音,却那样熟悉,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足以让她动心。
她微微张开眼,只是想要看一眼。是谁,是谁在黑暗中呼唤她。
于是那张脸的轮廓,就在她的视线中慢慢清晰起来。
“梨儿?你快点醒过来,你不能睡!”
湛溪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头涌出来,溢满了他的胸腔。他的心,比她的身体还要感觉得清楚那彻骨的寒冷。
“不要留下朕一个人。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在朕身边,不要离开朕!”
他……是他……
数不尽的缱绻眷恋,从苍梨的心头蔓延开来。她转身走向那团光的方向,走向有他的身影和面容的地方。
“不要离开朕……”湛溪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祈求一般地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忘记了多久这眼泪的滋味,可是当那一行温热划过他的脸庞,他知道他是真的怕了,怕她会像水一样,从他的指缝间流走。他的心好像也被撕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涌了出来,滚烫而灼热。
那银色的泪滴,仿佛坠落的流星,滴落在苍梨冰凉的脸上,犹如溅起的火花,让她感觉到灼烧一般的疼痛,游荡在虚无缥缈的黑暗间的思绪猛然清晰起来。她逐渐放大的瞳孔骤然紧缩,投映出他脸上的泪痕,让她的心尖锐地疼起来。她睁大眼,努力地看清楚,她还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离开他身边。可是他的泪啊,像刀子划过他的心。她抬起手来,冰冷的手指轻擦他脸上的泪痕,喃喃地唤道:“皇上……”
湛溪愣了片刻,她的声音字字清晰地刻进他的心里,让他赶紧打量了她一遍,确定她还活着。那柔软的胸脯因为艰难地呼吸而上下起伏,似乎就是她活着的证据,触碰到湛溪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恍若看见了她从鬼门关前饶了一圈儿,却还是向他转过了身走来,回到他的身边来。他似乎正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用尽全力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让自己能够感觉到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哪怕是那么冰冷和微弱。她身上散发的每一寸水汽,都变成了他的呼吸,唯一能给他力量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只是将她抱紧在怀里,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也不能让他放手。
宁静的阳光照射在他被水浸湿的龙袍上,好像是这世上最耀眼的色彩。
苍梨的眼里,满是他身上熟悉的光芒。虽然被这样全力的拥抱挤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潮红。可是他那样热烈的拥抱,让她无比的怀念和缱绻,她甚至看不见、听不见别的什么,只有他在耳边的呼吸,还有胸口的心跳。她隐隐约约地记得,她掉进水里,去地府走了一遭,是他的双手将她拉回来,回到他身边。此刻有他在,便大过一切。死里逃生犹如大梦初醒的刹那,第一个闪现在脑海的画面,就是此生最想珍惜的一切。她的一切,都是他,整个画面,满满的都是他。他的脸,他的发,他的紧张兮兮,他的喜极而泣,还有他臂弯里的温暖。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打湿了苍梨的脸。她颤抖着抬起手来,犹豫地回抱他,那记忆中健硕伟岸的身躯,在她的胳膊下,竟变得那么消瘦和憔悴。
莲蓉站在一旁大口地喘息,好像只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而阳光下的那一对璧人,却足够让她的泪涌了出来。
湛溪把头埋进她的长发中,深深地亲吻着她的发,狂乱的心跳因着她的发香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玉茗轩。
蝉在茂密的树叶间“知了”、“知了”地鸣叫,长短起伏,好像一首歌。
她可知他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感慨万千。她的身躯原本那么轻,他慢慢地走,却感觉到一点一点的沉重。那是来自心里的痛。因为他的自以为,以为可以用她的无情做借口,让自己远离这份羁绊,却差点永远失去她。如果他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她也不会这样受苦。他简直不能想象,若是刚才他没有及时赶到,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恍然明白,她早已成为他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支撑不住的疲惫,让苍梨在午晒的光晕和蝉的歌唱声中沉沉地闭上眼睛。只是因为有他,所以才可以安心地睡去。她知道哪怕会有意外的一刻——在她坠落黑暗的深渊前那一刻,他一定会及时地拉住她。
湛溪小心的将她平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却舍不得离开。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她的身影那么近,触手可及,可是他忽然觉得害怕,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也怕她只是幻影,轻轻一碰就破。他迟疑地伸手撩拨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是那么容易破碎的梦,是否从一开始就不该染指?只是给了她的心,已经没有办法收得回。
“皇上……”小顺子急匆匆地走进来,看了一眼湛溪,又压低了声音,“太医来了。”
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