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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章国大吼一声:“我不会输!我也没有输!我齐章国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没出呢!”
这张牌一出,别说方君乾当不上家主,只怕到时他在政界军界都没有立足之地!
他眼神凶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方君乾、肖倾宇,我本不想赶尽杀绝,是你们逼我……
方水华冷冰冰泼了桶冰水:“你手中有没有王牌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我的底线是——你可以将君乾赶出方家,你可以独占东北,但你绝不可以毁了他。”
1946年六月十九日,农历五月初八,
贪狼星主北,利南行。此日,宜祭祀、宜议事、宜嫁娶,诸事大吉。
而方少帅的家主继任仪式就定在今天。
当方君乾穿上家主继位的长袍礼服,盛装出现在祖庙时,所有人都只觉眼前一片闪耀,瞬间有种被蛊惑的错觉。
这祖传的礼服竟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细致熨帖,无懈可击。
肖倾宇知道他穿西服很好看,却不知他穿古典长袍时也别有一番风味。
黑色的衣描绣着金色的龙,华丽而张扬,并透露出一种凌人的霸气,气势夺人。
他就这么缓缓走进祖庙的正门,腰间缀着的环佩相互碰撞、叮咚作响,宛如远古的君王从时空中缓缓走来。
方君乾,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走过来的方君乾看见他,抬眼挑眉,朝他轻轻一笑。
就在那一笑中,肖倾宇发现了掩在波澜不惊下的那一点孩子气。
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那个叫方君乾的男人,终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再不能停止飞翔,除非身亡。
“……对不起。”无双喃喃道,“对不起……”
方君乾面对祖庙中列祖列宗的灵位,屈膝下跪。
方家大长老方亭匀将右手放在他的头顶,苍老空灵的声音缓缓响起:“方家第十一代嫡系子孙方君乾,吾以祖先之名训示,从今往后……”
“慢着!!”平地惊起一声雷,“方君乾没有资格担任方家家主!”
众人大哗,纷纷转过头去看这不识相的人是谁。
却见齐章国排众而出,径自走到了绝世双骄的面前。
肖倾宇表情淡漠,方君乾似笑非笑。
方亭匀只觉一阵气结:这人真是不识大体不分好歹,居然敢在这种重大典礼搅局!
只听方长老一声喝斥:“继位大典岂容喧哗,还不速速退下!”
齐章国不但没退下,反而逼上前几步:
“齐某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方家声誉着想!至于为什么不同意——这就要问方少帅和肖公子了。”
齐章国转向绝世双骄:“别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没人知道。也不要以为只要杀了人灭了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肖参谋长,你的大伯,萧励才你总还记得吧?
“他现在人在美利坚,早把你们俩的丑事告诉我了!
“没想到呀没想到,堂堂南统军少帅跟国统军总参谋长,居然枉顾礼法悖离人伦,沾染断袖之癖!
“各位长老,你们说,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方家家主!?”
——毁灭性的打击!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震住了,一时间议论纷纷都不敢相信。
“不会吧?”
“一定是谣言,这怎么可能!?”
有不少人斥责齐章国为夺取家主之位不择手段,居然在继承仪式上空穴来风谣言中伤。
齐章国奸笑:“是真是假,你们自己一问便知——方少帅,你敢承认自己的心吗?”
方君乾闭着眼,跪于蒲团上。
他的面前是千千百百祖先的灵位,他的身旁是位高权重的长老,他的身后是衣冠楚楚的贵宾。
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那个沉默不语的少年元帅。
其实,只要他一句否认,所有人都会相信他的无辜。
可是——
“有何不敢?”
方君乾霍然立起!风吹得他宽大的黑袍猎猎作响,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几欲破衣而出!
“方君乾此情苍天为证,日月可鉴!”
“好好好,真是感天动地呀!”齐章国阴森森笑了笑,明知故问,“肖参谋长,你可都听清楚了?”
见他将苗头指向了无双,方君乾冷声道:“齐章国,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本帅私下爱慕公子无双,肖参谋长对此毫不知情。”
台下一个孩子忽然拾起地上一块石头,猛地掷向白衣少年!
“倾宇!”
方君乾横身挡在他面前,被石头砸中,描金飞龙上顿时出现污渍点点。
一个童稚的声音突兀地喊起来:“打死他们,真恶心!”
被石子砸中自然不算什么,伤人的是孩子的那句话。
方水华一个箭步冲到孩子面前,毫不犹豫地甩了孩子一记耳光!
“娘……娘亲。”那孩子才六七岁大,被方水华一个耳光打懵了,捂着红肿的右颊,委委屈屈地哭出了声。
方水华冷冷道:“谁叫你说这句话的?”
孩子嚎啕大哭:“呜呜呜,是爹爹啦!是爹爹教我说的!”
方少帅护住身后的白衣少年,冷冷转向齐章国,锋利的眼神掠过一闪即逝的杀意:“齐章国,你有种冲着本帅来,要是再敢弄这些花样就休怪本帅六亲不认,心狠手辣。”
这是他的倾宇——即使要为他走尽千难万险、担尽一世骂名、放弃浮华虚名,自己也甘之如饴、无悔无怨。
无双定定望着他。
往事历历在目,转瞬变得如此模糊。
忽然觉得方君乾很傻,实在傻到不行。他一直那么热烈、那么深信、那么执着、那么坚定不疑。
在不可抗拒的尘世洪流中,傻傻地等待着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但是方君乾——
“肖倾宇并非毫不知情。”白衣少年抬头,无视众人惊恐、惊慌、惊怖,惊骇欲绝的目光,悠悠道。
曾经,有一个少年也是这般抓住自己的手,霸道地宣布:“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吧!?”
而今,无双也抓住他的手,神情无悔如亘古磐石,眼神漠漠如迷离大漠。
就这般放任自己醉溺于这绝望无果的爱恋,却也是极致的幸福:
“方君乾,那句话……你猜对了。”
是的,方君乾——
其实肖倾宇早就爱上你了……
有没有一段情: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有没有一种爱:生死契阔,沧海桑田?
有没有一个家:安宁且融,幸福悠远?有没有一个誓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有没有一地相思:红豆南国,愿君采撷?有没有一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尖?
有没有一个约定:发同青,鬓同雪;生同寝,死同穴?有没有一个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繁华落尽,与子同眠?
(此段是与我家岚岚合写的,嘿嘿)
第九十八章
“干杯!”
酒桌上轰然一声,齐章国脸已经喝得红彤彤的了,看上去兴致颇高。
圆桌上摆满山珍海味龙肝凤髓,
大伙儿如众星拱月般围在齐章国周围,阿谀奉承如潮水般涌来。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方君乾这么一承认,这家主肯定是当不上了。他一除,这方家家主之位还不是齐先生您的囊中之物吗?”
那人谄媚地敬酒:“到时候还希望先生您多提携提携小的呀!”
齐章国醉醺醺地应道:“好说好说。”
“还是齐先生技高一筹呀!那方君乾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疯,居然抛了荣华富贵不要去要一个男子,估计方家那些老古董被吓得不轻。”
那人心想:如果自己是他的话定会在大典上否认到底,反正也没有证据,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如今为世所不容,只能怪方君乾傻了!
不过,成王败寇,历史永远是胜利者所书写的。
“来来来,这是东北虎的虎鞭,滋阴壮阳,是谓大补呀!”殷勤地换了双筷子替他夹菜,“今后齐先生大权在握,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兄弟呀!”
齐章国摆摆手,故作谦虚:“诶~~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现在还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啊!”
“的确为时尚早!”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方水华带着十几个卫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吓得众人纷纷立起招呼:“齐夫人。”
方水华努努嘴,示意手下关门。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坐上了首席:“齐夫人?不敢当,诸位还是叫我方女士吧。”
齐章国醉眼朦胧:“水华,你来干什么?”
“我看诸位都喝醉了,想留诸位在府中醒酒。”
大家面面相觑:醒酒?
“只不过这回醒酒怕是得留诸位三年五载了。”
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嘛!
方水华一挥手:“来人,带老爷和客人下去醒酒!”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被卫兵抓住胳膊拖下去的同时,齐章国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吼。
他不甘!眼看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垂手可得,转眼却功败垂成!
而令自己功亏一篑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这让他如何接受!?
“为什么……”
方水华冷漠地看着他,
回了他四句话——
“我姓方。”
“我身上流着方氏子孙的血。
“我是方家人。”
最后一句:“我警告过你的,你可以将君乾逐出方家,但你不可以毁了他。”
“你以为控制了我们就可以保住他了!做梦!听他说出那番话的可不只是我们这些人,那些方家长老、那些应邀贵宾,他们也是亲耳听见的!
“你堵得住悠悠之口吗!?”
方水华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没有你的默许纵容,我能和他斗到现在?方君乾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你的份!
“我告诉你,他注定身败名裂!”
丧心病狂的吼叫湮没在暗无天日的齐府大院内。
方水华抬头,遥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
眸色,却比夜空还要暗沉。
翌日清晨,无双公子起身准备梳洗。
“我来吧。”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手中桃木梳子便已易了主。
无双一怔,见是他,不由莞尔。
便不再推拒,由着方君乾替自己梳发。
方少帅从他手里接过木梳,替他细细梳理起来。
肖倾宇的头发,黑亮柔滑,长长披散在肩头,光可鉴人。细细揉搓之下,握在手里的感觉如上好的丝缎。
第一次为人束发,方君乾却没有预料到的手忙脚乱。
他很细心地用手卷起那一头如云长发,轻轻抓紧。
低首垂眸的白衣少年冷不防悠悠吐出一句:“从此天下之大,再无你我容身之所。”
方君乾握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颤,却马上镇定下来。依旧细心地将那股长发拧成一个圈,发尾朝下,最后将发尾塞入盘好的发髻中。
“有倾宇在身边,哪儿都是方君乾的家。”方君乾温柔将发簪插入发髻中,固定。
看着镜中人清雅无双的完美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