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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的是，明军炮弹虽然准头高，但是数量有限，经过刚才的一番轰炸，炮弹也是寥寥无几了，根本不可能再来一次，所以朱玉才要求他们一定要在第一轮就将鞑靼人的大炮打掉。
看着这个结局，朱祐樘轻轻的笑了，你不是一直在下棋吗？我就陪你下到最后好了。
“烟儿，你怎么上来了，你的伤还没好，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朱祐樘感觉有人站到了自己身边，一转头才发现是含烟，不由带了几分怒气。
“我刚刚感觉到地在震动，有些不放心便上来看看。”含烟笑着说，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看起来竟有些病态的美。
面对这样的含烟，朱祐樘又怎么可能生的气起来，他握住含烟的手说道：“刚才鞑靼人用大炮攻打城墙了。”
“他们怎么会有大炮？”含烟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朱祐樘眼睛看向了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说话间，鞑靼人又变换了队形，这次是骑兵直接冲了过来，他们见明军久不发射大炮，估计也猜到了其中原因，因此才肆无忌惮的出动了骑兵，打算直接杀过来攻打城门。
“哼。”朱玉冷哼一声，鞑靼人此举正中下怀，他们只需要耐心看下去就是了。
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
“啊……”
“……”
突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含烟心一惊，发现那些打头阵的鞑靼兵果然掉进了陷马坑。落入坑里的马匹和士兵不可能存活，因为坑里装满了刺刀和尖锐物。
巴图蒙克脸色沉的厉害，想不到明军将陷马坑挖的这么宽这么长，无论从哪个角度攻过去的骑兵都落了进去，而且无一存活。
“给我继续进攻，就算填平陷马坑也得攻过去。”
鞑靼兵虽然害怕，但是巴图蒙克下了命令，还是没有人敢不遵从，只见鞑靼骑兵陆续向城门攻了过来，只是大多数都没冲到近前就落入坑里丧命了。这个坑此时像是张着大口的怪物，不断吞噬着人的生命。
牺牲的人越多，意味着坑不再是坑，那是一个堆满了尸体的摇篮，含烟眼底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看了下去，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如果他们不挖这个坑，那最后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终于，有人踏着同伴的尸体顺利跨过了坑，接着是越来越多的鞑靼兵跨了过来，巴图蒙克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微笑，以为就凭这点手段就能阻止他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明军当然不止这点手段，在鞑靼人正庆幸自己活着骑过来时，新的状况发生了。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巴图蒙克以为明军又开炮了，细看之下才发现根本不是大炮，而是那些鞑靼兵踩到了地雷，有了这个认知，他再一次沉了心。
跨过陷马坑的骑兵很不幸的栽在了地雷上，一个个被炸得面目全非，肢体都碎裂四散开来，看起来相当血腥恐怖。
朱玉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似乎累积的怒气消了一点点，柳济，看到了没有，我正在给你报仇呢。
巴图蒙克眼睛都红了，可是除了叫人往前冲别无他法，要他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就不信这个邪，地雷总有用完的时候，大不了就是牺牲几个士兵罢了。
看着前方再也没有传出轰隆声，巴图蒙克下令全军前进，这一次，他要打开城门，斩杀所有明军！
朱玉手一挥，很快，城楼上多了很多投掷手和弓箭手，还有人专门拿着火苗准备点火，看来他们是要用最后的手段了。
城外的人骑着马一步步逼近，城楼上的人在等待最后时机。快了，一百米、九十米……越来越近了。
“放。”朱玉高喊一声，投掷手听命点燃引信，然后用尽全力扔向了鞑靼士兵。
只听“轰、轰”的声音陆续响起，弹药炸开了，战场上瞬间白烟弥漫，看不清楚任何东西，鞑靼人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往何处走，也不知道同班在哪里。
“大家不要慌。”巴图蒙克大声喊道，但是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朱玉又下命令了：“放箭。”这一次，他要让他们全被射成筛子。
密密麻麻的箭支迎面扑来，带起的声响都那么令人绝望，明军也不管放出去的箭有没有射到敌人，只是一个劲的往外射箭。鞑靼兵被逼得无处躲藏，根本看不见有箭支飞来，就算明军没有刻意瞄准，但还是射到了不少敌人。
城墙下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士兵们四处躲藏，可还是逃不出密密的箭雨，甚至有的士兵直接撞上了同伴的弯刀，惨死在自己人手下。
“哼”朱玉冷冷的看着下方，连那丝笑意都没了。
烟雾逐渐散去，下面的景象也映入了众人眼中，不得不说，那真的是血染成的修罗场，残肢断臂遍地，更多的则是被射成筛子的尸体，有的人身上中了很多箭，鲜血将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尸横遍野，景象惨淡。
含烟再也忍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干呕开来，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她这是干了什么？居然在教人杀人，这些人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却都是因为她的原因间接被害死的。
埋地雷是她提供的主意，掷烟雾弹也是她提供的主意，就因为她的这些不寻常的主意，一下子害死了如此多的人，他们虽然是敌人，但也是一条条生灵，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陈白沙，那个后半辈子以吃素为主的智者。
“烟儿，你怎么了？”朱祐樘看她脸色更加苍白，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眼睛里也是一片茫然，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无法脱离。
朱祐樘使劲叫了几声，含烟还是没有反应，只一个劲的在那里干呕，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还不自知，朱祐樘有些慌了，他看了一眼下面地狱般景象，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烟儿一定是在自责，以为这些人都是她害死的。
“烟儿，不要这样，你听我说，这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凶手的话，那我就是大魔头，因为这些主意都是我出的，与你没有关系。”朱祐樘柔声安慰着，眼里闪过痛楚。
含烟摇摇头，神情倒是镇定了一些，只是间接杀人的心结还是解不开，“我想下去了。”
“好，我送你。”朱祐樘向朱玉说了一声，便带含烟先下去了，这里的事情不再需要他操心，他相信朱玉一定能够处理好。
巴图蒙克不是笨蛋，早在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下令撤回，只是烟雾弥漫之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往哪里撤，后面的队伍相对好一点，因为箭支的射程并不是很远，只能消灭距离内的敌人。
可是巴图蒙克不知道的是从他们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就输了，因为朱玉早已安排人在四周埋伏，就等着来个瓮中捉鳖呢，此时见时机成熟，周围的明军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将鞑靼人围在其中。
“巴图蒙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朱玉微笑着说道，只是明眼人都看见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眼睛里是一片冰冷。
“我们冲出去。”巴图蒙克见势不妙只能以逃命为主，这一次他确实输了，但是他不会任人宰割，俗话说男子汉能屈能伸，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还有希望。
鞑靼人为了活命都死命往外冲，杀起人来都比平时要凶悍几分，果然，人在危及性命的时候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只要能生存下去，什么都可以不屑一顾。
第四十二章 大战告捷
鞑靼人且战且退，明军则紧追其后咬住不放，朱玉的命令是全歼鞑靼兵，就算不将他们杀死也要活捉回来，不能让他们逃脱。明军满腔愤怒，为了给姚英柳济以及死去的同伴们报仇，他们都是抱着与敌人拼命的心态进行着这场战争。
这一次明军占尽优势，从始至终都压着鞑靼人打，虽然在人数上比不过鞑靼，但是从气势上就战胜了对方，因此就算鞑靼人再怎么努力，他们都不可能取得胜利。
巴图蒙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逃跑。尽管听起来不光彩，但也比丢掉性命要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现在要保住的就是青山，至于别的，那都是在这个前提下才能实现的。
巴图蒙克与赤少师找了一个明军战斗力相对薄弱的方向进攻，等朱玉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明军的包围圈被打出了一个缺口，少数鞑靼人正在从这个缺口逃脱。
“传令下去，务必抓住巴图蒙克，无论生死。”朱玉再次下令，额上青筋抖动，显示着主人的决心。
缺口很快被堵上，但是巴图蒙克已经率领人逃远了，剩下的鞑靼人越战越疲惫，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活捉，这一次，他们真的败了，而且再没有还手之力。
“大汗，那些兄弟怕是逃不出来了。”赤少师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
巴图蒙克一怔，回头看了看那片人头攒动的战场，然后毅然决然的纵马离开了，他不可能回去救那些同胞，因为他必须活下去。
“是我害了他们，总有一天，我要让大明人血债血偿！”他心里暗自起誓，挺拔的背影有一丝落寞。
明军追出去好远，却突然发现失去了鞑靼人的踪迹，草原上果然还是鞑子的天下，他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是明军可比。
朱玉虽然懊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这次将鞑靼的主力消灭了，近几年他们不可能再掀起什么大的动静。
“姚将军，柳将军，我也算给你们报仇了，愿你们一路安好。”朱玉站在灵堂前给二人上了香，一直绷紧的神经微微松动了些。
第二日，探子传来消息，说鞑靼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而且东西收拾的十分干净，看来是不会再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明军阵营一片欢腾，甘州百姓更是喜不自胜，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被抢粮食被俘虏了。
老百姓永远是最诚实的人，他们觉得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一定会十倍报答回来，因此不时有人给军营送来瓜果蔬菜什么的，弄的军营伙房都堆满了，最后实在是堆不下，朱玉便亲自出面让大家不要再送了，否则等到蔬菜坏了都吃不完造成浪费，这才将百姓的热情压下了一点点。
战争虽然胜利了，可是朱玉的心却没放下来，鞑靼人的火器究竟是怎么来的，他必须查清楚。
根据俘虏的鞑靼人交代，他们也不清楚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只是上面从他们中间选出了一部分人去学习使用，至于别的，像他们这种普通士兵是不可能知道的。
“将军，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中间有人将大炮卖给了他们？”朱玉得力手下傅山疑惑道，就凭鞑靼人的技艺是不可能研制出来的。
“查，一定要查清楚。”朱玉脸一沉，也想到了个中缘由。
明军的火器一向由融春负责，任何人要调动火器都得由他亲自放行，因此如果军营中丢了火器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不知将军唤在下前来有何要事？”融春一脸不解的询问道，他正想去牡丹楼与相熟的姑娘亲热亲热呢，却突然被人叫去见朱玉。
“融春啊，平时朱某也待你不薄，可是你竟然将火器卖给鞑靼人，说，你是不是想造反？”
融春噗通一声跪下，脸色顿时变了：“将军，这可冤枉小人啊，小人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