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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踌躇不定之际,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从傅灵竹身后响起:“傅大人,就让馨儿睡一会儿吧!都已经念了一个多时辰的书了,这孩子也该困了。”
熟悉的声音几乎每天傅灵竹都要听到,所以就算没有照面,傅灵竹也机警的低头转身,行礼:“老臣参见女皇陛下。”
纤细如同白玉的手将傅灵竹扶起,嘴角蕴藏着的笑容昭示着这双手的主人此刻心情不错:“傅大人已经是两朝元老了,无须如此多礼。”
“就算微臣身为两朝元老,这礼却也废不得。”傅灵竹低着头,没敢看向雅静,恭敬的只看着自己的衣领。
平静的眼眸中晕出一丝笑意,雅静伸手拿过散落在石桌上的竹简,随意看了几眼:“这些内容是枯燥了一点,无怪馨儿会睡着。”
放下竹简,雅静转眸看向恭敬站着的老臣,笑道:“听闻太子太傅大人是先皇的老师。”
“回陛下,当初先皇确实是微臣的学生。”傅灵竹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苍老的眼因为提起了曾今令他骄傲的学生而有了一丝暖意:“那时候微臣教的不仅是先皇,也有先皇的兄弟在里面,却独独先皇最为聪颖。任何问题,一点即通,举一反三。”
雅静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梨花木椅:“傅大人也坐下吧!”
“谢陛下恩赐。”傅灵竹高了礼,正对着雅静退到木椅边,坐了下来。
“说起来,十年前傅大人是最为支持馨儿的。如今看着馨儿在傅大人的照顾下快乐的成长,朕很高兴呢!”雅静慈爱的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雅馨,转眸看向眼前的傅灵竹:“现在看到傅大人为馨儿的学业操心,朕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陛下哪里的话,微臣身为人臣,自当侍奉贤君。教导未来储君,也是微臣的责任所在。”傅灵竹说的义正言辞,在想到十年前的时候语气里禁不住有些感触:“十年前微臣得知陛下怀有身孕,就知会有那般的局面了。可是先皇已逝,既然陛下继承大统,不论孩子父亲究竟是谁,皇太女终将继承陛下皇位。其实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猜得到的,只是当消息来的那一下终究有人难以接受。毕竟曾今的第五氏族,在先皇去世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雅静沉默了片刻,听出了傅灵竹语气中的感叹之意,微微笑了笑,道:“没想到这么一眨眼,十年的时候过去了。想当初若没有傅大人的支持,这孩子……”
“陛下言重了。”傅灵竹摇了摇头,跟着雅静的视线看向睡得正欢的雅馨:“其实当初若不是权大人和司徒大人的一致支持,稳固朝纲,就算是微臣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保全陛下啊!”
雅静轻笑,话锋一转:“傅大人,去陪朕对弈一局如何?”
“这……”傅灵竹为难的看着还在睡觉的雅馨,不知道该不该跟着雅静离开。
雅静见状,笑道:“傅大人还是陪朕去下棋吧!馨儿就让香寒留下来照顾就可以了。”
见女皇坚持,为人臣子的傅灵竹也不好再做坚持,只是无奈的领命跟着雅静朝着别处走去。
雅静路过站在凉亭不远处的香寒身边时,对着正准备跟在自己身后随时奉命的香寒说道:“馨儿在亭子里睡着了,你去看着她吧!朕和傅大人去下棋了,你就别在一旁跟着了。”
“是。”香寒领命,站在原地恭送雅静离开。
身为女皇,雅静总是会在人前保持着皇室独有的尊贵。从来不会去轻易接触一些臣子,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揣摩自己的心思,这是十年下来累积的经验。
只是在这位如同父亲般的人面前,雅静总会不自觉的放下女皇该有的高高在上的傲气。
说起来,当初雅元柏还在世的时候,傅灵竹是雅元柏的好友。算起来,雅静还得交傅灵竹一身伯伯。
所以十年之前的那场混乱,傅灵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一边,也是基于对自己父亲的情意。
抬眼看向坐在棋盘对面一脸严肃的傅灵竹,雅静笑了笑,伸手捻起一子落在了棋盘上:“当初朕经常在家父身边听家父提起傅大人呢!”
傅灵竹捻着棋子的手微顿,过后又是一如既往平静的落子:“雅太傅是性情中人,为人耿直,是为微臣敬佩。”
雅静捻起一子,落下,笑道:“家父常言,朝堂之中最为敬佩的也是傅大人。当初三王混战的时候,傅大人不畏强权,不惧生死,掩护先皇逃出皇城。并且到后来秉持遗诏,追随先皇。似乎还在出城的时候被当时的大皇子一箭射下马背。”
“当时三王混战确实是惊天动地。”傅灵竹叹了口气:“却也好在那时裴龙国力衰微,否则就给了他国可乘之机了。”
镇魂 第一章 十年之后(2)
雅静点点头,轻笑道:“现在天下已经平定,百姓们也可享受这盛世繁华了。”
傅灵竹也跟着笑起来,第一次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君王,眼眸只重视抑制不住的感叹与恍惚:“若雅太傅时至今日看到陛下这般成就,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雅静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日的这般成就?!
雅静不住有些嘲讽,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有多少提议是自己采纳的?又有多少政策是自己制定的?
恍然间,雅静忽的想到那夜自己无意间看到某人穿着一袭黑衣站在桌案前画着什么。
次日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那家伙熬夜制定的是货币的政策。
也就是从那次改革之后,大鸿的经济因此复苏了很多。而原本还没有完全融合的两国人民也因这个政策的实施加强了合作。
为了这个盛世天下,始终静心经历的不是她,而是他。
他的励精图治,他的运筹帷幄,只有午夜之时她才能看见。
那个倨傲的从不把人名看在眼里的恶魔,为了她的天下,几乎很多时候都是彻夜不眠的。
只是天下间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雅静做的,又有谁知道背后的真相?
算起来,她只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不能承认的无能君主罢了!
一局棋下的很慢,几乎没走几步雅静就要停下来蹙眉深思,过了半晌方才落子。
一阵清风吹过,边上的海棠花树摇摇曳曳,被吹落了一树的花瓣。纷纷扬扬的在空中飞舞着,跳跃着,最后落在了翠绿色的草地上。青红交加,分外妖娆。
而此间,一名黑衣男子穿过纷纷扬扬的花瓣,朝着桌在海棠花树下和老臣下棋的清丽女子走去。
他黑长的发,如同染透了子夜的墨水,跟着风而过似乎都能留下挥散不去的暗。
缱绻而缠绵的花瓣跟随着挥洒而去的发件,最终落在男子离去的脚跟处。又有几片花瓣随着风一动,落在了他黑色的衣襟上,映着他肌肤的蜜色,显得格外诱人魅惑。
低沉的嗓音在脚步站定的那一刻响起:“微臣参见陛下。”
白子落,修长纤细的手收回,女子转头看向低垂着头,薄凉的嘴角略带了笑意的黑衣臣子:“易真回来了!”
“新兵省校都已经完毕了,所以微臣就进宫来向陛下您回报。”黑色狭长的眼眸一转,停留在了半瞌着眼,低垂着头的老臣身上,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只是微臣没有想到傅大人正在此处,而且还与陛下您下棋。看来微臣是打断了陛下您难的的兴致了!”
“只是闲来无事可做,找人下棋罢了!”雅静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里,站起身来,对着还坐在原地的傅灵竹说道:“傅大人,今日这棋就先下到这里了。改日,继续。”
傅灵竹起身,行礼:“微臣遵旨。”
雅静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权易真,淡漠的说道:“说说吧,新兵的情况如何?”
“是。”权易真点头,然后看看站在一旁不曾离去的傅灵竹,一脸苦恼的说道:“傅大人站在这里,难道也想听听新兵训练的情况吗?”
傅灵竹始终半瞌着眼,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低垂着头只能看得出恭敬二字,声音依旧是刻板没有任何情绪:“权大人是在赶我走吗?”
权易真呵呵而笑:“有陛下在这里,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可是你话里的意思就是你想让人家快点走人!雅静斜了一眼权易真,暗自腹诽心谤权易真的狡诈,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给拖下水。
无奈的看着傅灵竹,雅静挥了挥手:“傅大人,你去看看馨儿是不是已经醒了!课业可以慢慢来,但是不能落下。”
既然皇帝陛下都已经亲自开口了,傅灵竹自然也不好留下了,只得行礼准备离开。
只是在离去之时,傅灵竹低垂着头,忽的说道:“陛下切莫忘了微臣方才所说的事情。此事若是处理不当——”
“朕知道了。”雅静打断了傅灵竹的话,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耐。
傅灵竹知道雅静已经对自己过多的言词而感到厌烦,无奈之下,行了礼就告退了。
权易真看着傅灵竹离去的背影,转眸又看向那盘未下完的棋局,正巧看见棋局中央有一颗反落的棋子还没来得及收掉。
是自己来时看见的从雅静手中掉落的棋子吗?
虽然那个时候雅静正准备落子,但傅灵竹似乎说了什么,一颗棋子就从雅静的手心中漏了出来,落在棋盘上还没来得及拣去。
当时傅灵竹对雅静说了什么?
风大,他没有听清,只是这时也不适合问出自己心中所想。权易真笑了笑,看着一脸沉凝的雅静,道:“陛下要回宫吗?”
雅静摇了摇头:“既然回来了,就陪我走走吧!”
也只有在权易真面前,雅静才会自称“我”。这个作为帝王应该被磨灭的词,雅静私心里始终不愿放弃。
权易真轻笑着走在雅静身侧,跟着雅静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里随意逛着:“难道陛下不该回宫听微臣的汇报吗?”
“那些事情你来处理我很放心,就算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几分了。”雅静缓步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往前走。
权易真始终不紧不慢的走在雅静身边,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对夫妻旁若无人的走在小道上散着步。
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直到来到了一处湖边的榕树下,雅静坐在清凉干净的石头上,权易真方才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我原先是不想问的,但看陛下现在的状态,我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了。”
没有自己一直幻想的热烈的拥抱和亲吻,作为雅静波澜不兴的性格他也能够理解。只是这场事件的沉默,似乎在宣告着他不在的这一会儿他的陛下似乎被人给下了套了。
对此,没有看到原该有的笑容和慰问的话语,很在意的权易真就不得不提早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镇魂 第一章 十年之后(3)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就在权易真准备开口的时候,雅静就已经淡漠的开口说道。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黑衣男子,雅静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平稳的石头:“坐吧!”
权易真也没客气,一撩衣摆就坐在雅静身边,顺带伸手将雅静捞进了自己怀中。
雅静靠在权易真肩头,看着头顶的绿叶晃晃悠悠的从半空中落在湖